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童宜之面罩寒霜,一脸怒火地听着眼前小丫鬟颤抖到几乎泣不成声的话语,他全身不断泛着寒气,双手紧握成拳,甚至连指甲划破了掌心都不自知。
他原本以为母亲这些日子都没有作为,就是打算睁只眼闭只眼,放过唐淼淼了,没想到她却在所有人都放松戒心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的来了这样一招,让他措手不及,令他的心如同被利刃插入一样,狠狠的抽痛着。
马车里除了童宜之和那个哭泣不止的小丫鬟外,还有一个他原本安排守在院子外的人手,此刻也正一脸惭愧的看着他。
“你呢?就只留这个丫头在那?那时候怎么不见人了?知道人被强行带走,怎么不去带回来?连两个婆子和几个丫头都拦不住,你们还能做什么?”童宜之不悦的质问着。
被他冷酷的眼神一扫,那名侍卫连头都不敢抬了。“回少爷,今天早上夫人想了法子把我们全支走,后来等我们回来时,也想直接去把人接回来,但那时淼淼姑娘已进了王府,我们不敢擅闯王府,所以才想办法赶紧给少爷您送消息……”
童宜之深深的吸了口气,眼底的寒芒更为冷冽。
汝南王府!看来他母亲不愧是童家主母,不只算准了他就算像上次一样马上赶回来也已来不及,就连将唐淼淼送走的地点,都选得如此狠毒。
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令人看了胆寒,“汝南王府?以为一个王爷就能够挡住我吗?笑话!”
说话的同时,他让马车停下,头也不回的交代,“留一个你的人守着这辆马车和丫头,你和我骑马进城。”
童夫人虽然算计得很好,偏偏童宜之今早虽然出城去,却因为半途遇到城外庄子管事有事求见而耽搁,所以并没有走得很远,他留在童府的侍卫很快便追上了他。
而他们回到城里之前,侍卫劝阻童宜之,为避免让童夫人得到消息,最好先坐马车等到了城里再换马匹。
好不容易进了城,童宜之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焦急,抢了马车的马,大腿一夹,就直接策马往汝南王府去。
说来讽刺,那汝南王府竟然也算是城里一个知名的地点,不过,却不是因为风景宜人或什么好名声而出名就是了。
因为汝南王的恶名昭彰,所以城里略有姿色的姑娘妇人,都不会走到汝南王府附近,就怕一个不幸被那个好色变态的老王爷看中而掳了去。因此,王府附近出入的百姓都是一些男子居多。
童宜之自然也知道这京城里的“名胜”该如何去,不需要侍卫带路,自己就找准了方向奔驰过去。
当他面无表情地乘着马匹停在汝南王府门前时,毫无意外的受到了王府侍卫的拦阻。
“这里是王府,无事者不能擅闯。”
童宜之撇了撇嘴角,看都不看那个侍卫一眼,几个大步向前,就直接踹开大门,不客气的冲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童府侍卫只能无奈的苦笑,见少爷已冲了进去,他们自然得在后面收尾,把两个看门的王府侍卫拦下来。
童宜之知道自己晚到一分,唐淼淼就危险一分,所以他一进入王府,就横冲直撞的开始找人。
“唐淼淼!你这个懒丫头!还不给我出来……”他一边喊着,眼神一边不停梭巡着府中四处奔跑的下人,想看其中是不是会有唐淼淼的身影。
只可惜,每一次的期待,都只换来又一次的失望。
但等他走到第二座院落的时候,一眼就认出迎面走来那个一脸惊恐的男子,正是常跟在汝南王身边办事的心腹。
他快步冲上去,一手扣住对方的颈项,怒声逼问道:“今天童府送来的那个丫头在哪里?”
“童、童……童府……”那男人被吓得连句话都说不好,最后还是在童宜之的冷眼下,才很没骨气的吐出完整的句子,“啊啊!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丫头安排给王爷侍寝,已经送到王爷的屋子里去了……”
该死的!难道他还是晚来了一步?童宜之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慌乱。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几乎是从齿缝中吐出话来,“去!带我去那个老头的屋里,如果她没事就算了,若有事,我要那个老头拿命来赔!”
男子一脸的惊恐,心中猜测着这男人到底是哪路神仙,竟敢说出这种话来。汝南王再怎么不成器,毕竟还挂着个王爷的头衔呢!岂是一般人要杀就杀的?
