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的幸福 第九章

   韦子翔那句“今晚不要回去”留下令人遐想的尾巴。按照一般脚本,隔天早上的画面应该会见到凌乱的床,然后床上躺着赤裸的男女,空气中飘浮着暧昧的气味。
  
   没错,床是凌乱的,更没错的是,床上正躺着两个人,韦子翔与顾之洁。
  
   风悠悠的早晨,窗外鸟声碉瞅,四周一片宁静,只听得见床上如协奏曲的呼吸。阳光从飘扬的窗帘偷袭成功,蹑手蹑脚地爬进屋子,像怕吵醒床上的人似的。
  
  当阳光缓缓穿过地板,爬上蓝蓝如天空的床单,进而得逞地攻上顾之洁掐得出水的脸颊时,她眼睑下那排又浓又卷翘的睫毛突然轻颤了一下,然后是一双眼睛微微睁开,眼底仍是一片迷雾,像拿铁咖啡上覆盖的一层绵密的奶泡,浓浓的,甜甜的。她像蝴蝶一样翩然拍了几下如蝶翼的睫毛,然后合上眼睛,又沉入梦睡中。
  
  阳光不放弃地又在她脸上一阵嬉戏逗弄,顾之洁再次被于扰的睁开眼睛,她眨了眨眼,先映人眼底的不是她看惯的天花板,但她不以为意,如猫般慵懒地伸展四肢,然后她的手碰到另一个温热的躯体一一她顿了一下,转过脸,眼前是一张宽润光裸的胸膛,她缓缓地抬眸,一阵热热的、男性的气息喷上她的脸,韦子翔个性十足的脸孔近在眼前,顾之洁如遭电极般整个人愣住——
  
   啪地!昨夜的记忆如录影带倒带般重回脑袋——
  
   “今晚不要回去。”韦子翔说。
  
   “嘎?”顾之洁整个人傻住。不期然的,纸条上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跃进脑海,刷地!顾之洁那张娇容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可、可是…… 我、我们还、还没、没结、结婚……”说到最后,她的头几乎埋到胸口。
  
   “傻瓜!”他抬起她的脸,瞧见她一脸酡红,方才遭他蹂躏的双唇,艳光激激,仿佛又在邀请他。“该死!即使我没那个念头,此刻,也被你给激起了。”
  
   “又、又不是我的错。”顾之洁羞赧又委屈地嘟起嘴,更显出那双红唇的娇艳。
  
   韦子翔忍不住低头浅尝一口。
  
  “留下来,好不好?”丰子翔双手环住她的纤腰,额头抵住她的黑眸盯着她的。“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我只是想延续今天的美好,只是想这样抱着你,听着你的呼吸过一夜。”
  
   “嗯。”
  
   昨夜,在温暖昏黄的灯光下,在那张不曾有其他女性拜访的床上,丰子翔敞开他的心房,让顾之洁走进他的心灵世界。
  
  他谈了他一向三缄其口的童年往事、他那个人神共愤的父亲如何伤害他们母子、母亲又如何认命地接受一切,只求他能平平安安长大。最后,他说了他与苏月眉那段不成熟的初恋,那是最致命的一次伤害,比父亲殴打他还要重、还要痛。
  
   当韦子翔神情平静地说着这一切时,顾之洁的泪根本没停过。她纤瘦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他,想把自己的力量传送给他。
  
   “从今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她傻里傻气又坚定十足地说。
  
   她的话,使韦子翔这样的铁汉也忍不住泛红了眼睛。
  
   他无比轻柔地捧起她的脸——
  
   “我曾经怨恨上天,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他说。
  
   顾之洁清明无邪的眼眸迎上他那温柔如天鹅绒般的凝视。
  
   “现在,我却要感谢老天爷……”
  
   “为什么?”顾之洁间。
  
   “因为,”他缓缓地俯下头。“它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
  
   那是一记神圣的吻,不带任何情歌,烙下他永恒不变的承诺……
  
   回忆至此,顾之洁嘴角漾起一丝很美很美的微笑。她改卧为趴,两只手支在下巴,认真地打量男人熟睡的脸。
  
   昨夜睡在韦子翔的怀抱,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竟是一夜好眠到天亮,好似身在母亲的子宫里,有着无比的安全感。
  
  顾之洁伸手拂开一缕滑落在韦子翔脸旁的发丝。熟睡的韦子翔仍然是个有威胁感的男人,浓眉、坚定的唇、方正的下巴,显现出他是个不容易屈服的男人。但,只有顾之洁知道,那双眼帘后的眸子有多么深情,嘴角笑起来的曲线有多么性感。老实说,韦子翔不是个好看的男人,但,正是他这样无畏无惧的个性,配上比花岗石还刚硬的外表,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这样伟岸的男子是属于她的!
  
