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堡少主戏红妆 第五章

  「越州青瓷的运程交给胡老板,邢窑白瓷交给王记办。」
  「长安西市柜坊的账册有问题,要张掌柜立即向我报告。」
  龙沐勋快速地交代着商务之事。「我那日要你们查的事呢?」
  「青风帮内部近来二派对立十分明显,大弟子林成勇和张长扬帮主的看法相同,皆以为帮内不需扩张。二弟子侯一功则不然,以为张帮主过分守旧,此派极力赞成接下护镳的工作。」刘管事报告着。
  「那两人的个性?」
  「大弟子贫苦出身、处事圆融。相较之下,二弟子则显得诡怪,然则言语对属下颇具搧动性。若张帮主过世,一般认为林成勇接位的机率大,但是侯一功的势力在近来有扩张的趋势。两人也都曾经与西口帮的人有所来往。」
  「西口帮是西域最大的护镳局。林成勇、侯一功这两个立场相反的人却同时与他们有所往来?」龙沐勋抚着自己的唇自语着,抬头看向刘管事。「去查查林成勇和侯一功跟西口帮之间的往来如何;还有,关于他们财物方面的往来,都要搜齐。」
  「是。」
  「你先退下吧。」龙沐勋朝他点点头。
  收起桌上商旅的路径图,他喝了一口茶。是殷雪泡的吧?也只有她能细心地把他惯喝的茶叶泡得如此温润。
  他放下手中的杯,起身朝门口走去。
  推开红木雕门,龙沐勋直接右转走上回廊,沿着那一林青柳漫步着。
  「拉高点!……哇!飞好高哦!」
  龙沐勋没朝人声鼎沸的方向望去,根本不去想是谁在破坏早晨的宁静。答案十分清楚──李紫华「又」在嬉闹了。
  只有她胆敢在他的屋子内又吼又叫的,也只有她专门耽误别人的工作。
  刘管事的妻子前几天跑来跑去忙着找厨娘、找仆佣,因为她们全被那个小妮子拉去玩纸鸢了。
  他抿起唇,想起那天她被他吓傻的脸。那句话要她代替李欹云的真实性有几分,他心里最清楚,所以这些日来他一直极力将她当作年幼的妹妹。
  她,确实是个孩子,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孩子。
  龙沐勋走下回廊,在步入「清水轩」时,已听见殷雪的琴声。
  晴日碧空下,高山流水的铮铮乐曲让人心怡。
  「少爷。」服侍着殷雪的茜儿,温婉而和悦地站在门旁。「您好些天没来了,小姐挂念着您呢。」
  他点点头,跨入属于殷雪的室内。一色的简单装潢,正如她轻简不烦人的个性。来到殷雪这儿,外头世界的争闹杂事,似乎都平缓了些。
  琴音未停,檀香仍袅袅于空气之中。
  龙沐勋走上软榻,坐到殷雪的身边,半卧躺着看她弹琴的模样,也聆听她向来能平静人心的乐声。
  殷雪结束了最后一个音阶,回眸对他一笑,秀气的面貌没有太多的脂粉修饰,只是轻抹了到胭脂,掩饰脸色的苍白。
  「用过早膳了吗?」她取过茜儿手中的湿步擦了擦手,含笑地问龙沐勋。
  「用过了。」龙沐勋一伸臂,把她拉到自己怀中。
  殷雪甚少过问什么,每每守在一旁,等候他主动来临。因为她的不忮不求,是故让她跟了自己一年;不过也正因为她如此的态度,二人之间一直彷若缺乏了什么。龙沐勋轻抚着她的长发,沉思着。
  看过弟弟因失去心爱之人的痛不欲生,所以对于情感之事,他一向保留。然而细想他这二十多年来的情场生涯,竟也未曾对女人产生欲念之外的冲动──是自私抑或自我保护,他不曾烦心过此类问题,直到遇见了紫华……
  「你见到张帮主了吗?」还有你带回来的女孩子是谁?殷雪听着龙沐勋的心跳声,悄悄地隐去另一个疑问。怕他厌烦自己,所以不敢开口询问。
  「他过世了。」他挑起她的下巴,望入她眼中的震惊;脑中浮起的却是李紫华那含泪说「对不起」的水亮眸子。
  「江湖多风险,张帮主这样的好功夫,竟也──」
  「妳为何认为张长扬是被人谋害?」他扬起一眉问道。
  「如果他是病逝,你不会不知道。那么你一到沙州,也不会先来找我,你会先去看他,不是吗?」她一径是平淡的,自己以外的人,她只在乎龙沐勋。
  「聪明。」他轻吻了她的唇,算是称赞。「身子好些了吗?怎么最近都没见妳到外头走走。」
  他近日无心到「清水轩」。
   青风帮与那丫头就占去了他大部份的时间。殷雪非常被动──他知道;殷雪不会对不相干的人有过分逾举的情感──他知道。可是,他不免将她与另一个不知民间疾苦,却坦率、主动得让他心动的李紫华比较。
  「在里头弹琴,日子也是惬意的。」
  「我带了一个女孩子回来,她救了张长扬。」龙沐勋状若漫不经心地说。殷雪是真的不在乎还是特意不去在乎?
