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为娘丧痛心不已时,立刻被强制关进铁笼,那年她才十岁,半点不懂自己同时也失去了爹,直到某个仆人同情她告诉她真相,她才明白爹已经失去神智。
眼看着爹日渐消瘦,目光越来越疯狂,赫埃罗却无能为力。
「唉……好吧!爹去帮你打水,你先吃饭吧!」赫于令人去竈房烧了桶热水,仆人将热水桶抬到偏厅,以为是他要沐浴。
他再用小水桶一桶一桶的舀水进入密道,来回十几次,才把女儿的浴桶装了半满,等他回到房内已经满头大汗了。
之前那个多嘴的仆人已经被他杀了灭口,就是惊觉到自己不能再假手他人,必须要亲自照顾女儿,赫于才会大开门户欢迎朱昌那群匪类进驻卫城,有他们帮忙巡视,虽然有点作威作福,但还不至于惊动西京皇帝耳目。
看到饭菜已经吃了一半,赫于这才松了口气,「吃饱了吗?」
只见女儿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打开地道门,不过当赫埃罗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地面,他还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埃罗,你要整晩待在下面吗?」
她没有回答,不过她一到密室就拉了铃,赫于连忙把铁笼底下的地毯拉了起来,掩盖地道的痕迹。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唯一的女儿,不过这一晩,又是赫于无眠的夜。
一打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熟悉的密闭空间当中,赫埃罗伸展了一下身躯,她知道自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赖床,爹一定又整夜没阖眼,她对自己仍会为爹担忧而感到有点好笑。
她有时候不免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疯了?虽然爹为了怕她被关着无聊,教会她识字,让她读书。但是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跟爹以外的人讲过半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跟人相处?
她叹了口气,看着密室里头满满的书,以前爹还要忙着打理总督职务的时候,她常常可以下来密室看书,但是最近爹连密室都不想让她下来,一点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监视。
所以她得用上一些方法,才能下来独自喘口气。拉了铃,让爹知道自己要上去,赫埃罗脚步沉重,她现在甚至连面对爹都不想开口,常常一整天说不到一句话。
读书的坏处就在这里,读了书,她变得会思考,她会猜到密室其实有另一个出口,那个出口代表她的自由,所以她会花时间在找密室出口的开关在哪,不过爹也警觉到她可能想要逃跑,这一两年盯她盯得更紧。
看到熟悉的铁笼,赫埃罗嘲讽的想起自己第一天被关起来的情景,爹陪着她一起进来,帮她铺好软褟,放置夜壶,告诉她以后要跟爹睡同一个房间,因为怕她被坏人带走,所以只好用个笼子上个锁,才能保护她。
头一两年她还傻傻的以为这是个游戏,至少爹的说辞一直维持不变,直到那天负责照顾她的仆人忍不住告诉她,这不是个游戏,爹已经疯了,从那天开始,她的眼睛终于看到真相,爹虽然还是教她读书,但是渐渐只是隔着铁笼。
她也越来越少笑,每天只能从仆人口中听到一点最近发生的事情,直到她忍不住跟爹争吵,吵着想要离开这个笼子。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又不是动物……」她记得自己哭着控诉,只换来爹冷酷的目光,彷佛在承认他把她当成动物一样豢养。
因此也让爹发现那个仆人多嘴的讲了太多不该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再也没看过那个仆人,自此她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有对话了。
「爹,你去睡一下吧!」赫埃罗看着爹将地道又关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今天将不会有心情再多说任何一句话,于是她看着赫于满是血丝的双眼,轻声道。
虽然自己没有半点身为人的尊严,至少她还保留着身为人的一点良知。她转头看向窗外,听到爹躺上床的声音,知道自己又多换得几个时辰的宁静。
当她看着窗外那一丝绿叶随风飘动,试图去回忆小时候的时光,赫埃罗痛苦的发现,自己的童年也几乎是跟娘一同被锁在家里,外出的记忆淡得让她几乎要回想不起来。
娘自从产下她之后身体就一直虚弱,所以除了少数可以去佛寺参拜的行程,她从来不曾真正见过外面的世界,书里形容的酒肆,市集,庙会,她甚至连想像都不知道如何想像。
记忆里面只有这座大宅子,还有在院子里面跑跳的些许欢乐。要不是爹将娘的画像挂在房中最醒目之处,她大概连娘的脸都记不清楚了吧?
向来安静的院落,忽然间起了一点骚动,赫埃罗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中不一样的气氛。
她反射性的拉上布帘,后来她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因为她失去工作,更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同情的眼神,所以逼赫于在笼子内加装了一道厚厚的布帘。
几个混乱的步伐声,匆匆靠近,赫埃罗只听到爹心腹的手下仓皇的敲门声,听见爹起身拉上外头布帘的声音,双重隔绝之下,等到她把帘子拉开要偷听发生什么事时,房间内已经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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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爱小逃妻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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