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苦攒钱侍奉她,她却全都挥霍到那些乞儿身上去,自个儿连白米饭都舍不得吃,反倒是那些乞儿吃香喝辣的。」
「这样听来,你似乎对那些乞儿有些微词。」透过与他闲聊,青羽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为人。
今晚前来,只是想确定他是否之死个会逢迎拍马的太监,原以为已经四更天,他早走了,想不到他居然还坚持守诺,这点教他有点意外。
「也不是,毕竟他们穷惯了,突然有人给了一笔赏银,当然会想要吃香喝辣,我只是心疼我娘。」说着,尽管已吃得极饱,阮招喜还是赶紧把 甚于的饭菜扫进嘴里。
「他们也不是自愿当乞儿,实在是谋生不易,皇上应该要县府想个法子安置,甚至是帮助那些乞儿才成。」
「你不是跟皇上挺熟的?」
「……是,是挺熟的,可你要知道,皇上哪里能让我在旁边说话?话要是说多了,可是会被当成谗臣的。」他扯谎扯得头头是道。
青羽忍不住低笑,「听起来,你像是有一套想法。」
「是有,不过就不晓得上头的人能不能听见。」
「何不说说?」
「很简单啊。」扫空了所有饭菜,阮招喜忍不住又斟了杯蛋酒,暖暖不断打颤的身子。
「咱们内务府底下,单位何其多,好比说把浣衣局的工作分派一些给乞儿,这样不就得了?」
「浣衣局是给年老宫人的最后一份差活。」内务府底下设有监局房库四大单位,各有人司其职。
「年老宫人已经很辛苦了,他们一生都没有许人、没有婚嫁,把青春都献在宫里,为何年老了皇上却不能好好照顾他们呢?」
他认真的说。
「我有时也会经过浣衣局,瞧那些年老的宫人都能当我嬷嬷了,还在那儿洗衣裳,我就不舍。」
青羽微扬起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是祖宗规矩,他也就这样成规沿用而已,只是——「你在敬事房当差,怎么会跑到浣衣局?」
内务府底下,各有总管看管着底下的太监,属于敬事房的,可以出入后宫前廷,但是范围不至于跑到最北角的浣衣局。
「钦,我有说我在敬事房当差吗?」
「……有,你上回要走时说的。」青羽不动声色地回答。
「喔……」他那时好像有点醉了,记得不是很清楚。「唉,我偶尔会兼点差活,赚点额外的银两,算是帮朋友的忙,有时倦透或者生病了,总 该有个人接替,所以我偶尔也到其他司所走动。」
当然,绝大部分的时间,他可是非常努力地搜索者寻找之物。
「是吗?」青羽懒扬起眉。
见他两次面,三言两语里不脱钱字,可见他相当爱钱。
「是啊。」阮招喜没心眼地道,酒足饭饱,整个精神都来了。「对了,看在你这么照顾我的份上,我决定收你当小弟。」
「……小弟?」青羽不禁怀疑他的眼力奇差,要不,一眼便看得出他的岁数绝对大过他,为何还要收他当小弟?
「没错,虽说你看起来岁数比我大,但你要知道啊,咱们公公也是算辈分的,我可是穿沉蓝半臂的中层太监,你是新来的,当然是小弟。」
青羽垂眼瞅着自己的玄袍,总算明白眼前人为何当他是太监了。只是,也可以证明对方的眼力确实不佳,否则他应该会瞧见他袍上的龙纹。
不过他也没打算点醒他,只是看着他从衣袍里抽出一张摺得颇工整的纸,摊开之后,上头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
「既然是兄弟,咱们就要许诺约定。」阮招喜把早已经拟好的草约,递到他面前,又问「你识字吗?」
「……识得。」青羽眼角抽动。
「那好,看仔细了,看完之后无异议,在上头落个印就可以。」
青羽瞅着上头洋洋洒洒的十条约——一信、二钱、三下、四有……
「信任你?」
「当然,兄弟之间是一定要互信的,不是吗?」阮招喜凑在他旁边瞧。「这是基本必备,你要是不信任我,那要我这个朋友做什么?而我,只 要说出口的话,必定做到。」
「……你不是想当我大哥?」
「唉,手足等同朋友,都一样啦。」
扬起浓眉,青羽又往下看。「每个月上缴……五文钱?」
「嘿嘿,别这样看我,这是行规。」喝了蛋酒,阮招喜浑身发暖,就连脸颊也烧烫烫的,不过不像先前那般难受了。
「行规?」他根本是地痞吧。
「是啊,只要你缴了规费,往后你要有什么事,我都罩你。」拍拍胸口,他豪气极了。「还有,你要是有本事出到十两价,我就为你做牛做马 。」
怔了下,青羽不禁低低笑开。
原以为他像个地痞流氓,强收保护费,但如今听来,这小太监倒比较像是钱奴。
「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阮招喜不满地微眯起眸瞪他。
青羽噙笑又往下看。「不准瞒骗、不准反悔、不准背叛……」
「是啦,这是一定要的,手足知心之间怎能有此等下流行为?而且既然是手足知心,那当然就要——有事要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同 花!」瞧,他写得多好,这可是他用血泪换来的经验。
以往,在宰相府当差时,他就是傻得老被同袍骗,每回干活之后,拆账总是分配不均,现在他学聪明了,先把条件列出来,免得以后有什么 争议。
青羽托额笑出声,胸口剧烈震动,毫不掩饰的笑声教守在殿外的冠玉微愕。
「……有这么好笑吗?」虽说这份约定并不能算是他的呕心沥血之作,但也是他绞尽脑汁想很久的耶!
「这叫做约定?」
「是啊。」阮招喜回得理直气壮。「签订之后,有老天为证,违者穷死饿死不得好死,够狠了吧?」
青羽差点又笑出声。
这哪是约定?上头十条约,好处全都在他身上,而且打一开始便已经拟好,就等着他落印……可惜这人是个太监,要不若是依科举入殿的话, 他倒想将他发派到户部去。
「到底是怎样?」阮招喜气呼呼的,抿起嘴,连发火瞪人时都不显狠态,反倒有几分不自觉的娇态。「快点决定,我想睡了。」
青羽怔了下,心头怦跳,乌瞳微眯。
宫中太监要是幼年进宫的,若是面目清秀点,长得有些也是粉面腻颊,有几分女人味,可是眼前的阮招喜柔媚的有些过头了,像极了姑娘家… …
半响,他才抽回心思。「要不要再加一条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哇!」有没有搞错,赌那么大?阮招喜瞪圆水眸直睇着他,感觉脑袋突地清醒了几分?「等等,怎么我觉得这个词听起来很熟?」
「不就是拜把词?」他哼笑,「你不是说要收我当小弟?和结拜有何不同?」
「结拜?」他蹙紧柳眉想了下。「……意思好像差不多啦。」
约定只是约定,扯到结拜实在有点远,但随便,对他而言,相去不远。
「但你没听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青羽似笑非笑地睇着他。
「就连夫妻都不能共甘同苦了,结拜又能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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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的爱钱妃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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