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菱在房间关了一下午,季家两老在客厅沙发窝抱着,愁眉苦脸。
晚餐时间过去,季家三口没人吃晚餐。
“老公,怎么办?”梁郁霞想破头,想得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能怎么办?那丫头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晓得,碰到跟棠武有关系的事,她可以固执成一头蛮牛。我们的金孙要真注定没爸爸,总不能让孙子连外公外婆都没有吧……”季中瀚苦着脸说。
“我想找棠武说说看。”她提议。
“棠武大后天要跟别人求婚了,跟他说会让事情更麻烦,况且,书菱都说了,万一棠武知道,她会躲到连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我不想冒险。”他了解女儿绝不是说说而已。
夜里九点多,季书菱终于从房间出来,她先到客厅,站在茶几前,看着沙发上脸色愁苦的父母,不禁眼眶微红,双膝下跪。
“爸、妈,对不起……”
“你在干么?”季中瀚从沙发上跳起来,边喊着,边冲到宝贝女儿旁边,拉她起来。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爸;对不起,妈!我不好,害你们担心。”
“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傻女儿,不要这样,你这样,连爸爸都要哭了。”季中瀚红了眼道。
“小菱角,妈咪拜托你好不好?你跟棠武说,他一定肯负责的……”梁郁霞过来抱住女儿,一家三口为了只呆头鹅向棠武全部眼红红了。
“妈,我不要这样。武哥已经买戒指,要跟旖晴姐求婚了,表示他想跟旖晴姐结婚,我不想用孩子绑住他,而且他说得很清楚,他当我是妹妹……”
“如果是妹妹,怎么会让你怀了孩子?”季中瀚气得要死,若不是顾虑女儿,他第一个冲到向家帮女儿讨公道。
今天早上,女儿趁着吃早餐时间,跟他们说,她怀孕两个多月,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并且要他们保证,绝不泄漏秘密让向棠武知道,他是孩子的爸。
“我说过,他喝醉了,而且是我把他灌醉的,我……我也没想到会一次就会怀孕了。”
只有她知道这是谎话,她心里清楚,她该负责避孕,毕竟武哥醉了,但她下意识地不想避。
她的心里她的的理智一步有盘算,她没办法得到武哥的爱,也许她有机会得到另一份从武哥而来的爱,一个孩子,她本以为机会渺茫……
“爸,、妈,我让你们担心,实在对不起你们。这几年我的薪水全存起来,我决定搬到高雄,我跟大学同学何云联络过,她的网拍工作室需要帮手,工作很轻松,我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待产……”
“不行!”两老同声反对。
“你住在家里,爸爸妈妈养你,让我们照顾你好不好?你一个人搬那么远,我们没办法放心。”梁郁霞赶紧否决。
“妈,我不能留在台北,我们两家住得这么近,我怎么隐瞒我有孩子这件事?况且,我跟武哥说了,我要跟竞尧去美国。”
“你只在乎向棠武?都不乎我跟爸爸的心情吗?”
