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妃俊红伶 第七章

  踩在热烫的岩石上,不时还得小心底下喷出来的蒸气,如果受到惊吓,脚一滑,那麽等著你的将是一个个滚烫的水坑。然而这不过是考验之一,由於天色昏暗,虽然借助著某些喷出火来的洞口馀光,勉强可以看见脚下的路,但令人头晕目眩的难闻气味,更加强化了原本就艰难万分的挑战。
  他们两人互相扶持,小心翼翼地走著。
  多玛心想,要不是有阿金在一旁,换成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无法坚持下去。才走了一小段路,眼看著出口尚遥不可及,她不知已经萌生过多少次退意。
  但每当她一想到:不行,我承诺了阿金,一定要陪他闯过七险,这个考验我一定要通过。她就又有勇气往前跨出一步,又一步。
  路途上,因为高热与专注於眼前的事物,他们并没有交谈,只是不时以目光替对方加油、打气,遇到危险的情况时,也都是互相拉对方一把,好走过惊险万分的狭窄独木桥。
  「啊!」当多玛脚一滑,差点跌入沸水坑中,阿金及时地拉住了她。
  「哇!」当阿金差点被火焰喷到,幸亏在一旁的多玛拿起随身的葫芦,撒了些水帮助他。
  感觉上他们似乎走了好远、好久,就在多玛的体力与注意力都已经快要撑不下去,因为流了过多的汗水而口乾舌燥,加上空腹所带来的饥饿感令人头昏眼花时,她听到阿金大喊一声:「加油,看到出口了!」
  这句话令她又活了过来。
  「你瞧,出口在那边,只要再撑一会儿,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活地狱了。」
  多玛虚弱地点头一笑。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要能离开这里,她保证自己会照著告示牌的话去做——多多行善——省得死後还得遭受同样的折磨。
  正当他们俩为即将脱离这一关而感到高兴时,眼前却呈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致。
  喷火的地方有著奇异的白色闪光,刺眼得几乎要让人瞎了眼睛,一瞬间如同闪电消逝,发出噼哩啪啦的声响,璀璨地冲上高空,消失。
  「奇怪,那是什麽东西呢?」阿金放开她的手说。「你等等,我去看一下。」
  过没多久,他带回来的是一颗颗闪烁著银光的小石头。「似乎是这东西造成的,它刚刚在火中燃烧,造成那种奇特的现象。」
  「啊,这是发光石,我在亦巴时看过。听说在别的地方,人们专门燃烧它来点亮夜空,通知在远方的伙伴,作为警告。对,很像中原人所用的狼烟!只是狼烟用於白昼,它则适合在夜晚使用。」
  「是吗?」阿金闪过一抹狡狯的笑,看来又捡到一样好东西了。「你懂的真不少,多玛,多谢了。」
  「哪里。可是你要拿它做什麽用呢?咱们现在跟谁求救都没有用啊!」多玛眨眨眼,好奇地问。
  阿金一耸肩。「我只是有预感它将会派得上用场而已,该怎麽用,得视情况而定了。好了,咱们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吧!再待久一点,我的皮肤都要被烧起来了。」
  四周变得凉爽而潮湿,这也使他们确信自己已经安然度过「火险关」,想一想还有点不可思议,他们竟没有在那样的高温中昏厥过去。这并非侥幸,亏了多玛长期生活在沙漠中,知道要在舌头底下含一些盐,他们才不至於在汗水猛流的状况下,因脱水而昏迷。
  「我们办到了。」多玛喘吁吁地对阿金一笑,身子晃了晃。
  「危险!」阿金抱住她的腰,这才知道她身子热得可以,可怜的小东西,想必全是靠意志力硬撑著,陪自己走过这一关。光是为著这样的勇气,他就要竖起大拇指称赞她了。
  「谢谢。」
  她的脸颊上都是汗水,一想到连男子都受不住的高温,她一个区区弱女子却咬牙苦撑了过来,阿金心头不由得涌出万般怜惜。
  想想自己过去所接触过的女子当中,似乎没有一人能拨动他的心弦。其中不乏美丽动人、倾国倾城的,也有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但才情高者必自傲,外表出众者多半刁钻、泼辣,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缺点,而阿金也不会放在心上,依然视她们为红粉知己。
  可是她们之中没有人能令他产生「疼惜」之情。
  这份疼惜,绝不是像对姊妹般所生的疼爱(相信他,那堆姊姊早教会他,女人是多麽坚忍不拔的生物!),也不是对於柔弱无助小动物的怜悯,而是心疼她的外柔内刚,爱惜她的这份坚贞意志。
  判定一个人果然是不能光靠第一眼的直觉。他万万没想到,当初所认定的那个胆小、畏怯的女子,其实是个能够贯彻自己的承诺与意志、勇敢不屈,发挥滴水穿石之力的奇女子。
  阿金伸手替她擦拭著额前的汗水说:「我真高兴老天爷给我这机会,在尚未铸成大错之前,让我重新修正自己错误的想法。」
  「咦?」多玛眨眨眼睛,困惑地看著他。
  「要是我就这样一直装作不知道,你会怎麽办呢?一直和我演著这出猜心的戏码吗?这样子极力隐藏著自己的心意,不是件很痛苦的事吗?你就老实地说出来吧!」
  阿金别有义涵的微笑,看得多玛一颗心怦怦直跳。他是在逗弄她开心吗?或者在取笑自己?
