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中的马房那边偷偷用父皇的马练习过,马师说我还算聪明,学得不错,只是从来没有放开马擅跑过。」
宋书嘉一脸为难,「可是……我们公主若是怪罪下来……」
「你只要说是我坚持骑马就好啦。更何况,有你在我身边保护着,我不信会有什么危险。」她冲着宋书嘉眨眨眼睛。
他无奈地只好叫属下另备一匹性情温和的马过来,扶着她上了马。
瑞麟步出骚馆大门口,见她和宋书嘉有说有笑地上了马,眉心一燮,走过来便拉住她的马头擅绳道:「姐姐,不要骑马,骑马危险。」
「坐车不危险,所以你去坐车吧。」皇甫慧冲看他笑,丝毫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瑞麟眼睁睁看着她和宋书嘉并署而行,眸色陡然变得深邃,马车旁的车夫请他上车,他也没有听见。直到车夫又喊了一声,他蓦然转头怒视,那又冷又狠的犀利目光,让车夫惊得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望着那两人的背影,瑞麟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皇甫慧不知道身后的瑞麟是何种表情,她只是悠哉地和宋书嘉随意闲聊,从西岳的风土人情,到宋书嘉家中的兄弟姐妹,天上地下,能聊的,不能聊的,几乎都聊遍了。
宋书嘉是个性情很不错的人,沉稳大气,待人接物不卑不亢,不但与她保持半个马头距离的君臣之礼,也不会让她感觉到他有任何的馅媚举动。
待问到瑞麟小时候在皇宫中的事情时,宋书嘉迟疑了片刻,才道:「听说殿下的母妃去世较早,殿下大概少人照料,又不幸摔伤了头,所以总是独自待在深宫。本来我朝皇室子嗣就少,除了眉琳公主和瑞麟皇子皆己到成年之外,其他的皇室子女都不过髻龄,若不是瑞麟皇子现在这个样子……皇位本该由他继承的。」
皇甫慧一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看我二哥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哪里比大哥差,可还不是做不了太子。」
宋书嘉见她如此想得开,并不为做不成皇后而伤感、便又道:「贵国的蒙王自然不一样,虽然不是本子,但无论是东岳,还是西岳,谁不知道蒙王的大名。」
虽然和二哥曾经大吵一架,但是听到外人夸自己的哥哥,皇甫慧还是很开心。
「宋将军……算了,我就叫你名字吧,也亲切些。书嘉,听说你们家世代都是西岳的大将是吗?」
「是,先祖曾经跟随陛下开疆辟土。我的爷爷、父兄,也都在朝中。我自幼习文练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像他们一样保家卫国。」
「真了不起。」皇甫慧由衷赞叹,「我向来敬佩忠君爱国的臣子,在我们东岳,这样的臣子并不多,好在我不用为日后继承皇位的事情发愁,所以也不用学大哥二哥他们分辨忠奸,拉拢派系,天天弄得一脑门子心机。」
「七公主是个看得开的人。这样豁达,那……不知道是怎样的太平清明。」
皇甫慧笑着摆手,「不用夸我,我是最没志气的那种人。」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几声尖锐的哨音,宋书嘉脸色大变,喊了声,「小心刺客!」然后抽出佩剑,在拉住马头的同时,也拉住了皇甫慧的马瘤。「保护公主进去车里!」他急声吩咐。
皇甫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名侍卫七手八脚地拉下马,塞进了瑞麟所在的马车之中。
「大白夭的,还真能有刺客。」皇甫慧扒着车窗往外看,却被人狠狠拉了腰带。
「小心!」瑞麟的声音极低沉,与平日判若两人。
皇甫慧回头看他,「你遇刺过吗?」
「经常。」他满不在乎似的轻吐出这两个字。
「你们西岳是不是内斗得很严重?否则怎么会刺客横行?猖撅到即使到了东后还不收手?」
瑞麟耸肩,「不知道。」
此时车外已经传出厮杀声音,透过车窗的缝隙,她果然看到几名侍卫正在和两三名一身黑衣的不明人士争斗。
宋书嘉神情冷峻地在不远处指挥手下变换阵型,企图围玫刺死那几名黑衣人。
对方则试图逼近皇甫慧所在的马车,但是三番两次没能得手后便放弃了,其中一人从口中发出尖锐的哨音,所有黑衣人齐齐收起兵刀,转身退出战圈,临走前,一枚袖箭破空而来,正中马车的车窗一侧,箭尖刺破车厢壁,吓得皇甫慧惊呼一声,差点在车内摔倒。
「到底是什么人?」她听到眉琳公主在外面大声喊着。
「还不清楚……」宋书嘉急忙策马过去回应,远远地听不清两人说什么。
皇甫慧回头看瑞麟,见他浅笑吟吟,狐疑地问:「你不害怕?」
「有姐姐在我身边,我不怕。」
「口亨!花言巧语,最不可靠。」自从看穿他的陷害后,她始终不给他好脸色看。
瑞麟将脸孔贴到另一侧的车窗口,遥遥望着远处相对而立,神情凝重的眉琳和宋书嘉眼底笑意流转,连漂亮的丹凤眼都笑成了月牙形。
鱼儿上钩了!
