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样毒神医 第二章

  用过晚膳后,痕苹儿独自坐在房中想些事情。
  她已经来到长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柳叔和春花姨都很照顾她,只是迟迟都没有凤甫的消息,这该怎么办才好?
  思前想后,她决定向春花姨说一声,她想出门打听看看有没有凤甫这个人的消息,她总不能老是坐在柳府里枯等。
  一确定这个念头,她连忙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走出房间,便要往柳叔的书房走去,听下人说,这个时候,春花姨跟柳叔都会待在书房里。
  “小姐,这么晚妳要去哪?”痕苹儿才走出房门没几步,随身丫鬟小青就发现了。
  “我想去找春花姨。”
  小青看了看天色,“小姐,这么晚了还去叨扰柳夫人休息,不太好吧。”都到就寝的时间了。
  “我知道,我想去同春花姨谈些事,走吧,掌灯。”痕苹儿不想再浪费时间,爹的病还不知道能拖多久,她要快点找到神医才行。
  听小姐这么吩咐,小青也只能赶紧拿起一旁的灯笼,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绕过层层回廊,途中还遇上几个守夜的护卫,在他们的指点下来到书房门外。
  痕苹儿举手正准备敲门,便听到从书房里传出谈话声,她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书房里,柳皓云放下看到一半的书,瞧着坐在他前方,正低首绣着手绢的夫人,“苹儿那孩子还要待多久时日?”
  凤春花停下动作,抬眸看着丈夫,“怎么了,你不喜欢苹儿?”
  柳皓云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妳同痕夫人这样做,似乎不太好。”他不赞成妻子蹚这浑水,再加上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发觉苹儿这孩子心性不错,他总觉得这么做,她日后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凤春花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怪只怪我年少无知,认识钱妲,上了贼船,现在想下也下不成了。”
  门外的痕苹儿疑惑的拧起眉,钱妲……是娘的闺名,柳叔说春花姨跟娘这样做不太好,指的是什么事呢?
  “苹儿不是要找凤甫吗?为何不告诉她凤甫的消息?”柳皓云又问道。
  凤春花斜睨他一眼,“你是跟我说笑的吧!找凤甫?她是要找凤甫治痕大的病呢!”痕大根本没病,让苹儿去找凤甫干么,让凤甫帮忙毒死她爹吗?
  柳皓云忍俊不住低笑,“那也不错,痕夫人不是要妳多拖点时日,让苹儿去找凤甫,也能安抚苹儿的心,一举两得。”
  “凤甫现在住哪儿,你是不晓得吗?”凤春花摇头,“自从四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凤甫就躲在那个偏远的地方,怎么也不愿再回到家人身边,整日在山上拈花惹草,还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真是的!”讲到凤甫,她也是一肚子怨气。
  那孩子不过是识人不清,虽说害死了不少条人命,但也非那孩子的错,怎知那孩子从此变了心性,就在山上长住下来了。
  “他开心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柳皓云安慰她。
  “他开心,我可不开心,咱们的外孙都九岁了,但凤甫都二十六了还没有成家,每次只要见到弟妹一次,她就哭诉一次,听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过些日子再去看看他吧,就在商山洛水而已,离这儿也不过几天的路程。”说完,柳皓云又再次把书拿起来看。
  “要去你自个儿去。”凤春花撇开头,“马车只能到一半的路而已,凤甫不是住在热闹的洛水镇上,他可是住在深山里,要走上好一段路,我才不去吃苦!”
  “好好好,叫儿子去……”
  接下来书房里再传出什么谈话声,痕苹儿已经没在听了,她缩回手,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响,拉着小青蹑手蹑脚地往回走。
  直到走离书房一段距离之后,小青才忍不住问:“小姐,妳方才怎么不敲门进去?”她刚才站得比较远,只隐约听到书房里有声音而已,却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不用了,没关系。”痕苹儿摇摇头,心里却是满满的疑惑,为什么春花姨不肯告诉她已经有凤甫的下落了呢?娘又要春花姨拖什么时日?