“我没有,妈,如果我不能搬到高雄,只好跟竞尧去美国了,我没办法待在台北,没办法看武哥跟旖晴姐结婚,妈,拜托你……让我去高雄好不好?这几年,你不是常喊着要跟爸爸过两人的甜蜜生活?高雄又不远,坐高铁九十分钟就到了,比起美国近很多……”
“书菱,你——”梁郁霞还想劝女儿,却被老公拉住手制止。
季中瀚对亲爱老婆摇摇头。她担心再坚持下去,以后看女儿恐怕真的得搭十几个小时飞机才见得到。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高雄?”他问女儿。
“等武哥过完生日后。”
“那个梁竞尧,你不能试着喜欢他吗?”季中瀚暗自做了最坏打算。万一没办法让棠武回心转意,至少梁竞尧看起来对女儿是真心的。
“我本来……也想试着接受他,但那是在我知道有了孩子之前,现在我有孩子了,我没办法。”季书菱也不好受。上星期她告诉竞尧,不会跟他去纽约,也把理由告诉他。
当下,他错愕片刻,但紧接着说,他可以接纳孩子。
既然呆头鹅决定娶别人,孩子总需要父亲,他愿意成为孩子的父亲,并且保证会视如己出。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当时她哭得凄惨。
然而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了,感动并不是爱。
她相信竞尧会是个好父亲,也能做到把孩子视如己出,但前提是,她必须有能力爱他,唯有爱才能回赠他的爱。
可惜,她的爱全给了武哥,涓滴不剩,没有多余可分给别人。
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她跟武哥的连结更深,更无法动摇,她真的没办法接受竞尧。
“没办法就算了。你肚子饿了吧?爸爸煮面给你吃。”
“我吃不下……”季书菱深深叹了口气,距离武哥的生日将近,她的心就越哀伤,今年将是她最后一次陪武哥倒数生日。
“不可以,你不想吃,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吃,宝宝需要营养。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好。”为了宝宝,她的确应该吃点东西。“爸、妈,你们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绝对不能让武哥知道孩子的事,拜托你们。”
“小菱角……”梁郁霞想拒绝,偏偏丈夫握住她的手,夫妻间多年的默契,让她住了口,由季中瀚说下去。
“你放心,我跟妈妈不会让棠武知道宝宝的事,除非他回心转意。”
“武哥不会回心转意了。”季书菱心灰意冷道。
“他会不会改变心意不重要,我们一家三口吃饱比较要紧。你们坐一下,我煮面很快。”季中瀚快步往厨房去张罗晚餐。
梁郁霞心疼地摸摸女儿的脸,紧紧搂住她,母女俩窝进沙发,抱成团。
向家的大客厅,难得在平常日的晚餐时间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家庭成员,大家长向宇星、老婆沈嘉嘉;向家大儿子向棠文、妻子连淇洁;向家小女儿向棠芯、未婚夫Lucien,有通灵能力又精通命理的沈岳颖。
七个向家人,加上季家夫妇,九个人在客厅,围着大茶几或坐或站。
明天,向棠武就要跟方旖晴求婚了,向家人也不是反对,只不过在他们心里,二十几年来都以为季书菱会成为他们家庭成员。
今晚,是沈嘉嘉约了大伙到家里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二儿子在求婚前改变心意。一旦求了婚,就成定局,无法更改。
“你不是说,棠武跟书菱是一对吗?现在居然搞成这样……”她质问起弟弟沉岳颖。
“我当初告诉过你,棠武三十五岁前,他们自然会有结果,你不肯等,我有什么办法?”他倒是坐得稳稳当当,意态安适地喝着他的铁观音。
“是一对就是一对,我们帮着让他们早点得到幸福不好吗?干么一定要等到棠武三十五岁!你到底准不准?我急着想抱孙子……”
“你有两个孙子还不满足?是在急什么?”沈岳颖可不愿意捱轰,当场回嘴。
“我要抱二儿子的孙,那不一样。就算我不急,小霞、中瀚他们也急啊,他们一定也想赶快抱孙子!”沈嘉嘉看着两位好友,满脸歉疚。
“他们现在不急了。”他意有所指。
这句话让一旁沉默的季中瀚、梁郁霞变了脸色。他们说好暂时保密小菱角怀孕这件事,没想到棠武的舅舅似乎……
“你又知道他们不急了!”沈嘉嘉很不满弟弟的话。
“现在他们旁边有孙子跟着,当然不急。”沈岳颖瞧了季中瀚夫妇旁一眼。
沈嘉嘉、向宇星、向棠文、连淇洁……向家所有人,全跟着转向他们夫妇俩的方向,呆呆看着。
“你、你……你看得到?”梁郁霞惊讶的问,紧接着又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孙子。很可爱。”沈岳颖笑笑的回应。
“……孙子?”沈嘉嘉瞪大眼睛,“什么孙子?”她转向弟弟。
他屈指算了算,说:“再过几个月,有点早产,不过是好时辰。”
“你是说书菱已经怀孕了?”向宇星最早反应过来,直问道。
沈岳颖没回答姐夫,反倒看着他们夫妇俩表示,“对不起,但他们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季中瀚叹气。这位向家小舅舅果真不是普通人,年纪轻轻才三十二、竟能看出小菱角怀孕了。
沈嘉嘉有七个兄弟姐妹,嘉嘉排行老二,下头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沈岳颖是最小的那个弟弟。
“小霞,书菱怀孕了?真的吗?”她直接问好友。
“嗯。对不起,我们本来已经答应了书菱不说的。”梁郁霞歉疚地说。
“该死的棠武,让小菱角怀了孕,居然还敢跟别人求婚!”向宇星气得拿起电话,想把二儿子Call回家毒打一顿。
季中瀚赶忙制止,他了解好友的脾气,万一让棠武知道,他真的没办法跟女儿交代!