   一股骄傲油然而生,幸福的滋味从心间缓缓泛开,顾之洁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眼是眯的,眉是扬的,嘴角是漾开的。
  
   “笑什么?”沙哑的声音显现主人刚睡醒。
  
  顾之洁回神望去,不偏不移接住韦子翔沉沉的凝视,心神突地被摄去。初醒的韦子翔,头发乱乱的,眼睛微睁,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暖色,削去了平日一向的凌厉,他的嘴角轻扬,像头倘佯在冬阳下的狮子,全身懒洋洋却又十足性感。
  
   见顾之洁晃神了,韦子翔懒洋洋地扬眉。
  
   “你在想什么?”
  
   其实,他早醒了,却见顾之洁盯着他的脸,忽而呆呆地,忽而傻笑着。
  
   “我想你好帅、好性感,我想我好幸福、好幸福喔。”
  
   顾之洁脱口而出,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韦子翔邪邪坏坏地掀唇一笑。
  
   “过来,我会让你更幸福。”他勾住她白皙的颈项,将她的头拉下来,霸道地索取她的唇。
  
   良久良久,韦子翔才放开她。
  
   “早安。”他盯着她,意犹未尽地又舔舔她性感的唇线。
  
   仿佛是冲着那句“早安”,房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人如旋风似卷进来。韦子翔低声诅咒,第一个动作就是把顾之洁压在身下保护,然后瞪视着来人。
  
   四目相对,顿时空气擦出一股烟硝味……
  
   “是你。”韦子翔拧起眉。是那个老是对他有敌意的女人。
  
   顾之洁纳闷地探出头。“凌、凌凡!”看清楚了不速之客,顾之洁惊讶地叫起来。
  
   而凌凡也看清楚了床上的情景——凌乱的床、女方一头狂乱的长发、被吻肿的红唇、男方光裸着上身、一双铁臂还抱住女人。凌凡美丽的眼睛冒出了火。
  
   一男一女待在床上还能干什么事?!
  
   “我要杀了你这个杀千刀的男人!”凌凡拽高袖子拿着球棒冲到床前,一棒就打了下去,顾之洁捂住眼睛尖叫,韦子翔不慌不忙地抱着顾之洁翻滚下床。
  
  “凌凡——”阮袭人赶到房门口,当她看到顾之洁与韦子翔暧昧的姿势,她立刻识趣地抓着方才在门口被母亲送回来的杰儿走开。“凌凡,有话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啊!”走时,她还不忘交代一句,声音里有着笑意。
  
   有话好说?凌凡横眉竖眼。她如果有那分闲情,她凌凡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打死你这个老不修的色鬼!”一句咒骂,一棒落下。叹,居然被他避开了!哼,就不信你多能躲!再一棒——“‘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该死!又让他给门掉。“打死你这个老牛吃嫩草的欧吉桑!”一棒重重落下——靠!衣橱打出个洞,韦子翔毫发未伤,球棒却卡在里头。
  
  该死的姓韦的!凌凡火大极了。她已经气喘吁吁了,韦子翔却仍气定神闲地抱着顾之洁闪开她的攻击,气死她也。“把你的脏手拿开!”凌凡粗暴地推开韦子翔,拉走顾之洁。见到她身上仅套着一件宽大的男性下恤,凌凡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从橱柜里拿来一件大衣,将顾之洁包得密不透风。
  
   韦子翔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凌凡犹如母鸡保护小鸡的行为,嘴角刁着一抹戏连的笑意。他有几份明白,他的之洁能保有纯真到现在,这个女人是一大功臣。
  
   他很感谢凌凡对顾之洁的保护,不过,说他是欧吉桑就大大不对了。虽说他大顾之清十一岁,但也不过三十而立又加三,离“欧吉桑”还有一段距离吧。
  
   “凌凡,你在做什么?”顾之洁被凌凡没头没脑的一连串动作弄傻。
  
   “做什么?!”凌凡气极败坏地大吼:“笨蛋!你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居然这问我做什么!”
  