  “小姐?”小青看她表情凝重,有些不安的低唤了声。
  “妳去休息吧。”两人此时正好走回痕苹儿所住的客房门口,痕苹儿摆摆手,便径自走进房里。
  得不到答案的小青也只能乖乖的吐气点头,将手上的灯笼挂回廊道上,回到隔壁的小房间休息。
  房里,痕苹儿坐在桌旁,看着闪烁晃动的烛火,许久之后,唇一抿,眸光熠熠发亮,拿起桌上的文房四宝,想了一会儿之后,提笔挥毫……
  翌日—
  “柳夫人!柳夫人!”急促的呼唤声伴随着敲门声不停地响着。
  仍在睡梦中的柳氏夫妇渐渐转醒,一个震动,凤春花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丈夫下了榻,披上外衣便走去开门。
  柳皓云眉头轻皱,“一大清早做啥大呼小叫的?”瞧外头的天色,现在天际才微微泛白光而已。
  房门外,只见小青同另一名柳家丫鬟神情焦急,小青赶忙将手中的信件递上前,“柳老爷,我家小姐不见了!”
  柳皓云一听,连忙伸手接过信件,“进来。”转过身,正好瞧见凤春花也起身来到他身后。
  “怎么了?”凤春花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
  “柳夫人,我家小姐不见了!”小青急忙地又说了一遍。
  凤春花眨眨眼,“什么苹儿不见了?怎么可能?”慢了半拍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这下换她开始慌了。
  “别急,苹儿有留书信给妳。”柳皓云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安抚道,并将信件交给她。
  凤春花急忙接过手,素白的信封上写着几个秀气的字—春花姨亲启。
  是痕苹儿写给她的,凤春花秀眉一蹙,立刻掏出信纸。
  春花姨,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苹儿已经离开了,昨晚您同柳叔谈论凤甫时,苹儿都听见了。
  苹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不得不隐瞒我凤甫的消息,或许您有难处,但苹儿身为人子,岂能在柳府里枯等呢?
  昨夜既无心得知凤甫的去处,苹儿自当尽全力将神医带回,好为父治病,您切莫忧心,苹儿懂得照顾自己,我这就连夜出发,亲自去请神医下山。
  这些日子,多谢您和柳叔的照顾,烦请您告诉小青一声,请她在柳府静待我的消息,也请您宽心,苹儿会早去早回的。
  苹儿 敬上
  看完信,凤春花差点没晕过去,“我的天啊,苹儿说要一个人去找凤甫!”
  柳皓云就站在她身边,自然也一起看了信,抚额叹气,“你同痕夫人联合起来骗她,这下可把事情给弄复杂了。”没想到昨晚他跟妻子所说的话,全让痕苹儿给听了去。
  “夫人……”小青红着眼,这下子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向夫人交代啊……
  “别担心,我这就派人追上她,你在府里等消息就好。”凤春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跟着钱妲瞎起哄,去商山的路是很轻松,但到了山里可就不一样了,山里什么毒蛇猛兽都有,苹儿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一个人不可能走到凤甫所住的山顶,万一半路出了什么事……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低首看着信上娟秀的字迹,现在只能希望苹儿福大命大,最好的情形就是能在苹儿上山前就找到人,要不等进了山,可就麻烦了……
  山林间,虫鸣留情叫,药草香引来群蝶飞舞环绕,山林之中的一间木屋,四周围绕着几亩小田,不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些许草药正在烈阳下曝晒着。
  一抹纤白的身影,缓缓地从山林间的小路冒出来,一步步往木屋走去,白影来到木屋门前,举手敲门。“有人在吗?”身穿素白儒衫的男子,洁白粉嫩的脸庞上,不见半滴汗水,气息平衡自在,态度悠闲。
  等待了许久,没人应门,儒衫男子眉一挑,径自推开紧闭的门扉,一走进去,一阵深厚的药味扑鼻而来,屋里似乎没有人。“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儒衫男子喃喃自语,转身又往屋外走去。
  绕到屋后去,果然在屋后的药园中看到一抹黑影,儒衫男子走过去,“那头熊,没听到本大爷在叫你吗?”不客气的抬脚踢踢蹲在地上的黑影。
  黑影先是一顿,接着缓缓站起身,挺起腰杆子,乌黑的阴影逐渐笼罩住儒衫男子,大手不客气地拽着儒衫男子的衣襟,“你找死吗?”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杀气。