  「还不肯说吗?只要你老实地说,我也会老实地回答你喔!」阿金露出孩子恶作剧时的调皮眼神,捏捏她小巧的鼻尖说。「快、快说,要不,我就会一直这样欺负你下去喔!」
  「要我……说什麽呢?」
  「噢,原来你比较喜欢装傻啊!」阿金抚胸做出万般痛苦的皱眉表情说。「这下子我是真的受到伤害了,说不定一切只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太自大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後再也不会跟你提这件事。」
  他放开抱著她的手,起身转头背对著她,以哀怆的口吻说:「你不必担心我,时间久了总是会痊愈的,我相信一定会有其他女子愿意抚慰这样哀伤的我,给我同情的拥抱。你千万、千万别为我担心。」
  多玛哑然望著他,急忙地说:「慢……慢著,我根本不知道……我什麽也没有说啊……什麽伤害……这……」
  他肩膀抖动的模样,看在多玛眼里是「落泪前」的激动反应,其实是他「爆笑前」快要忍俊不禁的压抑行为。
  「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你要我说什麽,我都说!」心更慌、更乱的多玛,只好跳起来追上前去。
  「好。那你心里头对我是什麽想法?快说。」强行压下上扬的唇角,藉助自己多年唱戏的经验,阿金回过头,装作面无表情地说。
  「咦?呃……」她、她怎麽说得出口?这不是好人家的女孩会做的事,要她主动说……她实在做不到啊!
  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挤不出一字半句来的阿金,索性再推她一把。「讨厌我就直说啊!」
  多玛急得用力一跺脚。「怎麽可能,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要我讨厌你,打死我也办不到。我那麽的喜欢你,怎麽会是讨厌?!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
  「喔!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我了?那小生可真是受宠若惊了。」阿金拍手说「初见面时我那麽讨人厌,又对你那麽凶,你不计前嫌,还肯说喜欢我,我真是感动。」
  说——出来了。多玛以为她绝没有说出口的一天,现在却不小心说了。怎麽办?这下子阿金会愿意留她在身边吗?他会不会觉得她太过放浪,竟主动向男人求爱?天啊!她怎麽会做这麽蠢的事?