刺客突然的攻击,打乱了西岳车队的行程。在原地研究了大半个时辰后,他们决定通知一百里外的西岳驻军派兵前来护送,这期间先就近在邻近城镇包了几间客栈,暂时休整,等候大军。同时写信给东岳国主,说明西岳军队将要入境的缘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皇甫慧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已平静下来。在她离开皇城时,本来父皇拨了一支人马想贴身保护她,但是被她拒绝了。她不想在嫁到西岳之后还摆出一份外人的姿态,仿佛另立一个小朝廷似的,所以她只留下四名宫女,和四名近身护卫。
父皇本就觉得这玖和亲是亏待了她,见她又如此轻车从简,便努力在嫁妆方面补偿她,结果一共备了二十车的嫁妆,且每一车都满满的。有的是名贵字画,有的是古董奇珍,有的是雕工精细的家具,更有整箱的金银宝物。
因此每次队伍休整的时候,这二十车货物的装卸是最费工夫的。
向来不会去关注这些货物的她,今天特意走到最后一车,从其中一个箱子里翻出一把长剑,闲散地提拉看回自己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宋书嘉讶异地看到她拿着剑回来,走上前安抚,「公主殿下不必紧张,今晚我会派人驻守在您的房间周围,绝不会让人靠近。」
「这只是把辟邪的剑,剑锋还没有开呢。」皇甫慧笑答,「我只是想挂在屋子里去去晦气,当然我的性命还是要交由你保护了。」
进了门,出乎她意料的瑞麟不在屋里,她不信他会停止像牛皮糖一般茹看她。
不过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入内,着实让她心中一阵阵失落。
在这个非常时期他能跑到哪里去?
出门四下找了一圈,忽然有东西砸中她的头,她抬头一看只见瑞麟抱着一个碗坐在高高的树权上冲着她笑。
「坏孩子,坐那么高干什么?不怕掉下来摔死!」亏她好意四处找他,他竟欺负到她头上,气得她破口大骂。
「我从外面买了一碗红枣,是冰镇的哦,你想不想吃?」他举着一颗红枣向她炫耀。
她眼睛立刻一亮,「你等着我,待在树上不许跑!」
爬树高手的她,三两不就爬到了树上,他特意留出一块舒服的树干给她。
她夺过碗,斜眼瞅他,「我还在想说你跑哪去了,原来去弄好吃的,也不事先说一声。」
「姐姐担心我?」他睦眼,眸底闪过一抹异样光彩。
「口亨,谁会担心你?」她才不承认呢!「这个地方这么偏僻,怎么也会有冰镇红枣?」她一直以为冰镇的饮食是皇宫中特有的圣品。
「冰是去年冬天留下的,卖家挖了地窖封存,所以保存得很好。」他一边解释,一边从她捧着的碗里又捡出一颗,「姐姐也喜欢吃红枣吧?」
「嗯。」她一边大口嚼着果肉,一边合糊应着。
「我见过姐姐吃红枣的样子,就像这样。」他嚼了两口,一下子就把枣核吐了出去,笑道:「你喜欢用枣核去砸别人的头,我以后也要这样玩。」
她一惊,她在树上吃红枣的样子不应该被他见过啊?
瑞麟笑看她一脸震惊,「那天晚上我也在院子外面,只不过姐姐没看到我罢了。」
就算当时他在她的寝宫外,夜色昏黑,他怎么认得清在树上吃枣的人是她?皇甫慧心中满腹狐疑,可眼见一碗红枣已被他吃了大半碗,自己再不动手只怕就享受不到口腹之欲,她赶忙着将红枣塞进嘴里,顾不得再仔细追问他。
吃完了红枣,下了树,瑞麟还是没有跟她回房,而是去了隔壁的房门口然后转身道:「姐姐,我今晚不吵你,你自己睡吧,我就在你隔壁,你怕鬼的话,可以敲墙叫我。」
「你才怕鬼吧!」她故意大声笑说,心中却觉得他的行径与平日不同,似乎事出有因,但又不愿意问他,因为问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到了晚上,她看着眼前挂在墙上的那柄辟邪剑,手臂枕在脑后,出神地想着很多事情。
从自己的两位哥哥对王位的明争暗斗,再到瑞麟和眉琳公主之间淡漠的姐弟亲情,一直到自己的被迫远嫁,和今日的遇刺事件,这些事情纷乱复杂,很难让人一时理得清楚。
天色渐暗,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睡熟了,偏偏今天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想事情,过于兴奋,一点倦意都没有。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喧哗声,「又有刺客!小心保护公主和皇子殿下!」
她立刻坐起身,下床摘下墙上的那柄剑,抱着剑靠在门旁,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只听到宋书嘉沉声指挥,「不要慌乱!贼人不过是想调虎离山罢了,你们只要顾好公主皇子的房门口,不要让贼人得逞……」
他话音未落,忽然有人「哎哟」叫了一声,接着喊道:「贼人在树上!」
皇甫慧透过门缝,借着月光依稀看到在房间对面的大树上,有个人影在树权间纵身掠走,同时树下又有几人在喊,「小心暗器!」
宋书嘉冷着脸,从地上捡起暗器,「只是枣核罢了。」他像是再也受不了刺客三番两次的挑衅,将剑往身后的剑囊一插,追着那刺客的影子飞身掠出了院子。
皇甫慧打开房门,院子里的几名护卫吓了一跳,连声说:「公主殿下,请回屋里。」
「我知道,我想看一眼瑞麟皇子。」她闪身到隔壁的房间,试着一推,房门是锁着的。她汇犹穆着是否离开,却发现旁边的窗户虚掩着。走到窗边,她偷偷往屋中看去,里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床上胡乱拱起的被子下,像是有个人。
她思忖了片刻,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辟邪剑重新挂回墙上,一躺下,却被什么东西刺得她差点叫出来,从床上猛然蹦起。
用手一摸,将异物握在掌中细看,气得她又想破口大骂了一一那竟然是一把枣核!
初春。西岳京城。
打扮成男装的皇甫慧从一间有名的书馆走出来,一副颇为满足的样子,优哉游哉地摇着手上的扇子,在街上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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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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