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愈皱愈紧。一个接一个叽里呱啦的,哪一个是真的关心恩媺的伤势了?
杜威德垂着眼,看着床上的人儿眉头似乎微微蹙起,心里一阵不悦。
“出去!”他冷声下逐客令,声音虽轻,却不容反驳。
“什么?”众女性皆是一愣。
“这里是病房,不是菜市场八卦摊,你们吵死了。”杜威德抬眼,冷冷地看着她们。
“我们是关心恩媺,杜经理怎么可以……”
“你们关心什么了?进了门之后,哪一个问过恩媺伤势如何?”
“嗯……”李恩媺被惊动,蹙着眉头不安的动了动,似有醒来的迹象。
他怒气一敛,立即俯身,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在她耳边安抚低语,“没事,乖乖睡。”
“唔……”意识再次沉眠。
等她睡安稳了,他才直起身子,转身面对错愕的众人。
“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他低声怒道。
“走走走,恩媺才刚睡着,我们不要在这里吵她,先出去再说。”林恺君赶紧出声圆场,压低声音推着众女同事离开病房。
“林小姐,下次这种人就不要带过来了。”杜威德对她交代。
她将一直开着的病房门顺手关上,门一关上,众女瞬间开炮抨击,个个脸上既羡慕又嫉妒,还有更多的恼羞成怒。
林恺君听着听着,愈听愈不像话,出声制止,“够了。”
“林姐,是杜经理太过分了,那什么态度啊!我们是好心……”
“杜经理有说错吗?你么扪心自问,坚持要来探望恩媺的目的是什么?刚刚在病房里,你们又有哪一个关心恩媺的伤势?恩媺伤那么重,竟然还说她幸运?每一句话都绕着杜经理转,到底是来看恩媺的,还是来缠杜经理的?”林恺君也不客气的说:“不要说杜经理受不了,我都看不下去,简直是丢脸!”
“咦?怎么这么多人啊?”汪天茹提着一个水果礼盒,捧着一束鲜花缓缓走过来。“都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天茹,你也来啦!”林恺君将她拉了过来。
“怎么了?大家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不是说恩媺没事了吗?”她皱眉问。
“还是恶化了?医生怎么说的?干么都不说话?伤势到底怎样啊?”
“看看!这才是真正关心恩媺的表现,你们回去吧,以后也不要自己跑来寻晦气,杜经理不会给你们好脸色看的。”
“哼!谁稀罕!”
众女恼羞成怒地哼了声,转身踩着高跟鞋喀喀喀喀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汪天茹一头雾水。“那几个女人什么时候和恩媺有交情了?还专程跑来探望她?”
“还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说杜经理在医院,就死缠活缠的要跟我一起来,结果刚刚被杜经理轰出来。”林恺君摇头。
汪天茹理解她的意思之后,傻眼了。
“拜托喔!发花痴在公司发就好了,还跑到人家病房来,她们到底在想什么啊?被轰出来活该。”
“你要进去吗?”林恺君一点也不同情她们。
“进去啊!为什么不?”她不解。
“杜经理是你的偶像吧?他正在气头上——被刚刚那几个气的。”
“那也不关我的事,在朋友面前,偶像就暂时一边凉快吧!”汪天茹挥挥手,完全不在意地说。
“呵呵,那就走吧!”林恺君笑道,开门走了进去。
一看见病床上的情景,她脚步瞬间一顿,讶异的张着嘴。
“啊咧——”汪天茹撞上她,也看见病房里的状况,从她们的方向只看见杜威德伏在李恩媺的上方,头贴着头。
听闻声响,他身子一僵,站起身来转身面对她们。
“啧啧啧,我说杜经理,你怎么可以趁我们恩媺睡着偷吃她的豆腐啊?”汪天茹忍不住摇头调侃。
杜威德表情僵硬淡漠,他也没想到才刚把人赶出去,正想偷吻佳人,结果偷吻不着就被抓个正着。
看两个女人掩嘴偷笑,脸带调侃地望着他,他脸上硬撑出来的淡漠差点瓦解。
“林小姐,这位是?”
“汪天茹,广告部的。”她自己说,“我是恩媺的朋友,虽然我和恩媺不同部门,不过请杜经理放心,我不是为你来的。”
林恺君又偷笑一声,两人才走到病床的另一边。
“她怎样了?”汪天茹将水果礼盒和鲜花放在柜子上,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李恩媺,关心地问。
“到外面谈吧。”杜威德低声地说,率先走出病房。
两个女人相视一眼,才跟着他出去。
听完他简述李恩媺的状况之后,汪天茹双手环胸沉吟。
“石膏要两个月之后才拆,那恩媺出院后的生活怎么办?右手不能动,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会帮她请个专业的看护,人我会找,费用我会负责。”杜威德说,他早就考虑过了。
“嗯。”汪天茹点头。“不过……杜经理对我们恩媺有什么企图?”
杜威德沉默。
“我相信我们恩媺并没有和你交往,因为如果她和你交往,一定会告诉我,既然我不知道,那就肯定没有这回事,既然没有这回事,杜经理又这么照顾她,刚刚还让我们捉奸在床……”
“天茹!”林恺君差点喷笑。“你用词不当。”
果然是广告部的,也太会举一反三,见影生子了。
“随便啦!”汪天茹挥挥手。“反正看得出来你对我们恩媺有某种企图,我得替我们恩媺把关,问清楚你的企图是什么,免得我们恩媺傻傻被迫报恩。”
“你想知道什么?”杜威德饶富兴味地问。
“我想知道什么你就会回答?”
