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也出来看太阳杂技团的表演啊?刚刚那个石头被你指手画脚,样子好可怜。」
「别提他,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当没见到我?还非要我亲自过来找你,才肯给面子的跟我说上两句话?」
小乞丐笑了起来,「大姐姐,我见到你自然高兴,但若高兴之下迎去找你,你必定也会如现在这样毫不避讳地与我攀谈,所以我不能呀,不然人家都会觉得你很奇怪,与一个小乞丐热络,有失身份。」
「说法不同而已,你还不是在避着我。」柳燕平问她,「这么说来,这些天一直没见着你,也是你有意的不去那客栈了?」
「没有呀。」小乞丐还是那样乖乖顺顺的,「大姐姐,我娘死了,我把家里仅剩的那间草屋卖掉葬了我娘,这几天就是这样过来的,就没有出去讨饭。」
「什么,你娘过世了?」柳燕平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小乞丐倒是不同与她的激动,她年幼的脸上表情单一,总是在笑,却又不是高兴。
「早晚会是这样的,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她反倒安慰柳燕平,「大姐姐你不用为我难过,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况且现在的我有新的事情要做,也没时间沉浸在这悲伤中。」
小乞丐带着她,又向着巷子里走得深了些,然后停了下来。
柳燕平被自己所见的景象震撼,贴着墙角,两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相互抱在一起,蜷缩成一团。那两个孩子就跟小乞丐一样,分不出性别,他们嘴唇发紫,身上满是破洞的布衣就跟光着身子露于这寒夜没什么区别。
天这么拎,小孩子这么小,他们怎么受得了? 「大姐姐,这两个孩子是我捡回来的。」
「你捡回来的?」柳燕平又吃一惊,她还以为这两个孩子原就是小乞丐的家人。
小乞丐点点头,「那天我去葬我娘,这两个孩子也趴在一个坟头上哭,他们比我渗,是爹娘都死了,又被亲戚赶出了家门。」
「亲戚为什么要赶他们出来?」
「因为亲戚家自己都不够吃,这种事是常有的。」小乞丐又看那两个小孩子,「所以当时我就想,娘死了,这两个孩子就是我的依靠,我要照顾他们,就能一起活下去。」
小乞丐又说,将这两个孩子放在这暗巷中,是指望这巷子能替他们挡去一些冷风,她站在巷口,也能为他们挡去一些风,所以她不敢离开这,也看不成太阳杂技团的演出了。
柳燕平从没感受过这样的难受,是那种说不出,又搅着心在滴血的难受。
她二话不说,解下自己身上的红袍,盖在那两个孩子身上。两个孩子一沾那袍身,就将那袍子紧紧的缠在了身上,连两个小脑袋都要给淹没了。
「你……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不是在博得我的同情,我也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好人。」在小乞丐开口前,她先用话堵住她的嘴,「这袍子就当是我扔掉了,你们捡到的,既然是捡到的就是你们的东西,把它卖了,那就是你们的银子。」小乞丐似乎先是没听懂她的话,后来她听懂了,笑了。
「大姐姐,我曾说过不要你的银子,但看来,你是给了我比银子更为宝贵的东西。」
「别说了……我还有事,那石头该回来了……我、我去等他!」
她根本没等小乞丐说句再见,扶着墙从浅巷中跑了出来,甚至没有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外面的街道还是那样热闹,灯火那样炫目,但柳燕平却觉得眼前的一切好不真实。
冷风打在她身上,奇迹的她竟不觉得冷,直到石千力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走近了她,耳边的喧闹声大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鲜明了起来,身处闹市的真实感总算是回来了。
石千力是一座很大的山,他来到她身边,往她骨头里窜的那些冷风就全给隔在外面,然后一件足有她两个体型大的黑袍从天而降,将她从头到脚卷了起来。
鼻间满是他那件黑袍上所沾染的他的气息,不知为什么,柳燕平觉得这味道有些苦涩,叫她的心一阵酸痛。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
石千力愣了下,「什么?」
「就是你给我的那件红袍。」她支支吾吾的,「我刚才,在这里看胭脂,然后一群人从我身边跑过去,就把那件红袍从我身上拽走了,我想追,可是追不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那袍子抢走了……」
唉,还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害他的心又是一颤。
他何尝见过她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去在意一件袍子,而她又怎么会是为了一件袍子就说出「对不起」的人。他的眼力不差,一早就看到了那黑漆漆的暗巷角落有一片红红的东西,他看到那是两个冷坏了的孩子,裹着他那些价值不菲的红袍。
那个小乞丐在那两个孩子身边,远远地瞧着柳燕平,不声不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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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难哄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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