闲妻不下堂 第二章

  薄竞目露讶色。
  从小在英国长大的他,并没有耽误国语的学习,以往在家时,父母也都要求自己用国语与他们交流,所以白家父女的对话,在他听来并无任何语言障碍。
  让他惊讶的是,白父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妻女趣事,其言谈举止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可从刚才的对话,再加上,白父已经能够与人分享妻女事迹的样子来看,白夫人应该已经去世很久了。
  薄竞并没有听白父提起白家有另外的女主人,而远远地站在屋门边,向自己点头示意的中年妇女,无论穿着打扮还是气质年龄,都不可能是白父的妻子。
  难道白叔叔一个人照顾这么小的女儿?
  薄竞有点难以置信,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就是因为太怕寂寞,才在母亲病逝后不到一年就又娶了妻子。
  正当薄竞敛眉思考的时间里,白父已经尽显商人本色,抓住机会,成功说服了女儿。
  小女孩其实本就想与薄竞亲近,只是因为她鲜少与人接触,更从没见过像薄竞这般俊俏的少年,骨子里爱在生人面前害羞的毛病发作起来,令她有点不敢靠近薄竞。
  经过父亲的解释,小女孩终于明白,这个漂亮的大哥哥以后就是家中的新成员,会像父亲这样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以天天见面、天天说话,而不是久久才见一次面,每次见面还需要装成小淑女的外人。
  有了这层认知,小姑娘略显兴奋地拉着父亲的手,来到薄竞身边,自我介绍:「我叫白乐宁,白是白色的白,乐是快乐的乐,宁是安宁的宁,把拔说,取这个名字,我就会快快乐乐、安安宁宁地长大!」说着,她逐渐放开了起初的拘谨,朝薄竞露出了招牌可爱笑容,甜得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薄哥哥可以叫我宁宁就好!那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没来由的,薄竞在她甜甜的笑容里感到有些狼狈,艰难地掀唇吐出两个字:「薄竞。」
  白乐宁皱了皱脸,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薄竞随即想到白父曾说过,他的女儿才六岁,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从小养在家中,生怕她出门吹风受凉,或是被人传染上感冒之类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该用这么简练的回答,来答复一个连幼儿园都没去过的小孩子,不过白叔叔为什么没告诉他,宁宁的长相和性格这么容易引人禁不住想要疼她、宠她。
  「厚薄的薄,竞争的竞,那个……薄荷糖吃过吗?其实就是薄荷的薄,念起来音调不一样而已。」薄竞尴尬地看了一眼白父,不知为何,在白父面前,他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白乐宁显然不太追究他的名字究竟该怎么写,但薄荷糖却勾起了她的兴趣,「真的?薄荷糖?我好喜欢、好喜欢!」说着,她又放开了父亲的手,兴奋地问:「薄哥哥、薄哥哥,你以后真的就像把拔说的那样,会一直一直住在这里陪着宁宁?」
  薄竞一时语塞。
  什么叫「一直一直」?曾经的他认为,父母的陪伴也可以是长久的,想到前后去世的母亲与父亲,薄竞难免有些黯然。
  但是他的情绪低落却被年纪尚小、不晓得生离死别为何物的白乐宁误解了。
  小姑娘立即垂下眼角,泫然欲泣,「不可以吗?宁宁从来没有哥哥,很羡慕电视里那些有哥哥疼爱的妹妹,薄哥哥真的不可以做宁宁的亲哥哥吗?宁宁只有这么一个很小、很小的心愿,也不能实现吗?」
  被一连串的「吗」给袭击的薄竞,不得不暂时放下双亲离去带来的悲伤,在白乐宁饱含泪光的谴责下,薄竞无语望天,心中长叹不已;说实在的,身为家中独子的他,从没有过哄小孩的经历,连普通小孩子都没信心应付得了,更别提是在白父有意无意的灌输下,深谙撒娇耍赖和黏人的白乐宁了。
  一想到两人之间相差九岁,而眼前的白乐宁又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就有些头疼,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像她的亲生哥哥一样毫无顾忌地宠溺她?毕竟他与她并无血缘关系,若养成了依赖的习惯,日后两人太过亲近,恐怕会招人非议。
  但是瞧小姑娘的模样,恐怕他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要水漫金山了。
  「我也没说不可以啊……」
  向来稳重的薄竞头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朝白父看去,做父亲的也许有什么办法稍微安抚一下白乐宁。
  孰料,白父只是有趣地观察着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某个想法逐渐冒出头角,所以当薄竞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他假装没收到信号,开始极目远眺起院外不知看过多少次的风景。
  唔,把这么个一路上完全冷静自持的少年,逼到无奈求助也是件不错的功德啦!女儿,你加油!免得你薄哥哥因丧亲之痛,而忘了脸上该有什么表情了。
  想到这里,白父又漫不经心地转头,对薄竞鼓励一笑,似乎是在为他打气,小子,到我家来的第一堂课,就是要会哄我家小丫头。
  薄竞啼笑皆非。
  一开始,白叔叔就曾直截了当地说过他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出于对往昔恩人的报答,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并让自己完成所有课业;不过另一方面,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精力,并非是完全无偿的。
  他记得白叔叔当时是这么说的,原谅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总要为她先打算下来,万一她日后无心继承家业,偏偏又嫁得不如意,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可没办法守她一辈子;如果你有心于此,那我愿意把一手创立的白氏交给你,好歹让她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薄竞同意了,他又不是笨蛋,这么便宜的事谁会拒绝?
  而现在,看看和善地朝自己微笑的白父,再看看窝在自己身边貌似假哭、概不接受任何解释的小姑娘,薄竞不禁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落进这对扮猪吃老虎的父女手里,逃不出去了?
  好不容易哄回了小姑娘的笑颜,薄竞一个头、两个大地顶着白父幽怨的目光,应小淑女之邀,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屋。
  原谅他实在无法严词拒绝,或是抗拒白乐宁的请求,尤其是当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由下而上,小心翼翼地瞅着自己的时候。
  不甘被女儿遗忘在脑后的白父,在一旁添油加醋,「宁宁很偏心喔,才有了哥哥就不要把拔了。」
  只听某不孝女软声软调地抗议:「人家才没有,是把拔你想太多了!薄哥哥以后就像宁宁的亲哥哥一样陪着宁宁,这样把拔就可以安心工作啦!」
  白父胸口正中一弹,禁不住要酸女儿,「还说不偏心,这就赶着让把拔去工作了,就不怕把拔累着?」
  白乐宁说不过他,登时嘟起嘴巴,拒绝和吃醋中的父亲交流。
  因来不及改造二楼的布局,所以薄竞被直接安排住进紧挨二楼楼梯的第一间卧室,隔壁就是白乐宁的房间,再过去则是白父的卧室;由于白父事先通知过了李妈,在薄竞进家前,他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私人物品,等待他这个新主人来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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