  顾之洁一夜未归,一向把保护三个女人的责任揽在身上的凌凡,早上一下工连鞋都没脱,就直接杀到韦家来要人。阿曼达已经被阿星那个无赖拐跑了,她无论如何也要守住顾之洁。结果,还是迟了一步!一个活生生、青春美丽、天真无邪、善良到近乎白痴的少女就这么被毁了。这还不算糟,最糟糕的是,这家伙还一副被卖了还高兴地帮人数钞票的模样!
  
   顾之洁缩了一下,还是不明白凌凡在生什么气。
  
   “走,我们去报警!”凌凡又拉住顾之洁。
  
   “报、报警?难道是杰儿出事了吗?”顾之洁紧张地抓住凌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杰儿。
  
   “笨蛋!出事的人是你!”凌凡瞪了她一眼。“韦子翔,”她又转向韦子翔。“我要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是汉子的话就别想逃!”她警告地说。
  
   未成年?是说她么?顾之洁怔住。
  
  开、开什么玩笑!然后顾之洁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哪里像未成年?”她咄咄逼人地问凌凡。“年龄不像,身材更不像!我哪里像未成年了?”说着,还不忘拉紧衣服,挺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韦子翔忍不住笑出来,马上引来顾之洁一瞪。
  
  韦子翔一整脸色,觉得自己有必要结束这场闹剧。从情人变成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欧吉桑,这之间的落差太大了。他走上前,在凌凡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亲呢地将顾之洁拉到身畔,坚定而卓然地迎视凌凡,用最直接的四个字说:“我爱之洁。”
  
   “我听你在放屁!”凌凡不以为然地抱住双臂,站三七步。
  
   “我爱之洁,”韦子翔再说一遍。“而且我们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凌凡转头用眼神询问顾之洁,顾之洁红着脸点头。
  
   “那又怎样?!”她斜睨韦子翔,脚抖得更厉害。“你能证明你爱之洁吗?”
  
   韦子翔微笑地盯住她脚边的球棒。“你可以打我,我不会还手的。”
  
   好样的!这家伙对她的胃口,老娘正手痒呢。凌几眼里有着一抹欣赏之色。
  
   “很好,冲着你这句话,我会手下留情的。”是不会打死人啦,只不过会打断他一条腿,她可不能让顾之洁守寡。
  
  “不准你打他!”看到凌凡走向前,顾之洁立刻挡在韦子翔身前。“子翔没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我被子翔吃干抹净,我也不许你打他!”
  
   “你在做什么?”韦子翔望着顾之洁一副抵挡千军万马之势的背影。
  
   “傻瓜,我在保护你呀,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接下来的声音消失了。
  
  靠!有了异性就没有朋友!凌凡瞪着那两个相拥的身影。真是受不了!人前就吻成一团,当她是隐形人呀!罢了、罢了,看在韦子翔有种当着她的面承认他对顾之洁的爱,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追究了。
  
   唉,女大不中留呀!她带着嫁女儿的心情走出房间,还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离开韦家时,凌凡对阮袭人说:“袭人呀,你可千万别学阿曼达和顾之洁随随便便就跟人跑了,我的一世英名就靠你来挽回了。”
  
   她的一世英名关她什么事呀?阮袭人瞪住凌凡狂嚣的背影,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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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中午,顾之洁满意地看着餐桌上辛苦的成果。
  
   “这是我做过最有自信的一道菜,真希望你爹地能吃到。”她对杰儿说。
  
   “那就送去公司给爹地吃呀。”杰儿自动自发地拿到碗筷坐到桌前。
  
   “呃……”顾之洁从来没想过要去韦子翔的公司。“这……不大好吧?”
  
   “为自己的丈夫送爱妻便当有什么不对?”杰儿调侃地说。“嗯?韦、太、太。”
  
   顾之洁当下被这句“韦太太”羞红了脸。
  
  日前,当他们告诉杰儿他们要结婚的事,杰儿不但高兴得叫起来,还跟他们要一个大红包,说他是他们之间的“大媒公”。杰儿的同意,着实让顾之洁心上的石头放下,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父子幸福。
  
   “去吧,我一个人在家不要紧的。”杰儿催促。“倒是这些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顾之洁喜孜孜地准备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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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从会议室鱼贯走出。
  
   韦子翔还留在会议室思考刚才的议题,直到秘书轻而有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总裁,门口有一位女士自称是您的朋友,总裁要不要见她?”
  