“宇星,你听我说,棠武根本不知道……”他拿开电话筒,用最快的速度将事情解释一回,也把女儿的想法、打算解释清楚。
“拜托你们,先别让棠武知道,书菱那边我们还劝不住,万一棠武知道,因为孩子才去找书菱,那就麻烦了。”梁郁霞担心不已。
两家人忽然都安静下来,似乎走进死胡同,转不出来。
“明天棠武要求婚了,怎么办?你给个建议,快!”沈嘉嘉首先打破沉默,对弟弟下达命令。
沈岳颖瞪着姐姐。他到底是招谁惹谁?早警告过她“揠苗助长”是坏事,偏不听,闹出事又要他给建议,人又不是他杀的!
不过瞪归瞪,过了片刻,他朝外孙女向棠芯问:“你知道你二哥要在哪里求婚吧?”
“在Lucien求婚的餐厅,那家餐厅有张‘求婚必胜’桌。”她回答。
“明天晚上,你跟Lucien也去那家餐厅用餐,挑离他们最近的桌子坐。你们用餐时,亲吻、拥抱都可以,演得越肉麻越好。”沈岳颖交代两人。
“就这样?这就是你的建议?”沈嘉嘉听了,很是不满意。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我只有这个办法。棠武得自己分清楚,棠芯跟书菱对他来说意义不同。不然最后还有个办法,直接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
“不行!要是书菱跑得不见人影,更惨!”她当下否决后面的建议。
“所以喽,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沈岳颖喝光他的铁观音后。“我要去约会了,剩下的,你们慢聊。拜。”他潇洒起身,走出向家大门。
剩下的向家人,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六个月后报到的小生命,新生命的喜悦让八个大人暂时抛却烦恼,决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黄昏了。
季书菱站在卧室窗前,看着夕阳缓慢接近地平线,天空晚霞有紫有橘有粉红,她将一只很少戴的腕表握在手里,偶尔看一眼时间。
冬未了,昼短夜长,卧室光线越来越昏暗,最后掉进幽暗里。
她的表时针过六,分针过三。
棠芯下午打了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武哥求婚?棠芯跟Lucien打算跟去,坐他们隔壁桌看热闹。
想当初棠文哥跟大嫂求婚,是在跨年夜101大楼的烟火晚会,她、武哥、棠芯三个人挤在人群里,看棠文哥求婚,听棠文哥一个酷酷的大男人,说堆恶心话,把大嫂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点头说好。
她印象好深刻,那次,她躲在武哥怀里笑翻了。
听说,武哥跟未来的武大嫂约了六点半,在台北市有名的“求婚必胜”餐厅,Lucien也是在那家餐厅跟棠芯求婚成功。
武哥求婚……不可能失败吧!
街灯早就一盏一盏明亮了,她的心,却越来越靠近黑暗深渊。
敲门声乍响。打断她幽晃的思绪。她离开窗,打开卧室门,外头照来的光,刹那刺痛她已适应黑暗的双眼。
她眨了几下眼睛,没想到站在门外的是竞尧,她好意外,前天她已经办妥离职手续,这两天在家,偶尔会跟他通电话,他没提过今天要来找她。
“一个人躲在房里哭?”梁竞尧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
季书菱怔愣片刻,她竟不晓得自己哭了。
难怪,光线变得特别刺眼!她叹口气。
“你怎么来了?”
