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空虚。”在整整发泄了一晚上后,她竟然还好意思跨进家门,颓唐地往沙发上一摊,丢出这种抱怨。
“过来。”天夏很不客气地抛了道瞪视给她,冲她招了招手,等她安份在自己身边坐定后,他才伸手搂住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既然表现了温柔和体贴,那就索性火力全开,直至她无法抵抗,“就算是天大的事,我都会帮你解决。就算是不想依赖我,也可以让我陪着你,总之以后不要玩失踪,我会担心。”
美满仰头,翻眨着眼眸看他,紧抿着的嘴角边是掩藏不住的感动。他清楚她的所有喜好,知道她在意那些无谓的自尊。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就是这样吗?有时候并非想要找个男人依托,只是需要一个人陪着,哪怕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至少不会无助。
半晌,她挤出甜腻笑容,重重点头。
难得的,事态进展没有脱离他的掌控,天夏满意地看着她不再张牙舞爪的样子,意识到纵容也该有个限定值,接下来是时候把帐算一下。她凭什么就能那么相信凌嘉康,而更多时候对于他的解释却不屑一顾;凭什么任由那个男人在夜店洗手间抱她,是不是如果他不及时出现接下来就直接吻了、睡了?这女人是打算怀里时刻揣着顶绿帽子,就趁他走神不在时,猛地给他扣上吗?
只是毒舌的话才酝酿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她近乎有气无力的一句浅语轻易堵住。
“我果然不能没有你。”这世上也就只有他可以在一次又一次骂完她之后,继续陪着她疯闹。
“那就什么都别做,只做我老婆就好。”贾天夏从来都是个行动派的人,如果觉得心头悸动,那就没必要再压抑。丢完话后,他直接上前,翻身熟练地把她压在身下,为了避免她忽然清醒后的反抗,他很有先见之明地紧扣住她手腕,率先攫取住她的唇。
“嗯……我、唔……”
美满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天夏却完全不给她机会,唇间带着炙热的温吸吮着她的舌,手指灵巧地钻入她松垮的睡衣。他清楚丁美满的所有习性,比如她在家不爱穿内衣,又比如她的耳垂是最禁不起挑逗的,再比如每次听见他不由自主地低哼后,她会无条件地臣服。
“老婆……”他使坏般地啃咬着她的耳珠,故意让呼吸变得沉重。
“嗯……”美满蹙了蹙秀眉,睁着迷蒙的眼看他。
“叫声老公听听。”他很得寸进尺。
在手肘的支撑下,天夏的上身微微抬起,俯瞰着她,额间碎发自然地垂下,细汗沁覆在锁骨上,那种从喉间飘出的声音是被欲望粉饰后的性感,丁美满几乎无力去抵抗,就像被蛊惑了一样,呆呆地开口,“老公……”
“乖。”他倾身,在她鼻尖浅吻。
“不、不是,我有话……”
“办完事再说。”就算是再有理智的男人,也很难在这个时候刹车,何况贾天夏从来不是理智型的。
——叮咚!
偏偏恼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他顿住,懊恼地瞪了眼正在被人蹂躏的房门。
“别闹了啦……有人敲门。”美满蜷起膝盖企图蹬开他。
好在,这次贾天夏还算配合,认命地起身,顺手在客厅里拿了把椅子跑去开门。“贾先生,你好。”门外,是个年轻男人,满脸客套的笑容。
“说重点。”谁有空跟他“你好”。
“咦,丁小姐不在吗?”说着,那人探了探身子,目光很精准地捕捉到了沙发上正在努力整理衣服、试图掩盖激情痕迹的丁美满。比起先前,他的笑容更灿烂了,“丁小姐,你也好啊,最近很忙吧,都没怎么见到你……”
——砰!
某人手上的椅子突然“滑”了出去,不偏不倚地从门外陌生男人的身边擦过。
“请问找我老婆有事吗?”无视对方手忙脚乱抱头逃窜的狼狈相,贾天夏弯了弯嘴角,笑得很惊悚。
“没、没事……你们该、该交房租了……”人妻果然不是好惹的!
“明天送来。”话音还没落尽,房门就被贾天夏用力关上。
“哦,你房租还没给我!”经由那位房东先生的提醒,丁美满猛然想起,自从这男人带着莫名其妙的目的住进她家后,也就只帮她付了第一季度的房租,传说中的五万元酬劳费她压根就没见过。
“我没钱。”他若无其事地摊手。
“怎么可能!你工资比我还高,你不会是想要赖账吧?”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何况他们这种目前还没有完全定论的关系。
他玩世不恭地撇了撇嘴,拉过她,搂进怀里,“我像是会赖账的人吗?没有钱,我可以肉偿……”
“肉偿个鬼!谁要你肉偿,隔壁家的公狗都没像你这样一见到雌性就升国旗。你不准乱来哦,我不像你,我家没有常备安全套的习惯。”丁美满终于有理智把刚才几次三番被激情打断的话吼出口了。
“又不是没滚过床单,要那么麻烦的东西做什么?”他不爽地蹙眉,终于明白她刚才的一再推拒是因为什么。
“那那那那那……”吱唔良久,美满红着脸,豁出去抛开了矜持,“那万一不小心中标了怎么办?”
