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后,祝蓉讶异的发现,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了耶!
「小喜!」揉揉眼睛,她想自己应该没有看错吧,眼前那个在帮她整理衣物的,是她哪位失踪已久的贴身丫鬟?
小喜用脚趾头就能猜出她现在在想什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推着有轮子的竹椅来到床旁。
「那么惊讶干么?」她以为她想消失啊,还不是为了她这个主子!
想当年,她小喜也是有名的金牌杀手,在江湖上也是喊得出名号的,只不过……一朝落难,让祝老爷给捡了回去,还挟救命之恩要她一定要回报。
当年迫不得已,签下祝老爷所写的报恩书,用是十年青春的肉体来报救命之恩,保护这个美则美矣,但却单纯到近乎傻气的主子。
为了祝蓉受伤这件事,她可是被祝家上至老爷、下至养的狗,个个都给她白眼看,唾弃再唾弃,逼得她不得不去江湖上转几圈,找几个老朋友聊聊,打听一下消息,也因为这原因她才消失那么久。
「你不是返乡了吗?」祝蓉当然很惊讶,她记得英骀说小喜是回乡要嫁人了,怎么又回来了?
她原本还是很难过,想说小喜说走就走,对她一点留恋也没有,真是太过分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难道……
小喜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正要帮她穿衣服而已,哪知道祝蓉突然来个熊抱!
「喂,你干嘛?」小喜莫名其妙看着她。
「小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放弃了嫁人的机会,还是回到我的身边!」祝蓉一脸感动,真是太好了!
「哈、哈……」小喜顿时觉得头上一片乌云飘过,僵硬的笑了笑,该死的祝英骀,到底是怎么跟这个傻姑娘说的!
「别感动了,快点起来穿衣服吃饭了。」小喜扭捏地动动身子,有些害羞,没有想到祝蓉会这么舍不得她,让她心底小小高兴了一下。
「好!」祝蓉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开心地让她帮忙打理。
坐着竹椅子来到桌旁,祝蓉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下,「咦,和祺呢?」
平常这个时候,都是他陪她吃饭的。
「楚大少爷今儿个有事情,约莫午后才会回来。」小喜将碗筷塞进祝蓉的手里,今天祝英骀扮装诱人的计划,她当然也知道。
「这样啊。」有事情?昨天没听和祺提起啊。
「快点吃。」小喜出声催促着。
当她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祝蓉所住别院管家来了。
「祝小姐。」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外喊道。
「有事吗?」小喜拍拍她的手,让祝蓉吃饭,自个起身走了出去。
管家对她揖个身,「有位访客来找大少爷,小的告诉对方大少爷不在,他便说要找祝小姐,还说是老爷的旧友。」
小喜皱着眉,老爷的旧友?会是谁啊?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个别院?
「打发他走好了,就说小姐不便见客。」想了想,小喜觉得有些不对劲。
管家笑着点头,「是的,小的这就去回复。」
打发管家离开之后,小喜才回去房里头,一踏进门,愣住了,房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坐在竹椅子上的祝蓉……不见了!
「小姐、小姐!你不要跟我玩了,快点出来!」小喜慌了,四处张望着。
没人、没人!桌底下也没有祝蓉的身影!人咧?!
「小姐——」
急驶的马车内,不安的气息飘荡着,一个娇嫩的美人儿,紧闭着双眼躺在车里,仍由马车不管怎么晃动甩荡,美人都未曾睁开双眼,就是静静地躺在木板上。
一个震动,马车一甩,将她甩飞出去,额角撞到车内一个木箱,鲜血渐渐渗了出来,她依旧毫无知觉。
突然之间,马儿嘶鸣,整辆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下,停住不再前行,马车的布帘让人给掀开来,一个高壮的男子粗鲁地将她抱起来甩在肩膀上。
紧闭着双眼,祝蓉并不是真的昏迷过去,而是她根本就动弹不得,想动也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来,心底又怕又急。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管家在门外喊着,小喜走出房门,而后……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当她再度有所知觉时,她就在马车上了。
她可以听见马蹄奔驰的声音,车轮在地上滚的晃动感,还有方才那强力的撞击,头上的伤口滴落的血,她都能感觉到!但是她却无法开口说话、睁眼看见眼前的一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塔喇吗?不!不是他!祝蓉能够感受到,抱着她的人,身材十分高壮,跟消瘦的塔喇是不一样的!那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走她?
