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或者说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只知道,每次见面她都期待,期待见他的人、听他的声,望着他的容貌。
可是她不会说的,她什么都不能说——她人在哪里自己心里最清楚,醒之的目标与雄心抱负更是让她知道自己不该用这点儿女私情来烦他。
太后乱了,不知该怎么办,半晌不语,心宝这时又重重磕头。
「心宝,有话就说。」
「娘娘,如果心宝能求,请给心宝八个字,此外心宝再不奢求,余愿足矣。」
「你……你说说看。」
「请娘娘给心宝八个字,」生死由我、来去由我「。」
「什么?」
「就这八个字,恳请娘娘恩准。」
太后讶异到了极点,看着眼前那跪地的纤瘦女孩竟有这么大的决心,视富贵如浮云,把名利看做草芥。
这样的人让太后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无法以富贵收买,用名利留下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勇敢、最无惧的人。
此刻,哪怕是在她面前搬出严刑峻罚、使出疾言厉色,也如同清风拂山、明月照江,难以动摇她的心志。
这样的人,该拿她怎么办?太后叹口气,重重的叹口气。
就只有心宝能让她屈服,只有心宝能让她气馁,仿佛再多的利诱威逼都没用,心宝依旧不动如山。「哀家该拿你怎么办?是要……干脆帮你向向群提亲吗?」
心宝摇头,「请娘娘不要替心宝担心,更不要向向群提及此事;他背负着振兴家业的使命,此刻不应为此事烦心。」
「你怎么想,都是为了别人。」
「请娘娘恩准。」
「哀家要想想,哀家要好好想想。」
「谢娘娘。」心宝的意志坚决,完全不受动摇——富贵荣华本不属她,无所谓可不可抛,更无所谓可不可惜。
只有醒之,让她想望……敢想却不敢望……
当然,太后与皇帝没有让心宝失望——毕竟当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时,太皇太后总让心宝可以决定许多事情,这攸关未来的幸福也应由心宝自己决定。
这一道太后的懿旨,连同皇帝的圣旨给了心宝,上头写着——准生死由之、来去由之……
此后,直到太后两年后驾崩,都没有人知道那两道懿旨与圣旨的事,也没有人知道那天在明翠宫,心宝坦言动心的事。
太后驾崩后,皇帝准英平公主自立一宫,搬进了明秀宫。心宝为了照顾如同妹妹一般的公主,跟着住进了明秀宫。
除孝这一年,心宝已经二十一岁了——进宫整整十四年,度过了女子如花般的少女时期,她毫无怨尤,留在宫中继续消磨她的青春与人生。
她说过她的命是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所救,这一生她别无悬念、更无旁骛,她只有一心,就是报恩、尽忠。
宫里都知道心宝这号人物,知道她侍奉两位太后直到百年,其间亲侍汤药、擦澡沐浴,两老逝后服丧守孝,人尽皆知,连皇帝都对她敬佩三分、感念不已。
现在她的人生新目标就是英平——在英平下嫁之前,她都会守在公主身边,没有自己、没有私心。
而那个男人,听说终于有机会出征——北方与异族之间打了几次小仗,凯旋而归、小有战功,已是一名属将,效力于某大将麾下。
她与他还是偶尔会在桃树林相见,相见却从未相约,每一次见面都是偶然;虽有期待,虽然有盼望,却从未开口相约。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心是何反应,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每次见面都不断悸动。
那天,皇城内热闹非凡,城门大开,似乎准备迎接贵客;宫女与太监们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气氛不算紧张,应该算是喜气洋洋。
明秀宫内,心宝还在帮英平公主整理着书案前的书;而英平公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心宝只能叹息——英平公主其实个性很好,只是稍微贪玩了一点,难怪太后在去世前,不断叮嘱要她帮忙盯着英平公主,别让她像脱缰野马一样。
心宝整理完书,离开书房,看见了个宫女就拉来问:「有见到公主吗?」
宫女态度恭敬,「回心宝姑娘的话,一早就没看见公主了。」
