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街的帐本改由花乐歌接手查看,石延仙现在不仅仅带他去谈生意而己,几个投资不大的生意也放手给花乐歌去做,就连那些店的进货,也得请示花乐歌。
店里进货,花乐歌第一次失败了、被恶德的商家骗了,他赔了数百两银子,买进了次等货色,既不能用也难卖出,心情沮丧的不得了,向石延仙请罪时,石延仙交代他去办第二件事。
见他哭哭啼啼,石延仙没有往常的责骂,反而多了一番鼓励。
“下次再把赔掉的银闷搬回来就好,况且人有失手,马有乱蹄的时候,连我也不例外,不需要为这是哭啼丧气。这笔银两我还损失的起,只要犯的不是大错,都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许再这么哭了,从中学到东西是更重要的事情。”
花乐歌抹泪点头,等到下次交易来临,他择空将细项说给石延仙听,石延仙挑出了几个重点,要他去查探清楚。
这回果然发现其中有鬼,上次合作的商家既没信用,又知道他不是这方面行家,是只肥羊,找了其他商家联合要诈欺他。
他紧急停止交易,换跟另外一家虽然价钱稍高,但是货色更好的商家做买卖。
一两次下来,他对店家的进出货渐渐了解,事情也做得顺当些,总算不再赔上银两。
现在花乐歌跟石延仙同进同出,石延仙又放手让他管了一些石家商店的事。
那条商街虽不是石家最主要的银两来源,但闹街总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令人眼红。
这些商店在花乐歌日夜小心翼翼的管理下,银两越赚越多,人人对花乐歌另眼相看,明里暗里都称呼了一句花少爷,不再说他是热中富贵、缠着石延仙的小妖精。
甚至有人开始传言,石延仙事业庞大,自己实在管不了每样事项,于是栽培花乐歌这个可靠的人,想要把他当成左右手用。
清丽的容貌、和蔼的态度和微笑的表情总是那么惹人怜爱,由于姓花,就有人戏称他是花公子,称赞他美得跟花一样,跟他做生意更是如沐春风,好像徜徉在花香里。
甚至还有熟人跟石延仙指定,谈生意时三疋要花乐歌在场,笑说这样酒席里才有花有仙,别有风味。可以看出,花乐歌的地位渐渐与往常不同,就连风评也不一样了。
而这是花乐歌当初所想不到,却是石延仙想要让他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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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人都在说话,花乐歌却静静听着石延仙说话,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见石延仙的杯子空了,就为他再斟上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能为他亲侍茶水,一点也不无聊,反倒是种享受。
石延仙只有再生一的场合才会说那么多话,花乐歌安静的听着,何尝不是在享受着他低沉的语音,就像弹动低音的琴弦般,也触动他的心弦。
石延仙讲到开心处就会朗笑,那时他也会跟着露出几个微笑,崇拜的望向石延仙英俊无比的脸庞,他不知自己那几个微笑,同样娇俏迷人,让同桌几个男子早已望着他痴了。
他只知道石延仙懂得许多他不懂的事,而且在谈生意时,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是自己最难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的时候。
这问华满楼是县城里最华贵的酒楼,用餐所费不赏。因这儿地处僻静,店老板又是个文人,把这布置得幽静风雅,附近友好的商人私下都会到此众会,有时言商,有时小酌。石延仙今日与几个商人聚会,同样带着花乐歌一同前往。
而曾修名无意间也到了这里,只因谈生意的人选定了要由他招待。
“那……那是你娘子的堂哥啊。”
说这话的,正是当日骚扰花乐歌的无聊男子,只是他话中带着犹疑,似乎也不敢确认,在石延仙身边的究竟是不是花乐歌。
只因坐在富甲一方石延仙身边的他,与当时落魄的样子相距甚大,娇美的如同春花。虽然在当修名喜宴上,他这个友人也出席了,当时的花乐歌已美得让他垂诞三尺,只是看上去稍嫌柔弱,不像现在……
安静不语,表情平静,脸上带着笑容,柔美的目光缠绕在石延仙身上,以前那种不安、害怕,动不动就要落泪的神情在花乐歌脸上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沉稳的自信与美艳'那样端庄优雅的神态就像仙女般。
曾修名几乎着迷的看着花乐歌,觉得他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比家中的花娇儿美艳百倍以上。他那日相亲的对象,根本就不是花娇儿,而是他!花乐歌才是他相亲、看中的对象。
花娇儿庸俗、浪费又奢侈,性子一来泼妇骂街、翻桌跟椅,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为何会娶这个渐渐败光家产的女人。当初在月下相亲,那温柔婉约、深谷幽兰的人儿,全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恶!是这个男人不讲清楚,才让他娶进丑陋庸俗的花娇儿。现在过着度日如年的痛苦日子。
一件到家中的丑婆娘,他就想起这桩被骗得婚事,再见她的丑脸,他就悔恨当初将花乐歌拱手让给了石延仙。
他让石延仙跟这样的美人儿风流快活,自己却跟家里那个丑婆娘四目相对。话说回来,自己没有不如石延仙,说不定是石延仙靠着权势财富,在背后设计他也不一定,要不怎么花乐歌对他再三纠缠,没多久就变成了石延仙的人!
