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很漫长又很美好的一觉。辛甘整个人陷在床铺上,睡得又香又甜。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太饿,饿得让他难受,他倒宁愿永远这么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趴着,一根手指头也不用动。
可是,真的好饿,饿得他快受不了了。眼皮好沉重!辛甘努力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么想。那个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没有睡醒,但当准备坐起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腰部以下传来的钝痛感让他痛呼了一声跌回了床上。
这一痛,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睡意一下子全部飞走了。
咦?这是哪里?辛甘看着满眼的雪白,大脑一时停摆。
「你醒了?」耳畔传来了温柔的声音,辛甘转过头,眼睛正好对上一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
「仙帝?」辛甘吓了一跳,口中不觉喊了出来,但一出声,辛甘顿时觉得嗓子又干又痛,声音也哑得很难听。
「你现在应该叫我浮黎。」浮黎看着辛甘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整整一天一夜的纠缠,这个小家伙一定是累坏了。「你少说话,哑子有些哑,我一会让医仙帮你看一看,配些药喝。」
不要、不要、不要吃药!辛甘立刻拼命摇头。他爱吃山珍海味,爱吃野果甘露,但药,他一向敬谢不敏。
浮黎爱怜地看着他,伸手摸着辛甘红润柔嫩的脸颊。所谓食髓知味,昨天太过美好,让他几乎沉溺而不可自拔。这个小魔星虽然来自魔界,但个性却是让人意外的单纯率真。虽然脸蛋长得不是绝顶的漂亮,但在他眼中却是越看越可爱,可爱得让他禁不住想将他关在宫中,不让别人与他一起分享。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心里这么想着,口中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辛甘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这句话似有魔力一般,将之前两人忘我纠缠的情景全部从辛甘的脑子里挖了出来。一幕幕清晰可见,一声声清晰可闻。
「天哪!」辛甘喃喃两声,将被子盖住了脸,那个高声浪叫的才不会是他,不会是、不会是!啊、啊!羞死人啦!
「你在做什么?」浮黎拉了拉被子却没能拉下来,只听到被子里辛甘哑掉的嗓子一个劲地喊着「要死了、要死了!」
又好气又好笑,浮黎眼珠儿转了转,从桌上摸了一盘东西捧上了床上。
「辛甘,小心肝儿,快些起来吧,你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肚子不饿吗?我这里可有好吃的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在诱拐。
辛甘终于将被角掀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好圆好大的桃子!辛甘咕噜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是神界特有的永寿果,三千年才能结一次果哦……」浮黎拉长的声音,满意地看到辛甘的眼中露出的贪色。「听说,凡人吃了它,便可以长生不老。魔界的你吃了,也可以增长魔力,可是难得的圣品佳果呢。」
辛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你说巧不巧,一向小气的神帝不知道哪根筋开窍了,居然今天一大早派人送来给我,好像知道我宫里有一个贪嘴的你一样。」浮黎轻笑着,伸手在辛甘又挺又翘的鼻子上刮了一记,「只有两颗,我可是都拿了来给你了哦。若是你再不起来,那我自己就吃了。」
「呀!不行啦!我要、我要!」辛甘将被子一掀,立刻坐了起来,「啊呀,痛死我了!」腰像要断了似的,疼痛感从下面直冲上脑门。辛甘呜呜咽咽地再次摔倒在床上。
浮黎急忙将他扶住,慢慢地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坐起来。
「都怪你!」辛甘满眼的泪水,恨恨地瞪视着他,「你这个……这个……」
浮黎轻叹了一声,突然将辛甘的唇吻住。
辛甘吓了一跳,但是浮黎的怀里是这么的温暖,暖得让他无力推开。刚想出声抗议,灵巧的舌头已经伺机钻出了微启的香唇。然后,辛甘的脑子变成了一堆浆糊。
好不容易两人的唇分开,辛甘目光迷离地看着浮黎,气也喘不匀了。浮黎勉强笑了一下,说:「你若再不吃,我可不一定能忍住……」
