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乐,福乐,快来啊!」陆映欣突然冲进厨房,揪住她的手臂就往外跑。
「什么事这么急?」
她三步并作两步,还差点跟不上箭步如飞的陆映欣。
但陆映欣哪有空解释,她一路将田福乐拉到山庄大门,这才指着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喘着气儿道:「爷……爷要陪傅姑娘回江南去了,亲自向她爹娘提亲。」
真是的,喘死她老人家了。
田福乐脸色大变,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身子也晃了一下。
「怎么了?福乐丫头?」陆映欣急忙扶住她。
听到这声叫唤,坐在马车里的东方烈急忙拉开帘子,视线正好对上田福乐泪如雨下的小脸,他脸色一变,「怎么了?不舒服?我下车看——」
「不用了!」田福乐急忙挺直腰杆,「恭喜、恭喜爷,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真的,你办到了。」她颤抖着声音,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东方烈的情绪复杂交缠,觉得胸口闷闷的,「福乐——」
「一路顺风,再见。」她连忙哈腰行礼就转身跑开,她的眼泪早已布满双颊。
傻瓜!田福乐你这个大傻瓜!
陆映欣追了上去,就看到她站在厨房,无声的流着泪。
「福乐丫头——」
田福乐慌乱的拭去泪水,挤出笑容,「对了,十二月是腊月,要煮腊八粥,我今天就熬一些,让大家可以祛除寒意、避避邪,我上街去买点食材。」
陆映欣替她感到难过,真的太不公平了,东方烈是瞎了吗?算了,人都走了!
近午时,田福乐就用八种不同的粟、米、豆、果等材料煮了一大锅子腊八粥。
「新创意?但福乐丫头丢下去的那一颗会不会太大了点?」
谢颂低声问,旁边的人也跟着猛点头。
是大啊,丢下去的可是冬瓜,好在,那一大锅水都还没沸腾,水溅了出来,弄湿了她的裙子,她仍面不改色,继续将整把青菜直接扔下锅。
「真大器!」谢颂又道,众人又频点头。
田福乐哪里是大器?她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手拿到什么就往锅里丢,最后,还拿起辣椒罐拼命往大锅里倒,拿着长锅铲拼命搅了搅后,又随手抓起一瓶胡椒罐,再继续往锅中倒,此时她的泪水开始也跟着溃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原本拿着碗筷排队等候的人,也慢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闭上嘴。
最后只看到田福乐一个人蹲在火炉前,痛哭失声。
「田、田……福乐,心……境转变,只在一念之间,哭、哭出来就好了……呜呜呜……」她一直重复低喃。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连陆映欣、绿荷,也都难过得忍不住一起落泪。
【第十章】
三天后,傅郁琳也落泪了。
下江南的马车不过才走了三天,东方烈的态度愈来愈淡漠,常常心不在焉的,有时还会看着她,喊出「田福乐」的名字。
原本要一路买聘礼南下提亲,但东方烈始终兴趣缺缺,现下,都已经三更了,一行人进住客栈准备要休息了,他却突然到她房里找她,跟她说他要回太白城,婚事也要再考虑。
「为什么?三年来爷倾心于我,没有娶妻纳妾,这次更为了我,听从一个奴婢的话改变自己,你就快得到我了,为什么现在要放弃?」傅郁琳无法接受,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为什么?好问题,因为他脑海里全是田福乐三天前在山庄门口,笑比哭还难看的泪脸,他对她有一股强烈而难以割舍的牵挂。
「是田福乐对不对?所以这几天,你想做什么,第一个喊的就是她的名字!」
傅郁琳泪如雨下,「她明明就没跟我们出来,为何你老是喊她,为什么就不喊我的名字?也不肯抱我或吻我,你不是很爱我吗?」难过让她忘了矜持,一古脑的问出积压已久的疑问。
东方烈拧着眉,看着拼命拭泪的傅郁琳,脑海中却浮现——
「谁是笨蛋,不然你说啊,干么非我不可?」
「夏尔文,你要四处拈花惹草,我无权干涉,但少打我的人的主意!」
「她怎么会无依无靠,她还有我!」
东方烈的黑眸渐渐变得深邃,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此时逐渐变得清晰。
想想,自从田福乐出现后,他的生活一直充斥着她的付出及爱,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天啊,他扯开一抹懊恼又自嘲的笑,他简直是个笨蛋!他怎么会如此愚蠢!
他突然认真的看向楚楚可怜的傅郁琳,「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我想是我搞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我要等待的女人,但显然不是,再见!」
「不!不要走!」她突然抱住他,放声哭喊,「我不要!」
她其实早就看出他对田福乐的感情了,所以她才急着要他跟她回江南,她其实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
「感情的事是无法勉强的,更何况,若不是田福乐,此时此刻的我,依然是以前那个令你惧怕的东方烈。」他深吸了一口长气,「我的改变是为了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她缓缓的放开了手,神情惘然。
天空下起了皓皓白雪,寒风拂来,太白城的街道上,田福乐跟绿荷并肩走着,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外袍抵御着冬寒。
对她们来说,这是最伤心的一个冬天,东方烈走了,夏尔文也离开了,偏偏这两个人都很有心,还私下派人保护她们,毕竟两人的外貌太出色,又和沈宏有过冲突。
而她们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某天谢颂看到相拥而泣的两人,心里觉得不舍,忍不住说出来的——
「别哭了,夏少爷担心绿荷,爷担心福乐丫头跟小福娴,所以交代下来,只要你们外出,都得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可见你们在他们心中也有一定的分量啊……」
就算这样,还是安慰不了两人受伤的心,绿荷还是好想夏尔文,田福乐还是一样抑郁。
两人刚刚一起送热包子给何爷爷吃,这会儿才刚转到大街上,却见一家茶楼前围了一大群人。
「怎么回事?」抑郁归抑郁,田福乐还是一样爱管闲事。
「还不是潘宣文那个人渣,为了还赌债,说要把妻子给卖到妓院去,但他的妻子娴熟又善良,只是脸上有个胎记——」一名肉贩子小小声的说着,再指指前头紧拉着一名斯文俊逸男子的美人,「喏,就是她。」
田福乐跟绿荷挤进茶楼一看,正想着美人哪里有胎记时,她正好转过头来,两个人猛地倒抽了口凉气,天啦!她右半边脸上,有好大一块紫色胎记!
如果只看左半边的脸,她确实是个五官精致的美人胚子,但就坏在那块胎记,虽然她的眼神看起来自卑又害怕,但她的身上还是散发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典雅气质,无声的泪水不断地滑落,想来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吧!
田福乐忍不住摇摇头,想来还真心酸,竟让枕边人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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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爷的管家婆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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