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 第七章

  原修之从怀里取出一块金色权杖,轻举到宫女眼前。
  宫女一见,立即跪下,颤声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金色权杖虽小,上面也只有四个正楷小字,却写着「如朕亲临」。
  「现在谁该让道?」原修之问。
  宫女哭丧着脸回道:「奴婢这就去回禀长公主。」
  两边都是她这个小宫女得罪不起的金贵主儿,她可什么主意也不敢拿。
  没多久,长公主的凤銮花轿居然直接抬到了原修之的骏马跟前。
  长公主在轿中怒道:「原修之,你今日是存心与本公主过不去吧?」
  原修之貌似谦恭地微微颔首,却根本不下马,只说道:「岂敢岂敢。长公主乃真正的金枝玉叶,下官怎敢冒犯?」
  长公主冷哼一声。
  「你既然拿了皇帝的牌子吓唬人,那么本公主就给你一个面子,你自己尽管过去,我们让一让。可这其他许多人,包括你那花轿中娇滴滴的新娘子可没有‘如朕亲临’的权杖,她得乖乖给我出来跪送本公主。」
  云青萝听闻,隐约有些不悦,但她现在虽然身在士族,不是一般草民,但毕竟父亲已无官职,在士族中也已沦落为末流,见到皇亲贵胄的长公主,于情于理,的确都有下跪的必要。
  但是她不想跪。
  无所谓怨恨,只是不想跪而已。
  跟在长公主凤銮后面的何家四公子忽然呛声道:「一女不侍二夫,一马不配双鞍,云青萝,你刚被我哥哥休了就迫不及待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真是荡妇!说不定还没被休时
  就已经与野男人勾勾搭搭了,真是我何门之耻!贱人!该当沉塘!」
  云青萝的双手几乎绞碎了手中的红罗帕。
  一双大手轻轻拍了拍花轿的窗帘,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轻声对她说:「疯狗咬人,娘子莫慌,为夫自将他打跑。」
  云青萝眼眶一热,轻声道:「夫君,青萝不慌,疯狗咬我,我自不会去咬他。夫君,青萝有话要说。」
  「好,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云青萝稍微抬起红盖头,用罗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湿意,镇定了一下才提高声音对轿子外说:「奴家先申明一点:云青萝与何向南乃是和离,并非被休。青萝自问德行无亏,
  万不敢认‘被休’二字,如果何四公子再满口胡言,青萝将不惜对簿公堂。再者,青萝虽然才学疏浅,却也知道‘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如今有人为了攀附
  凤女,将指腹为婚的发妻遣送出门,这样的人也是我云家之耻,只恨当初父母瞎眼看错了人。如今青萝乃自由之身,我爱嫁猫嫁狗嫁原家大公子,也都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说三
  道四。」
  「娘子,原来为夫是和猫狗并列的吗?」原修之小声抗议。
  云青萝莞尔一笑,却不回他,心情已经坦然许多。
  她对外继续扬声道:「至于什么‘一女二夫,一马双鞍’的说词更好笑,青萝在婚姻之内,从来都只有一个丈夫,他人有了妻子却未必忠贞,多得是和其他女子勾搭成奸之事
  ,敢问为何不将这样的男人沉塘?男人拈花惹草是风流,女子却要任凭休离遭践,还要为这种男人从一而终,守身如玉,否则就是淫荡,就是下贱,就该被沉塘?这是哪门子的道
  理?男子是人,女子就不是人吗?何四公子,你也是娘生娘养的,你娘过的什么日子,你还不清楚吗?」
  「我娘岂是你这贱人能比的?」何四跳脚怒骂。
  「何四公子,再说下去就是青萝尖酸刻薄了,照你的说词,你娘岂不是早该沉塘沉了千次万次。」云青萝鄙夷回答。
  枝儿早已忍不下去,在旁帮腔骂道:「不要脸的家伙,妓女生的儿子也敢讲我们好人家的女儿!你才无耻,你娘才下贱,你一家子都该沉塘!」
  原来何家老爷生性也颇为风流,纳了许多妾,其中何四公子的娘还是从青楼赎出的红牌,赎身时也早已不是完璧。
  何四又羞耻又愤怒,脸涨得猪肝色一样,只是不断翻来覆去地骂「贱人、无耻」。