见对方还在出神,童宜之忍不住的大吼,“还不快点?”
“是、是!小的马上带路。”
童宜之来到汝南王的屋前,一听见屋里头那恶心的笑声,气急败坏的一脚踹飞大门,就刚好看见唐淼淼带着笑容、握着小刀刺向她自己的胸口——
“不——”他怒目圆睁,高声大吼,却还是无法拦住她坚决的一刀。
唐淼淼在将小刀刺上自己胸前的瞬间,看见了少爷冲进来救她的画面,但她的手已收不住力道,刀刃还是深深的刺进了她胸膛,令她胸前喷出血花,染红了汝南王吃惊的脸,也溅到她自己的脸上。
童宜之见状马上冲到她的身前,途中不忘送那个汝南王一拳并将人扔到一边,他一脸哀恸又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身的伤痕,还有胸前那把带着血、却还闪闪发亮的银制小刀。
“为什么……为什么……”他心痛不已的看着她,不敢再像上次那样将她抱起来,因为触眼所及她身上几乎都是伤痕,已没有他可以触碰的地方。
突然看见童宜之出现了,唐淼淼像是终于放松了心情,露出浅浅的笑容,有些吃力的睁眼望着他,“真好……少爷……能够在死前看见你……”说着,她忍不住呛咳起来,嘴角流下些许血丝。
“笨蛋!傻瓜!好什么好?”他忍不住低声怒吼,“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这些都是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
童宜之边说,边伸手替她测量脉搏,确定她只是脉象虚弱,而那把小刀也没刺中要害后,才卸下了紧绷的神经,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就在此时,被丢在一边的汝南王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狠戾的看着两人,十分不悦地大声斥喝道:“哪来的臭小子,敢打断本王的好事?”
童宜之确定了唐淼淼暂时没大碍之后,就有心情来收拾这个老不死的王爷了。
他眼神凶狠的盯着眼前的老人,看得汝南王浑身发冷。
汝南王慢半拍的想到要为自己撑起一点气势,连忙哆嗦着捡起地上的鞭子,“别……别过来!要不然让你也尝尝本王鞭子的厉害!”
童宜之冷冷一笑,然后走向汝南王,在后者试图挥鞭的瞬间便一把抓住鞭子的另一头,一甩一抽,鞭子的主人便换了人。
汝南王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武力依仗,身体立刻颤抖得不成样,“你……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王爷?不知道的话,现在赶紧跟本王认错,本王可以从宽处置……”
“从宽处置?”童宜之甩了甩鞭子,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声响,对他露出一记冷笑,“哼!我做事还需要像你这样一个糟老头来置喙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汝南王爷的名号,充其量只能拿来唬唬普通的小老百姓,京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他虽说是皇室宗亲,但其实亲戚关系也早远了,这几年,皇上更早就开始动手整肃冗员,尤其是像汝南王这种没贡献又浪费皇粮的官爵,若不是靠着吃祖产来撑持住王爷府的面子,早就被贬得比芝麻小官还不如。
况且老实说,童府挂着皇商的招牌,名下又掌握着几乎足以动摇国本的经济命脉,甚至也和其他高官世家交好,纵使本身无官职可压制他汝南王,但身后的背景及势力,却根本比汝南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童宜之一鞭甩下,汝南王身旁的一张椅子顿时碎裂一地,吓得他差点连站都站不稳,脸色也由红转白。
“你……你这是……这是……”他抖得话都说不好,后退的时候甚至还因为腿软,拐到自己的脚险些没跌倒。
活到六十上下,还真的没人敢这样对他过,此刻的汝南王,就像个软脚虾一样,哆嗦着枯瘦的身躯,只穿着一条裤子不断的闪躲。
往常可以让他尝到快感的鞭子,此时也像是索命的锁链,身前俊美男人绽放出来的笑容,对他来说,简直是修罗讨命的微笑,让他越看心越怕。
“怎么?不是很爱抽人鞭子吗?怎么不过来?躲什么躲?”童宜之仿佛在戏耍老鼠一般,左抽一鞭、右抽一鞭,偶尔鞭子会落空,偶尔会顺便抽掉一只花瓶,或者是一个小椅子、小桌子,让汝南王吓得几乎屁滚尿流。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王府的侍卫陆陆续续的都赶了过来,然后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涕泪横流的爬在地上躲鞭子,而那个穿着大红衣裳的男人,则是一脸微笑,眼神肃杀,持续一鞭鞭的挥舞着。
“好玩吗?要不要我多抽几鞭?”童宜之虽笑着,嘴里却问着残酷的话语,“怎么不叫了?嗯?不是很好玩吗?”
