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诱 第十章

  夜阑人静,星光闪闪,冬夜里,冷风阵阵,吹得让人直打哆嗦。
  一直在床边守着他的慕容姬,替昏睡的司徒拉好暖被,以免他着了凉。
  她伸手,探着他的鼻息,深怕他就在她面前断了气。
  他吐血的那一幕过于吓人,把她的三魂七魄吓跑一半,教她到现在仍旧心神不宁,整夜都不敢松开。
  入夜后寒意更深,要不是他呼出的气息,会在鼻尖漾起一阵薄雾,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他昏迷而崩溃。
  主动爬上床,拉开锦被,她让自己窝了进去,几乎要因为入鼻的气息而发出满意的叹息。
  他的味道那么教她安心,不用说话就能平抚她的不安,她小手攀住他肩膀,将他抱得好紧。
  他发出不明的喃喃低语,她知道他难受,正捱着断魂根在体内肆虐的疼,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揪了。
  唯一一颗解药,他竟然想也不想地递给她,就算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是那折磨却是免不了,他还是没有半点迟疑。
  他的心意教她感动,一颗心都融了。紧紧贴着他胸口,感觉他的心跳一声一声在她耳边响着,第一次,有个男人教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长长叹了一口气,慕容姬闭上双眼。
  她不该因为这样就软了离开的决心,只是,她如何舍得下呢?
  天初明,当司徒睁眼,就见到一颗小脑袋窝在自己的胸口,苍白的唇微微扬起一抹淡笑。
  她没走。
  她嘴硬心软,让他心里隐约恍惚,放她走是正确的决定吗?
  他伸出手掌,极为温柔地将她落在前额的发,往耳后一撩,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教入睡不深的慕容姬惊醒过来。
  “你醒了!”小小脸蛋绽放出愉快笑容,掌心往他额上一贴。“很好,不再冷得像冰块,温度终于正常了些。”
  司徒深邃的目光盯着她,微微一笑。
  那一笑,让慕容姬鼻尖窜过一阵酸涩,差点没哭了出来,一个晚上精神紧绷,终于等到他醒来,她很难情绪不激动。
  “我去请大夫来瞧瞧。”慕容姬赶忙想离开,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落下泪来。
  “不用了。”司徒拉住她的手,轻轻说了一声。“我自己就是药神了,该服的药都在暗袋里,不需要请大夫。”
  慕容姬回眸,看着他那张俊脸中透着苍白,仍未恢复血色,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虽然你是药神,但是你现在自身难保,避免……”横竖一句,她就是不放心。
  “慕容——”他拉住她小手不放,逼得她不得不回眸。
  “你别那么固执,就让我去找大夫吧!”慕容姬漂亮眸里涌上水雾,那种不安的啃噬,她受够了。
  “我等会儿再服下解毒散,运功行气之后,三个时辰就能减轻疼痛,你放心,我没事。”司徒陈述着可能的状况,要让她能放下心来。
  “要我放心实在很难。”慕容姬摇头。
  “但是你却做得到离开我?”司徒忍着腹中翻搅的疼,大掌抚上她略显憔悴的脸,眼神热烫温柔,言语带着落寞。
  慕容姬一顿,他开口的疑问,直接扎入她心里最脆弱的那一块。
  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不让眼泪落下,不在他面前示弱。
  司徒伸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慕容姬却只是退了一步,拒绝他关心。
  “至少,我现在留下了,不是吗?”慕容姬回避他的问题,纤细的肩膀颤抖着。
  “留下的原因是为什么?”司徒迎着她,看着泪水在她眸中滚动,他心疼却无能为力。
  “你中毒了。”慕容姬答得简单干脆。
  “所以,等我痊愈后,你就会离开了?”司徒不让她闪躲他的问题。
  “你现在是赶我?还是留我?”慕容姬小手握紧,肩膀颤得更加厉害了,一双莹莹美目泛着泪珠。
  若是他留她,那她铁定是拒绝;但若是他赶她……
  “慕容,我的大方仅一次,我不能让你留下之后,又让你转身离开。”
  “所以,你是赶我了?”慕容姬心里有着浓烈不安。
  司徒凝视着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只是歉疚,那不必留下来。”他自认是个随性的人,但是对于她,却没有那样的自信。
  “我不管,现在你这般状况,我怎么能离开?”慕容姬不理他话中的隐含,骄纵地下了决定。
  “现在留下来,那以后呢?等我的伤好了呢?”