“可情啊可惜,这堂哥是石延仙的人,想勾引他还得看看石家的围墙有多高;想用钱诱引,啧'石延仙多得就是花不完的银钱啊,我们哪里比得上,也怪不得这堂哥死心塌地跟着石延仙,在他旁边当个倒茶小弟。”
那男人在一旁唉声叹气刺激了曾修名,自从曾修名结了亲事之后,花家的债务全变成他的,花家两老四处借银,全都报上他的名字。
他又极爱面子,拉不下脸来说明自己也不是富有人家,结果所有帐单他照单全收,现今一日穷过一日,越来越难生活。
他择了个靠近花乐歌的椅子坐下,石延仙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捡他不要的东西罢了。若是当初他要花乐歌,花乐歌早就张开双腿服侍他了。
他故意移动椅子靠向花乐歌,花乐歌微笑转头,意外见到了曾修名,他一愣,心头微乱,脸上失却了镇定的微笑。
见到他有这么不舒服吗?竟连笑也不想笑,这让他更加火大,以为花乐歌是瞧不起他,现在攀上了富可敌国的石延仙,所以瞧不上他了。
花乐歌当初对他勾引不成,转向了石延仙,可现在见到他,竟然是这样的表情!哼,他岂能让花乐歌好过。
曾修名站起身,走到石延仙这一桌,以无意间相逢为题,就是要到花乐歌这一桌来。
“这不是远房表兄吗?你今日也来这里喝酒欣赏美景吗?”
他刚才挪动椅子的举动,早引起石延仙的注意。石延仙脸色微沉,毕竟商场打滚久了,他脸色马上恢复自若。
“唔,这不是排名十七的小表弟吗?许久不见,你向来不跟我打招呼,怎么今日打起招忽招呼来了?”
石延仙话中带刺,以前他出身贫贱,曾修名家中小富,自然避之为恐不及,以免他们上门借银。
轮到他大富大贵,曾修名嫉恨着他,不肯跟他多亲近,若不是曾修名婚宴,他们根本一年难得见一次面。
曾修名个性自负,被人当场讽刺,脸面微青。石延仙转向花乐歌,为两方介绍,“这是花乐歌,这是当少爷,你们之前见过的。”
花乐歌将眼光垂落,原本他以为无依无靠的自己,能投靠曾修名,得到他的爱怜,想不到最后却落入石延仙的手里。
现在再度见到初恋情人曾修名的俊容,让他的心情一时之间起伏不定,只好轻声的打招呼。
“曾少爷,你好。”
“我好是好,就是不如你好。你在花家做尽了恶事,偷卖祖产、不顾伯父母家的养育之恩被赶出了家门,现在竟变成石家人,还受宠万分,果然沾上了远房表兄的光,整个人都变了个样,真是厉害。”
曾修名句句话中带刺,又提出花乐歌未进石府前的旧事,人人早就对他的来历好奇,只是石延仙从不提起,大家也不好意思闷。
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这些陈年往事,立刻贬低了他的身分,也让同桌的客人目光对他严苛了些,有的甚至还皱起眉头,原来花乐歌竟有这样的丑事,人格竟这般低贱,跟他的美貌背道而驰。
那些伯父母编造的谎话,让花乐歌哑口无言,旧时伤痛的记忆涌起,好像此刻自己又变回被伯父母打骂的孤单无依小孩,不知该如何回嘴,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不过他忘了,跟那时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身边有了石延仙。
延仙用力拍桌,面色依旧谈笑自若,为了不让场面难看,他点明这些全都是空穴来风的谣言。
“表弟,这些话要讲得有凭有据啊,乐歌家世清白,只因爹娘早逝,才养在伯父家,伯父伯母又长年虐待他,是乐歌心好没放在心上。年长后,伯父母不但未曾
将他该有的家产还给他,还把他赶出家门,任他流浪。这些事他家乡的人,人人尽知,怎么你娶了他堂妹,反倒不知?”石延仙话锋一转,“啊,我忘了,你娶得正是他伯父的女儿,他伯父母为了遮掩丑事,自然再你面前讲得不一样,也怪不得你无知受骗了。”
石延仙澄清了事实,也道出了曾修名未经证实,就无的放矢的发言。
曾修名吃了闷亏,总觉得他这句话里有无数的讽刺,说的不只是花乐歌的事,还有他娶进花娇儿的蠢事。
无法见缝插针,他只好住嘴不语,他没查证过花乐歌的事,可是连婚事都是用骗的,可见花家二老的确有可能做出像石延仙所说的事来。
石延仙微笑,若论心机阴险,谁比得上他,他杀人不见血的道:“乐歌的事只是小事儿,倒是听说你岳家在乡里风评极差,四处倒债,还借钱赌博,名声臭不可闻,现在竟开始用你的名字借钱度日,不知是真是假?”