“我打你手机都转语音,只好直接过来,是伯母帮我开门。”梁竞尧解说。
“手机可能没电了。我爸妈呢?”房子安静得不像话。
“她说正好想跟伯父出去散步,帮我开门后,他们一起出去了。”
“喔。”她应了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到客厅坐,我有事想说。”梁竞尧拉她朝客厅走。
季书菱由着他,被动地坐上沙发,她又看了眼握在手心的腕表,六点四十五分了……她收紧掌心,盖住腕表镜面,仿佛这样时间就会停住,她的心痛也能跟着停止。
“我没看你戴过那只腕表,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呆头鹅手上那只机械表,跟你的是男女对表……”
“是啊。2003年康斯登推的心跳表,十二点钟位置是视窗设计,能透视内部摆轮运转,动力储存三十八小时,象征情人间心心相印。我用存了好几年的零用钱买下一对,男表送武哥当生日礼物。”
季书菱苦笑,又接着说:“那只呆头鹅不解风情,不晓得这对表有心心相印的含意。但至少,这些年他没换过别的表。”
梁竞尧微笑,他将手上的纸袋搁在茶几上,拿出里头的戒指盒。
他挪到她面前,单膝下跪,打开戒指盒说:“请你考虑……嫁给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希望能跟你共度人生。”
季书菱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朝戒指盒望去——
粉色钻,心型切割戒指,静静躺在绒布盒中。
她整个人呆掉。这么巧?竞尧居然拿她想要的戒指向她求婚?
“我不能嫁给你……对不起……”她喃喃拒绝,紧盯着戒指,眼眶又蓄满泪。
“都怪我的求婚词不够动人,对吧?”他转身,伸长手捞来纸袋,从小纸袋里摸出一张纸条,照着纸条说:“这戒指代表我的心,我把我的心送给你,我心里一辈子只有你。”
“你……”季书菱张大眼。再怎么巧,也不可能巧到他刚好说出她幻想武哥说的求婚词吧!
这戒指、求婚词……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不肯答应嫁给我吗?”梁竞尧笑着,不甚在意的起了身。
“为什么……”她想不通。
“为什么刚好我拿着你想要的求婚戒?为什么又刚好说出你想要呆头鹅说求婚词?你想问这个吧。”他轻揽了下她肩。
“你怎么都知道……”
“你变笨了,是怀孕的关系,还是过度伤心的关系?”梁竞尧取笑她,接着又问:“你跟谁说过你想要什么款式求婚戒?说过你想听什么求婚词?”
“武哥……”
“我会知道,你想是谁告诉我的?”
“武哥吗?”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今天下午,他拿戒指给我,写了张纸条,说这是你想听的求婚词,他希望我拿你想要的婚戒款式,说你想听的求婚词,向你求婚。他说,他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这是他最后能替你做的事。”
季书菱拿起戒指,下一瞬,泪如雨下。
呆头鹅就是呆头鹅,呆、呆、呆!
他不知道,除了他以外,同一款求婚戒、一模一样的求婚词,根本不能让她感动!笨死了,向棠武真的想气死她,是不是?
“他不想爱我的决心,真彻底……”她好气、好气,这么美的戒指啊……
“你这样想?”梁竞尧不以为然地问。
“他要你送我想要的戒指、说我想听的求婚词,他一心一意把我们凑成堆,我不这样想,能怎么想?”她气愤不已的用手擦眼泪,气自己走到这步,还为他哭。
“我想想,今天下午那只呆头鹅怎么说的……”他故意卖关子,揉揉她的头,实在心疼她最近为那只呆头鹅惨哭的模样。“你哭再多,呆头鹅也不会变聪明,何苦浪费眼泪呢?”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真的好气,快气死了!”
“胎教、胎教,将来我干儿子脾气不好,我唯你是问。”
“不一定是儿子!”
“我直觉是个儿子。傻瓜,别再哭了,哭对宝宝不好。你那只呆头鹅拿戒指来找我,看不出来他很开心今晚要向心爱的人求婚,反倒看起来比较像即将上断头台领死的一脸惨样。”
“你别安慰我,我不会再哭了。”季书菱努力收拾眼泪。
梁竞尧拿她没办法,稍稍用力掐她的脸颊。“我发现、碰上呆头鹅,你也跟着变呆。我像是会为情敌说话的人吗?”