“看看。”
“好吧,其实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对我们恩媺是玩玩还是认真的?”
“我对感情有洁癖。”他横她一眼。
“直接说认真的不就好了,拐弯抹角不干不脆。”汪天茹嘀咕。“你加油吧,我精神上支持你。”偶像对她来说向来是只可远观,远远的欣赏就好,不过如果好朋友能享用……咳!那她也是乐观其成的。
意思就是不会给予实质的帮助就对了。
好吧,他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反正他也不指望任何人的帮助就是了,老婆当然要自己追……
哦?老婆?
原来他竟然如此在乎她?否则应该会说“女朋友”才对,不是吗?
看到她倒卧病床的虚弱模样,他责备自己怎么没能好好保护她,万一就这么失去她该怎么办?
心里有些懊恼的轻啧一声,两人的感情温度严重失衡,实在不符合他向来的原则……
看来他得想些办法帮她加温了!
完了,而且都毁了!
李恩媺觉得她的人生一片黑暗了。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抖着手指着坐在病床边一脸浅笑的男人,简直不敢置信,无法接受。
“可以怎样?”杜威德好整以暇地问。
“你……你违反承诺!”李恩媺沉声控诉。
“我没有。”他凉凉的否认。
“还说没有!你干么守在我病床边?你应该连探病都不必的,现在一票人都知道我们认识,而且一定误会我们的关系了,你你你……你不用狡辩,你就是不守承诺!”她用着既愤恨又哀怨的眼神瞪着他。
她不该对这家伙掉以轻心的,他是恶邻啊!想想一开始他是如何的恶劣,她怎么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我记得我们的交易是,不让人知道我们是邻居,我想到现在还没人知道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才对。”杜威德笑笑地说。
李恩媺语塞,无法反驳。
可是一想到天茹和恺君姐一脸暧昧的样子,她就觉得好想死。
自暴自弃的撇头不再看他,自己生起闷气来了。
怪自己刚醒来的时候脑袋混沌,根本没想到他不该出现在她病房里,之后她醒着的时候都没看见他,她也就没去多想什么,万万没想到他都是晚上她睡着之后才来,然后在她醒来前离开。
所以连续三天面对天茹和恺君姐暧昧的表情,她还懵懵懂懂的不明所以,没想到竟是因为他!
她们一定是误会她和杜威德的关系了。
如果只是晚上来,或许她不会认为他是故意玩她的,因为他下班时间是十点,到医院大多超过十点半,那种时间她早就睡熟了,无可厚非。可是,他在她醒来前离去,就其心可议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结果早上起床看到他,她吓得差点心脏病发。
偏偏,说不过他,只能咬牙暗恨。
“医生说今天可以出院了。”杜威德开口。
“我知道。”她闷闷的说。她也知道他今天没离开,就是要直接接她出院。
“生气了?”本来见她这么急切想和他撇清关系,他心里是有些怨的,可是看她这模样,心里还是不舍,尤其她现在又有伤在身,算了,让着她吧!
李恩媺摇摇头。
杜威德起身换坐在床沿,手横过她靠在她的头侧,俯身凑近她。
“你……干什么啊……”李恩媺吓坏了……不过,与其说是惊吓,不如说是紧张羞怯、是不知所措。
她知道他爱闹着她玩,知道他虽然老爱戏弄她,其实打从心底担心她好不好。
但……是她心里有阴影,和一张这么帅的脸近距离接触,对她是一大负担,她没把握自己心里那堵防卫的墙何时会出现裂痕……
“还说没有生气,刚刚都不看我了。”杜威德没有起来,反而凑近几分,现在两人脸对脸,距离不超过十公分。
这……这是什么啊?这个阳刚帅哥竟然对她撒娇?如果那一句“刚刚都不看我了”嘟着嘴说,那可真是经典了。
“李恩媺——”他有些火大的低喊,这么近距离,她竟然还能走神,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李恩媺回过神,对上他那似有深意的眸,像是此时才领悟两人的姿势和距离太过暧昧,脸上一热。
“起、起来啦!你这样……我没办法……呼吸……”她又羞又急又怕,眼底复杂的神情变换着,靠那么近,空气都被他抢光了。
“恩媺,被人知道和我认识,很丢脸吗?”他故意一脸哀怨地问。
“噗!”结果他哀怨的样子没有得到佳人同情,反而引来一阵喷笑。
“李、恩、媺!”他微愠的黑眸瞪她,随即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你想被我就地正法的话,就继续笑没关系。”
“对……对不起……”他邪恶的氛围太明显,不用明说也知道他所谓的就地正法指的是什么。
她没有“角色扮演”的兴趣,可不想在病房里被这个那个,所以立即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喉咙。
“真可惜……”杜威德啧的一声,非常惋惜,害她忍不住又白他一眼。
“可以起来了吧!”她抬起左手推他,当然无法撼动分毫。
杜威德轻轻握住她的左手,没有拉开,反而就这样贴着他的胸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说。
“什么问题?”她有些迷糊,虽然对他的肢体碰触已有些习惯成自然,但那只被他紧握的手依旧热烫着。
“被人知道和我认识,很丢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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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有只大野狼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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