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恩十亿 第九章

  季雨洁看见周刊头条,蓦地神情呆滞。
  昨晚,宇勋信誓旦旦告诉她,已经和姚馨妮提分手了。
  昨晚,他热情激狂地要了她一夜,在她耳畔诉说甜蜜爱语、柔情蜜意。
  昨晚,他的女友在媒体面前大方展示两人的订婚戒,姚馨妮脸上美丽幸福的笑靥刺痛了她的眼眶,让她内心酸疼。
  虽然明知两人不可能,但他昨晚的告白却令她心生慰藉与感动。
  她无法相信他竟口是心非的骗了她,在已经订婚之后,还跟她热情缠绵。
  虽然是她情难自禁,怪不得别人,但得知真相后,她却无法不感到难受、无地自容。
  “雨洁!”宇勋闯进她的宿舍,看到她呆坐在客厅沙发,略略松了口气,他真怕她看到报导信以为真,再度逃跑避不相见。
  “你来做什么?”季雨洁没有抬首,压抑着愤怒及悲伤,声音有些干涩。
  “解释真相,这是子虚乌有的报导。”他走近沙发,看见茶几上的周刊。她果然一直透过报章杂志在注意他的消息,以前的她并不爱看八卦杂志的。
  他一方面欣慰她对他的在乎,一方面却又焦急地想辩解澄清。
  “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快点离开,如果被狗仔拍到,你才需要向你的未婚妻解释。”她口气冰冷,模糊的视线却直直凝视着茶几上的周刊封面。
  “雨洁,你不相信我?我从没送过姚馨妮戒指,也已确实向她提出分手,这是她刻意在媒体前放的烟雾弹。”感受到她的怒气,宇勋更是心急。
  “我相不相信你不重要,我原本就不打算介入你的生活,她和你很相配,门当户对。昨晚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只要信守你的承诺,将海安治好还给我就好。”季雨洁极力平心静气地说。
  “雨洁,昨晚的事我不可能当做没发生!我为你疯狂感动,你在我身下颤抖哭泣,那不只是性,更包含了爱,我们仍深爱着彼此。”他坐在她身旁,语气有些激动。
  “别说了,我对你早没了感情,你不用再欺哄我,请你离开。”她下逐客令,不愿回忆昨晚的纵情,那只会令她感觉更不堪。
  “雨洁,看着我回答,你还爱着我。”宇勋拉住她的手臂,让她侧过身子与他相对。
  季雨洁这才抬眸凝视他,她紧抿唇瓣,眼眶却是含着泪。
  她带着委屈的怒颜教宇勋心一紧,低头便吻住她紧抿的唇。
  季雨洁一怔,然后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双手握住她的皓腕,强势地采入她的檀口想深吻她。
  “不要!”她愤怒挣扎的咬了他一口,下一瞬便挣脱被桎梏的皓腕,高举右手用力一挥。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教两个人同时愣住。
  宇勋唇角渗出一点血渍,左颊一阵麻热,他瞠大黑眸惊愕地望着眼前出手打他的女人。
  季雨洁生平第二次动手打人,对象却都是同一人。
  第一次相遇,她误以为追上她的他想对她意图不轨,紧张害怕之际对他挥出拳头。这一次,却是他强势的索吻令她恼怒,不愿再被他的吻轻易迷惑,发生像昨晚的错误,所以她咬了他,甚至动手掌掴他。
  她抿着唇瓣,眼眸仍是含着不愿掉的泪,忿忿地与他对视。
  宇勋没因被她甩耳光而动怒,反而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雨洁看似温和纤柔的个性,却隐藏一丝强悍,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够强韧一个人坚强独立生活,一个人照顾孩子这么多年。
  “雨洁,不管你怎么拒绝反抗,这一次我都绝不可能再放弃你,除非……你对我真的已毫无感情。”他声音柔和,但言语中却带着强硬的宣告。
  “我对你毫无感情,我早已不爱你了。”她瞅着他,冷冷道。即便是谎言,她仍感觉心口泛疼。
  “雨洁,我真庆幸你从来不会说谎。”宇勋再度一笑。就算她指天发誓地说对他没感情了,他也绝不会相信她的心口不一。
  “我不会说谎,你会就够了。”季雨洁嘲讽他。