汝南王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快要晕眩过去,不仅身上汗涔涔的,头发也全散乱开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不久前还春风得意、神气不已的王爷。
站在外面的王府侍卫,一开始有些看傻眼,回过神来之后,才赶紧冲了进去大声斥喝,“你到底是谁?竟敢擅闯汝南王府?还袭击王爷?还不快束手就擒!”
“王府?”童宜之转头看向那名侍卫,嘲弄的笑着,“就这个垃圾住的地方也配叫王府?我呸!”说着,他又狠狠的甩了下鞭子,让试图想休息的汝南王惊得在地上打了个滚,才险险逃过那记鞭子。
像是觉得用鞭子已经戏弄够了,童宜之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走近那个已经气喘吁吁的老头,神情不屑的将他踹倒在地,还嚣张的与那名侍卫对望着,“告诉你,今天本少爷还有急事,暂时放这个老畜牲一马,要是哪天他又犯在我手里,拼着鞋子脏掉的麻烦,我也会踹死这个垃圾,明白吗?”说着,他脸上露出戾色,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童宜之没理会这些人听完他的话后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褪下自己身上的长袍,小心翼翼的将躺在一边的唐淼淼包裹起来,然后再轻柔的将她抱起,走了出去。
或许是震慑于他方才流露出来的气势,竟然没半个人敢上前拦阻他,就这样让他大摇大摆的走出王府。
汝南王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从地上起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嚣张一幕——
本来应该出面阻拦的王府侍卫,现在倒像在列队欢送那个男人一样,傻傻地站在两旁,眼睁睁的看他把人给带走,原本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汝南王,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不少青筋。“你……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竟让人闯进王府里,把老子我给耍成这样之后才出来……”说到最后,他脸红脖子粗的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眼一翻,就这样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这一晕,让那个侍卫队长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过去察看,发觉汝南王已经出气多、入气少,连忙往外大吼着,“找大夫来!王爷快不行了!”
这一切的混乱,已经走到王府大门口的童宜之都不知道,当然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唐淼淼带去一个安全又安静的地方,好好的疗伤。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这个又笨又懒的丫头知道——她的人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还有她的感情,也全都是他的……
搭着先前的马车,车上那个原本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终于发挥了她的作用,她小心的替唐淼淼擦掉身上的血迹后,就负责专门看护她的情况。
童宜之看着窗外的风景,知道自己也许暂时会有好一阵子不回童府了,他正想着是不是要先送信去给父亲,告诉他老人家这些事情。
想了想,最后他还是没做,因为他还捏不准父亲的心思。
很快的,马车便到达他们未来好一阵子落脚的目的地,一座位在城郊的小庄子。
这个小庄子,是童宜之用自己的钱买下的第一处庄子,地方不是很大,但是小巧可爱,更重要的是,这里有几口天然的温泉,很适合唐淼淼伤好了之后慢慢地调养。
下了马车,只见那个叫做小桃的小丫头忙前忙后,而童宜之则是小心的抱下了还在沉睡中的唐淼淼,然后大摇大摆的将她抱往自己的房里。
这两次的经验已让他发觉,现在要是不将她老实的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就无法保证她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他将她稳稳的放在床上,轻手轻脚的替她脱掉外头的衣服,让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及亵裤。
肚兜上方的伤口,缠了一圈圈的布条,那是她用小刀自戕的成果,至于她身上其他的鞭伤,他只让大夫稍微看一下外头的伤痕,便直接抢了大夫手上的药膏,自己亲自上药。
因为她伤的地方不少,若是让大夫为她上药,那还不等于让这白白嫩嫩的懒丫头被人给看光?
“唔……痛……唔……”似乎是因为感觉到疼痛,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吟哦声。
他坐在床边,轻轻的用手抚过她紧皱的眉头。“不痛了……不痛了……”他像是低喃般的安抚着她。
窗外明月皎洁,小庄子因为主人的到来,而有了一些混乱及热闹,但无论外头如何嘈杂,童宜之的房间里,始终只有一个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一道时而低喃述说时而柔情安抚的声音。
月儿圆啊圆,人也要团圆……
第二天一早,等到唐淼淼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不堪,甚至只要略一抬手,就引起椎心的疼痛。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拼命的朝外看,希望有人注意到她已经醒来了,赶快解救她于危难之中。
因为躺了一整个晚上,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小解啊!
