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这才微微颔首。
凌厉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处理生意上的事,午餐随便吃吃就打发了。
他向来忙起事情,就会忘记周遭的其他人事物,等回过神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她呢?”凌厉想起了那个小女人。
“刚才还见夫人在花园的发呆亭里。”跟着主子处理公事的徐秀岩还得顾及莫莉。
“吃过了?”
“夫人说不饿。”
凌厉停下翻阅文件的动作,似是打算去看看她的情况。
“老板,有一件事我想你没忘记。”徐秀岩突道。
冷眸一转,直视着他,“什么事?”
“夫人头上的外伤,并非是她从天而降时受的伤,这代表在掉下来之前,她可能遇上什么可怕的事,例如飞机失事,但是那天天气睛朗,本地的气象报告完全没有云系锋面滞留,那么可能是飞机本身出了问题,可是新闻报导也没有飞机失事的消息,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了很久,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她在高空碰上了什么麻烦,可能是危及性命的大麻烦,所以她试图逃跑,却在中途和人有了肢体上的冲突。
那人可能曾经用力扯住夫人的头发,试图把她撞昏,却失败了,接着夫人挣脱,背起降落伞,奋力一跳,那人一时心急,举起七.六二口径的步枪,连开了几枪,子弹射穿可能还没完全打开的降落伞,于是即使夫人使用降落伞,也无法安全降落。”徐秀岩提出自己的猜测。
凌厉铁青着一张脸。
秀岩是前刑案调查干员,办案经验相当丰富,他提出来的猜测可信度相当高。
但是有任何原因使生活单纯的她遭到这样的对待吗?
“查她的背景,看看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凌厉下了命令。
“那会有吗?”徐秀岩忍不住说。
主子对于莫莉的了解有多深,从他们认识的时间长短就能说明。凌厉只是瞪了他一眼,接着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走进偌大的花园里,保镖立刻向他指引方向,果真在发呆亭的沙发床上找到熟睡的她。
好几个靠枕被她踹下沙发,整个人呈正面仰躺,双手摆在头的两侧,曲起的双腿盖着薄薄的披巾,红润的小嘴微张,发出细细的鼾声,睡得一脸香甜的模样。
凌厉垂下头注视她,心底浮现一股暖流。
怎么能睡得如此舒服像个孩子一样?她可能曾经遭遇危险,虽然目前无从确定是随机还是有预谋的。
何况她都失忆了,应该对周围的人事物多点怀疑才是。
“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水嫩的唇,低沉的嗓音微微透着。
第一次见面,她就是个孩子。
那年她六岁,他十五岁;她有个大名鼎鼎的明星母亲,他则是从小在纽约最恶名昭彰的地 带生存;她住在着名的大饭店里,他只是饭店替人提行李的小弟。
知名的童书绘本中的小女孩——艾洛思住的饭店,就是以那间饭店为背景塑造出来的。当时同样六岁的她,因为母亲工作的关系,长时间住在饭店内,调皮捣蛋又古灵精怪,简直是艾洛思的真实版,于是饭店里从工作人员到熟客,所有人都昵称她为艾洛思。
但是年纪小小的她非常有主见,逢人就说:“我叫莫莉,今年六岁。”嗨,你好,我叫莫莉,今年六岁。
这也是两人相遇的开头。那时她用练习许久、略带口音的英文这么说,并对他咧出大大的微笑。
他记得自己没有回应她的笑容。从小生活环境使然,让他很早熟,总是酷着一张脸。他没有遇过任何值得欢笑的事,也不喜欢笑,常常是替客人把行李提到房间后,默默地站在客人身后等小费。
她是唯一一个正眼瞧他的人。
小小的她总爱用人小鬼大的口吻说:“嘿,我觉得你应该多笑一点,这样小费会多一点。”
他总是不理会她的蠢话,只希望她少来烦自己,不过她却也是小费给最多的,所以他都会勉强自己去替她提行李。
有一次,她气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偷偷换上折了好几折还嫌太大的门房制服,和他打赌看谁能赚到比较多的小费。
真的得说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泥鳅,滑头得很。
当客人的时候,饭店工作人员全都怕死了心血来潮的举动会造成破坏的她,但是当一个门房,她非常擅长与人交谈,很轻易就能使人发笑。
一声“先生,您好。”就能让客人急着掏小费出来给她。
理所当然的,他连比都比不上。
不过她并没有趾高气扬地嘲笑他,反而把所有的小费给他,之后也没继续逼他要笑,仿佛只是想证明自己说的没错就满足了。她也爱在他值门房的时间,来来回回走上许多次,有一阵子甚至很爱玩走过一次说一个字的游戏。如果要问的问题有十个单字,她得来回五趟才说得完。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只会对他这么做,也许是因为孤身一人,连课业都是请家教到饭店来教,她完全没有其他朋友,所以有很多时间她都在烦饭店的工作人员。
故意搭电梯到五楼,再飞快的从楼梯跑上七楼,按电梯,再搭,再跑,来来回回;不断到柜台查看有没有人找她;带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客人钻过行李架;把后台清洁房当成探险的地方……很多很多,常能听到经理抱怨她又干了什么好事,但是随便一问,没有人讨厌她的。
大家都爱这个小女孩。
甚至有客人听了她的事,找她到那张远近驰名的艾洛思画像前拍照,然而拍完照后,她都会说出那句老掉牙的台词:“我叫莫莉,今年六岁。”
她就是不忘申明自己是谁。
他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半,没和任何人深交,除了她。
也许是她动不动就来捉弄他,看他露出不耐烦或讨厌的神情,她总是乐得很。
但他可没那种好兴致!