  「多玛,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阿金皱皱眉头,大手在她木然的眼睛前方挥了挥。「喂、喂,打扰了,有人在家吗?」
  看样子得下重药了。
  阿金扣住了她的脸,二话不说,封住她微张的小嘴,这个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的吻,让她从先前慌张的状态里整个儿被拉出来,舌头感受到他纠缠不休的舌尖,同时,腰也跟著软了下来。
  这是……她脑海里浮现的大问号,也很快被他热情火辣的吻给消灭了。
  他放纵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津,直到两人都呼吸急促起来,他才慢慢地松开她的小口说:「你所谓的喜欢如果只是错误的憧憬,现在还来得及收回。我是个比你想像得还要糟糕的男人,任性、霸道,而且不喜欢你身上的衣裳,会天天想尽办法剥下它,这样你也会说喜欢我吗?」
  他说的话像是从她眼前飘过去,一点脚踏实地的感觉都没有,所以她想也不想就乖乖地点头,并说:「我再换上你喜欢的衣裳就是了。」
  「小傻瓜,我不是那个意思。」阿金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著。「我不要你穿任何衣裳。」
  「可是那样会著凉的。」
  「呵呵,别担心,当你裸著身子时,我一定会帮你取暖,让你连『冷』是什麽都不知道。」
  这下子,多玛可完全弄清楚他所指的是什麽了,她双颊酡红,变得更加娇俏可爱。
  「我好高兴,就算你只是说著玩,寻我开心的,我也一样高兴。」这话纯粹发自多玛的内心,既非嘲讽也非客套。
  「什麽?谁寻你开心了?」阿金佯装愤怒地说。「我像在开玩笑吗?」
  「咦?可是……那、那不就是说你也……」想要和她赤裸相对,不就意味著「那件事」?而「那件事」不是两情相悦的人才会做的吗?她当然是喜欢阿金的,难道阿金也喜欢她?!
  「把你的耳朵清乾净,话我只说一次,而且也是我这辈子说得最认真的话。」阿金扣住她的小脸,黑黝深邃的眸子牢牢地锁住她。
  多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喜欢你,奥屯多玛。虽然未来的事谁也无法保证,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冒险、一起流浪、一起走遍天下名胜,做许许多多的事,然後老了之後还可以一起聊聊往事。我相信你会是最棒的伴侣,我也会做你最棒的伴侣,如何?」
  多玛难以置信地望著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瞧你这模样,该不会是『很抱歉,我必须拒绝』吧?」他取笑地摸摸她的脸颊。
  多玛摇著头,泪水终於奔流出来,她扑上前去投入他的怀中,哭著、笑著说:「我答应、我愿意、我一千一百个愿意答应!」
  阿金笑著搂住她,心想,等他们带著解药回去亦巴时,这件事一定会让所有的人吃惊、吓一大跳吧!
  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他会有想要定下来的一天。
  ※      ※      ※
  同时间内,亦巴国王宫。
  亦巴王迪米契和往常一般照顾著处於昏迷状态的珠樱,细心地为她擦拭著身子,然後再换上乾净的衣裳,喂食她喝入养气的参鸡汤,虽然无微不至的照顾仍无法令她苏醒,但迪米契依然不辞劳苦,继续这麽做,至少要在阿金带著解咒的法子回来之前,保住珠樱的一口气。
  可是这天早上,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了。
  迪米契喂珠樱喝了一口汤,和往常一样,有一半的汤又从她的唇角溢出,他正想拿手巾为她擦乾净的时候,她的眼睑竟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难道这是……
  迪米契停下手边的动作,屏息地看著她。
  过了不久,颤动的眼睑,缓缓地向上开启……珠樱虚弱地睁开了双眸,茫茫然的目光,缓慢地由床顶的罩篷移到了一旁,停留在心爱的男人脸上。
  「珠樱,你……认得我是谁吗?」迪米契哑著嗓子,内心不停地向亦巴的神祗们诉说感谢的心意。
  「……当然……」她眨眨眼,嗓子因为多日未经使用,显得有些低哑。「迪米契……我怎麽了吗?」