  慕容姬好生为难,一股酸意直涌上鼻尖,窜上心口,像是要勃住她的喘息。
  “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司徒坚持着他的说法。“撒手这一次,我已经尽了全力,我无法确保在伤势好了之后,会不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你留下。”
  “司徒!”慕容姬除了呼喊他名字,竟无言以对了。
  “放手让你走,是在心口上划下伤痕,你真要我划下一刀又一刀,直到血尽人亡?”司徒不怕让她知道自己难受。
  慕容姬垂首,紧紧咬住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彷徨无依的握拳立着,说不出要留下的理由,却又不愿转身离开。
  “慕容,你不让我爱你,那你就得离开。”司徒接下她的辜负,情爱这种事,他知道勉强不来。
  拿命护她,是他能做出的全部,放手让她走,更是剖开自己的心,砍断自己的手,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也不愿强求。
  话说到底,他就是要她做出决定。慕容姬迎视着,知道这是他最后底限,只是,她却无法在此时做出决定。
  曾几何时,缱绻的情潮竟缠住了她喉间,勒住她的气息。
  不管。
  她不能走。
  “我现在不会走,除非你有本事离开那张木床,把我踢出去。”她耸耸肩,将舍不得离开的情绪,隐藏在僵硬的句子之后,不愿让他窥见。
  “你……唉!”司徒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去让小二倒些热茶过来。”慕容姬抹去脸上的泪,存心置之不理,不想再听到他说出不中听的话,背身就要离去。
  看着她落寞伤心的背影,司徒长长吐出一口气。
  虽然她嘴里说得决绝,但,放眼天下却没有她可以依靠的人。
  一思及此,他心口一紧,心里更为坚决。
  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她一个人闯荡江湖,就算她不爱他,他也打定主意要陪着她走过红尘。
  慕容啊慕容!这辈子,我绝不会再放手。
  冬日的风狂,吹起慕容姬一身银袍,她冷着面容,迎向狂风,美丽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灿亮的眸底,闪着某种不明情绪。
  想起稍早前,他催促她离开,他说一次一次的松手,像在他胸口上刨血挖洞。
  她怎么舍得啊!
  他喜欢她,她知道,他爱她、在乎她,她也心知肚明。
  她咬紧唇,竭力不让难过溢出眼底,怕一个失控,情绪就会溃堤,怕自己会嚎啕大哭起来。
  远离情爱,真能得到平静吗?
  慕容姬终于正视自己的心,认真问了自己这句话。
  如果真是如此,为何她连要迈开一步都如此困难?
  她的心,仿佛被他伤心的眼神缚住,随着他起伏而不安。
  她太沉溺于自己的情绪,没有察觉司徒已经来到身后,仍旧是那般温柔,再次替她披上外衣。
  她回过眸,双眉未展,倒是蹙了起来。“外头风大,你怎么起身了?”她取下自己肩上的衣服,反倒披上他肩膀。
  “好点了吗?”她细细察看他的起色,果真比一个时辰前好多了。
  “嗯。”司徒点了点头。
  既然她不愿独享他的温暖,他打手一揽,将她密实地包进他胸膛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陪着她一起凝望远方。
  “真想念那些好菜。”司徒在她耳边轻喃着。
  “呵。”慕容姬露出淡笑。
  “你果真养刁了我的嘴,现在,我几乎餐餐食不下咽,都瘦了一圈,你感觉到了吗?”司徒将她揽得更紧。
  他想念的不只是那些菜,更是煮菜的人。
  “我不觉得。”慕容姬斜觑他一眼,感觉他精壮的胸膛,有力的手臂。“你言过其实了。”
  “呵!”司徒笑了,把头埋进她颈窝,吸闻着她的香气,漫进他心底的味道,再也无法割舍。
  慕容姬捏着他下巴,心里有着淡淡甜蜜。“真想吃,我自会下厨,用不着来这一招苦肉计。”
  “真是太感谢了。”司徒侧脸,轻吻着她的颊。
  这一个轻触,让慕容姬一怔,终于发现他的态度有所不同。
  以往,他纵使内心渴望,却总是彬彬有礼,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有那一次为了解她体内的毒,才真正要了她。
  那今天他是怎么回事?