  “也许我人生中曾有一些谎言,但惟独对你的感情,对你的爱,从来没有一丝虚假。这次的事件我会很快向媒体澄清,证明我现在想娶的女人只有你,不会有第二人选。”他强势的宣誓。
  “我……我不可能嫁给你。”她咬着唇瓣,认为他根本信口开河,两人的身份差那么多,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拒绝,我都不接受,尤其别告诉我,我们身份不合。”宇勋面对她,莫名地霸道起来。
  “我们的身份本来就是云泥之别,你去找合适你的女人、美丽的未婚妻温存,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季雨洁伸手指向门口,再度下逐客令。
  “我会去找姚馨妮,不过不是跟她谈情叙旧,而是说清楚、讲明白。我明天再过来找你,你想见海安就别给我乱跑。”离去前,他再度拿儿子当绑住她的借口。
  这件事要处理妥当可不是三两天就能搞定的,她暂时误解生气都没关系,就是别鸵鸟的躲起来,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她再一次闹失踪。
  这几天他一直在思索着,如果当初刚分开那年,他再积极认真搜寻她的踪迹,也许两人加上孩子早就能团圆了,不会兜这么大圈才又让他得回她。
  至少他该庆幸自己还未曾跟别的女人许下婚约,否则他也只能当个负心汉了。
  一旦心中最想要的那个人出现,他便再也无法退而求其次,寻觅替代品了。
  “馨妮,这是怎么一回事?”离开休闲农村,宇勋马上约姚馨妮见面,此刻两人正在无人打扰的餐厅包厢里。
  “那是媒体捕风捉影、胡乱报导,我没有说是婚戒。”她一张丽容露出无辜的神情。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女人耍心机。”他微眯黑眸,语气有一丝警告。
  他之前怎么会误以为她的性格单纯无伪,笑容神似雨洁?
  “我参加好友的演奏会,上台献花合影,又不是我买通记者做不实报导,你这样兴师问罪会不会太过分?”姚馨妮微颦柳眉,轻细的声音充满委屈。
  她此刻的神情确实有几分神似雨洁,不同的是,雨洁的委屈模样令他满怀心疼想安抚,而她却让他感觉看不清真实情绪。
  之前他也许会相信她的话,但经过这次事件,让他一瞬间识清她的真面目,她并非单纯温顺的女人。
  “何况我没说谎,之前我向你提过我父亲希望双方联姻之事,你并未反对。”
  姚馨妮进一步为自己申辩。
  “我没反对,也没表示同意,当时只是认为可以考虑看看。然而我几天前已清楚向你表明现况,我无法和你继续交往,并非你的问题,而是我曾在意的那个女人出现了。”突然提分手确实是他太自私残忍,但他宁愿自私对她负心,舍弃一份才刚萌芽的情感,也不愿再一次失去挚爱的女人。
  “我不接受你分手的理由,因为前女友出现就吃回头草,那更不应是你会有的作为。”原本装柔弱委屈的姚馨妮,开始表现出不悦及不满。
  宇勋是她交往过的对象中最优质、最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他体贴、风趣、有涵养,他的身份背影最能衬托她的价值,更重要的是她已经爱上他了,绝不可能任由他三言两语就分手,内心骄傲的她更不允许他被前女友所夺走。
  “我不认为你了解真正的我,不过那并不重要,对我而言,她是无可取代的女人,我要结婚的对象非她莫属。
  我只能说,对你很抱歉,和你交往的这两三个月,我们确实相处得不错,我对你不是全无感情,但无法更深入。
  因为我心底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女人,爱她太深无法真正忘怀,现在既然让我得到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将不惜一切的去争取她。”宇勋坦然告白内心情感,即使会伤了她,他也宁愿快刀斩乱麻。
  “大家都知道我们在交往,我确信双方家长亦都乐见我们的联姻好事,我更不认为我的条件会输给另一个女人,我不接受分手也不会放弃。”姚馨妮声音平静,却坚定表明立场,两人的关系不容许他单方面宣告结束。