   韦子翔蹙眉望去,这一眼可不得了,只见他倏地站起,瞪住门口那抹身影。
  
   秘书没料到韦子翔的反应,被他撞到了手肘,方才开会的一叠资料被撞飞了。
  
   纸张如无主孤魂漫飞在半空中,在来客与韦子翔之间飞散着、飞散着……
  
   就在所有纸张如尘埃落定般停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就听见韦子翔低低喊出那诅咒般的名字:“苏月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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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客室。
  
   韦子翔等候这一刻已经许久了,毕竟这是他精心计划的复仇。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五年不见,苏月眉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她丰腴了些,眼角多了皱纹,穿着蓝色裙装,脸上轻施薄粉,身上除了无名指的婚戒,没有任何饰品,就像路上随处可见的妇人,很普通,很平凡。
  
   但,吸引韦子翔的,却是她脸上的知足安详。
  
   韦子翔从没看过这样的苏月眉。
  
   他见过她如小公主清纯般骄纵的模样,见过她堕落艳丽的模样,见过她陶醉在他身下放荡的模样,但——一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神情,仿佛她拥有了全世界。
  
   但这样的她比年轻时来得更美更迷人,那是一种回归纯朴的美丽。
  
   不过,教韦子翔更吃惊的是自己居然已经忘了复仇的事,所以才会在乍见到苏月眉时,那么地措手不及与激动。
  
   面对一个曾经背叛他的女人,他应该是冷酷的、睥睨的、无情的、愤怒的。但——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一片平静。
  
   韦子翔心里渐渐明白,改变的不只是苏月眉,还有他自己。
  
   爱,让他改变了。
  
   还有什么事情比“爱”更有趣呢?
  
  他深深地恋着、爱着顾之洁,偶尔捉弄她,只为了见那娇憨的模样与她嗔目娇叱的神气,有时还得分神来善后那丫头制造的麻烦,哪里还有时间想复仇的事呢?那些怨、那些恨,早在遇见顾之洁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一想到顾之洁,韦子翔的心变得暖暖的,他的眼睛变得更温柔。呵,他甜美的、单纯的、善良的之洁,他是如此爱她!
  
   当韦子翔再一次望住苏月眉,他的眼神变得平和,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你好吗?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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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之洁在中午用餐时刻来到亚飞,今天她的运气特别顺,本来以为还得通过重重关口,才能见到韦子翔呢。结果,一路无阻地来到韦子翔办公的楼层。
  
  由于是用餐时间,总裁办公室一片宁静。顾之洁失望极了,本想离开,却听到——会客室传来声响;她走过去,听见是韦子翔的声音,高兴地正想推门而人,却听到“你好吗?小眉。”
  
   正要将门推开的顾之洁顿住!
  
   小眉?好耳熟的名字……对了,那不是韦子翔初恋情人的名字吗?
  
   为什么韦子翔的初恋情人会出现在这里呢?顾之洁心里充满疑问。
  
  她从没关紧的门缝望去,只见到韦子翔背对着她,一名女人面对着门,她眼里蓄满泪,情难自禁地喊出她与韦子翔共有记忆的名字:“小翔……”然后她掩住脸,肩头细细地抖了起来,好像在强忍哭 泣。
  
   那模样好可怜,连站在门外的顾之洁也乱难过了起来。
  
   只见韦子翔走过去揽住女人的肩头,女人终于哭出声音。
  
   看到韦子翔这样温柔的动作,顾之洁胸口一阵闷痛。他怎么可以抱别的女人!快放开她!那双强壮的臂膀是属于我的!顾之洁冲动地想跑进去拉开他们两个。
  
   好不容易等到女人平静下来,她开始细说这些年的生活。
  
  原来,苏月眉被父亲送到美国后不久,她父亲的公司因为周转不灵,有倒闭之虞。为了挽救公司,他不顾苏月眉意愿,形同卖女儿般将她许配给赵氏企业的继承人——赵子龙。借由赵氏资助,解除财务危机。
  
  “我想回台湾找你,但是他们扣住了我的护照,还把我囚禁起来。为此,我自杀过多次,以为可以解脱一切,但一次又一次从医院里被救回。我好恨,我好恨哪。我是如此地爱你,离开你,我已经柔肠寸断,我宁愿 死,也不愿嫁人。”
  
   好可怜喔。门外的顾之洁也跟着掉泪。不能跟自己的爱人相守,又 被迫嫁给别人,真的好可怜……咦?不对!她在感伤个什么劲,韦子翔是 她的耶,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对韦子翔说这些话呢?
  
   难道……难道她要把韦子翔要回去?
  