  她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狐疑地望着他。
  “司徒,你怎么了?”她环起手臂,虽然知道他不会害她,但她心有疑惑。
  司徒不逼近,只是在原地,望进她灿亮的眼眸,有着热切的情绪。
  “慕容,我决定了。”司徒往前,长指滑过她美丽的唇畔。
  他眸中的占有,教她隐约感觉到慌乱。
  “你决定什么?”慕容姬呼吸变得急促,不明白才一个时辰,为何他的态度竟有了如此变化。
  “我给过你机会,而现在——”司徒伸手环住她的腰,不让她继续往后退。
  “我不让你离开了。”
  慕容姬微愕。
  “我爱你,慕容。”突地,他对她说出了爱语。
  慕容姬惊诧得捂住唇,心跳像是要停了。
  她知道他爱她,因为他用生命保护着她,只是,当她亲耳听到他这么说时,她的心仍忍不住震颤。
  接着,司徒低下头,薄唇落在她颈间,印下一个又一个细吻,像是正亲吻着最珍贵的宝物。
  在这场感情里,强势的人一直是她,她予取予求,要来则来,要走就走。但这次他却明显不同了,他充满侵略性地攻占她的感官,教她确切感觉他的存在。
  “司徒。”她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不能如愿。“放手、放手啊!”
  “不放了。”司徒的表情首次有了霸道。“这辈子我都不再放手了。”
  始终,他都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着想,就算她要离开,他都逼自己放手。
  但这次,他不能再支持她了,只因为他明白,唯有在自己的羽翼下,她才能享有安定与幸福的生活。
  他一向随性,从来不强求,但是慕容姬却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想拥有的女人。所以,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决定用一辈子的时间与精神,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边。
  他托起她的下颚,灼热的唇找到了她,随即猛烈的占有,吞没她所有抗议与喘息。
  “司徒……”她想推开他,却只是被他吻得更深,她的心开始动摇了。
  感受着他的入侵,慕容姬在不安之余,心却诡异地感觉到平静。
  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狂野,他那毫不隐藏的深情,直接戳进她心中,教她无法再回避。
  又几日过去,司徒加泽不若他自己所言,很快便能恢复精神体力,仍是窝在床上休养,慕容姬只得常常往镇里跑,替他买来药材补身。
  但,每当她出门后,司徒便起身运动,动动快发霉的筋骨,动作间,掌力虎虎生风,提气时,面色红润,完全没有一点儿病人的样子。
  想来,连司徒自己都觉得羞愧,原来他也是这般擅使心计之人。
  为了留下她,为了让她回心转意,他利用机会享受她的温柔,享受她的体贴,看着她充满关心的模样,他的心几乎都要融了。
  这就是爱情的滋味,又甜又酸。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再度提气运功,往外打出一拳——
  木门打开,慕容姬就站在门后,司徒一惊,连忙转势往旁一送,打中门框,当下木门就这么碎了。
  慕容姬美眸微眯,看着被打碎一地的木门,没有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倒是挑起她好看的眉,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内力不错嘛!”她重重地把药材往桌上一放。“不是病得都起不了身,竟然还有如此内力,真教人讶异啊!”
  司徒不擅撒谎,被她这么一戳破,俊脸浮起红云。“你知道,我只是……”
  “只是?”慕容姬美眸眯得更紧了。
  “呃。”司徒开口无言,顿时变得口拙。“我只是……”
  “你只是骗了我!”慕容姬不客气地往他胸口一戳。“难怪你抱着我时,我就不觉得你有那般虚弱,一双手臂紧得我都挣不开。你竟然装病,要我替你做牛做马,真是太可恶了你!”
  司徒被逼急了,迎着那双清亮大眼,终于冒出一句话。“我只是想要留下你。”他冲着她大吼出声。
  慕容姬怔住了,忽地眼眶湿热,喉头酸楚。
  这男人真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对她百般温柔,极尽体贴,现在甚至为了留下她,还耍起这种小心机了?
  她真是又气又好笑,心口还漾着甜蜜滋味。
  “你一下子狂妄霸道,一下子虚弱不堪,简直把我当傻瓜。”她语调柔了下来,因为他那句话,因为他那掩不下的真情。
  “我只是想要留下你。”司徒握住她肩膀,很认真,却也很无力。“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迎视他真挚的眼眸,慕容姬厌恶自己的虚伪,她不是惺惺作态,是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只是,瞧见他每次的用心,她的心墙逐渐倒塌。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慕容姬垂下眼,逃避他的注视。
  “如果说,你就是我的一切,没有你,我觉得活着也没有意义,那你还觉得自己不值得吗?”司徒紧紧抱住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司徒!”慕容姬咬唇,感觉那幸福一阵阵淹没了她,冲倒她心中最后的城墙,改变了她的意志。
  终于,慕容姬决定勇敢面对这份感情。那些她曾经做过的坏事,那些罪大恶极的一切,她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只要能让她留在司徒身边,那她就有了天大的勇气。
  “慕容,留在我身边,别走。”司徒捧着她的脸,额头抵住她。“我会用所有一切来呵护你,相信我,相信我!”