「这样啊……好!你去忙吧!」心宝才想到明秀宫外去找人,没料到在宫外的小树林看见英平公主,竟与一名年轻男子牵着手,状似亲密,他们都没看见心宝。
心宝一愣,没有贸然出声打扰对方,她缩了缩脚步,转过身对着宫门内喊着,「我到外头去找公主,你们赶紧帮公主准备礼服。」这喊话当然是对外头的人说。
公主当然听见了心宝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是反应快,迅速放开那男子的手,赶紧上前,「心宝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拉过一旁的人,「你快点自我介绍啊!」
「哦!在不是睿王的三世子,见过心宝姑娘。」
心宝笑了笑,「心宝承受不起,应该是心宝给世子请安。」
「不敢。」
「今儿个宫里给睿王爷暖寿,祝贺王爷福寿双全。」
「谢过心宝姑娘的金口,在下一定亲口将心宝姑娘的祝贺转达给家父。」
英平公主觉得好烦,「干嘛讲话要这么生分?」
「公主,世子这是守礼有节,公主要多学着点。」
「知道了啦!心宝姐姐,你知道等一下寿宴上有什么表演吗?」
心宝拉着英平公主,「不管有什么表演,公主现在的装扮都不能参加,赶紧随心宝换装吧!」话没说完,就被拉进去更衣。
更完衣后,公主就赶紧与三世子去正殿参加寿宴;当然,心宝没有参加——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当然不可能参加。
正殿寿宴上,年纪与向群一样大的皇帝坐在正位上,但是基于睿王担任了摄政王多年,皇帝因此带着老睿王坐在自己身旁,以表敬祟。
西半边则是睿王府的人,以及朝中文武大臣;东半边则是皇室的人,包括公主、郡主,亲王、贵妇。
其中有几个人坐在东边的人群中最是显眼,除了皇帝的弟弟二皇子外,还有两个年轻男人——一个是向群,另一个则是皇帝身边的年轻策士,名字叫做裴策,字慎谋,小了向群一岁,年约二十五。
朝里最近在传,皇帝身边除了本来就是以习武出身的二皇子外,多出了一文一武的裴慎谋与向醒之,俨然是在培植自己的人。
听说睿王虽然不当摄政王了,但朝中六部,内阁军机,多是睿王的人,其中掌管兵权的兵部,更是由睿王的长世子所掌……
这其中或有玄机……
皇帝看着寿宴场面,对着睿王说:「摄政王为国尽忠职守,我朝才能从灾荒中重新振作,摄政王居功厥伟。」
「皇上知人善任,群臣齐心协力,这不是奴才一个人的功劳,实在不敢当。」
「今天朕特别为摄政王暖寿,诸多表演都是宫中悉心规划,请摄政王欣赏。」
「奴才不敢。」睿王年近七旬,说话略显气弱,但宫廷的应对进退之道,他了然于胸。
于是正殿前方的戏台上开始了表演节目,从传统戏曲到宫廷乐曲演奏,到舞蹈班子献艺,一幕又一幕、一场又一场,让众人眼花撩乱。
席间,皇帝与睿王彼此敬酒,众人庆祝,好不热络——这场为摄政王祝寿的寿宴,恐怕连皇帝的寿宴都没这么大排场,算是给足了睿王面子。
过了不知多久,表演活动都结束了,众人依旧意犹未尽,显然还不想结束;皇帝想了想,下令由卫队派人比武献艺,两两一组,点到为止。
于是又是一段精采的武术表演,天子卫队成员就像是搭配好了一样,拳来拳往、刀光剑影,铿锵声四起,但仅止于表演,当然不能见血。
睿王像是被点燃了兴致一样,看得直鼓掌叫好,算是今天最让他开心的表演,皇帝也看得兴致盎然。
卫队的表演都结束了,但睿王似乎还在兴头上,这时,睿王的长世子站起身,主动表示也想参与比武献艺。
目前担任兵部尚书的长世子也是习武出身,他对着皇帝与睿王一拱手,「皇上,奴才看着觉得技痒,也想在皇上与父王面前献丑,请皇上恩准。」
「这……」
睿王笑着,「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皇上,派个高手给他长长见识吧!」
「皇上,奴才可以指定对手吗?」
「你想指定谁?」
长世子一脸志得意满,手指挥向站在席间东侧的向群,「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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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都要与你相随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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