   不准!她不准!韦子翔说好只爱她的!
  
   顾之洁紧张得又往门内望去。
  
   “结婚当夜,我以死相逼,赵子龙吓得不敢动我,只得到客厅的沙发过夜。我们的婚姻生活就这样过了一年,在此期间,赵子龙都没碰过 我。”
  
   完了,这个女人当真是来跟她抢韦子翔,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
  
   “我好想你、好爱你,子翔……”
  
   子翔、子翔?噢!她、她竟敢这么叫韦子翔,那是她的专属名字耶!
  
   顾之洁还没意会到自己做了什么,就已经推门冲了进去,气冲冲地 将韦子翔从苏月眉身旁拉走。
  
  “不准你想他!不准你爱他!更不准你叫‘子翔’这个名字!”她冲到女人面前,每说一句,就逼前一步,害苏月眉差点摔下沙发。“我告诉你。他是我的男人,你要敢抢走他,先踏过我的尸体!”说毕,她插腰怒视苏月眉,看她还敢说什么。
  
   苏月眉被骂得莫名其妙,韦子翔却先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神。
  
   “之洁你……”
  
   顾之洁回首瞪他一眼。“女人说话,男人不准插嘴!”
  
   韦子翔张口哑然。这是之洁吗?他的之清说话一向小小声的,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掉泪,而眼前这名女人,倒像是被凌凡附身的顾之洁。
  
   苏月眉噗哧笑出声。
  
  “笑什么劲!”呼!她的眼睛瞪得好累,可是,为了捍卫她的爱,她就继续用力的给他瞪下去!至于,为什么要瞪眼睛,因为,那样看起来比较凶。“你别以为我顾之洁好欺负!没错,我爱哭又胆小怕事,又不会吵架争取权益。但,我爱子翔,我疼惜子翔,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我会保护他,我绝对不让步!”
  
  听到顾之洁如此大胆的爱之宣言,一股热潮涌向韦子翔胸臆,他觉得自己快被幸福溺毙了。原来,被爱的感觉就是这么甜蜜!这个笨女人虽然傻得把自己的缺点都说了出来,但她总算是搞懂了“爱”。
  
   爱,就是不轻意把自己的感情出让,不轻意向现实妥协。
  
   她爱他,所以她要守护他,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这就是顾之洁的“爱”。
  
   韦子翔走上前,将顾之洁拉人怀里。
  
   “你做什么?我还没把话说完……哎,你干嘛咬我?!”顾之洁哇哇大叫。
  
   “你说得够清楚了,亲爱的。”韦子翔不避嫌地咬了一下顾之洁小巧晶莹的耳朵。“小眉,这个撒没女人是我的未婚妻,顾之洁。”
  
   “撒泼?!晤……”这次,韦子翔直接吻住她的唇。
  
   吻罢,顾之洁红着脸埋在韦子翔胸前,她还不习惯在人前亲热。
  
   感受到这对爱侣的浓情蜜意,苏月眉也微笑起来。
  
  “让我把故事说完吧,兔得顾小姐误会。”她继续方才被打断的话:“赵子龙虽然是承父命娶我,但他是真心待我,没有抱怨地承受我的任性,知道我那段不堪的过去,他更无私地包容我的一切。最后,我爱上他了。”说到这里,她望住韦子翔。“对不起,我还是负了你。”眼里有一抹抱歉。
  
  “不,我应该感谢你。”韦子翔定定地回祝她。“当年,若不是受了你的刺激,我不会闯出这一番成就,更不会遇见之洁这样美好的女孩。倒是对你丈夫的事,我做得过分了些。”
  
   听到韦子翔说她的好,顾之洁将头埋得更深,觉得自己刚才的作为好孩子气。
  
  “不,是我负你在先。子龙的事你别挂意,他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但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苏月眉淡淡一笑,所有的恩怨都在这抹笑里云淡风轻。“这次我来见你,是来道别的,我和子龙准备移民到加拿大。看到你过得很好,悬了十五年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接着,苏月眉伸手拉起韦子翔与顾之洁的手握在一块——
  
   “祝你们幸福。”
  
   苏月眉走后,韦子翔与顾之洁一起分享了早已冷掉的便当,但他们的心好暖和好暖和。
  
   他们相依偎在落地窗前,望着天边夕阳落下,一对鸟儿并翅飞过,余晖将他们交缠的身影拉长,像一首恒古的情诗:
  
   上宿鸟比翼,下坐人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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