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聚精会神听了很久,问她:「这是谁弹的?」
「是我妈妈。」
「难怪你这么有音乐天赋。」
她说:「诚,心中有音乐,有感情,不是非要嗓子才能表达出来。」
他没有说话,金色的眼眸有种她无法读懂的阴郁……
半个月过去了,沫沫停留在医院里的时间日渐延长,萧诚的伤势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被人搀扶着在病房里走动。
一个雨天,外面下着细细密密的雨。沫沫坐在窗前认认真真为萧诚削梨子,果皮一圈一圈地剥落,她望着楼下,五颜六色的雨伞在交错。
「诚,你和萧薇是亲生姐弟吗?为什么你们的国籍不一样?」
萧诚想了想,给她讲他和萧薇的身世。
萧诚和萧薇的生母姓萧,叫萧雨。她年轻时不仅容颜脱俗,歌声比容颜更脱俗。从萧诚发颤的声音里,沫沫完全感觉得到萧诚对亡故的母亲的思念。
萧雨曾经是个很有名的歌星,一副天籁般的嗓子征服了无数的歌迷,就在她的事业走向顶峰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结识了一位年轻的澳洲男人。
金钱的富有和贵族的血统让那个男人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
和许多浪漫的邂逅一样,她爱上了他,他也疯狂地迷恋上她的歌声与韵味。
在众人的惋惜声中,萧雨义无反顾放弃一切,追随她的爱人来到澳洲。
他也履行了承诺,娶她为妻。
婚后,他们在两年内先后生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儿叫诚,女孩儿叫薇……
只可惜,完美的爱情故事没有因为踏上红地毯而结束。
好景不长,因为异国文化的差异,身份地位的不同,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又因为岁月的流逝,美貌不再,激情淡去,这一段异国恋情终究没有逃过悲剧的结局。
离婚之后,诚留在澳洲和他的爸爸生活,薇则跟着萧雨回到了中国。
数年之后,诚无意中看见一封信,才知道母亲回到国内生活的并不好,先后嫁了两个男人,最后,因为郁郁寡欢而一病不起,直到病逝,而他的姐姐在继父身边受尽委屈。
那时候诚的父亲正和年轻的妻子爱的如胶似漆,早已忘记自己的前妻和女儿。而诚却十分惦念自己的姐姐,特意去中国找到她,还帮她申请了澳洲大学,让她来了澳洲读大学。
后来萧薇遇到了安诺寒,以为找到了梦想中的王子,却发现王子已经与别人有了婚约……
她以为不能和心爱的男人长相厮守,至少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谁知Jack被安诺寒打了之后,也离开了她,甚至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偷偷回国了。
萧薇最痛苦的时期,又有一个男人安慰她,给了她希望。不料,他们刚交往没多久,她发现那个男人风流成性……
她实在忍无可忍,离开了他。
后来,她遇到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商人,本来以为找到了好归宿,没想到那个男人早已结了婚。从那之后,她对男人彻底死心了……
萧诚阴沉的语调吓得沫沫手上一抖,水果刀一偏,刚好划伤了手指,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渗出来。
「你没事吧?」萧诚捉住她的手,用唇帮她吸走指尖的鲜血。他的唇轻柔温暖,与她记忆中的双唇一样……
她条件反射地猛抽回手。
「沫沫……如果我以后都不能唱歌……」
沫沫猜到他后面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完,先说:「医生说你需要时间慢慢修养,不是没有可能再唱歌。」
「……」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沫沫离开病房,撑着伞走出医院,细密的雨点顺着粉色的洋伞滴滴答答落下来,如断了线的水晶项链……
她想起了好久以前的一个雨天。
她撑着雨伞走向海边,安诺寒站在海边,画面特别唯美。
迷离的细雨,碧蓝的海水,颀长的背影。
她撑着雨伞走向他,想要为他遮挡一下雨。走近了,她才发现他好高,她努力踮起脚,竭尽所能地举高手中的伞,也无法把伞撑过他的头顶。
安诺寒被雨伞遮住了视线,好奇地低下头,正看见她滑稽狼狈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俯身把她从海滩上抱起来。
她开心了,因为这个高度她刚好可以把雨伞撑过他的头顶,帮他挡住越来越大的雨。「小安哥哥,下雨了,你怎么不回去?」
他没回答,颠了颠怀中的沫沫:「你又胖了,再胖下去,我可抱不动你了!」
「可是我妈妈说:只有多吃东西,不挑食,才能快点长大。」她有点矛盾了。是快点长大重要呢?还是被他抱着重要呢?
无知的她,被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久。
「为什么要急着长大?」安诺寒捏捏她的小脸,又捏捏她肉肉的胳膊,小手:「现在多可爱,像加菲猫一样,一团肉。」
她对安诺寒的形容词很不满意,狠狠瞪他一眼。「我长大了才能嫁给你!」
「嫁给我?!你为什么想嫁给我?」安诺寒笑得眼睛半眯着,眉峰飞扬,比童话书里的王子英俊一百倍。
她脱口而出。「因为你比灰姑娘嫁的王子漂亮。」
安诺寒忍俊不禁地捏捏她的脸,又在她脸颊上亲一下。「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快了!快了!你等着我!」
他的笑意更浓,眼睛里映着对面的碧海云天。「我能等你,时间等不了你……你会长大,我也会……」
「你等我就行,我不管时间等不等我!」
「傻丫头!」
雨滴从伞的边缘落下来,迎着碧蓝的海波,美得如梦如幻……
从那天开始,她特别喜欢雨天,尤其喜欢雨天里让安诺寒抱着她去看雨中的海景。
沫沫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仍然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息。
安诺寒说他月底回来,现在已经月初了,他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她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拨通了安诺寒的电话。
「沫沫……」
「沫沫……」
听到久违了的声音,想念如雨水细细绵绵将沫沫包围,她僵直地站在雨里,连做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怕漏听了他的呼吸声。
从什么时候起,仅仅是一声呼唤,对她来说都变得如此遥远。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问:「天气预报说维多利亚州会连续降雨七十二个小时,你带伞了吗?」
「嗯……」她的眼泪流下来,不是伤心,不是痛苦,是一种流淌着血液里的辛酸。他在挂念着她,不论在多远的地方,多久没有联系,他的心里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
正是这一份挂念,成为了他的负担。
沫沫捂住嘴,不敢说话,怕自己的哭声传到电话另一端。
「天气不好,出门时别忘了带件外衣。」他叮咛着。
沫沫努力平复了一下哽咽,说:「没忘……」
一阵风夹着冰凉的雨打在她单薄的裙子上,她在雨中不停地发抖。
电话里也没有了声音,似乎在等着她说话。
她抹抹脸上的眼泪,慢慢地问:「最近忙吗?」
「不忙,看看报纸,看看杂志,很久没这么清闲了。」
「哦!你前段时间太累了,难得清闲几日。」是啊!一切都忙完了,难得和那个叫深雅女孩儿好好享受几天清净的日子。早知如此,她连这个电话都不该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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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娇女没心没肺 2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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