  “如果你够聪明,就知道这么做毫无意义,我在意的从来不是外在条件的匹配程度,在我心里,她的地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赢得过。
  她已为我生了孩子,这件事很快便会公诸于世,如果你想指控我负心劈腿,我都不会反驳。虽然和你交往期间我确实没想过会再遇见她,更不知道有孩子的存在。”宇勋见她惊愕的神情,内心有些歉然,但既然要和她说清楚,他便不想隐瞒真相,更不愿让她心存任何期待。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怎么做我无权干涉,但只希望你不要再费心机在我身上,试图扭曲事实。”他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去。
  “我不答应分手,你也不能将我撇得一干二净,因为……我已经怀孕了。”姚馨妮突地扔出一颗震撼弹。
  宇勋转头看向她,先是一怔,然后轻勾起唇角。“不可能。”他果断道。
  “我们已经有过好几次亲密行为。”她抬眸,目光凝重地看着他。
  “但我从没忘记避孕。”曾让他冲动过的女人,只有雨洁。
  突然想起昨晚和雨洁在一起,他完全忘了防护措施,如果要说现在肚子里可能有他孩子的女人,也只有雨洁。
  “我昨天验孕过呈阳性反应,原打算今天去医院确认后再向你宣布喜讯的。”
  姚馨妮说得煞有其事。
  他黑眸微眯,内心仍旧一派坦然。比起说谎,她比雨洁高明精湛多了。
  然而他更详细自己的谨慎理智,除了雨洁之外,绝不可能让女人意外怀孕。
  “需不需要我派个人陪你去做检查?”他冷冷问道。
  “好啊!”姚馨妮表现得泰然自若。要买通医生弄份假报告并不困难,如果用怀孕的理由能抓住他,她不惜装到底。
  她太过自然的神情教宇勋怀疑了两秒,但随即便否定她的说话,相信她是在做戏。
  “如果你想玩这种把戏,就算届时你能生出一个孩子来,我也会要求做DNA鉴定。”他不惜把丑话说在前头。
  雨洁只凭一封信、一张图告知他海安的存在,他便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认了儿子,然而若换做其他女人,他不会轻易认账。
  并非他想赖账不负责,而是他从不曾对其他女人失控过,否则,他岂不随时要担心有人上门叫爸爸。
  “还有,就算你真不小心怀了我的孩子,我想娶的对象仍不会是你。”他原不想二度伤她,但显然姚馨妮不是个可以好聚好散、理性谈分手的女人。
  推开包厢房门,宇勋径自踏出包厢,此时手机响起,是苏伯来电。
  “少爷,不好了!海安昏倒了!”电话里苏伯慌张不已。
  “什么?”宇勋瞠眸,内心猛地一震。“我马上赶去医院!”他神色仓皇,快步奔跑出餐厅。
  身后,姚馨妮步出包厢,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咬着唇瓣,内心有着怒意与不甘。
  她会打探出他的对象,她绝不会轻易就认输的。
  宇勋驱车前往医院,在车上打电话告诉季雨洁这消息。可想而知,她听了有多担忧、多心急,他原想去农场接她一起到医院,但来来往往太浪费时间,于是打电话通知特助去接她过来,而他赶忙到医院探视孩子。
  “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海安会突然昏倒?”他奔至急诊室,焦急的问苏伯。
  “老总裁临时叫我去公司,我先找理由推托,秘书却一再来电催促,不得已我只好出门了。
  因为不方便带海安一起去,又不能留他一个人在家,所以我将他暂时托给警卫看顾,可我人还没到公司,警卫就打电话说海安玩着遥控直升机,不知为何突然就昏倒了……”他解释着,也担心不已。跟孩子才相处几日,他已产生感情了。
  “那医生怎么说?”海安的精神一直不错,让他几乎忘了这孩子其实染着重症。
  “还在做检查。”苏伯频频采向检查室紧闭的门。
  片刻,紧闭的门开启,躺在病床上的季海安被推了出来。
  宇勋急忙上前询问状况,一边看着昏迷中脸色苍白吊着点滴的孩子,他心口揪扯了下,第一次强烈感受到父子的血脉相连。
  “上次住院检查诊断为慢性骨髓性白血病,一般情况下也许没有立即危险,但他已非较稳定的慢性期病程。