  「我知道,所以这几天外头热闹得紧。茜儿告诉过我那位李姑娘长得可人极了,个性讨人喜爱、嘴巴又甜……」和我全然不同,这就是你如此打量我的原因吗?
  龙沐勋望入她勉强维持着笑意的眼眸,猛然低下头,亲吻她的五官,终至深吻入她的唇,攫取她柔弱的气息。
  女子的芬香沁入鼻端,他不想否认殷雪的女体在他身上所引起的激情。
  「现在是白天。」她细瘦的腕无助地攀着他的肩头。
  「茜儿早退了出去,只有我们两个人,妳何必在乎是白天或黑夜?」他褪下她肩头上的衣衫,双手抚上她胸前的柔软。
  他想要的东西,向来不容得他人的拒绝。
  殷雪轻喘着气息,在他的唇舔吻至她的胸口时不住地轻颤着。也只有这时,她才感觉他的整个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不想太在乎他,因为知道终是要落得「无望」二字,留不住他的。
  龙沐勋的爱会像燎原野火一样地将人席卷,她渴望死在这样激狂的爱之中,然而他却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除了床弟之间外,她不觉得自己属于他。
  将殷雪的衣裳整个卸下,龙沐勋揽住她细弱的腰,让她的臀抵住他火热的悸动。「我要妳。」
  她紧闭着眼,用力地搂住他的后背。
  「怎么了?」殷雪不是宫芳蓉,她从未主动过。
  殷雪心思细腻,她聪慧地知道他的喜好。迎合着他的喜好;而他习惯她这样的付出。她是自己的女人,不是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心甘情愿地守着一个我永远得不到心的男人。」她睁开眼眸,第一次坦然以告。
  「妳想离开吗?」他仍然扣住她的身子,把自己灼热的体温印在她冰凉的身子上。
  「如果真的在乎我,不会如此冷静。」
  「冷静?」
  他解开自己衣衫的下摆,在她闷声的惊呼中占有她;在反复的律动中,释放着他这些日子来的烦躁。由着自己的身子凌驾殷雪,他轻易地让她陷于一场情爱的高潮之中。许多事,即使不在乎,也可以是种习惯。
  和殷雪的相处是如此,和她的交欢亦是。
  结束之后‧他支起肘望着她蜷在一旁的身子。
  「我不过是你专属的妓女。而我一直傻得以为自己的不吵不闹和宫芳蓉相较之下,是比较合于你心意的。我太傻了,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们;你温柔的话语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她抱着自己的双臂,在经历他带给她的狂喜情潮后,他的无心更让人觉得寒冷。
  「妳在我身旁一年,却一直到今天才说这些?」他站起身整理衣着,飞扯过锦被盖住她。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敢开口。你会留我在身边一年,不正是因为我的沉静、无需求吗?你若是真对我有一分的爱,你就不会让我一个人到沙州来养身体。你保护所有你羽翼下的人事物──鹰堡、雷风或者还有外头那个李姑娘吧。」
  殷雪任两行泪滑下,哽咽地说出这些刺痛她心的话语。
  龙沐勋交插着双臂,看着榻上的她,不想否认些什么。
  与女人的温存,他向来只当成一种身躯松弛的方法。身躯的欢愉是彼此共享,他不认为自己该对这些女子负什么责任,更不曾去在意过身下女子在事后的感受。
  殷雪了解他,却不是他想呵疼在掌心中的女子。
  自私?他承认。他只在乎他想在意的,只在乎能进入他心扉的人。这又如何?