身子倏地腾空飞起,而后重重地跌落在一个木板上,闷哼一声,她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呵呵呵……」一道低沉的笑声缓缓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祝蓉一颤,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爬满身,一股深沉的恐惧霍地抓住她的心,那个笑声里,包涵了太多的恶意。
这个人……对她不怀好意!她想要挣扎,但是她动不了;想要呐喊,但却开不了口;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谁,眼皮却无力撑起!
救命、救命啊!和祺!
「该死的、该死的!」楚和祺焦躁不安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扫落在地。
磅啷劈砰!磅啷啷啷!
瓷器摔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破裂声,整个房间乱成一团,别院里能够藏匿人的地方全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楚和祺想找的人。
「……」已经换回一身男装的祝英骀沉着脸,看他这样子,半句话也说不出口,同样心急如焚。
「该死的!」楚和祺恨恨地大叫一声,一掌用力的劈向桌子。
「啪」地一声,桌子应声而断,裂成两半摔在地上。
「楚大哥,现下该怎么办?」祝英骀闭了闭眼,忍不住追问着,他知道楚大哥很心烦,但是姐姐下落不明,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他们赶回祝蓉所住的别院时,已经慢了一步,小喜像是发疯似的在别院里找人,整个别院的下人跟暗卫也全部动员,上上下下全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祝蓉的身影。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离开她,她也不会不见!」小喜自责地抬手捶墙,紧咬的下唇都已经冒出血丝来。
「不是你的错,任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他带走我姐姐。」谁会想到,那位来拜访的访客,居然会是胡车儿!
没错,就是胡车儿!一直在他们面前扮演好人的胡车儿,居然趁他们抓塔喇的时候,带着祝蓉,而他会知道祝蓉所住的正确别院,是因为楚老爷曾不小心漏了口风。
「那个塔喇没有办法帮上任何忙吗?」小喜问着。
「我已经找杭州一个名医帮他看过,他说塔喇已经被蛊毒控制有十余年之久,蛊毒深入骨,已无法可解,而且他神智根本就不清楚,能帮上什么忙?」祝英骀摇摇头。
「大少爷!」一名护卫急忙自门外冲进来。
「有消息了吗?」楚和祺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护卫的肩膀。蓉儿!她落入那么恐怖的人手中,万一出了事、万一出了事!他要怎么办?
「大少爷,探子们问出来了,半天前,曾有一辆马车出了城,出城时,马车的布帘曾经扬起,有一名守城的士兵说他见到车上躺在一个姑娘,很像我们形容的祝小姐。」
半天前?跟祝蓉不见的时间差不多,「出了城是往哪个方向而去?」
「那位士兵并没有多留意……」护卫为难地低下头,别院里的护卫们,居然没有发现祝小姐从哪里被带走,全自责不已。
祝英骀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决定将脑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你去将塔喇带来。」
护卫颔首,转身快速离去。
「楚大哥,蛊毒的解法通常都只有两种,一种是找出下蛊之人杀了他,解蛊毒,另一种是找出蛊毒的破解方法,不过,我知道还有一种。」只不过,这方法太过残忍,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姐姐命在旦夕,也没办法顾虑塔喇了。
「杀了他,是吗?」楚和祺看着他,祝英骀的表情这么怪异,他多少猜得出。
祝英骀点头又摇头,「不是杀了他,但跟杀了他是一样的。」
「你讲快点行不行!」小喜着急大叫,已经火烧眉毛了,还在那边吞吞吐吐!
「取一根银针插向他头顶的百会穴,能将蛊毒暂时压下,但也只有一点点时间,压制一久蛊毒就会开始发作,他一样会死。」这方法跟亲手杀了他是一样的。
楚和祺一顿,为了救人而杀人?这方法,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但是,现在唯有让塔喇清醒,才有办法找出祝蓉到底被带到哪,祝蓉被带走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正当他还在犹豫的时候,护卫已经带着神志不清的塔喇进来了。
祝英骀看着楚和祺,小喜也看着楚和祺,三个人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最后,楚和祺深吸口气,转身从一旁的绣篮里拿出一根针。
不再犹豫,快速地将银针对准塔喇头顶的穴道扎进去。
松开手,聚精会神地盯着塔喇,渐渐地,塔喇的眼神变得空洞,而后有丝清明一闪而逝,空洞的眼神有了焦距,眨了眨眼,眼神变得清亮有力。
仿佛从睡了很久很久的梦境苏醒般,塔喇怔然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同时察觉到他被人压制着,目光扫向眼前三个人,一个俊雅的公子,长的跟楚墨天十分神似,一个小姑娘,还有……雨仙如!