  慕容姬小手贴在他颈项,深切感受他的存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留下来吗?那是因为我怕。”她柔软地开口,望进他眸底,看见担心害怕的自己。
  “你怕什么?”司徒怔怔地望着她。“怕我伤害你?”
  “我知道你不会。”慕容姬摇了摇头,泪雾氤氲眼眸。“我怕我会爱你爱得无法自拔,爱到再也不能控制自己……”
  司徒淡淡笑了一声。
  “你一点儿都不用怕,只因为你说的,就是现在的我。”他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那就是他的爱情。
  而这句话,让慕容姬一阵心悸之后,笑了。
  是啊,他们两个不是都这样吗?
  “好,我留下,我留下。”慕容姬小手攀上他颈项,紧紧地将他拥住,司徒将她拥在怀里,一解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压抑。
  泪水在慕容姬眸里散了又聚,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难过,反倒是一阵又一阵掩不下的欣喜。
  他怀里如此安全,如此让人心安,让她心里的挣扎全部消失,像是窝进一个天生该属于她的怀抱。
  原来,爱情就是这样,让人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让人有所得、有所失,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做出了奋不顾身的决定,愿意用一切与未来做赌注,心才完全地笃定下来。
  一直到现在,慕容姬才知道,害怕的人不只是她,连他也是。
  不同的是,她害怕去做出选择,所以退缩,而他则是勇敢的追求真爱。
  是啊,他是这么爱她,那她还需要担心些什么呢?
  司徒拭去她脸上的泪,教他难受、心疼,却也感动不已。
  至少,她为他迈出那一步了。
  “我会保护你、照顾你,当然,也不再骗你。”他轻轻箝着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眼里,低头深深地吻住她,封缄他的誓言。
  “等等!”突地,慕容姬推开了他。
  司徒一脸疑惑,难不成她又改变主意了?
  “你骗了我。”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所以记仇是天经地义。
  他好生无奈。“我跟你解释过了。”
  “还是得接受处罚。”她纤指按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用吻来迷惑她。
  “哎,你想怎么处罚?”司徒眉头微皱。“我都全心接受了。”
  慕容姬脸上闪过狡诈,眸光往桌上一看,回过眸来,对他露出灿笑。
  “我问了药铺的药师,他介绍我一味极苦,却极有效的养身药材,叫——”慕容姬好整以暇的开口。
  “你知道我是装病,还要我喝药?而且是那种特苦特浓的?”
  “当然,买了就不可以浪费。”慕容姬笑得可灿烂了。
  “可是我没病。”司徒求饶地开口。
  这些天他用心良苦,捏着鼻子灌下那些药,只为了享受她的温柔。
  现下可好,他终于可以摆脱装病时,她却仍要他饮下那些苦药?
  “这就是我的处罚。”慕容姬破涕为笑,红唇勾起笑痕。“谁要你骗我?”
  司徒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自知“苦头”是免不了,只怕往后她要借这个“骗”字,欺压他一辈子了。
  不过,一辈子,这个字眼听来如此甜蜜,他想,他乐意接受。
  “好,我喝。”司徒只能逼着自己点头。“毒药都能下肚,还怕这些补药吗?”
  “哎呀,敢情你是翻起旧账来着?”知道他没事,慕容姬笑意更浓,索性跟他逗起嘴了。
  “没,我只是提醒你,我有多么爱你罢了。”
  “是是是,为了回报你的爱,这些补身的药,你更是一口也不能少喝了。”慕容姬美丽的眼里满是笑意。
  她的笑,依旧令他目眩神迷。司徒觉得心里飘飘然,像是喝醉了。
  “我爱你。”情至意到,这爱语出了口。
  慕容姬一怔,倒是没想到他竟对她告白。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你。”她娇瞠。
  “我爱你。”又一次。
  不为别的,只是真心爱她,不说出口很难受。
  慕容姬不由自主红了脸,没想到寡言的他,竟然为她热情不已。
  “好吧!”她因为他的目光而不知所措,心也软了。“那少喝一口。”
  “慕容,我爱你、爱你、爱你。”司徒像说上瘾了,拼命地缠着她要回应。
  “好了啦!”她羞赧极了,像是烤熟的虾。“别说了。”
  “爱你、爱你、爱你……”司徒不理她,喜欢看她小脸涌上粉红。
  但,慕容姬的脸皮不厚,为了制止他那停不住的唇,她只能主动送上热吻。
  司徒的眸色转深,由被动转为主动,深深地吻上了她。
  爱情,真的来了;幸福,这般甜蜜。
  有趣记事洛彤
  十月,欣逢大熊爸爸过生日,举家欢腾。
  为什么呢?