忍住什么?辛甘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红潮再次袭了上来。他一把夺过浮黎手上的果盘,将又圆又香的果子塞到口中。开玩笑,还做?要是在他的床上被做到死,他辛甘还有个屁脸面回魔界啊!这三千年一结果的稀罕果子好像也没什么味道嘛……还是说,自己的心思居然不在吃上?辛甘偷眼看着浮黎,见浮黎正含着笑意凝视着自己,甜甜的香气便从心底溢了出来。辛甘咬着果子,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浮黎不动声色地等着,等到辛甘把最后一个果子吞到肚子里,接过空空如也的盘子,将它放回桌上,浮黎坐在床边看着正意犹未尽吮着手指的小小爱人。
「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不过怎么只有果子吃?我其实很想吃你上次带给我的烤鸡呢!」辛甘抽手被自己舔干净的手指,打了个哈欠,「好困……」
「现在还不是困的时候。」浮黎拿起辛甘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地咬着,他看见已经属于自己的小魔星涨红了脸,游移开了目光,「你吃饱了,现在该我来吃了。」
「喂喂!」被再次推倒的时候,辛甘惊惶地叫了起来,「你昨天已经吃了好多好多遍了!不要、不要了啦!」
「昨天是昨天的份,今天不是还没开始吗?」浮黎温柔地笑着,看着辛甘头皮发麻。「你身子会痛,是因为还不习惯这样的事情。或许我们应该多练练,这样你的身体以后就不会再痛啦。」
「你骗人……啊……别、别这样,我还很痛呢……」怎么也推不开身上那具坚硬的身体,辛甘立刻泪眼汪汪地讨饶,「仙帝陛下,啊,不,亲亲浮黎大人,可不可以先放过我……呃,等、等天黑了再说?」
浮黎吻着辛甘的额角,毫不犹豫地予以了拒绝。
「天黑以后有天黑的份,现在是现在的份。」
哦,我的诸魔天神啊!辛甘心里大声地哀号着,谁来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赖好色的仙帝嘛!
只是没等到他继续抱怨,昨天被彻底开发现在还没有完全闭合的温热之处再被人强力地撬开。而辛甘的身体几乎没有做出什么象样的挣扎和抵抗,就再次沉沦在那可以将人焚尽的热情之中。
浮黎出了门,迎面正碰上在门口蹲着的苏留白。
「你怎么在这儿?」浮黎怔了一怔,伸手将蹲着的苏留白拉起来。看他脚下虚浮,知道是蹲得久了血行不畅,不免又说他两句,「有事你就进来说,不然,也可以叫婢女们端个椅子来,做什么蹲着这么久?又不好看又伤筋骨。」
苏留白眼下挂着沉沉的青色,苦笑了一声道:「君上你倒是自在逍遥,臣怎么敢随便冲进去坏您好事。原想你玩个一天半日也就罢了,谁知道你在里面一待就是许多天。若真端了凳子来您这宫门口等,臣就成了什么人了?帮君上守着云雨之门吗?要是传出去,臣还有什么脸面在仙界里混着。」
听说苏留白口中的些许怨气,不过想着这些天自己的确是太过沉迷,把辛甘带到自己寝宫之后好像就再也没有过早朝,难怪苏留白要住门口守着自己了。
「没什么大事吧。」心里有悔,浮黎轻轻拍着苏留白的肩头,放软了声音,不过就算有事,有你们在,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倒真会推卸责任!苏留白翻了翻眼珠。
「大事倒也没什么。只是那留下的三个魔界小子,天天跟我要他们的同伴,吵得我吃不下,睡不着,您瞧瞧,这些天,连黑眼圈部熬出来了。您再怎么说,让您屋里子那位先现个身。不然那三个家伙天天胡想乱猜的,以为他被你给怎么着了,若告到万世魔君那里,总是说不过去。」
怎么着?的确是怎么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浮黎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不过……小苏,你说说看,若是万世那个家伙知道了……呃,他派来的人变成我的人了,你说他会怎么样?」
怎么样?苏留白看了眼笑得邪恶的自家主人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样,一定是气疯了呗。」
「对,就是这样!」浮黎猛地一拍手,得意之极,「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过呢!若我立了他派来的小魔星做我的仙后,想必万世的脸色要再臭个万年!」
这两位,争斗万年,明明就算两个呕气的小孩子一样!苏留白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好啦,我的君上。我今天等这么久,是为了给您送这个来。我在门口等了两天了,还想着,今日若您再不出来,臣是不是该拼死闯进去。」说着,手指一摇,一张红色的喜笺落在了浮黎的手中。
「这是什么?」浮黎将薄薄的纸片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是万世魔君给您下的喜帖子。魔界要立魔后了!」苏留白一脸痛心地看着浮黎,「君上,您在这方面落后于魔君了呢!」
「去,万世能娶到什么好魔后。」浮黎伸指一指,红色的纸片立刻消失在空气中,「好吧,我去瞧瞧,看看万世的新娘子是的什么模样。顺便也给他下个帖子好了。」
帖子?苏留白困惑地看着他。
「是啊,我打算立辛甘为后,呃,再过一个月是个好日子,就那天行礼吧。」浮黎笑得开心,对着苏留白摆了摆手,「你去帮我准备给魔界的贺礼。对了,日月神殿那边你去通知,不过,最好别让他们出席。办法嘛,你自己去想吧!」