他生活的环境是可怕的混乱,在认识她之初,曾让他责怪上帝如此不公平,她可以拥有一切想要的,而他却得替她搬运那些连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他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这个没人讨厌的小女孩!
直到那一天——他因为被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牵连,卷进一场帮派斗殴,最后被警察逮住,法院裁定保释金是七百美金,但是他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无亲无故的,也不知道该联络谁,最后只想到她。
说真的,拿起话筒,拨下饭店的电话,转接她的房间,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她不会理会这通可笑的电话,剩下百分之一是等着被她羞辱过后再挂上电话。
孰料,不出十分钟,她带着饭店经理一起出现,干脆的付了那七百块保释金,把他从警察局里领出来,还带他去以他的身份永远也别想踏进去的餐馆,让他饱餐一顿,只因为她觉得他看起来好像很饿。
多么奇特的小丫头!
他生平第一次了解鼻酸的滋味,但始终把泪水给藏着。
从那晚起,他改变了对这个小女孩的成见,也从那晚起,他丢了那份工作,并与她失去联系。
——差点。
之后他做过各式各样的工作,到过各种可怕的地方,慢慢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成就。当他赚到人生的第一个一千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饭店找她。
也许那年人人视她为童书里艾洛思的翻版,但她不可能永远六岁,他也晓得她不会永远在那里,只是他们似乎很无缘——他到饭店的那天,她才刚走。
没人知道她去哪儿了,只知道她匆匆退房,隔天全世界都在报导她母亲过世的新闻。
接下来他花了一段时间寻找她,但是找到后他没有去见她,只是远远的看着,确认她还好好的活着,就像在纽约时一样。
是某次交易让他受了重伤后,才决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当年那个小女孩并没有认出他来,但是每年在同一个时间去见她成了例行公事,她的一切,他也完全熟知……或者自认完全熟知。成为富豪,多少会有生命的危险,尤其是像他这种,不过她不同。
根据调查,她的母亲留给她一笔就算不工作也能过活的财产,没有其他私生子或别人会跳出来妄想分一杯羹,她唯一的亲人阿姨也有自己的公司,并且结婚了,看起来不像是缺钱到需要派出杀手干掉自己姨甥女的那种人。
那么,就是随机的了?这个可能性让凌厉蹙起眉。
在他的庇护下,她会很安全,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想了。
“只要待着,别让我找不到你。”他摸摸她柔软的脸颊,注视额上刺眼的绷带,低语。
察觉到动静,莫莉发出梦呓,舒服地蹭着暖意的来源,嘴角微微上扬,更加贴了上去。
凌厉随着她侧翻的动作稍微后退,蓦地,黑眸的光芒转为深浓,直盯着她因翻身而若隐若现的粉晕。
这小女人竟然没穿内衣!
凌厉的呼吸瞬间变得深沉,手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想起早上她在抱怨丁字裤时似乎没有拿内衣,只抓了洋装就冲出来……那么内裤呢?
火热的眸光向下,那颗早上勾得他浑身发疼的小桃子在披巾下隆起,厚实的掌心没多想直接往里头探,片刻,他坐了下来,呼吸声更浓浊了。她真的没穿,难怪吃早餐时会要求披巾盖腿。
轻手轻脚地把她的头移到腿上,他的手溜进眼前的美景里,把玩起那美好的丰盈,没多久胸前的粉晕在掌中变硬,他眼底的火光更灼烫。
这时一名保镖巡视过来,凌厉听见声音抬头,正好和那人对上眼,前者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神高傲坦荡,后者在看清楚他的举动后,反而不好意思的避开。
待保镖不见踪影后,凌厉抽出手,盖住她胸前的春光。
他不是个纵欲的人,偏偏要她几次都不够。
而且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他是越来越不喜欢别的男人在她身边打转,即使是保护她的安全。
看来首件要事是查清楚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没?”
凌厉在更衣间外问道,语气显得不耐烦。
“还没。”莫莉回答,语气有些急切。
她担心他随时可能跑进来,把自己压上旁边的衣柜,就——总之,一想到昨天在发呆醒来后她连衣服都没有脱,甚至还在睡,他就已经把她整个人抱起,坐在他身上,面对面的做那档事,她怎么能安心?
忆起他当时强势专注的慑人眸光,莫莉忍不住跑过去确定那张抵在门后的桌子够坚固抵挡一头勇猛的山狮,才继续翻箱倒柜寻找泳衣。
十分钟后,她放弃了。
“凌厉,我的泳衣呢?”
“所有东西都在柜子里。”
“哪个柜子?我哪里都找不到……”她又开始徒劳无功的拉开柜子翻找。
“要不要我进去帮你?”
“不!你待在外面就好!”她急匆匆地喊,突然双眼一亮,抽出柜子里的泳衣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找到了?”突然没了抱怨声,凌厉淡声问。
孰料,砰砰砰的脚步声从临时用被单遮掩的另一边出口传来,没多久裹着浴袍的娇俏人儿出现在他面前,气急败坏的说:“我不可能穿这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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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思的假期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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