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娇 第七章

  本来以为扬夜没有亲人,没想到这会儿却跑出一个弟弟!
  往后他们有多了一个亲人,真好。
  她摸摸低头吃草的小黑,笑得开心。“小黑,以后我也有个弟弟了,真好是不?”
  “蠢虎,谁是你弟弟?”雪泣刚踏出屋外便听见这句蠢话。
  雪泣是扬夜的弟弟,她身为大嫂,不能计较要懂得包容。
  “你是扬夜的弟弟,日后我嫁给他便是你嫂子,你自然是我弟弟。”非常合情合理的发展。
  “他不可能娶你。”他直接戳破她的无知美梦。
  “为何不能?”琥珀气坏了,瞪大眼睛追问。
  “为什么?”雪泣咀嚼她这个问题,蓦地,他心中有了答案,该不会……“蠢虎,莫非你根本不清楚我大哥的身份?”看起来是很有这可能,要不然他们怎可能成亲?
  “扬夜不就是你大哥,难道还有其他身份?”这个弟弟说起话来总是少了东又缺了西,害她思考变慢了。
  “我大哥决不可能娶你,因为你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是虎,而他是——”
  “雪泣,别说了。”即使他与虎有仇,也不关琥珀的事情,她是无辜的。
  “大哥,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一旦你娶了她,今生今世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
  话落,雪泣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留下一脸怔愣的琥珀已经别过脸的扬夜。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她不解雪泣为何这般敌视自己。
  扬夜上前搂住她。“不关你的事,是雪泣太冲动了,我会再好好劝他。”
  即便最初不愿追究,但事到如今,琥珀也想问清楚缘由。
  “为什么雪泣那么讨厌虎?”
  扬夜放开她,一脸无奈地别开头回答:“虎儿,别问。”
  因为从没见过扬夜露出那种神情,琥珀心软了,不再追问,然而她心底的疑问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压下,她不希望扬夜为难。
  “如果你很为难,那就、就别娶我了。”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失去弟弟。
  他非常清楚琥珀有多期待这场婚礼,这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手足是永远不可能切断的关系,即便雪泣不认他,只要自己心中有他就好。
  自从离开族里后,他便有再也回不去的心理准备,对于族人来说,失去圣玉是无法原谅的错误,等同于叛族之罪,他也无脸回去,且唯有他离开才不会让雪泣难以立足。
  “不,婚礼照常,虎儿,我想娶你。”
  离开后,他不再信任任何人,天啸花了两百年的时间才突破他心防,尽管他们是好友的关系,却也未曾让他走入自己的心底,琥珀才是真正让他愿意再去爱人、相信人的关键,无法以言语沟通的他们反而更能以最原始的身体毫无芥蒂亲近彼此。
  这或许便是他轻易卸下心防的理由,琥珀让他能够毫无保留地去爱。
  扬夜并没有反对,因此婚礼照常举行。
  屋子里红烛点,新房内喜帖盖,最后等到入夜依旧没等到新郎。
  天啸不禁同情这只可怜的傻虎。
  “我看扬夜是不会来了。”有勇气成亲,没想到更有勇气逃走,他相当佩服。
  琥珀独坐在床上,喜帕下的她没有掉一滴泪,只见她用力掀开喜帕,露出比平常更美艳的五官。
  天啸惊艳地说:“傻虎,不如跟了我吧!”
  她没好气睨他一眼,然后走近他,天啸眼看美女自动送上门,张开手臂正等着佳人投怀送抱,岂料琥珀硬是停在离他指尖尚有一寸的距离。
  可恶,抱不到。
  “天啸叔叔,你知道雪泣吗?”不爱模糊不清的她决心探究真相。
  雪泣……这名字稍有印象。“他是谁?”
  “扬夜的弟弟。”
  喔……他想起来了,扬夜确实有个弟弟。“怎么无端提起他?”
  “前些日子,他来过了,然后还逼扬夜不许娶我,否则就当没他这个弟弟,为什么他这么讨厌我?他明明也是老虎,为何要与我自相残杀?”她怎么都弄不明白。
  “这必须从四百年前说起……”这件事他听扬夜提过,因此转述给琥珀得知,对好友定下契约的事情便有保留,他相信好友也不会希望自己对她说。
  琥珀听完以后不禁沉下神色,难怪她总觉得扬夜注视自己的时候始终多了一分她无法看透的情绪,原来夹杂着痛失亲人的无奈。
  她是不是太为难扬夜了?