  儒衫男子紧张得吞了口口水,要死了,他已经不算矮了,这死家伙居然还硬生生高出他半颗头,“不想死,我有事要告诉你。”
  不客气地推开儒衫男子,黑影对他的话没兴趣,转过身又蹲回地上,“滚。”
  儒衫男子先慢条斯理地将衣衫整理好,才开口说道:“我刚从山下回来,有人在找你。”
  黑影没有说话,继续做自己的事,儒衫男子见他完全不理会,额边的青筋忍不住跳了下,“你这头死熊,山下有个娇滴滴的姑娘,正在找凤甫、凤‘神医’!”他特意加重了神医两个字。
  这话有用了,凤甫缓缓抬起被胡须遮去一半的面容,浓眉紧皱的看向他,“谁?”除了亲人之外,已经很久没有人上山找他了,而且……神医?他哪时候改行了,怎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又没去问人家的名字。”耸耸肩,儒衫男子的表情变得有些暧昧,“熊,该不会是你在山下的什么情人找上门来了吧?”
  鄙视的觑了他一眼,凤甫一手握拳,“风善扬,别把你肮脏的思想加诸到我身上来。”这个风流鬼四处留情,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吗?
  “这哪是什么肮脏的思想,你这家伙,住在山上这么久了,没半个女人才不正常!”风善扬才觉得他有病。
  “你因为女人吃的苦头还不够吗?”凤甫轻哼一声,当年是怎么认识这家伙的,他可没忘记。
  话说五年前,他被丢师父莫名其妙丢在这座深山里,年少气盛的他好几次都想偷跑,但想了想,要是让师父知道他偷跑,下场肯定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于是他牙一咬,硬撑着在山里住了好一段时日,没想到住着住着,就住出了兴趣。
  就在四年前的某一天夜里,他刚打完猎回家时,遇上了被打个半死弃置在山涧里的风善扬。
  本想当作没看到走过去,没想到风善扬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他的裤管,看在他求生意识这么强烈的份上,他顺手就将风善扬扛回去治疗。
  只不过救了他之后,自己就后悔了,因为风善扬还不是普通的聒噪,而且这家伙会被打,就是因为他去招惹绿林大盗的女人,本来凭他一身武艺,不至于落得被弃置山涧等死的下场,只不过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绿林大盗为了逮他,特意找来杭州第一名妓,先用美色诱惑他,接着又在他身上下毒,让他无法反击,最后被砍了几刀,丢到山上。
  但他就算吃了苦头,等伤好了之后,依旧死性不改,反而变得更加风流,他真的觉得这家伙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手上。
  不过这也难怪,风善扬的家世颇为惊人,父亲是当朝的将军,御封为振武侯,风善扬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是独子,从小便受尽千疼万宠,唯一庆幸的是,他心性不坏,只是风流了点。
  “你怎么老爱揭我的旧伤疤。”风善扬没好气的瞪他,“好心来告诉你一声,没说声谢谢就算了,还老讲当年的事。”
  “哼,你是好心吗?”凤甫斜睨他一眼,他根本就是等着看好戏,要不在山下遇到找他的女人,就可以帮他打发掉了,何必特地上山来告诉他。
  心眼让人给戳破,风善扬尴尬的笑了笑,“反正我已告诉你了,我要回家补眠去喽!”摆摆手,他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凤甫冷眼看着他逃离的背影,“胆小鬼。”接着便又蹲低身子,埋首在他最爱的药圃中。
  “小姐,要不要歇会儿?”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上,莫言看了看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弯曲山路,回头问着。
  痕苹儿擦擦额际的汗水,虽然她不是什么娇贵的千金小姐,但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她也有些吃不消了。“好。”点点头,她一边喘气,一边走到路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小姐,若你真的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莫言将装满水的竹筒递给痕苹儿。
  前几天夜里,他正要去茅房,幸好给他撞见了拿着包袱要偷溜的小姐,要不被夫人知道了,回去他肯定被扒掉一层皮。
  劝不动固执的小姐,他只好东西收一收,跟着小姐到这什么商山洛水,来找那位神医,真不知道找到神医后,去哪生个病入膏肓的病人给他医?
