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国!」
「阿国,你在哪?」他拿手杖四处找她,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全身的血液褪尽,浑身冰冷,整个人陷入黑暗的恐慌之中!
「阿国——」
放眼望去一片黄沙滚滚的海滩上,一个拿手杖的身影像无头苍蝇没有方向四处寻人,在沙滩跌倒又爬起,拳头紧紧握着一股痛恨自己的愤怒。
沙滩阶梯旁,倒了一个撞到头的女人,昏迷之前,还听到丈夫在喊她,拼命找着她,那声音不知为什么听得她心好酸,她仿佛听到她一向高傲自满的丈夫无助的声音……
他是谁?他是平天下,即使看不见了,依然高高在上的平天下……为什么他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胆怯,那么慌乱,那么……需要人帮助?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呢?
天下……你别怕……我……我在这里……你要什么……需要什么……我帮你……我帮你……
经过路人听见平天下的声音停下来看,才帮他把齐治国送去医院。
他听好心人说,她撞到头了,流好多的血,他颤抖的手摸到她湿热的血,紧紧抱住她纤瘦不动的身子,他直到此刻才深深痛恨自己「瞎了眼」!
她到医院就恢复意识了,隐约感觉到有一只手和她十指紧扣,那只手好冰,还冒着冷汗,一直颤抖……那是谁的手?不是天下,天下的手好温暖……
她后来脑袋缺了一块记忆,对于她怎么跌落堤防,怎么到医院,都不记得了。
幸好她伤得不严重,只是医生担心她撞到脑袋会有后遗症,把她留在医院观察三天。
住在医院的三天里,都是平民和妈轮流照顾她,平天下不曾来过。
倒是远在都市的邵智,昨天还特地下来看她,知道她没事,就安心回去了。
以为邵智是特地下来探望她,直到她出院回到家里,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他是接到平天下的电话,专程开车下来接他——
「妈……你说他跟邵智走了?他自己回去了?」他回北部的家去,把她一个人留在老家,他就这样走了?
「嗯,他说要回北部看眼睛……啊,他有交代,叫你要好好养伤,别去找他。」平母避着她的眼睛回答,心里把平天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齐治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听到他原来只是回北部看眼睛,顿时松了口气,扬起笑容问:「他终于肯去看眼睛了。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平母视线越过媳妇头上的纱布,跟正好进门的小儿子对上眼,她马上示意他接话。
这几天平家大门外贴了一张纸,「平家鲜活馄饨面」家中有事,休息半个月。
平民才刚接齐治国出院,提着一堆住院的东西进客厅,他装作没看见他母亲求救的眼神,对齐治国说:「我帮你把东西拿进房间放。」
「嗯。」齐治国没回头,「妈,天下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平母横了儿子的背影一眼,这才看着她笑说:「你才刚出院,别太劳累,先去房里睡会儿。中午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菜。」
「已经在医院躺三天了,我没事了。妈做什么都好吃。」她笑着回答,不忘再问:「天下要去几天啊?」
「这啊……我都跟你在医院,他走时我也是听阿民说的,所以可能阿民会比较清楚,你再问问他。我去买菜。」平母赶紧拿起钱包,匆匆出门。
「……妈是怎么了?」齐治国狐疑地走进房里,看平民已经帮她把东西放好,「阿民,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平民低着头,放好东西转身就走,只在门口淡淡丢了一句:「他说治好眼睛就回来。」
齐治国站在房里,伸手摸着头上的纱布,只觉得头有点痛……好像是敲钝了脑袋的关系,她总觉得没能听懂平民说的话。
她打开衣柜,想换套衣服,望着衣柜内空了一半……「天下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
她低头看衣柜下方,原本收着她和天下换季的衣服,现在只剩下她的留在那儿。
「……为什么连换季的衣服都拿走了?」她抚着肿痛欲裂的头,一下子眼眶湿红,眼泪滚了下来。
……就回来。
……眼睛就回来。
……治好眼睛就回来。
他说治好眼睛就回来。
「呜……呜呜……」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埋首低低哭了起来,始终没让客厅的平民听到她的哭声。
她的头好痛,好痛,痛到她无法思考她为什么哭泣,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好空、好空?这十几年来,他也常常不在家,她都不曾有过这么空虚的感觉啊……
……治不好呢?
天下,治不好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妈,我去找天下。」她一个人抱着被子睡了三个没有平天下的夜晚,一大早起床就把半个衣柜内的衣服都清出来打包好了。
「这样啊……」平母看着媳妇一脸浮肿,一双黑眼圈,看样子都没怎么睡,实在心疼。看见她头上还裹着纱布,又实在不放心,「可是天下交代了,让你别去找他……不然把伤养好再去吧。」
她实在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万一没给她好脸色可怎么办?
「妈,我不放心,我不能让天下一个人生活……妈,你多请一个人手好不好?以后我要陪天下。」齐治国垂下眼,一张脸儿红透了,语气里却已经透着决心,不再和丈夫分离。
平母怔怔望着媳妇儿,看着媳妇的表情,感动地红了眼眶。想到她儿子的外遇,出事后又失明,到现在连一张结婚证书都不肯给她,她受伤住院了,他不肯去照顾她,还丢下她跑回北部去,她却对儿子不离不弃。
她怎么说得出口,让她去跟着这种儿子……
平民一直都坐在客厅看报纸,这时他扯起嘴角,放下报纸站起来。
「大嫂,我送你去。行李我先拿到车上。」
「阿民,这样好吗?你大哥他不会欺负阿国吧?」
「大嫂,哥欺负你怎么办?」平民把问题丢给齐治国。
「那我再把他带回来给妈教训好了。」她弯着嘴角回道。
「好,就这么办。」平民笑着把行李提出去了。
「妈……昨天晚上我想起来了,我在海边失足时,天下拼命的喊我、找我,我从来没有听过他那么无助害怕的声音,还有到医院时有一只手紧握着我,那只手冰冷汗湿,不停颤抖,我本来以为那不是天下的手,但也只有他会紧扣我的手……妈,我相信这次天下是真的想要治好眼睛才离开,所以你不要担心。」
这么说来,是阿国出事,把她那一向高傲目中无人的儿子吓到了?平母凝视着媳妇温柔的笑颜,终于也了解她儿子这次离开的原因,这才放下心来。
「好,我叫阿民再请个人手,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好好去陪天下。」
「嗯。」
过了中午,平民开着家里的休旅车进入「绿邑」。
齐治国掏出钥匙打开门,平民帮着把她的衣物搬进屋里。
「天下!天下!」她一进门就急忙找人,从楼下的房间找到楼上的每个房间,最后打开书房——
「天下!」
空的,不在。
他的衣物都放在楼下房间……和邵智出去了吗?
她正要关门下楼,目光忽然落在那张书桌,想起他曾经把保险柜的密码交给她,后来那张纸放在口袋里,洗衣服时忘了掏出来,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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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治国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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