  「少爷!少爷!」门外急促的呼喊声打破室内的沉静。
  「真要离开,我不会亏待妳的。」龙沐勋起身离开了她。
  没有回头对殷雪的低声啜泣多加安慰,他推开门离去。
  「什么事?」他不悦地问道,皱起眉看着刘管事的妻子气喘吁吁地带着两个仆人边跑边喊着。
  「有人闯入紫华姑娘的房间,刺了她一刀!」刘管事的妻子不安地喊着。
  没等待她说完话,龙沐勋即已消失在回栏边,朝着李紫华的房间飞步而去。
  定是青风帮的那个凶手!
  在靠近李紫华房门之际,李紫华的哭泣声已经传入了他的耳间。能哭,代表还不至于伤重不治。
  龙沐勋踢开半合着的门扉,走过几个苍白着脸的仆人,撂下了话:「去请锺大夫过来。」
  「龙大哥……」他才走到软榻上,趴着的李紫华立刻一脸泪水地抱住了他。
  他瞪着她背部粉色衣衫上的鲜红血色,心头火烧炽。
  「要锺大夫立刻到!你们站在那光发呆吗!去烧热水!拿干净的衣服来!动作快,否则待会挨刀子的就是你们!」
  几句令下,屋内的仆人全都消失,只剩下洪明月不吭声地再递上了条干净布巾到李紫华身旁。
  「妳也出去。」龙沐勋说道,极轻地将李紫华搂靠在他的胸膛上。
  「很痛、很痛。」李紫华净往他身上靠,把眼泪全揉到他的前襟。
  龙沐勋看着她被利刃划破的丝质衣裳,望着她雪白背脊一道由左上方至右下处的血色痕印。他拿出了腰间的小刀,割开她背部的衣裳、底衣。
  「该死的。」一如他所预料。她背上的伤口泛着淡淡的青紫──她又中了青风毒!
  「你想做什么?」
  李紫华挣扎着想遮住自己乍然间赤裸的背,然而一动身子,背后的痛却让她更痛苦。
  「做什么,当然是治疗妳的伤!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
  无暇理会手下滑腻的女性肌肤,他边朝她怒吼,边从衣襟的木盒间拿出解毒的药丸放在掌中。以内力将药丸捏成碎粉,将黑色的粉末均分地撒在她的伤口间。凶手施力极深,该是使用短刀或是匕首所为。
  「痛啊痛──」
  她趴在他的胸口,在药粉撒上伤口的瞬间痛喊出声。原是被划破肌理的痛楚,现在却成为蚁囓针扎般的置死折磨。
  「痛──」李紫华的声音已至嘶哑无力。
  「待会会更痛。」他扶起她泪潸潸的小脸,口气放轻了些:「我可以点住妳一些穴道,却不能止住所有的痛,因为妳中了毒。方才刺妳的短刀上头有青风毒。青风毒一旦沁入肤骨,就必须把毒血先清出,否则将来那一部分的皮肤会有腐蚀的危险。」
  李紫华紧紧地攀着他的臂膀,哭至红肿的眸看入龙沐勋深邃的眼。「我很怕痛。」
  「看得出来。」他轻轻抚着她的发,在她耳畔轻声地说:「待会咬住我的肩头,别伤了自己,也别傻傻地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冲出口的一声哽咽。「龙大哥,你是个好人──」
  「我不是好人,也不想当好人。闭上妳的嘴!」
  「要我闭嘴,那──你干脆把我打昏好了。」她眨着眼,带着哭声看他。
