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河边学起古人,双脚跪地,对天一同起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苏芙蓉;我,林婉容,今日在此结为姐妹,此后有难同当、有福共享,绝不违背誓言,如违反誓言,必遭横祸,天地共鉴。」
立完誓,香儿忙拉两人起身。
「小姐,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芙蓉偏着头想了一下。「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赶明儿帮婉容扮成男子,然后我们三人一起上杭州去,想办法拿回婉容的玉佩和林伯父的书信,再好好教训教训那名负心汉,以消我心头之恨。」
芙蓉讲得得意,香儿和婉容却很不放心。
以她们的处境,不是应该低调些?
这般张扬,会不会……惹祸上身?
杭州,一艘华丽小船上载着两个人,在夕阳余晖里游西湖。
「曾岳啊,人家都说杭州西湖风景秀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兆宁王公孙然轻轻摇着扇子,看着窗外的山水说。
「西湖风景秀丽也得王爷有兴致才看得出,下官忧心如焚,实看不出西湖美在何处。」兆宁王的侍卫长曾岳说。
「美景当前,你不好好欣赏,真是个傻子,好啦,说吧,何事让你忧心如焚?」
「皇上旨意要我们即刻赶往苏州,可我们却一路来到杭州,迄今已停留数日,终日都在游西湖,这消息要是传到皇上耳里,怕对王爷不好。」
「问题出在我们现在不能赶去苏州。」
「为何?」
「因为苏芙蓉早在擂台赛之后就跑了,我们现在要是突然去苏府,那就不是去迎亲,而是变成去逮人了。」
「下官愚昧,还是不懂王爷的意思。」
「我们一到苏府,那苏灏衍交不出苏芙蓉,逃婚罪证就确立了,欺君大罪难逃,可这桩婚事乃皇上钦定,天下皆知,真要搞到这局面,皇上也会落得脸面无光,所以,我们只能待在杭州,静观事情的变化再作打算。」
六王爷得顾全皇上的面子这心思他懂,可是六王爷真会娶那苏芙蓉?
「曾岳。」公孙然唤。
他唤的人却没有一丝反应。
「曾岳。」公孙然再唤一次。
「下宫在。」
「你在想什么啊?」
「下官在想,那我们是不是该帮苏总督找到苏小姐,好早一点迎娶王妃回京俸旨完婚?」
「不对,我们不找苏芙蓉,我们要找的是江仇。」六王爷潇洒地摇着扇子笑说。
「找江仇?」为什么?
「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
「下官确实不明白。」
「好吧,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讲给你听比无妨,这个案子是你去调查的,你想想,原本如果苏芙蓉不去闹场,那谁是赢得擂台的人?」
「江仇。」
「对呀,我们只要让江仇知道其实那场比武他没有输,和他交手的正是苏芙蓉,不就得了?」
「下官还是不明白,江仇终究是被苏小姐打败了呀。」
「但那场比武的规则里并没说要和苏小姐打呀!换句话说,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谁就是那苏灏衍的女婿,我无非是要那姓江的带走原就属于他的女人罢了。」
「六王爷,这样不妥吧?」
「哪有什么不妥的,我堂堂兆宁王岂可和一介草民争妇,简直有辱我皇室门风。」
「但皇上已经下旨……」
「本王也遵照旨意来到苏州啦,只要江仇把此事闹开,我想皇兄圣明,总不致去为难百姓,若真要降罪也不致太重,无论如何总好过本王去娶那性情乖戾的苏芙蓉。」
「原来六王爷心里早有盘算,但我们此刻并不知道江仇人在何处啊。」
「那还不简单,只要我们放出风声,他很快就会自动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公孙然胸有成竹的说。
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想到此,他俊秀的脸庞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当今皇上的六弟、太后最最宠爱的儿子、皇室里最有脑筋的兆宁王,怎可能娶苏芙蓉那种毁风败俗的顽劣女子,真是太太荒唐了!