  因为小朋友们很开心,又有蛋糕可以吃了……其实应该是说,他们很高兴,又有蜡烛可以吹了。
  那天,大熊爸爸还没回到家,牛宝宝们就直接拨电话找人了。
  “爸爸,你要回家了吗?”大牛先上。
  “还没,还得等一下。”大熊爸爸口气镇定,没有急归的意思。
  大牛见状不行,把电话递给了小牛。
  “爸爸,你要快点回来,快一点喔。”小牛催促道。
  “咦?”大熊爸爸终于发觉有些异状,这些小萝卜头也太急切了些。“怎么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小牛用着很愉快的声音说着。
  “生日就生日了啊。”大熊爸爸不以为意。
  “不行,我们要去买蛋糕。”小牛很坚持。“你要快点回来。”
  “呃,好。”大熊爸爸有些为难的点头,他明明不是很爱吃蛋糕的人,怎么当寿星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后来,重点人物出现。
  “爸爸蛋糕、爸爸蛋糕、爸爸蛋糕……”不知何时,牛小妹把电话给抢了过去,热切的用她可爱迷死人的童音,催促着爸爸回家。
  大熊咧,对于大牛小牛的命令攻势,都能以听若未闻的态度去处理,但是对于牛小妹,他就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好,爸爸等一下就回去了喔,等我一下下喔。”大熊爸爸在电话另一头,回答得既温柔又听话。
  瞧,这就是儿子与女儿的分别,连我这个当妈的,也自叹弗如。
  十五分钟后,爸爸的车就到了家门口,浩浩荡荡的,我们一家五口出门了。
  我们直奔蛋糕店,在大冰箱面前左右观望着,很快的,牛宝宝们挑了一个很可爱的六寸小蛋糕。
  它的造型是一只鲜黄色、全身长满尖刺的——小河豚。
  有着大大的眼睛、奶黄的身躯,看来真是又可爱又可口,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雀屏中选。
  店员拿起厚盒,准备将可爱的蛋糕包起来。“请问需要几岁的蜡烛啊?”她朝着口水快要流下来的牛小妹。露出亲切的微笑,热情的招呼着她。
  牛小妹一脸疑惑,看了小牛哥哥一眼,不知所措的小牛,则转头看了大牛一眼,呃,大牛……不需猜想大概也知道,他当然是朝着我看了过来。
  今天是老爸的生日没错,不过,三个牛宝宝不知道爸爸究竟是几岁了。
  店员摸摸牛小妹的头,笑盈盈的说:“这可爱的蛋糕,是不是妹妹的啊?”
  “是啊是啊。”牛小妹拼命点头,那个蛋糕当然是她的。
  “那你几岁啊?”店员再问,牛小妹正要开口时,小牛说话了。
  “那是我的蛋糕,那是我选的。”小牛十分坚持,维护他的所有权。
  店员一愣,这下,可爱的蛋糕究竟是谁的啊?
  没办法,她只好朝着我笑了笑。
  “需要几岁的蜡烛啊?”她想,问我总有正确答案了吧。
  “三十六岁。”我很坚定的朝着店员开口,回覆她一个同样甜美的微笑。
  “啊?”店员愣了一下,低头又看了那鲜黄的、可爱的河豚小蛋糕。
  “是的。”我又重重的点了个头。“三十六岁。”
  “呃,好,三十六岁。”店员强自镇定,对着我们两个大人笑了笑,弯身下去拿了漂亮的数字蜡烛,放进蛋糕盒里。
  我心想,怎么?三十六岁的人,不能买小小的、可爱的、迷人的六寸河豚小蛋糕吗?
  回到家里,牛宝宝们围着小小的蛋糕,一脸期待,待我把蜡烛插好之后,三个排排坐,等着要拍照了。
  哈哈——
  三个小朋友,挤在三十六岁的可爱河豚蛋糕前,看来真是有趣。
  我们欢天喜地的吹蜡烛、切蛋糕,唯有寿星,一脸无奈的在一旁环着手臂。
  究竟……谁才是寿星啊?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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