  对珠樱而言,她就像是作了场大梦醒来,茫然不解何以自已英俊潇洒的夫君在短短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你这笨蛋,下次别再让我如此担心了,我还以为再也等不到你睁开眼呢!」嘴巴上怒吼著,但双手却紧紧地抱住了新婚小娘子的身子,迪米契发誓他绝不会再让什麽可恶的咒兽进入亦巴,对他最重要的人不利了。
  「怎麽了,干麽骂我?我才觉得莫名其妙呢!」珠樱被抱得好痛,换作平常的她早就破口大骂,可是她听得出来,迪米契是很认真地在关心并且责骂她,她也就难得老实一次,任由他爱怎麽样就怎麽样了。
  不久後,珠樱清醒的好消息传到了锦锦耳中,他带著「天下第一红」仅剩的成员,急忙入官晋见。
  一看到珠樱,小不点便扑上去。「太好了,你醒了,珠樱姊姊。」
  「对不起,这段时间内让你们大夥儿担心了吧?我已经不要紧了。」珠樱神清气爽地坐在床上,虽然她坚持自己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迪米契却不听她的,硬是要她乖乖待在床上。
  「这还不一定呢!毕竟,你可是中了白狐煞啊!听阿金哥哥说,这种咒术很可怕的,说不定哪天你又毫无徵兆地倒下去,怎麽办?」锦锦摸著她的手,许久已经没有这麽开心了,自从阿金带著多玛姑娘去找解咒的人後,这些日子大家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你这句话才在诅咒我呢!」珠樱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你不会看吗?我这麽棒的气色,哪一点像个濒死之人?再说,我现在感觉活力充沛,并没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啊!就连当初被那只狐狸咬的伤口,也都愈合了。我说,这都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不过是被只白狐咬了一口,和什麽咒术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阿金哥哥说……」
  珠樱不耐地挥挥手。「我不管阿金他说什麽,我的身子我最清楚。对了,去把阿金叫回来吧!太愚蠢了,去闯什麽七险,万一他和多玛有个什麽,我该如何向人家交代啊!」
  「这不大好吧?」小不点嘟起嘴巴说。「你说伤口愈合了,可是我看到疤痕还在,变成了一个指甲般大小的黑疤,这说不定就代表咒术未解,珠樱姊姊的苏醒也只是暂时的。」
  「锦锦,你就这麽希望我被诅咒啊!」珠樱不满地双手插腰说。
  「这回我也赞成小不点的说法。」迪米契在一旁帮腔,他扣住了珠樱的双肩说。「有过上次的教训,我更明白了往後的人生不能没有你,你对我如此重要,再小心都不为过。所以我不会派人去找阿金回来的,我希望他能找出问题的症结,直到他保证你是真的没事为止,否则我都会寸步不离地守著你的。」
  他毫不在意身旁还有一双小小的眼睛,低头就是缠绵火热的一吻,让珠樱即使有再多的抗议也都淹没在他的双唇中。
  「真是的,我一张嘴也说不过你们两张嘴,好吧!我知道,我不再坚持叫阿金回来就是。但你们谁也不准再将我当成病人,我可是一点病痛都没有。」珠樱大刺剌地跳下床说。「事实上,我现在就可以绕著王宫跑一圈给你们看!」
  这时,门边传来揶揄的笑声。「你确定娶了我们这有如脱缰野马的妹妹,不会感到後悔吗?王上。」
  「哥!你们都还在啊!」
  「这是对担心你担心得头发都快花白的哥哥们该说的话吗?」段家长兄率领著几位兄弟走入屋子里说。「感谢你,王上。要说今日妹妹能苏醒,还在这儿活蹦乱跳,功劳最大的肯定是你。妹妹有今天,全是你这样日夜辛苦地照料她所换来的。」
  「不,令妹的事我也有责任,我当时就在旁边,还让那头畜牲得逞——」
  「您就别再自责了。这种事就算我们兄弟任何一人在场,也不见得能帮得上什麽忙。」
  珠樱看著哥哥们不但早已跟夫君「和解」,还亲热得有如一家人,她不禁疑惑地大叫。「哥,你们不是反对我嫁给他吗?现在干麽摆出一副和他是拜把兄弟的样子!」
  「樱,你这丫头说话太粗野了。」段家二哥摇著头说。「已经身为堂堂王后的人,怎麽可以说话如此粗野?」
  「谁叫你们撇下我,自己却套起关系来了!这是怎麽回事?」珠樱噘著嘴大表不满。
  「任谁看到他那副照顾你的样子,也晓得他有多麽爱你,我们兄弟再棒打鸳鸯的话,就成了无血无泪的家伙了。我们当然不会那麽做,也就只好给你祝福了。倒是你,别再说些任性的话,撒娇也该有个限度啊!」
  「真是的,这就不用你们鸡婆了,臭哥哥们!」
  扮了个大大的鬼脸,恼羞成怒的珠樱抓起了心爱夫君的手臂,气得咬他一口泄愤。
  ※      ※      ※