游完西湖,公孙然也饿了,主仆两人回到高升客栈用餐,饭菜还没送来,公孙然百般无聊的倚窗看着楼下的街景。
远远看着一顶蓝色官轿走来,六王爷好奇问着:「曾岳,轿内坐着何人?」
一旁站着的曾岳眯着眼睛远跳。「启禀公子,轿内坐着的应是杭州知府丘明堂。」
「掌柜的果真没骗我们,这高升客栈果然是杭州第一客栈,连知府大人都爱来呢。」公孙然说完,放下扇子,坐回椅子上喝了口茶,眼角余光见有人影从隔壁窗口掠过。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之时,楼下传来尖叫声,公孙然连忙跑至窗台,探头往下一看,只见丘明堂的轿顶上多了一张大画布被支箭给牢牢钉着,上面以血红朱字写着:负心男子,当该杀!杀!杀!
知府大人看着那幅字,不知是气还是怕,一双手颤抖着拔下那支箭,对着手不大吼,「一群笨蛋!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给我找刺客!」
士兵们迅速敞开,冲往客栈搜寻刺客。
正当楼下喧哗混乱成一片,邻座突然响起些微声响,曾岳起身正欲前往查看,说时迟那时快,一条人影迅速窜到他身后,喀喀两声点住他的穴道,让他不仅无法开口说话,连想动都动不了,脖子上还被架了一把亮晃晃的小刀,正闪着森冷光芒。
「不许出声,要不我就杀了他。」黑衣蒙面人低声说着。
公孙然笑望着对方,自顾自地倒着茶水。「唉,这家伙功夫这么不济事,还敢强出头,杀了也好,我也省事。」
黑衣人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听见有人上楼,随即用力将曾岳按回椅子上,自己纵身一跃,跳到梁上去。
「看到刺客从这里经过没有?」带头的一名官兵问公孙然。
「可以说看到,也可以说没看到。」六王爷慢条斯理地摇着扇子说。
「讲的什么浑话!有看到就有看到,什么叫看到也没看到,信不信爷我赏你几个嘴巴子,叫你三天开不了口!」官兵拿在手里的刀作势要吓唬吓唬他。
曾岳一听到有人对六王爷说出这么不敬的话,又气又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哑巴似的在凳子上伊咿呀呀的。
其他士兵到处走走看看,回来跟那名捕头模样的人报告:「头儿,这层楼都搜过了,除了眼前这两个,没其他人了。」
「哼,脑子不精光,偏还带着一个哑子,我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要交班了偏偏遇到这该死的捞什子刺客,真他妈的背!好啦好啦,统统下楼去吧。」
「是!」
一群七兵浩浩荡荡地下楼去,刺客没捉到,丘明堂吃饭的兴致被这么一闹,全没了,只好悻悻然上了轿,打道回府。
黑衣人见官轿走远才跳下梁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迳自下楼去,只是楼梯咚咚咚地响了几声后,就不响了。
公孙然好奇的往楼梯口张望。
原本隐没于楼梯口的黑衣人又冒了出来,且转过身来回望他。
公孙然心中一凛。
真没见过这么清澈好看的一对眼睛,可惜了偏偏长在一个大男人兼之是刺杀朝廷命官的匪徒脸上。
「嘿,你怎不唤住我?」黑衣人问。
公孙然不以为意地瞪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拿起酒壶将酒杯注满酒,之后才缓缓反问:「唤你作啥?」
黑衣人重新登上楼,走到曾岳旁。「喂,高个儿,枉你哑了、全身不能动弹的狼狈模样,还使劲儿的想护着主子,可你这主子对你真是漠不关心啦,我都要走了,他却唤都不唤我一声,好歹也该求我解了你的穴不是?可他偏一声不吭的,啐!真是够冷血的。」
「少离间我们主仆的感情,说吧,你为何去而复返?」公孙然脸上不见一丝情绪,细长眼睛里闪耀着一股沉稳自信。
扮成黑衣人的芙蓉不知他那股坚定的自信打哪来,只是她讨厌他那高高在上、带着一股藏也藏不住的狂妄气势。
「因为我渴了,想要喝杯茶。」黑衣人说。
公孙然冷笑一声。「你伤了我的人,竟还跟我要茶喝,你大约是不知道道理两字怎么写吧。」
他话才落,就见黑衣人已伸手向桌上的杯子。
公孙然抄起扇子迅速敲向她手背,她来不及倒茶,只好将杯子轻巧翻盖在桌上,反手夺他的扇子。
曾岳只见黑衣人的手在桌面上以快得让人目不暇给的速度擒拿六王爷的扇子,幸而六王爷将手中一把绢扇一翻二勾三转四抛,灵巧地闪躲过黑衣人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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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劫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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