  “莫叔,还要多久才会到?”痕苹儿喝口水,伸手捏捏酸疼的小腿。
  莫言在心底叹口气,这么问就是代表不打算要折回去,“方才在山下遇到的公子说,沿着这条小路走到尽头,看到三棵并排的大树,再往里头走上一段,就可以看到神医住的地方了。”
  痕苹儿吐口气,听起来,好像还很远,“莫叔,走吧。”不行,为了爹,她一定要找到凤甫!
  “嗯。”莫言挽起她,两人一步步地往山里头走。
  终于,两个时辰后,终于走到尽头了,他们也看到并排的三棵大树,但是……
  巨大的树干横躺在路中间,将唯一通往凤甫住所的小路给挡住了,巨木横躺下来,比痕苹儿的个头都还要高。
  “小姐,这……”莫言由衷感谢菩萨保佑,这么一来,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带小姐下山回柳府了。
  “怎么办?”痕苹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只能望着挡路的巨木发呆。
  “小姐,看样子,咱们是过不去了,还是趁天还没黑,快下山吧,入了夜,山里头的猛兽可不是说着玩的。”莫言极为克制“天助我也”的喜悦表情,故作凝重的劝说。
  痕苹儿没回话,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拎起裙摆打个结,将包袱塞到莫言手里,“莫叔,你帮我拿着。”
  莫言纳闷的接过手,“小姐,你要干么?”话才说完没多久,他就了解小姐想做什么了,同时,眼珠子瞪得老大,几乎都要掉出来了!
  只见痕苹儿挽起袖子,伸出两人条纤细的手臂,搭在巨大的树干上,居然开始使劲的用力推,最可怕的是,那起码要六七个男人才抬得动的巨木,在她的推动下,居然慢慢开始移动,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莫言瞠目结舌,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知道自家小姐力气是大了点,原以为是夫人夸大其词,没想到……小姐真的力大无穷啊!
  痕苹儿使劲的推、用力的推——她推、她推、她推推推!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气喘吁吁的停手。
  原本让巨木挡去的小径,如今已让她推出勉强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空间,拍去手上的木屑,转身拿回方才交给莫言的包袱。“莫叔,现在可以走了。”擦擦额上的汗水,她扬起一抹娇俏的笑。
  “……喔……”莫言这下可真的见识到了,也无言了。
  痕苹儿率先往前走,莫言跟在她身后,经过巨木时,特意停下脚步,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忍不住心底的蠢动,悄悄举起双掌平贴在树干上,使劲全身的力气,猛力一推——巨木动也没动,任凭他推得脸红脖子粗,试了两、三次都还是没有用,他缩回双手,迈开脚步追上她。
  莫言难掩惊愕地直盯着痕苹儿的背影,心里说着:阿弥陀佛……吓死人了!
  凤甫正将采收到的药草平铺在木架上,突然听到脚步声,浓眉一拧,放下东西,无声无息的绕到屋前去。
  他站在阴影处,看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靠近他的木屋,当身影越走越近,一个娇嫩的人儿映入他的眼底——
  她穿着粉绿的衣衫,有一双圆润的大眼,小巧的鼻下有一张红滟滟的菱唇,双颊绯红水嫩,是个可爱俏丽的姑娘。
  甩甩头,凤甫低咒一场,他在想什么啊!黑眸凌厉的又再转回到那抹粉绿色的身影上,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莫叔,好像没人。”一路走来,痕苹儿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两条腿也酸疼得好像快断掉一样,受不了,一屁股坐到木屋前的一块大石上,虽然找到屋子,但没看到人,难不成神医不住在这里吗?