  “扬夜是真心想娶我吗?”她不禁想问。
  “那是当然,他那么喜欢你,不娶你娶谁?我说傻虎,你可别因为这件事而有了芥蒂,要不然扬夜知情肯定不会原谅我,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纯粹只是想让你明白扬夜确实有其为难之处,不过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更改,我相信与你成亲这件事是他思考许久而做出的决定,你千万别动摇。”基本上这一对是他一手促成,他可不希望让自己毁了。
  “扬夜肯定很难过。”原本不想逼他的心情顿时有了不同的转变。“无论如何我都要嫁给他。”
  “很好很好,这样的气势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那只傻虎。”
  “即使让他失去手足也执意要嫁给他,你这只蠢虎可真是不知好歹!”
  冷冷的讽刺传来,两人回头,雪泣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
  琥珀已做出抉择了,上前反驳道:“为何不能嫁他?扬夜那么痛苦,孤独了四百年,他始终一个人,难道你都不明白那种度日如年有多痛苦吗?”
  雪泣冷瞪着琥珀,天啸则是做好随时护住琥珀的准备,这只傻虎究竟知不知道眼前可不是什么乖乖小白羊,而是足以将她撕碎的野兽,她这无疑是在拔虎须,果然傻啊!
  “痛苦?难道被他扔下的我就不会痛苦,不会寂寞?他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面对族人无声的谴责,你说我又哪里好过?”
  “难道你能保证他带着你,就能改变一切吗?”她扬声质问。
  “我们是手足,本来就不该放开。”他非常不喜欢琥珀的气势,左手开始凝聚杀气。
  “你真无知。”
  “你说什么?”怒火乍燃。
  “扬夜留下你虽然有些过分,却也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你,毕竟这一离开是生是死,无人可担保,他只是希望你在最安全的情况下继续活着,既然你是他手足,难道不清楚他心底有多痛苦吗?”
  雪泣顿时无言。
  琥珀再问:“你可知他心中最应该死的凶手是谁?”
  “不就是那只虎。”他咬牙地回答。
  她叹息,摇了头。“你错了,扬夜心底认为最应该死的凶手是他自己——他自责粗心大意没有察觉朋友的贪婪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如果可以,我相信他宁愿杀了自己谢罪,但不知为什么,他却不能选择死亡这条路。”她仿佛熟知扬夜的心思般地说着,眼眶逐渐泛红。
  雪泣,抱歉,大哥必须离开,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懂吗?
  大哥,为什么你不能带我走?我想跟你一块走!
  不行……这是大哥的错,必须由大哥独立承担,你必须留住族里成为下一任族长带领族人,这是你的使命,大哥已经做不到的事情只好将这重担交给你,别让大哥失望。
  那……大哥,可你何时会回来?
  雪泣,我……
  你一定要回来,雪泣会等着大哥,我们击掌为盟,大哥,请记着,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们有过誓言了……
  雪泣想起大哥临走前最后的话——原来大哥早就选择了另一条路,如果没有被誓言给绊住了,大哥早就结束自己的罪……,而他却没有察觉到这点。
  大哥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度过这漫漫四百年?
  若说他痛苦,大哥恐怕比他更难受,毕竟他始终视自己为罪人。
  一旁的天啸听完琥珀的话,忍不住笑了,相处那么久的他都未能真正发现好友的心思,这只傻虎果然不简单,莫怪能令扬夜心动。
  “我明白你因为过去的事情讨厌我,但是那不是我做的,总不能把罪推到我身上,我也绝不认这种牵连的罪名,现在请告诉我扬夜在哪儿?”她要去找她的夫婿了。
  “蠢虎,我要感谢你对我说这番话。”纠缠了四百年的结终于能解开,此刻他内心一片澄澈。“不过既是如此,我更不能容许大哥娶你,因为那代表他此生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回来,因此我将以族长的身份强制带回他。”
  “我刚刚不是说了那不关我的事!我们也算是亲戚,为何娶我就不能再回族里,难道就不能当我是你们的远亲吗?”这个弟弟实在太固执了。
  雪泣冷冷注视她,扬了唇反问:“谁说我是虎?”
  琥珀怔了怔。“那你是什么?”