“……他看起来真的很惨?”她仍然不太相信。
“是满惨的。他拖拖拉拉,交代了一大堆话后,才不甘不愿把戒指给我。”事实上,比较精准的说法是,向棠武说完话,把戒指交出后,眼眶就红了。
他看得十分清楚,虽然交出戒指,向棠武旋即转过身离开。
“他说什么?”
“很多,光是听他说话,就耗掉我一小时宝贵的工作时间。”
“他到公司找你?”
“是啊。为了拿这戒指,我暂停开了一半的会议。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你想要什么赔偿?”
“你儿子得认我当干爹,另外,假设呆头鹅没跟别人求婚,而是回来找你,我要你骗他,说你怀孕了……”
“我确实是怀孕了啊,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还没说完呢,你要说你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季书菱傻住,不懂他为什么要她这样说。
“傻瓜!帮你报仇啊!他折磨了你这么久,还他一点折磨才公平。乖,你听我的。你若不答应,我不想告诉你呆头鹅在我办公室说了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答应也无妨,反正她不认为武哥会回头找她。
但她想知道武哥说了什么。“好,我答应你。”
“真乖。”梁竞尧满意了,开始转述重点,“他说,小菱角喜欢吃菱角,到纽约后,他希望我偶尔能带你去中国餐厅,点个菱角排骨汤,或酥炸菱角,你会吃得很开心。
他说,小菱角对芒果过敏,要小心不能让你吃到芒果做的甜点,害你得寻麻疹。
他要我别带你去冲浪,因为你太调皮,他担心万一你为了恶作剧游得太远,体力不支,或者临时有更大的浪卷上来会危险,他不在你身边,没办法放心。
他说,他喜欢看迪士尼卡通、皮克斯卡通,如果你在纽约太想家,他要我多借卡通陪你看,你每次心情不好,看了卡通心情就会变好,还说你喜欢边看卡通边吃起司品味的爆米花……”
说不哭的季书菱,这会儿又哭成泪人儿。
梁竞尧看了摇头,从茶几上抽来一张面纸,笑着说:“我才说几分钟,你就受不了哭成这样,你的武哥足足说了一个小时耶。你还想听吗?”
她接过面纸,不甘心的边擦眼泪边回他,“我要听……”
“他说你喜欢吃六分熟牛排,不喜欢黑胡椒酱,只爱蘑菇酱。他说……反正他交代的全是些关于你的生活小细节,你喜欢、讨厌什么,交代那些花掉一小时,重点在最后面,你的武哥,其实知道康斯登心跳表的含意。”
“他知道?”
“对,他知道。他要离开前,叮咛我最后一件事,要我提醒你,记得把表带去纽约,他说,这样就算你们相隔遥远两地,你们之间依旧像你当年送他的心跳表一样永远心意相通,心心相印。
他要我告诉你,你永远是他最爱的小菱角。他说,要不是因为我是你好不容易喜欢上的男人,他真想……”
季书菱等了好片刻,没等到梁竞尧把话说完。
“他真想怎么样?”
“他没说,他的话说到他真想……就没再说下去了,然后把戒指给我,他就走了。我猜,他大概想说,真想把你抢回去吧!”他耸了耸肩,又接着说:“你的武哥可能快清醒了,我觉得今天晚上他不会求婚。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给他一点折磨,我才能输得心服口服。”
“他的话,真的没说完吗?”武哥想说什么,她很想知道。
“我何必骗你?要不是你跟呆头鹅有二十六年的深厚感情,我大概会直接把你绑走。”梁竞尧眼中的玩笑味淡了,换上认真神情,“我从没这么喜欢一个人。”
“对不起……”
“傻瓜!”他笑了,在她脸颊轻吻,“到了纽约,我会很想你。不要这么绝望的样子,相信我,你的武哥一定会回来找你。”他起身道别,“这枚漂亮戒指留给你。保持联络,我干儿子出生时,记得通知我,我会回台湾。”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做得很开心。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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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妻而终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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