「喂,您刚刚不是在开玩笑的吗?」苏留白苍白的声音被风吹散,连带着他的身体都似乎要被风吹走一样。深受打击的天机宫宫主摇摇晃晃地走在云路之上,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
「我是不是在做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那个小魔族?那个身材平板,没凸没翘的小鬼头?回去睡觉、回去睡觉,等醒过来,一切就会正常了。」
「什么?魔主立后?!惊叫声从仙帝宫的深处传出,惊飞了玉树琼枝上立着的几对仙鸟。殷辰紧紧抓着辛甘的手脖子,一张脸忽青忽白,声调都变掉了。「你说仙帝去参加魔主立后大典了?这怎么可能?」
「对啊,怎么可能!」无崖在一边拼命点头,「我们出来时魔主还没有一个相好的情人呢。这才几天,他这么快就有了魔后的人选?」
「对啊,我开始也不信的!」辛甘神情凝重地点着头,手里却没歇着,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新鲜的枣果。「如果魔主有心爱的人,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他身边的止水右相又是个极爱八卦的,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们。我们上仙界还没几天,魔界就出这么大的事儿,说什么我也要回去魔界看看。」
季渡摸着下巴,悠悠地开口道:「但你现在不是还在仙界待着?而且还是在仙帝的寝宫里待着!」
辛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中的一把枣核向着季渡扔过去:「还不都是你们这帮没情没义的兄弟害的。早点把我救出去的话,我哪里用在这里当一只笼养的金丝鸟儿啊!那个该死的浮黎,竟然在我身上下禁制,让我没办法离开北宸宫半步,实在是太可恶了!」
「看来仙帝很疼你嘛!」季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泛酸,「哼,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魔界之宝被仙帝给硬摘了去,分明就是向我们魔界示威宣战!你被他占了便宜去,等我们回去与魔主说,定要帮你讨个公道回来的。」
「嘘!你小声一点!」辛甘急忙捂住了季渡的嘴,「你疯啦,这里是仙帝的地盘,你说这些话不怕被仙界的人听了去!你们还可以回魔界躲躲,我这可怜的样儿,还不是等着在这儿被他教训啊!」
「就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殷辰轻哼一声,「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给我们魔界丢脸。说吧,你是不是已经成了他的人了?」
辛甘红着脸,忸忸怩怩地说不出话来。
瞧他的模样,三人立刻心知肚明,不用说了,早就被吃干抹尽了吧。三人对视一眼,一起长长地叹气。
「哎呀!我叫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这件事嘛!」辛甘看那三人诡异的表情,立刻将话题岔开,「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两日总是没有精神,魔力也使不出来,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魔后是什么样子嘛!我说,你们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吗?」
谁说不好奇的!三人立刻摇头否认。
「可是,我们的力量有限,又是在仙界的地盘,魔具什么的力量都大打了折扣。」无崖皱着眉头说,「何况魔主大婚,去的宾客都是六界贵族,若我们这边发动魔力偷窥,想想看都没什么可能性不被抓到呢!」
殷辰与季渡立刻点头附和。
「没事,我的通天水镜之力隐于无形,只要有一点水气,我们就可以偷光窥形,绝对不会被人察觉的。只是我现在力量不足,要你们帮忙才能启动水镜。呐,别说兄弟无情,这可是万载难逢的机会。我们魔主一向眼高于顶,冷绝孤傲的,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把魔主拿下的可不是一般的高手,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哦!你们真的想放弃这次的机会?」
看着三人一脸心动,辛甘正想再加把劲来撺掇,就听身后有人说:「是啊,别说你们,就连我们也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呢!」
辛甘心里一惊,忙回头看,见领头的正是白衣白面的苏留白,他身边站着的华衫贵公子也认得,好像是天枢宫的宫主叫孔雀,只是他们身后七八位风姿卓绝的俊美青年自己一个也不认得。
「宫主?」看见苏留白突然现身,季渡三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幸亏刚刚没乱说什么禁忌的话,不然被抓包了可不是好玩的事。