「仙如!」喊出了口之后,才发现不对劲,那人穿着男装,而且容貌似乎也不太一样,身形足足高了他记忆中的雨仙如许多,不对!那人不是雨仙如!那为什么跟雨仙如长得那么像?
「雨仙如是我娘,我叫祝英骀。」祝英骀怜悯地看着他,这个人,果然从以前就被控制住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要去参加祝大哥跟仙如的喜宴,然后……」塔喇眼神一闪,他努力的回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那一切,对他而言就像昨日的记忆一样,历历在目。
「我想起来了!我正要出门的时候,胡车儿进来了,他对我说,仙如要被抢走了,难道我不会不甘心?我告诉他,我已经放弃了,决定真心祝福他们,然后……胡车儿像发疯了一样,攻击我,然后……他对我抛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就晕倒了!」
祝英骀叹口气,缓缓地将后续的事情,对他说明白,同时也将这一阵子,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讲,还有现在胡车儿带走祝蓉等等。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见过你,在一个很幽静的深山里,我见过你!然后你就跑了!」隐隐约约中,他似乎有这一段记忆,只是非常模糊不清。
「原来,胡车儿控制了我这么久的岁月,我……」摊开双手,塔喇这才注意到,他双手的皮肤,居然已经变了这么多,他有将近二十年的岁月,都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胡车儿……他认为的挚友,居然会这样对待他。
「胡车儿的母亲,是一个苗女,没想到他会拿蛊毒来对付我,当年,是他控制我带走了仙如,也是他……害死了仙如,仙如!」忍不住红了眼,掩着面,落下伤心的泪。
「塔喇,祝蓉被胡车儿带走了,拜托你,帮帮我们,告诉我们,胡车儿最有可能带她到哪里去了!」楚和祺握住他的手,深切地盼望他能用那片段的记忆,帮助他们找到祝蓉的下落。
「塔叔叔,求你了!」祝英骀跪倒在他的身前。
「你们不是照正常解蛊毒的方法来救我,对吧?」塔喇轻轻地笑了,没有找到胡车儿,那是如何让他清醒?他能想象得到,摊开手又握紧,他仅剩下一点点的时间了。
楚和祺没有回答他,只是哀伤地看着他。
「你忘了吗?当年你被带去的地方。」塔喇定定的看着祝英骀,眸中透露着相思,那张与他深爱之人相似的脸,居然因他带来这么多痛苦。
祝英骀抬起头,讶异地睁圆了眼,「这、这有可能吗?他会带着我姐姐再去旧地?」
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以为,像胡车儿这样精心策划这一切的人,怎么可能会再将人带去相同的地方。
「泰山,是当初我们跟你娘相遇的地方,快去吧。」
身体突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楚,塔喇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喘息着。
「塔叔叔!」祝英骀伸手要扶他。
「快去!」塔喇一笑,挥开了他的手,蛊毒开始不听话的四处窜逃了,他欠仙如的,就用他的命来还吧!
「谢谢。」楚和祺对他说道,不再犹豫,拉起还跪在地上的祝英骀,大步离去。
「啊!啊啊——」凄厉的叫声自塔喇嘴里不停逸出,全身就像有千百万只虫在啮咬一样,痛彻心扉。
「让我帮你解脱吧。」小喜看着他,缓缓地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种事,还是交给她这种早已罪恶深重的人,沾染了鲜血的双手,不在乎再添上一笔血债。
塔喇狰狞地看着她,喘着气,汗如雨下,看着那把锋利的长刃,笑了,缓缓地闭上双眼。
小喜在心底暗暗叹息,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长剑高举,疾挥而出!