  血液及骨髓中芽细胞比例超过15%,已属于加速期,以他的身体状况极有可能快速转换为急性期,形同急性白血病,那么危险性便很难预料。”医生翻着血液检查报告,详细解说着季海安的病况。
  这间医院是长合集团签约的知名医院,几天前,宇勋也已跟白血病权威医生做过接触,被紧急送医的小海安一切检查都优先且快速处理。
  现下孩子被推往特等病房,先施行药物治疗,再观察变化。
  季雨洁被特助带至医院,她脸色苍白、匆匆忙忙的奔往病房看孩子。
  听到宇勋转述医生的诊断,她瞬间脑袋轰然作响,眼前一暗,险些昏厥。
  “雨洁?”他急忙探出手臂揽住她的腰,稳住她瘫软的身体。“不会有事的,海安会痊愈的。”搂着她轻颤的身子,他安抚道。
  “一旦转为急性白血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也许几个月就……”季雨洁完全不敢往下想,她身体开始发抖,脸色更是惨白。
  得知海安罹患慢性骨髓性白血病,她就已知道他的体质会比一般慢性病患存有更多危险性,所以她才赶紧将他送至宇勋身边,期望病情尽早得到控制或根治,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转换病程阶段,她难以承受这噩耗啊……
  季雨洁脚步踉跄的走近病床,看见昏迷中的孩子,一颗心紧紧揪疼着,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她伸手探向海安,微颤的手抚摸他苍白的小脸。
  几天前,他还在她眼前活蹦乱跳,体贴的安慰离情依依的她,告诉她,他会找到爸爸医好他的病,很快便会回来跟她一起生活。
  他神情坚定的说着长大后要保护她,不再让她被坏男人欺负。
  海安虽没明说,但她隐约感觉他似乎认定宇勋抛弃了他们母子,是个坏男人。
  他人小鬼大的模样,教她听了不禁又哭又笑。
  然而此刻的他一双小手臂插着点滴,虚弱的模样令她心如刀割。
  她转身焦急的拉住宇勋的手臂。“你答应我会救海安的,用你所拥有的力量找最好的医疗方式救他。”她一双哀求的眼眸渗出泪水。
  “我会的,我保证。”他搂着她的肩膀安抚。
  从见面之后,他不断看见她的泪颜,令他心疼难受不已。
  “你的骨体检查也跟海安不合吗?”季雨洁抬眸揪着眉心问。原本她把最大的希望寄放在他身上。
  宇勋神色黯然的摇摇头。
  他曾想要求家族的其他亲属做检查,但必须先向大家告知海安的存在,他尚未安排好公开儿子的最适切时机,没料到海安竟会突然发病。
  “我已开始搜寻国内的骨髓资料库,目前还未有消息,如果台湾找不到,还有美国、日本,甚至全世界可寻找,海安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捐赠者。”他极尽所能的向她保证。
  季雨洁紧抿唇瓣,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孩子,她无法放宽心等待消息,无法不焦虑害怕。
  “雨洁,你先坐下来休息好吗?”宇勋将她拉至一旁的沙发坐下。她羸弱的身体仿佛随时会昏倒,她此刻的脸色比海安还苍白。
  见她仍不断落泪,他坐在她身边抽面纸为她拭泪。
  “对不起……我好怕……”她哽咽得难以自己。
  也许因为有他在,让她不用强装刚强,情绪瞬间溃堤,很想有个人可以倚靠安慰。
  “雨洁,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对不起你和海安。”宇勋将她揽进怀里,大掌爱怜的揉揉她的头。
  她伏在他胸口啜泣着,他温暖的胸膛、熟悉的气息、温柔的话语,有种无形的力量,让她惊慌害怕的情绪逐渐得到舒缓。
  “妈妈……”一道很细微的呼唤令季雨洁一惊,推开宇勋的怀抱,急忙起身走至病床边。
  “海安。”看见孩子总算清醒,她蓦地松了口气。
  “妈妈,是不是他欺负你?”见妈妈泪流满面,季海安一双黑眸看向她旁边的宇勋,眼神带着指责。