  没人才好!莫言安心了,“小姐,凤神医可能不在,不然我们先回去吧。”他的好小姐,快快答言他走吧!
  “莫叔……你怎么好像很希望我快点回去?”痕苹儿忍不住问出口,一路上,莫叔三不五时就提到要回去,她真的很困惑。
  莫言一惊,“没、没有啊,我是想凤大夫说不定是出诊了,我们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糟糕!太明显了吗?
  闻言,痕苹儿柳眉轻蹙,“那爹的病要怎么办……不知道爹还可以等多久……”
  凤甫一听到她这句话,就知道她是来求医的,只是怎么会来找一个学毒的?思忖了一会儿,他慢慢移动脚步,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
  “咔……”草地传来轻响,痕苹儿跟莫言同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莫言脸色顿时沉下,快速挡在痕苹儿的向前,而痕苹儿圆润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慢步走来的高大身影。
  这人非常高壮,身上穿的还是用兽皮缝制而成的衣裳,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着,脸上留着落腮胡,遮住五官,只看得见一双黑得发亮的双眼,令人有些畏惧。
  “你们找谁?”低沉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我们是来求医的,请问你知道凤大夫在哪儿吗?”悄悄地将微颤的双手缩进袖子里,痕苹儿提起勇气问。
  “这里没有凤大夫。”凤甫冷冷的回道。这是哪来的笨蛋,是神是鬼都弄不清。
  痕苹儿跟莫言狐疑地对看一眼,“你确定吗?可是……春花姨明明说凤甫住在商山洛水的。”难不成春花姨骗人?
  春花姨?黑皮疾闪过一道光芒,“你口中的春花姨是……”
  “是长安柳皓云的妻子,凤春花,是她亲口说凤甫就住在这的,拜托你,我有急事要找他。”痕苹儿心急了,从莫言身后走出来,朝他走近了几步。
  淡淡的香味传至鼻下,凤甫垂眸看着那个只到他胸前的小身子,“你要治病?”是姑姑要她来的?
  “不是,是我爹,是我爹得了一种怪病,只能躺在榻上,整个洛阳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我是特地来请凤大夫下山为我爹治病的。”听这人的语气,他好像知道凤甫在哪,痕苹儿不自觉越走越靠近。
  “小姐……”莫言依然保持警戒,伸手拉了她一下。
  “你走吧,他不下山。”凤甫丢下话后,便转身走回屋内,反正不是姑姑他们出事就好,其他人他没兴趣救。
  “为什么?拜托你告诉我他在哪?”痕苹儿急忙跟在他身后,甚至伸手拉住他,但她突然又顿了一下,连忙将手缩回来。
  凤甫手臂一缩,黑眸透出寒光,“他不下山,滚吧!”停下脚步俯视着她。
  痕苹儿心里挂念着爹的病,也没注意到他凶恶的目光,“拜托你……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就好,你应该是……他爹吧?”她想,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小,推算起来,最有可能应该该是凤甫的父亲。
  “小姐。”莫言紧跟着一起走进屋里,他直觉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凤甫本人了,小姐还傻傻的少根筋没发现。
  凤甫顿了下,爹?!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不管我是谁,你请回吧,他不下山。”太久没照镜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模样,等等再去看看。
  “求求你——”不敢拉住他的手,她转而扯住他的袖子,痕苹儿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红了,“凤伯父,我爹真的需要你儿子帮忙治病!”
  莫言在一旁看得心惊胆跳,小姐这一声声伯父,待会儿要是把人给惹怒了怎么办?他看得出来眼前这长得像头熊的男子,武功造诣不俗。
  凤甫听到她的话,差别没吐血。凤伯父?!她是第二个让他气到想把人丢出去的,第一个就是风善扬!
  他用力的想甩开她的手,没想到却甩不掉,疑惑了下,她看起来不像会武功,怎么他没办法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凤伯父?”痕苹儿依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凤伯父?那头熊,你爹来啦?”
  此时,门口突然响起另一道让凤甫头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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