缓缓睁开双眼,祝蓉一时还搞不清自己的情况,等到慢慢回过神,她才想起来,她被绑走了。
「喝!」她倏地自床上弹坐而起,惊愕的看着四周。
这是一间木屋,四周贴满喜气洋洋的喜字,红绫挂满整间,一旁的桌上摆满成亲时新人们该吃的食物,毫无头绪地看着这一切,她慢慢地自床上起身,双脚一落地,她才发现到,身上居然穿着大红的嫁裳。
一脸莫名其妙地走到铜镜前,她伸手抚过身上的霞帔嫁衣,脸已经涂上胭脂,被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穿上这一身衣服,还在这个房里?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头皮发麻,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她用力的将肩膀上的霞帔扯下来,粗鲁地脱掉那一身精致的嫁衣,狠狠丢到一旁。
一转头,看向门口,想也不想的奔向木门打开来。
木门一开,两根木棍交叉地挡在门前,有两个粗壮的汉子守在门口,一见到她吓了一跳。
「你醒了?」左边比较黝黑的男子惊讶喊道。
「这里是哪里?放我出去!」一看这阵仗,不用想也知道大事不妙,推着挡在身前的木棍,想要离开。
「不行!姑娘,你别害我们!」两名汉子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推进屋子里,还将木门给拉起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捉走我!」祝蓉害怕地槌打木门,她不懂,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守门地男子对看一眼,其中一个吞了口口水,开口说道:「姑娘,你也别恨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天,有个男人莫名其妙带着你来到我们村落,说要我们村子帮你们办喜宴,村长瞧他神色不善,还见他带着昏迷中的你,摇头拒绝了,没想到,那个男的突然像发狂似的,对着咱们这些村民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村民们个个不是倒就是死,咱们村里已经死了十来个人了,他威胁咱们,要是不帮你们办喜宴,就让我们这个村死绝,姑娘,你别怪我们啊!」
祝蓉越听越毛骨悚然,觉得好冷,抱紧自己,她颤抖着问:「那、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那个男人,长得十分高壮,还留了满脸的胡子,身上穿的不是咱们唐装。」门外的人回答她。
祝蓉脑海中马上有了答案,是胡车儿?!
是他?是他!为什么他要这个样子?难不成一切的一切,是他做的?
「姑娘,再告诉你,今晚你就要嫁给这个人了,你要节哀顺变啊。」门外的汉子,也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再加上她的花容月貌,也知道是她那张脸害到她自己,不忍心地告知她事实。
「什、什么?」原来如此,难怪这间房子会装扮成这样,她身上还穿着嫁衣。
一想到夜晚,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将近黄昏了!
「放我出去!拜托你们放我出去!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他!求求你们!」她奔向前用力的擂门。
两个守门人为难地对看一眼,虽然不忍心,但是全村的人命都系在那个男人手中,要他们放她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姑娘,你就认命吧,不是我们狠心,而是我们放你走了,到时候咱们全村都被他杀光,只好对不住你了。」
「不要!放我出去!」祝蓉再也忍不住惊惧的泪水,哭喊着。
只是,不论她怎么敲门、怎么哀求,木门都没有再打开,从天微亮一直到天色转黑,她的声音都喊哑了,那些人还是没有放她走。
最后,她所害怕的一刻到了!
「咿呀——」木门打开了,一道光芒从门外带进屋里头。
坐在地上的祝蓉一动,哭红的双眼、惨白的脸蛋在火光的照耀下一清二楚,拿着火把的几名男子,不忍心地撇过头去。
一名年约五十来岁的老者慢慢走进屋子里,他便是这个村的村长。瞧她这模样,摇摇头歉然道:「姑娘,喜辰到了,是咱们对不住你。」
两个男人走到祝蓉身边,将她架起来,祝蓉挣扎着。
「不要!我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我不嫁……拜托你们放开我!」
村长上前一步,以身子遮住门外的视线,颤抖的手缓缓从怀里拿出个东西,放到祝蓉的手心底。
祝蓉一怔,那个东西……尖尖的,锋利无比,是一把匕首?!她抬眼看着村长。
「姑娘,委屈你了,老夫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个了。」村长怜惜地摸摸她的头。红颜薄命,这姑娘的美貌,惹来这天大的祸端,唉……
这把匕首,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要她找机会杀了那个人,另一个……就是要她自我了断!
几个在一旁的村民也都瞧见了,但都没有多说话,只是同情地看着祝蓉。
红了眼,祝蓉垂泪的颔首,她几近无声地说道:「谢谢你。」
「带出去。」村长撇开头,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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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亲大少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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