「他们是……」辛甘跳下凳子,向苏留白身后张望。
「他们是仙界十二宫的各宫宫主,除了天清宫和天衡宫宫主之位空缺之外,其他十宫的宫主就都在这里了。」苏留白含笑向辛甘解释。
乖乖不得了,那这里站着的可不就是仙界除了仙帝之外最高位的人们了吗?殷辰等立刻一一过去见礼。
这些人,虽然都是仙界位高权重之人,态度倒都还亲切温和,人又个个长得异常出色,魔界的四人不觉对他们都生出了好感。
季渡悄悄地拉了拉辛甘的袖子,悄声说:「我看,这里面随便挑个人都比你出色,你要小心了,你家那位仙帝说不定哪天就移情别恋了哦!」
臭乌鸦嘴!辛甘对准季渡的脚面狠狠踩了下去。
「好了,大家不必多礼。」苏留白拍了拍掌,将大家聚集到一起,眼中灼灼有光,「我们大家今天难得聚得这么齐,无非就是要想个法子,既能看到万世魔君的新娘子,又不会被君上和六界的佳客们发现。北宸宫为君上的本命宫,俗语说,极危之处或为最安全之地,君上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北宸宫里作法。只是如何能避过魔主的耳目却不是件易事。」说着,苏留白眼睛瞄了瞄辛甘,「刚刚我似乎听见小公子说他有办法可以不被人察觉……」
十几双眼睛顿时齐刷刷一起投向躲到季渡身后的辛甘。
苏留白继续摇头晃脑地说:「我刚刚也听到你们也有这个心思。不过,坦白来说,你们这些魔界的小鬼在我们仙界上的魔力发挥不到三四成。在仙帝宫中做法,光是突破宫内的结界就属不易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出了宫中结界,还有仙界结界,出了仙界的结界还要进去魔界的结界,还有魔宫的……」得意地看着四人脸色越来越白,苏留白轻轻舒了一口气说,「所以啊,没我们帮忙,你们什么也看不到!」
苏留白似乎看出四人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伸出双手举在耳边说:「这本就是大家互取所需。我们需要辛甘的水镜魔力,而你们则需要我们十宫宫主将你们的法力送进魔宫。大家都有了份儿,以后谁也逃不脱干系,所以大家看过之后都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怎么样?」
好像也不吃亏啊!辛甘有些心动了。刚要点头答应,却被季渡捂了嘴。季渡对着苏留白灿然一笑道:「宫主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要发力去偷窥魔后,消耗自身魔力就不说了,还要冒极大风险。宫主算盘打得最好,若是咱们被发现了,仙帝要怪只会怪到我们家辛甘身上,你们大可以推个一干二净。宫主认为辛甘与仙帝陛下有关系,但是我们却觉得辛甘现今还是个魔界的身份,万一仙帝真的火了,翻脸不认人可怎么办?再说了,万一被魔主发现,我们就更加危险。我们回魔界之后还有的是机会去见魔后,用不着现在冒这么大的风险,对不对,兄弟们?」
除了睁大眼睛被捂着嘴的辛甘,一边的殷辰和无崖拼命地点头。
苏留白嘴角抽 动了一下,对着季渡说:「行了,你我都是极聪明的人,用不着卖关子。你有什么条件,就开出来,条件合适的话,我们也可以考虑!」
季渡眼中立刻放出光来,悄悄在身后向着同伙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轻咳了一声,略想了想说:「我们几个头一次来仙界,本来很想在仙界四处观光,只可惜苏宫主您只许我们留在天机宫,这让我们心里很遗憾啊!」
「小苏你真是小气,让这几个孩子来我们宫里玩玩有什么打紧的,还偷偷藏在自己宫里。」头戴三山飞鹤冠的高挑男子立刻轻轻捶了苏留白一拳,尔后笑眯眯地看着季渡说,「各位如不赚弃,事后可来我天权宫小住。在下天权宫宫主霍寒杉。」
苏留白苦笑一声,回头问:「那你们都没意见,愿意让他们去你们各宫居住?」
身后叽叽喳喳都在说:「小苏真是的,这几个漂亮孩子到我们那边又不会被怎么样,你怎么当宝似的藏着。」
就怕被你们怎么样,所以我才小心翼翼不敢让他们出宫的啊!不过想来就算跟他们几个说实话,他们也未必肯信。罢了,既然好人做不得,随他们去好了,这可也怨不得我。想到这里,苏留白心中登时豁然开来,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这么希望,那从今之后,我不会再要求你们只在天机宫待着,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好了!」
季渡三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暗呼了声爽。季渡再次对苏留白弯着眼睛笑。
苏留白叹了一声道:「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说出来吧。」
季渡笑道:「苏宫主果然是个痛快人。各位宫主都是仙界的顶尖人物,比我们这些小辈的本事地位都要高出不少,既然是头一回见,是不是会给我们一些见面礼?我们兄弟人心不贪,一人给一件拿得出手的就成。」
这小子,不去当奸商实在太亏了!苏留白的脸抽了抽,然后回身对自己的那帮损友道:「大伙儿知道我天机宫没什么油水的,即便有,我苏留白也舍不得往外拿。要不要看魔后你们自己斟酌着办,要不要送你们也自己个儿商量着。」说着,竟往后退了两步。