“不错啊,免得我们精力太过剩天天用来吵架,不如就努力传承下一代。”
“……”丁美满沉默了。
她清楚记得这个男人很不喜欢孩子,还没有离婚时,她曾经游说过好多次,都被他很爽快地拒绝了。卑鄙的方式她也用过,偷偷换掉避孕药、再套套上扎洞……结果每次都会被贾天夏轻易识穿。
可是现在他却主动提议努力传承下一代?
“你不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吗?以后你是孩子他妈,我是孩子他爸,这种关系任何外力都扯不断。以后你闲了就打打孩子,我闲了就教他怎么‘做人’,那我们就没太多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呐,你觉得没安全感的时候就看看孩子,回想一下为了这小杂碎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爱的结晶啊。”
“……”小杂碎?有多少做爸爸的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孩子?所以事实证明,他没有变,照旧不喜欢孩子,这个提议重点只在传承下一代,他压根就是想找个女人传宗接代?!
“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嗯,我们现在就开始努力。”
“贾天夏!你真是够了!这样的话,你还不如去找头母猪!”美满鼓着眼低吼,转身,钻进房间,用力拍上房门,充分表现出她不愿成为一樽生产工具的决心。
被连番激怒但有同时得到充分发泄的丁美满,小宇宙爆发了。
她向群众证明了,不仅仅只有教父是惹不起的,这世上最不该惹的就是女人。她们可以很乖很听话,像只讨食的猫,蹭着主人的脚撒欢;可是一旦被踩了尾巴,就会弓起身子,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丁美满的“尾巴”就是这档她耗了无数心血的节目。
“整容也没有什么吧,我肚子就是隆的。脚踏两条船也正常啊,我从小就梦想着成为船长,关键单身的时候谁都有阅尽千帆择木而栖的权利吧。何况娱乐圈里的这种真真假假很难说,就看经纪人怎么运作了。只要经纪人想,白的变成黑的,也不是难事。”
电视屏幕上,丁美满很有女王架势地交叠双腿坐着,一连串的话很溜得从她唇边蹦出。
贾天夏支着头,无视餐厅包厢里的吵闹,纤长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电视遥控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那个让人觉得久违又陌生的女人。
阔别荧幕一年,应该也不算久,从她那种义愤填膺有意无意为自己辩白的姿态看来,她的主持风格虽然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张扬,甚至还添了几丝抓人眼球的女人味,可还是照样公私不分,犀利到让人不想转台。
“都给我安静点!”贾老爷子翘起脚,轻拍桌子,端出很黑社会的气质,煞有其事地轻吼,周围顿时陷入静谧,只剩下电视里丁美满的聒噪声,“贾天夏,你到底是来陪我吃饭的,还是来看这个女人的?”
“都不是,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扯开紧束的领带,微咧的唇间衔着根迟迟未点燃的烟,看似惺忪的瞳中流泻出一丝冷冽。让这场本该父子相聚温馨无限的饭局,变得好像黑社会谈判。
“问、问什么罪?你这是什么态度,长幼有序懂不懂?百善孝为先懂不懂?”贾老爷子开始飙成语了,可见他的怒气值在飙升。
他挑了挑眉梢,要他遵守那些道理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谢谢你好了。”
“谢我?”显然,这种前后差太多的态度让贾老爷子困惑了。
“谢你滥用私交逼人家退了美满的所有通告,还处心积虑帮她编造出那么多绯闻,要不是你,我哪来英雄救美感动她的机会。”天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却含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我哪有那么闲,这个女人摆明了矛头对准凌嘉康,就是凌嘉康做的。”贾老爷子语塞了片刻,很快就恢复镇定,只要没有证据,他就抵死不会认账。
“究竟是谁,我们心里都清楚,我姑且可以当做你是在帮我。”天夏弯着嘴角,一副不计前嫌大人有大量的表情,可见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只是下次你能不能用正常点的方式处理事情吗?”
情敌被怎么玩,他漠不关心,就连幸灾乐祸的心思都没有;但是把他女人折磨得够呛,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贾老爷子嘴角暗抽,面对儿子那副雷打不动、坚定至极的态度,他着实也有点疲了。倘若绕了一圈兜兜转转还是那个丁美满,那看来是真的爱得不浅,贾旺宝日日在他耳边嚷着“儿孙自有儿孙福”,这道理他是懂,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丝毫都没看出天夏有福呢?现在的丁美满显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毫无建树、只懂围着他转的丫头了,好比那个凌嘉康就很阴魂不散的,保不准哪天她就跟人跑了。那到时,他儿子的单谁来买?
“咳,我也不是没有正常点的方式……”想着,贾老爷子不自在地咳了声,在为之后将要做出的妥协做铺垫,“她要真是经历了那么多,都还是跟定你了,那我也认了。问题是那女人现在飘忽着呢!你要是有本事把她带去结婚,尽快搞出孙子出来给我抱抱,我也就认了。”
“……”天夏的无言以对足够说明他爸这话严重刺到他的要害。
对!那女人就是在跟他玩飘忽,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这些十个男人中有九个抵挡不住的把戏,她都掌握了。
她说果然不能没有他,临床表现也的确像是在乎他,可就连天夏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是误诊,至少现在的丁美满从来没有说过还爱他,甚至不愿复婚,更不愿配合他给他爸折腾个孙子出来讨好。
这种感觉真是有够窝囊,比起失恋离婚,最惨的无非就是到头来才发现只是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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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甲天下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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