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的反应教花离又气又羞窘,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而且眼看啸天堡里的人几乎全都跑出来了——有些人是光明正大站在一边,睁大眼睛看戏,比如说随身服侍的丫鬟或小厮;有些人则是半掩、半藏的躲在屏风或是内厅门后观望;有些人是借故端茶、送水,次数频繁得就像这里坐了十来个主子,有十来张嘴巴得解渴似的;更多的人则是站在洞开的大厅门外,手里偷偷掂着一包花生或瓜子,边吃边看起了戏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大声哀号——钟少樊这个举世无双、空前绝后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他这样对她,教她以后要把脸往哪里摆啊?
她气急败坏的大骂,“钟少樊!你再不放开我,就给我等着瞧,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听到我说话没有?赶快放开我啊!”
他根本不理会花离的怒叫,把她像个盆景一样摆在一边,生气的质问两名兄长,“你们怎么可以让她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厉竞骁整了整一副很想笑的脸色,镇定下心神问道。
“百花楼呀!”
“为什么花离不可以去那里?”
钟少樊又在瞬间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羞红的,结巴道:“那里是……是……”他实在说不出来,“反正她不可以去那里就对了!”
厉竞骁耸耸肩,“那你得自己去跟花离说,不是我们要她去百花楼的,是她自己要去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花离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她?”
钟少樊看向慕容秉睿,“二哥!”他就不相信真想要阻止花离去百花楼这等区区小事,二哥会做不到。
慕容秉睿学厉竞骁耸耸肩,笑得童叟无欺,“大哥说不阻止,那我当然得遵照大哥的命令啰!”
“你们……你们这是狼狈为奸!”他气得实在想不出别的词语可以形容这两个人了。
厉竞骁哈哈大笑,“我们这叫相辅相成。”
“既然想阻止花离,你何不自己去说服她?”慕容秉睿钗指了指花离,笑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钟少樊瞪圆了眼,既然大哥和二哥都不打算帮他,那他真的只有靠自己了,他僵硬的转过身,揪着一张脸面对花离。
而啸天堡的众人在这么重要的一刻,无论是嗑瓜子的,还是端茶水的,全都停下了动作、屏住了呼息;拉长了脖子、睁亮了双眼,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别怪他们这么兴致高昂,这十个月来都没好戏可看,啸天堡里可是冷清得紧!
他们足足等了十个月,终于等到三当家回来,也如他们所期待的把花离带回来了,他们怎么可能错过不看呢?
大家等这出戏真的已经等很久啦!
“你……你不要去百花楼啦!”他原本想强硬一点的说,没想到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恳求,加上表情无辜,看起来好不哀怨。
“放、开、我!”她冷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说。
“你先答应我不要再去百花楼。”
“你竟然跟我谈条件?”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谈条件了?
“你不要去百花楼啦!”他还是这句话。
“你是我的谁呀?你管我这么多!”她火大道,奋力试图挣脱包粽子式的缠绕捆绑。
“话不是这么说,你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家,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啊?”
“我已经在那里待了十个月,你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十个月?”他转身瞪向两个兄长,“为什么我在三天前才知道这件事?”
两个人同时耸肩给他看,“你又没问。”
他的眼睛瞪得更圆、更直,“我有问啊!我有问花离怎样了,你们都说她很好,她人明明在百花楼被欺负,哪里好啊?”
哇!她不去欺负人就好,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两个兄长拿起茶杯轻啜,再度一推二五六,“你自己不会问花离,看她过得好不好?”
演戏的就该好好演,别老是不专心的顾左右面言他。
钟少樊只好又转身面对花离,当然还是搬出老套的说词,“你不要去百花楼啦!”
不过这一次,他多加了一句,“还有,你不要再挣扎了,那件被子都快被你挣脱了!”
原本她还在愣怔——原来他是直到三天前才知道她在百花楼,所以这十个月来才会对她在百花楼的事没有任何闻问……
心底恍然已浮起了欢喜的情绪,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说出的话语,怒火在瞬问又被熊熊挑起,“你说的是什么蠢话?你把我绑得像颗粽子,我不挣脱,难道是要等着下锅去煮吗?你、你、你!你给我站在那里别动,等我挣脱开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你想打我就打我,我没关系;但你不要去百花楼啦!也不要再挣扎啦!”
他到底是怎么绑的啊?怎么有办法把她绑得这么死紧?她挣扎了许久却是怎么都无法完全挣脱,她有些气喘吁吁的开口骂道:“你这个大笨——”
她的话忽然顿住了,因为他突地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将被她稍稍挣扎开的被衾又使力往上拉,紧紧包裹住她,不止她颈部以下的肌肤有半点外露,两人间的距离贴近得只剩半只手臂。
“你——”她不自觉屏息,抬头看他,发现他竟又是一脸红通通的,眼珠看上看下,就是不敢直视她。
“你……不要再挣扎了吧!”他低哑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哀求了。
“你……”她也一时怔然,不自觉的低下头,放软了语气,“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何必这么在意她的穿着呢?