  离开「火险关」之後的路途,宛人进入世外桃源般,缤纷的花花草草沿路绽放,鸟语处处,清晨时分的晨曦透过绿荫,撒下金光点点,美景无限。
  「想不到在阴暗的神山当中,还有这样一处好地方。」阿金也不由地感叹。
  「好一处人间仙境,来到这边,再多的难关我也不怕!」多玛也道。
  微风徐徐吹来,经历一连串的冒险,都还没有好好休息过,虽然方才吃了些东西果腹,但又急著赶往前面水险关的他们,疲累全累积在身子里,幸而眼前的景致给予人心灵上的抚慰,也让他们藉此忘记了酸麻的双腿与紧绷的肩膀。
  「我们依然不能大意,多玛。俗话说得好,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容易隐藏著危机呢!根据前两关的经验,第三关想必是在水边……你谙水性吗?」
  多玛摇摇头。「亦巴是个长年缺水之处,我见过最多的水也只有池塘一般大小,哪里懂得什麽水性?」
  「是吗?那也没办法了,只盼船到桥头自然直喽!」即使现在要教她,也没那个时间。还不知道珠樱身上的白狐煞期限是多久,哪怕早一天也好,他们都必须尽快赶回去。
  「啊!」
  就在他们越过一个转弯处时,金家六女和七女正好整以暇地等在彼端。不消说,她们的头顶上飞舞著成群的乌鸦。
  「怎麽又是你们?」阿金以为在『火险关』已经摆脱了她们,事实证明,是他太天真了。
  「火关与水关是我们俩抽中的,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雅彦,就算你运气好,逃过上一关,这次我们不会再上你的当,你们接招吧!」金家六女为防止阿金故技重施,也不再拖延,立刻就吹口哨召集她的乌鸦手下们。
  「等一下,两位姊姊。」阿金打出了暂停的手势。
  「你又要玩什麽花样了?这回我们可不吃那一套。」金家七女眯起眼。
  「不是的,只是我和她都累了,我们一连赶了两天的路,著实吃力。我记得两位姊姊都是讲究公平的人,你们现在攻击我,也是胜之不武,未免脸上无光。不如咱们暂且休战,都在这儿休息。等到太阳下山後,你们要如何攻击我,都不至於落人口实啊!」
  阿金舌粲莲花,讲完大串道理後,还扬起眉说:「还是说,两位姊姊对自己的能力如此没自信,一定要趁我累得动弹不得时,才有胆量暗算我?」
  「暗算!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这种字眼你也好意思用在我们身上,」金家六女咬下了他所放出的饵,大声地说。「行,我们对自己的咒兽都有极高的自信,哪怕你精神饱满,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就休息吧!我和七妹会在这儿监视你们,你可别乘机想溜啊!」
  「我不会的。那就这麽说定了。」阿金笑著点头,手中胜券在握。
  在草地上铺上自己的外衣,阿金体贴地叫多玛躺在上面休息,而金家两姊妹怕滑溜的阿金乘机跑了,便在不远的树头上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阿金,真的不要紧吗?」比起黑虎,乌鸦体型虽小,却棘手多了。毕竟乌鸦以量多取胜,实在防不胜防。
  「你安心吧!我已经想好法子,就等天黑了。」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多玛叫自己要相信阿金,学他放松心情,好好休息,只是满天乌鸦「哑哑」乱叫,就算想入睡也难。这一点,阿金就强多了,他几乎是靠著树干,坐著眼睛一闭就进入梦乡,一点也不为接下来的战斗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天色渐渐由光明转为暗黑,今晚的月色分外稀薄,且夜空中几乎没有半点引路的星光。
  终於,阿金伸伸懒腰,打了个大呵欠说:「呼,睡饱了!睡得好饱啊!」
  「雅彦,可以了吧!我们也快等得不耐烦了,你还有什麽拖延时间的籍口吗?」金家六女见状,迫不及待地叫战。
  「抱歉,让两位姊姊久等了。嗯,请便吧!我随时都可以和两位姊姊交手了。」
  「不必你下令!」
  金家六女气得浑身发抖,等待的过程已经令她失去耐性与理智,根本不管阿金有何行动,她便扬起用来发号施令的小笛,说道:「去吧!我的乌鸦们,朝那名女子攻击……啄得她遍体鳞伤,闇羽煞!」
  「多玛,快趴下!」阿金急喝道,接著只见天空迸开一连串令人无法直视的白色激光,随著震天便响的爆炸声,将夜空点缀得有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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