  “不如你亲自去问我大哥。”
  他非常期待真相大白之后的结果。
  今晚的月特别明亮。
  挂在树梢上的月,圆如诗人所描绘的玉盘,光滑皎洁,又如另一种夜金乌,比起白昼,孤月更显沉稳内敛,差不多五十年了,他亦不曾这般好好欣赏夜色的美,因为身边多了只需要照顾的小老虎。
  他清楚雪泣今日约自己出来的用意,不希望他再针对琥珀,因此他没有拒绝。
  自己心底有多痛,雪泣的心便有多痛。
  他一走了之,留下所有的责任让雪泣一肩扛起,实际上也是逃避的手段,当时他也想过带着他离开,只是这错是他一人所犯,怎能要他陪着自己受苦,因此最后他改变决定踏上他该走的路,没想到一个誓言叫他进退维谷。
  四百年了……他何尝不想念故乡的一切,不想念他唯一的手足,只是无奈啊……心头始终有着放不下的自责,他始终无法释怀当年的愚蠢。
  按住仍在流血的右手臂,完全不介意雪泣出手那么重,只是觉得对不起仍在等待自己的琥珀,看来今晚是无法成亲了,因为受创过重,体内灵气乱窜,再也无法维持人形,最后趴在草地上变回他最初的形体。
  这是他不能对琥珀说的秘密——他与她并非同族。
  今晚就让他慢慢疗伤,明早再跟琥珀解释,这会儿有天啸陪着她,相信不会出事,现在的他必须专心疗伤。
  夜风徐缓地吹着,扬起阵阵草浪,远处捎来熟悉的气味。
  它刚一睁开眼,琥珀的身影便映入眼底。
  她哭得梨花带泪,令人万般不舍。
  “他、他好过分,既然是你亲弟弟,怎么可以伤你伤得这么重?”雪泣只叫她来这地方找扬夜,并没有告知他真正的身份,然而第一眼她便认出是他了。
  原来雪泣已经说了啊……其实也好,有些事确实也隐瞒不了多久。
  琥珀抱起受伤的它,不舍地抚摸它白皙的毛,一会儿后,抬起它的脸,嘴对嘴过气给它,即使它欲反抗也无能为力,直到感受到它体内紊乱的气稍有平缓,她才放开,此时眼眶的泪水依然止不住地流淌。
  “对不起、对不起……”
  她终于明白原来扬夜不是虎,是羊。
  除了过去的事情以外,虎与羊天生就是敌对关系,她实在不知道这五十年来扬夜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照顾杀害他爹娘,并造成他必须离开族内的敌人,即便凶手不是她,她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能够减轻心底的遗憾。
  而且更可恶的是,她竟当着扬夜的面残杀了那只无辜的小羊……此时,她终于能体会那时扬夜为何会生那么大的气了,是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我居然无知地想杀害你的同类……扬夜,对不起、对不起……”假使她能够在细心一点,应该也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她太愚蠢了才会什么都不知道。
  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只是我单纯不愿说而已。
  “最初决定要照顾我的时候一定让你伤透脑筋吧?一直不想让你为难,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是个烫手山芋,明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这样我该怎么回报你?”原来她所得到的付出是扬夜心底的苦,她却傻傻没有察觉,一味接受他的温柔。
  真的是太笨太笨了。
  扬夜再也不想听她自责,毕竟这件事是他执意,根本不关她的事情,因此费尽力气变成人形。
  “虎儿,不关你的事情,当初是我决定要照顾你,我不说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身份,也认为没有这必要,不管你是什么,我一定会照顾你……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竟然会爱上你,这是唯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发展,所以无论雪泣对你说了什么,你无须介意。”他捧着她的脸试图安抚她受伤的心。
  他呵疼了五十年的情人,怎舍得见她落泪。
  “虎儿,别哭啊……”
  “对不起、对不起……”她真的好愚蠢,就像雪泣一样,根本不懂他的用心。
  “唉,我不喜欢听你道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别哭了,好吗?”
  她的泪似刃,又割在他身上。
  琥珀闻言,吸了吸鼻子,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
  “这样才对,你是新娘,只能哭呢?抱歉,我来不及赶上今晚的婚礼,延个几日好吗?”
  “无妨,就是没有婚礼也无所谓,在我心底,你已是我的夫了。”
  打住的泪水有缓缓滑落,琥珀抿唇,下一刻,她一扑进他怀里。
  扬夜一面抚着她的头,一面笑叹:“比起老虎,白羊确实无用了些,不仅弱小还不太会自保,这样的我或许没有什么能为,但我对天起誓,只要我仍一丝犹存便有保护你,直到气尽为止。”
  不、不……她不值得他这般付出,一点都不值得啊!
  为何扬夜就在身旁,她会一直想哭?
  为何她心痛难耐,感受不到半点幸福?
  他人就在眼前,她却觉得两人离得愈来愈远……
  琥珀将再次变回原形的扬夜带回屋子里,照顾他到清晨,然后交给天啸。
  “请你帮我好好照顾扬夜。”
  “为何要走?”他这旁观者最清楚这傻虎有多爱躺在床上的男人。
  “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待在他身边。”
  “有没有资格可不是你判断,是他。而且你昨日不是还相当坚持要嫁个扬夜为妻,怎么没多久便改变心意?”