都知道苏留白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性情,几宫的宫主倒也没说什么,自己做一堆儿商量好了,真就当场掏了几件仙家宝贝来,给季渡三个人手一件。
看着到手的宝贝,三个小魔头眉开眼笑地收了,便毫无义气地将辛甘推了出来。
「喂、为什么我没有!」辛甘连声地喊。
殷辰拍拍他的头回道:「以后仙界的宝贝随你挑了,你这会子还跟咱们抢什么抢!」
辛甘眼含热泪,蔫蔫地领着众人来到了荷花池。
「啊,你干嘛要脱衣服?」孔雀突然叫起来,然后大家一起将眼睛捂起来却故意在指间留了缝,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不脱衣服怎么样进池子里去啊,不进池子里怎么用我的水镜啊!」辛甘白了他们一眼,将上衣脱了个精光,但当这么多人的面,终于没好意思把裤子褪尽,然后纵身跃进了荷花池。辛甘用手搅动池水,先是慢慢地搅然后速度越来越快,将池子中央弄出了个小小的漩涡来。
「喂,我可没力了,你们快些帮忙啊!」辛甘一喊,十宫的宫主立刻冲到前面去,极有默契地一人一掌,将仙力一波波送去。那收了贿的三个魔界人反而没了什么事,袖着手在一旁闲看。
仙界的宫主们毕竟厉害,每人也没出三成力,竟然将整个莲花池的池水搅弄得沸腾起来,整个池子里的水都像随时要喷出来一样。一道银光突然飞现,池中冒出个大水球来,辛甘伸手连点数点,那球忽地爆裂开,变成了悬于莲花池上的一块巨大水幕。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心中皆是大喜,但谁也不敢将手掌撤回来。
只见水幕之上银光闪闪,不多时,竟然真的现出影像来。
「啊,我们魔主出来了!」殷辰指着水幕之中高大俊挺的男人一阵叫,「看啊,还是我们魔主气度非凡,高大威猛啊!」
「咦,我们仙帝在也!」不知是哪一宫的宫主像是与殷辰作对一样比他叫得还要大声,「瞧瞧,我们家的仙帝神质仙姿,如鹤立鸡群一般,没人比得过他!」
「嘘!噤声!魔主要掀魔后的盖头了!」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静静地、静静地等着那副华丽得过份的红盖头被掀开。
盖头是掀开了!水幕中清晰地映出了魔后的脸。然后水幕之中,仙帝毫无形象地突然喷出一口茶来,而十宫的官主就像被雷击中一般,轰然一声喊,全都张大了嘴。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正在向辛甘输送仙力的事。
水幕闪动了一下,「哗」的一声颓然倾泻而下,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了。
季渡他们三人还没好好看清魔后的长相,见水幕突然没了,又生气又奇怪。看见宫主们一个个神情奇特,表情怪异,于是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认识那个魔后?」
苏留白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他看了一眼季渡,有气无力地回答:「你们的魔后……是我们仙界的……仙童。」
啊?啊?这是什么情况?魔主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仙童做魔后?
「而且是……」苏留白咽了一口唾津,半天才说,「是仙界派去魔界的交换生……之一。」
交换生?那不是和我们一样?季渡咧了咧嘴。好样的,魔主,您下手可真快!还特地请仙帝去观礼,成心想气死他吗?
「咦?辛甘呢?他怎么还在水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一看,辛甘面朝下飘在水面上,动也没动一下。
啊!不会有事了?要是他有事,在场的人一个也活不成了!大惊之下,早有人将水里的辛甘给捞了上来。捞上来一看,大家都傻了眼。辛甘双目紧闭,面如金纸,连气息都没了。
「一定是我们刚刚突然一起撤了力,辛甘被强人魔力反噬,伤了元神。」天数宫的宫主陆羽仔细看了看辛甘的样子下了结论。「我们实在是被宝贝的样子给吓到,不然不会这么不当心的。」
「这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仙帝会活劈了我们的。」苏留白伸手在辛甘面上抚了一下,「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将来的仙后。」
这下十宫的宫主们脸色全变了。怔了一会,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傻站着什么,快点叫医仙道德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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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的心肝魔童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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