幸好,老天爷这次听见了她的请求,没过多久,就走进来一个小丫头。
她忍着喉咙的干涸,出声喊着,“小……小桃……”
“淼淼姐,你醒了啊?”被唤做小桃的丫头一脸惊喜的望着她。
端着一盘细粥进来,小桃本来就是打算如果唐淼淼醒来了,就可以让她先吃点东西垫垫胃,等一下少爷把药端来了,才好喝下药。现下一见到她真的醒了,小桃顿时高兴得急匆匆往外跑去。
“少爷!少爷!淼淼姐醒啦……”
她跑得极快,一下子就不见人影,让唐淼淼完全来不及对她说任何话,遑论要求她扶着自己下床小解。
唐淼淼躺在床上,一脸的哀怨。
小桃啊!你至少听我把话给说完啊!我都快憋不住了!
幸好小桃在外头嚷嚷了几句,马上又冲回房里来,快声快语的说着,“淼淼姐,你昨天可差点吓死我了,好在有侍卫大哥连忙带我去找少爷,要不然我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了,淼淼姐,要不要先吃点粥?才刚熬好的……”
“等等!小桃。”唐淼淼露出难为情的苦笑,“先扶我起床吧,我想要……小解……”
小桃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唷!看我这个脑子,都忘了你躺一晚上了,一定会想要解手的。来,我马上扶你起来。”
等到唐淼淼解决生理需求又换穿了衣裳之后,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
而不知为何,此刻唐淼淼跟小桃两人同时都俏脸绯红,还有些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
原来,方才小桃扶着唐淼淼起床的时候,赫然发现她除了肚兜及亵裤,身上的衣服竟然都不见了。
那时她疑惑的看小桃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说:“小桃,多谢你了,昨天是你帮我换衣服的吧?”
怎知小桃的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说:“这个……这个……淼淼姐,你的衣服不是我换的……是少爷……”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唐淼淼整个人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样,全身霎时发热泛红,同样也结结巴巴的反问:“什么?怎么……怎么会是少爷?”
“昨天我只帮淼淼姐擦了衣服外的血迹而已,后来是少爷抱你进房,又……又帮你脱了那脏衣服的。今儿个早上,少爷还吩咐我把那衣服给烧了,说是秽气呢……”
唐淼淼听完小桃的解说之后,忍不住用手捂着脸,心中不停的哀嚎。
那个坏少爷!她可是还没嫁人的闺女呢!就这样白白的让他看光了身子,以后她还能嫁谁啊?
两人正不好意思的僵在那里时,小桃眼角一瞄,看见少爷正端着药准备走进来,她也就识趣的悄悄走了出去。
直到药碗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响起,唐淼淼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发现小桃已经不见了,然后在看到身边坐着的人时,脸上又不禁浮起一片红晕。
“少……少爷……”
童宜之微皱眉头,关心的嘱咐着,“怎么还不吃粥?多少先吃点垫垫胃,然后才能喝药。昨儿个大夫说了,你的伤大多是皮外伤,但是血流得太多了,还是要吃点药补补血气。”
“少爷……可不可以……”看了那明显苦得要命的药一眼,唐淼淼忍不住皱起秀眉。
“不可以!”只看她一眼,童宜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这懒丫头除了偷懒发呆以外,平日最大的嗜好,就是吃好吃的东西,这药不用说,自然是苦的,恰巧就是她不喜欢吃的东西之一。
但这次大夫说了,她流血过多,若不好好调养的话以后一定会落下病根,所以不管她怎么耍赖,这药是铁定要喝的。
唐淼淼苦着脸看他,“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准!”他将粥碗推到她面前,“快吃!还是你要我喂你?”他看了看她同样也被包扎得紧紧的手臂。
“应该不用了吧,就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谁是少爷?”他桃花眼一眯。
“你是少爷。”她马上乖乖低头。
“所以现在要听谁的?”
她头更低了,“听少爷的。”
“既然如此,赶紧喝粥吃药了。”
“是。”噘着嘴,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唐淼淼还是无奈的顺从了。
没办法,谁教他是少爷,她是丫鬟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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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测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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