  原修之使了个眼色,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立刻将何四推到了一边,见他还骂个不停,一人伸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另一人干脆在他嘴巴里塞了条帕子,又踹了他一脚,喝道:「再不老实立刻乱棒打死!咱们是圣旨赐婚,看谁还敢捣乱?」
  这两人当众行凶,何向南忍不住想上前分辩,却被公主的人给拉住,那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内宫与朝廷的人都知道,谁都可以得罪,就是别得罪原修之,这个人嚣张起来当着皇帝的面也敢翻脸;阴沉起来却又能杀人于无形,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中就去见了阎王。
  公主原本暗中指使何四,想羞辱云青萝一番,却没想云青萝不是软弱可欺的角色,她巧言善辩,没理也被她说得头头是道,实在可恶。
  更可恶的是原修之居然公开袒护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实在忍无可忍。
  金阳长公主干脆跨出凤銮,抬手掀开绣着金凤凰的红盖头,露出一张嫩白小脸,泪眼朦胧地望着原修之。
  今天的原修之一身新郎官的打扮,大红喜庆的袍子,压翅帽子,帽子上还簪着红花,前胸缀着挽花的大红绸,骑在枣红的骏马上。
  这身装扮,如果穿在容貌气质普通的男人身上,往往会显得又呆又傻,滑稽土气,可是原修之穿着,就硬是让人觉得俊美逼人。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高兴,愉悦已经溢出了他深邃的眼底,嘴角也轻轻上扬着。
  从小看到大,金阳从来没见过这样喜形于色,快乐到已经压抑不住的原修之。
  金阳的心开始发酸,怒气也更加上涨,她从小到大唯一青睐的男人,却偏偏看上云青萝这个下贱的贱货,这怎能让她忍气吞声?
  何向南一直追求长公主金阳,但是金阳一直对原修之情有独钟,只可惜原修之向来都不爱搭理她,更是曾明确拒绝过她下嫁的恩赐,这让傲慢的金阳长公主一直暗恨在心。
  后来金阳从无意中得知,原修之曾经心仪过一个女子,刚好是何向南的新婚妻子云青萝,得不到原修之的金阳一心想报复,于是将恨意转嫁到了云青萝身上。
  她要抢了云青萝的丈夫,让那女子悲惨无比,被丈夫休弃。
  只可惜金阳万万没想到,她这么暗中一破坏,反而成全了原修之和云青萝这贱人。
  她简直无法想像,世家名门的原家,怎么会荒唐到同意嫡长子娶一个弃妇?
  金阳泪汪汪地对原修之说:「修之表哥,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你今天就不能让我一让?」
  她这一句话,让另外两个人勃然变色——骑在马上的何向南与轿子中的云青萝。
  何向南原本就知道金阳长公主风流,原来她还与原修之有瓜葛?
  而云青萝更是心中五味杂陈,她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只是胸中多了几分愁闷。
  原修之却道:「长公主,你此番要求语气,实在容易让人引起误会。你我往日情分也不过是幼时在御书房一起读了两日书,后来先皇因男女有别而将公主隔离,你我便再无私下见过。」
  「原修之!你不要欺人太甚!」金阳跺起小脚,怒不可抑。
  「公主的府邸在京城西,出了皇宫原本不必走这一条道,不知何故与我们相遇?公主原路返回正可回家,我们却不可后退半步。迎亲半路返回,是大不吉利之事。其他事,微
  臣都可相让,唯有此攸关微臣终身幸福的大事,绝不能让。」
  金阳的脸一红,她今天吩咐迎亲队伍专门在此堵截原修之,就是为了找麻烦的,这话却不能说。
  「你真的不让?」金阳又问。
  「不让。」
  金阳小脸一昂,娇声说:「那我也绝不退!」
  原修之脸一沉。
  「如若那样,那就休怪微臣无礼。」
  原修之手下的剽悍家将马上悄无声息地逼上前来,大有金阳不后退,就硬打出一条血路的架式。
  金阳又慌又火大,怒吼道:「原修之,你这是犯上!侵犯皇室,你想造反吗?」
  原修之淡然一笑,「公主属下无能,做事胡涂,微臣只是代为教训一下,怎敢犯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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