她的穿着确实大大不同于十个月前,不过她已算是所有青楼女子中把自己包得最密实的了,她自认为没什么不合宜的地方,就连鸨母都不时对她摇头加皱眉;要不是有厉竞骁的护航,她肯定每天都会被叨念不休吧!
“你……你不应该穿成这样……”因为两人相距太近,他不自觉压低声音,小小声的说道,听起来像是真的很烦恼似的。
“不然我该穿成怎样?”她低着头,不自觉也跟着小小声的回道。
“穿成这样……不好啦……”他的双手还是紧紧捏握住她颈部的被衾边缘,将她包得密密实实。
“为什么不好?”她不再挣扎,就这样任由他的双手握在她的颈子前方,而她的视线也正好定在他厚实的大手上。
“就……不好啊!”
“到底怎样不好?”
“就……不好嘛!”
“到底怎样不好嘛?”
就见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简直像极了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看得在场一票看戏的观众们都忍不住跟着脸红了。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他终于给了个答案,语气苦恼得不得了。
然后观众里有的一个不小心把瓜子洒了一地,有的则是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叫出声音来——
“哎呀!”
“糟!”
“惨了!”
花离的脑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慢慢的抬起,平板着一张脸,像是在确认他说这件事的原因,她张口慢慢的问:“什么叫做我会嫁不出去?”
“你穿成那样,会嫁不出去的。”
乎板的表情覆上了一层冷霜,“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啊!”他竟然理直气壮得紧,“我得负责你的终身大事啊!”
“哇——”一票观众又有人出声,“真是峰回路转、高潮迭起啊……”
花离的表情又顿了一下,脸蛋红了红,却不知是羞,还是气;她的语气也不知究竟是感到害臊,还是还在莫名的逞强,“什……什么叫做你要负责我的终身大事?”
“不然谁要负责你的终身大事?”
“你……我才不要你负责……”什么啊!谈什么负不负责,她才不要他是因为责任感使然才会想要跟她在一起。
不过虽然她的态度强硬,但她的语气已无可避免的透露出女孩儿家的娇羞。
“我不负责,谁负责?”他一脸的理所当然,非常坚定道:“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给嫁出去的!”
“什么?”
这声音不是花离发出的,而是几个看戏看得太入迷的观众们异口同声所发出的!
不过因为有人发出疑惑,钟少樊当然再次理所当然的回道;“你是我救回来的人,我当然得做主把你给嫁出去,这样才算是尽到责任啊!”
看戏的观众这次是真的忍不住发出了哀叫——
“哎哟喂呀!”
“糟糟糟!”
“没救了、没救了,这次肯定没救了……”
花离的表情当然是再度顿住——只是这一次,她顿住的时间长了一点,她平板的看着他那纯然无瑕的眼眸,与已超脱朽木境界的老实脸孔,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她轻扬起唇,对他绽放出一抹微笑,“那真是劳烦你了。”
完全没料到她会笑,而且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如此的突如其来、毫无预警,他的脑袋霎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天旋地转,才张口,“你——啊!”
他的额头就被狠狠重击——用她的头!
她趁他一时轻忽,双脚往下一蹬、一跃,使出生平最大的蛮力,奋力往他那颗大笨脑袋撞击过去。
两颗头互相撞击,发出很大的“咚!”一声;然后观众们紧接着发出“哎哟!”的陪叫吃痛声。
他倒退了半步,错愕的看着花离从未有过的盛怒神情,呐呐问道:“你……头不痛吗?”
她极力忍住龇牙咧嘴的表情——他的头是什么做的?是铁块,还是石头?真是痛得她想要拿石头砸他!
她狠狠瞪着他,火大到不能再火大,被衾下的手指往下一伸直,一根细针便顺势滑下她的指间。
她的手指利落朝外一划,先将被衾割开一道口子,让手腕有更大的空间可以活动;然后手腕再往外一翻,被衾的口子变得更朋,最后她一运气、一使力,将整件被衾如撕纸片般一分为二,捆绑的绳索也跟着断裂,被衾里的棉絮更是漫天飞舞。
而她艳丽绝伦的穿着打扮当然再无半点遮掩。
“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呀?”钟少樊大叫,随手抓起旁边的桌巾,就要奔到她身边将她包住。
她反手往自己头上一拔,向他射出数枚花钿,暂且缓住他的身形与动作,之后一个纵身往大厅外飞去。
他也跟着飞出,边追她边大叫,“你赶快把衣服穿上啊!”
“你这个天字第一号大笨蛋!那是桌巾,不是衣服!而且我身上已经有穿衣服了,不要讲得我像是没穿一样!”她施展轻功,边回头骂道。
“天气冷,你穿那样太少了,就将就着点吧!”
“你这个大笨蛋!也不想想我这样,到底是谁害的?”
察觉到她前往的方向还是百花楼,他又急叫着,“你不要去百花楼嘛!只要你不去百花楼,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替你办到,好不好?”
“你给我滚到天边去吧!大笨蛋!”
“我是大笨蛋没关系,但你不要去百花楼啦!”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真真真真……真是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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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别生气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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