  “是你欺负妈妈,把她吓哭了。”宇勋见儿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瞪视他,已然恢复精神的眼眸,令他放下紧绷的心。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和季雨洁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让两人微愣了下,看对方一眼。
  “妈妈,我肚子饿,想吃你煮的饭。”虽然在爸爸家饮食很丰盛,但他仍想念妈妈的手艺。
  一开始把爸爸当做坏男人,对他心存成见、态度恶劣,没想到爸爸完全不介意他的不友善,反而不断示好,想跟他亲近。
  相处几日,他也不是不会分辨好人坏人,对爸爸已没先前那般反感了,但他仍没打算开口叫他爸爸,还是希望能早一日回家跟妈妈生活。
  “海安,妈妈现在很累,你想吃什么,爸爸去买好不好?”他对着儿子轻声细语,体谅雨洁的情绪不佳,希望她先好好休息,缓缓受惊吓的心情。
  “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妈妈回去弄。”季雨洁伸手轻抚孩子的头,才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些。
  季海安看着露出温和笑容的妈妈。她脸色苍白、眼眶泛红,气色不太好,虽然他想吃妈妈煮的东西,但他仍有颗体贴入微的心。
  “妈妈陪我,你去买东西。”他转而看向爸爸。
  “你想吃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儿子没缠着雨洁要她下厨,让他颇为欣慰。
  “随便。”除了妈妈煮的东西,他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那我等会儿就回来。”宇勋转身准备为儿子张罗食物。
  “阿勋,海安不喜欢太油太咸的食物,最好能买有机食品,他不能吃辣、不喜欢葱蒜,不喜欢青椒可是喜欢甜椒,还有……”追到门口,她不放心的交代着。
  宇勋对着滔滔不绝的她微微一笑。“我真嫉妒海安。”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呃?”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海安不吃的我帮他吃掉,等你一一交代完,儿子会饿着。”他揉揉她的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季雨洁看着他离去,心里泛起一丝异样感。前一刻她宛如即将溺毙在黑暗的沼泽中,这一刻却有种幸福的恍惚感。
  “妈妈。”
  季海安的叫唤让她回过神,再度走回病床边。
  “海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就算他年纪再小,也感觉得出爸妈之间的互动不像分开已久的陌生人,他们眼里都有对方,可为什么没结婚也没生活在一起?
  “他不是不要我们,只是……”以前孩子问到这事,她总是避重就轻的回答,但在孩子和宇勋接触相处后,她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海安,爸爸对你好不好?”
  她其实不清楚宇勋和海安相处的情形,但从宇勋的反应,她可明显感觉出他是真心关心接纳着海安。
  “很好,刚开始我很讨厌他,可是现在不知道。”季海安曾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被宇勋所收买,绝不认这个爸爸,但才相处几天,他已经产生矛盾挣扎了。
  “海安,你不能讨厌爸爸,他并不是坏男人。”她趁机教育,即使没打算把孩子真正交给宇勋,但她仍不希望父子间产生误解,使两人之间有嫌隙。
  “妈妈怎么认识爸爸的,为什么会喜欢他?”以前他怕妈妈伤心不敢多问,但现在却很想知道爸爸的事。
  季雨洁坐在床边,柔声地为孩子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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