  琥珀的眼眶依然湿润,哭了整夜的她,此时几乎快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他的心受伤,我可以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陪他度过痛苦的时刻,他如果病了,我能照顾他直到他恢复健康,我更能确信只要有我在,他将不会再孤独,然而……一想到造成他必须离乡背井的凶手竟是自己的同类后,我、我……再也不敢奢望了。
  死别的伤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忘,但是永远回不了自己的故乡,见不得亲人,这种生离,我不忍心让他一个人背着,纵然有苦也该和自己的手足在一块,我不想扬夜最后憎恨我……我希望他离开我的时候能记得我们过往的甜蜜。”至于孤独,她一个人可以慢慢啃噬,反正早在她失去娘的时候便有了注定。只是这个注定来得晚些。
  扬夜从不说,她却清楚他的眼神明明那么哀伤,他的心明明渴望回乡,她不行也不能成为他的阻碍,让他回不了故乡。
  因为如此,原本坚持要嫁他的念头顿时如风中残烛,最后一刻熄灭了。
  最有资格留在他身旁的人,不是她。
  “你能舍得吗?”这傻虎。
  “不舍得也要舍得,这样对他最好,我平白无故接受他疼爱了五十年,我能为他做的事情只有这个,如果连让这点小心愿都无法帮他达成,我根本不算爱他。”
  “你这样真的太傻了。”
  她苦涩地笑着,“谁叫我本来就是傻虎。”
  琥珀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屋子,小白羊看见她,连忙跟在她身后。
  “小黑,你和我本不同族,你该留住他身边。”
  小白羊却执意要跟着她,最后琥珀只好带着它。“好吧,路上有你作伴,我也不会孤独了。”扬夜身边有了雪泣,小黑跟了她,正好。
  往后,她真的必须学着独立了。
  脚步愈来愈沉重,抹去最后一滴泪,她强压不想回去的冲动,不再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夜色深了,明月高挂山峰。
  她在一棵大树下落脚,小黑趴在脚边,她抚摸它的毛,目光远眺着那抹昏黄的孤月。
  “小黑,你说等我们走到最西边能不能摸到天顶的月呢?等我到了最西边,扬夜是不是就能回来他的故乡了?这根本不是他的错,不该由他独自承担,我跟在他身边只会成为累赘,所以我离开最好……如此一来,他便能回去故乡了。”
  没错,她的选择是对的,没有她,扬夜才能找回过去的日子,她不要成为他挂念的牵绊。
  即使一个人,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即使会思念,她也会学着放在心底。
  可是、可是……她现在却已经满足想念了,几乎快要溢出她的胸口。
  这样的日子,她真的有办法捱下去吗?
  “唉。”
  夜色寂静,回应她的是小白羊的叫声。
  “咩咩。”小白羊叫不停,接着起身走向前方的黑暗。
  “小黑、小黑?”琥珀不解它的动作,追了上去,走了十来步,她看见小黑,也发现一个不该出现在面前的身影。
  她哑口,声音仿佛被夺走,说不出半个字。
  “连小黑都知道该有我陪同,难道你会不清楚吗,虎儿?”
  一声轻唤宛若一抹旭光,叫软了她的心,刚堆积起来的意志力顿时崩毁殆尽。
  “……你怎么会?”
  “你带着小黑自然脚程慢,是天啸送我过来。”
  她离开你了,快去找她吧,我敢保证,你若失去她,此生再也找不到一个如此了解你的伴侣了。
  这是他一清醒,天啸便对自己说的话,他当然清楚琥珀有多珍贵。
  “你不该来。”思念的人就在伸手可及之处,她却无法靠近。
  “你是我的伴侣,我来找你有何不对?”妻子是人间的词汇,“伴侣”才是他们对另一半真正的称呼。
  漫漫岁月,相知相随的是唯一的伴侣。
  “我不想让你回不了故乡。”
  “死别的伤终究会淡忘,那么生离的痛呢?你要我一个人尝吗?”他的渴望来自想念,但在离开之后,他便断了再回去的念头。“你正做着和我相同的事情,当年我也以为这样对雪泣最好,扔下他一个人面对其他族人,现在我才明白他的心境,被留下来的人不见得好,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才是正确的决定,所以……别走。”
  “你会后悔。”
  “如果会后悔,我也不会选择你了,坦白告诉你,我从没想过回去。”他朝她缓缓伸出手。“虎儿,你真舍得离开我吗?”
  当然不舍得。
  她好想投入他的怀抱,她想念他宠溺的微笑,他温柔的呵护,他指尖轻柔的抚触以及他足以令自己安心的拥抱。
  当指尖碰触的那一刹那,一股暖意流窜全身,止不住的激动令她扑进他怀里,牢牢抱住他的腰。
  “我真的可以留住你身边吗?”
  “当然了,我的虎儿。”他十分庆幸自己清醒得早,要不恐怕将会失去她。“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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