由石延仙提及,这些事儿绝不会是假。
这些人脸上不以为然的打量了一下曾修名,曾修名脸上无光,原本是要挑衅花乐歌的,结果自己惹得满身腥,连自家的丑事都被揭露出来。
也因为刚刚石延仙的话,更衬得花乐歌身世孤苦无依、楚楚可怜。他在石延仙身边力争上游,多么引人同情,而曾修名则跟他的岳家是一挂的,见不得人家好,才会这样毁谤花乐歌。
人格上下,立见胜负。
曾修名声音阴沉,脸上充满不悦。“借的那些银两只是小钱,我还还得起,不劳表兄挂在心头。”
“没事儿就好,各位,喝酒!我想一切应该只是个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
石延仙朗声笑语将话题带阅,不再理会曾修名。
修名脸色难看至极,他狠狠的瞪了石延仙一眼。想也知晓,这一桌的人,再也不会有人想要跟他曾家作生意了,只因他不明事理的毁谤了花乐歌,而花乐歌自伤身世的掉了眼泪。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他更无辩白余地,这桌几个老人还红了眼眶,掏了巾子给花乐歌擦泪,再也没人想要理他这种说三道四、胡乱造谣的人。
恰巧约好要见面的人也来了,他转向自己这桌,但是心情恶劣至极,总感觉自己寻人晦气,石延仙却让他吃瘪。
虽然曾修名对他从无好话,讲花乐歌心里委屈,原以为会一在姻亲关系的份上手下留情,怎知他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些伯父母捏造的谎言,存心让他难堪难过!
见自己又要流泪,怕引起同桌人的关切,他站起身小声道:“我先失陪一下。”边擦泪边往茅厕方向走去,曾修名也立刻起身,尾随他而去。
石延仙看在眼底,石总管低下头附耳问道:“少爷,买进花乐歌时就已报告过他跟曾修名之间的事情,现在需要我过去阻止吗?”
石延仙冷声道:“不必。”
他用力捏紧酒杯,脸上面无表情。“由乐歌自己决定他想要的事物,这是我给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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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乐歌洗了个手,用冷水冰凉红肿的眼,却被曾修名野蛮的捉住手臂。
现在他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花乐歌的身上,若不是替花乐歌出气,石延仙根本就不需要提及他岳家的事情。
花乐歌让他丢脸丢大了,现在几个有头有脸的商人,都知道他连自己家里的事都处理不来,还误以为他故意毁谤花乐歌,说不定明日这将成为他曾修名的笑柄。
“你真厉害,让石延仙这么护着你!”
花乐歌咬唇,曾修名双手将他抱住,两人身子贴紧,几乎感觉得到他衣物度贴着他。
花乐歌脸上不由自主的红了,他不再像当初只是一张纯洁的白纸,连服侍两字都不懂得,现在他跟石延仙在一起无数次,男人间如何交娇他一清二楚,更何况两人身子如此接近。
“拜托,放、放开我。”
热泪隐隐的浮现眼眶,这么久没见面,曾修名现在见到他,还是大发脾气,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说那些难听的话,摆明将他视为下贱人。为何他对他说话总是尽情的轻贱他,连些基本尊严都不给他。
“你……”
曾修名嗅到了他发中的清香,身体愕然的起了反应,花乐歌楚楚可怜的眼中含泪,就像月光下的美丽仙人。
他比家中花娇儿更美,更令人怜爱,自己怎会错失他,娶了花娇儿这种他一点也看不上眼的女人。
他低咒一声,吻上花乐歌的唇,身体不由自主的压紧,花乐歌抱住他的肩膀,轻柔的呻吟着。
自从扮作花娇儿与他相亲后,他梦过无数次曾修名说喜欢他、亲他,没有想过这次竟是美梦成真。
曾修名急躁的吸吹着他的唇舌,纵然美梦成真,但今非音比,他不是花娇儿,也已经是石延仙的人了。花乐歌眼泪悲伤的滑了下来,分开双唇后,他还痴痴的看着曾修名,曾修名忽然一脸厌恶的推开他。
“我在搞什么?我又没有龙阳之癖,况且你跟石延仙早就有一腿了吧,你这种低三下四的……”
话没说完,花乐歌已经难堪的掩住脸,世目修名立刻转身离去,花乐歌张口欲叫,泪水却又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机会了。
等他洗过脸,擦过眼睛后,才敢出去坐在石延仙身边,但是石延仙在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耳朵全都注意着他后头曾修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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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艳无双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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