  龙沐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哭得两眼红肿的她,模样像只小兔子。他摇摇头,抚着她的脸颊。「我要是打昏了妳,妳的血路运转会缓慢,毒血反而会不易排出。」
  他运气至指尖,点住了她肩上几处穴,没有一点预警,他直接拿起置于一旁的刀子,在顺着她逐渐瘀黑的伤口上又划下一刀,刀法迅速而利落。
  「啊!」
  李紫华闭上眼,彷若那刺耳的叫声不是出自于她的嘴间。她摇晃着身子,全身的血液彷若被抽光似的头昏目眩。肩背上火辣的痛,已远超过她所能负荷的程度。
  「忍着些,别昏倒了。」手指顺着伤口两侧轻按出泛黑的血。
  「你──」李紫华忍不住张口咬住他的肩,再无法忍耐皮肉被翻剥开来的阵阵痉挛。
  「没事了,快好了。」
  龙沐勋在她耳边低喃着安慰,加速了手上逼出毒血的速度。果然,在流出一段紫黑色毒水之后,她的血液开始回复成正常的鲜红。
  「还要再洒一次药,忍着些。」他再拿出一颗药丸,同样捏碎洒在她的伤口上。
  当痛楚的波浪再一次袭来,李紫华早已无力喊痛。咬着他肩头的唇口也已然松开,整个人虚弱地挂在他身上。
  「龙大哥──我会死──吗?」被拥在他的胸前,她断断续续地吐着气息。
  「有我在。」
  为她拭去额上的冷汗,杀人的欲望再度漫上心头。
  对她动手的人绝对是杀害张长扬的凶手!
  凶手没有解药,是故将毒施在李紫华身上,如此她必然得入青风门,才能取得解药。
  能使青风毒,代表这人学习张长扬的武功有一定的程度;而青风帮内,用短刀或匕首的人不多,二弟子侯一功是一个──
  龙沐勋低头凝视着闭上眼、脸色苍白如雪的她。
  「把药吃了。」他拿出最后一颗药丸,放到她的唇边。
  她偏过头,拒绝张开口。
  「张开口。」药丸都抵在她的唇上了,这丫头还是不肯开口。「张开口,否则我就洒一次药粉在伤口上。」
  李紫华吓得张开眼,轻启着唇,委曲地把药丸含入口中。
  「水……」苦味在口中漫了开来,她却没有力气让药丸滑入喉间。
  龙沐勋伸长了右臂,在不震动她伤口的状况之下,拿起几上的水杯,递到她的手上。
  她伸手扶住水杯,无力的手却将水杯弄翻,泼湿了自己一身。当然,也沾湿了怀抱着她的那个胸膛。
  「别动。」取回她手间的水杯,他皱眉看着自己被水弄湿的一身衣裳。该死的!他合该来服侍她吗?
  在倒一杯水,直接将水杯送到她的唇边。
  李紫华就着水杯啜了一小口水,又啜了一小口,虚弱地无法将水一饮而入,所以那颗对她的喉咙而言太过庞大的药丸,还是挣扎着不肯进入她的喉间。
  「很苦……」她委曲地侧着脸偎在他的肩头上,悄悄睨着他。药丸就圆圆地在左颊上鼓成一团。「可以──吐出来吗?吞不下去。」
  龙沐勋两道眉毛一皱,双眼瞪着她。「都什么时候,还发孩子脾气!」
  「我……就是孩子,所以不要……吃。」她任性地吐着虚弱的气,身体的痛让她连说话都冒着冷汗。
  这药苦死人了,盯着他固执带凶气的眼瞳,她打开嘴巴任性地想把药丸吐出来。
  龙沐勋快手伸出大掌盖住她的唇,阻止她的举动。
  「如果不要命的话,刚才就该说了!我不必浪费先前那二颗药丸救妳!现在妳给我把药丸全部吞进去妳的肚子里,听到没有!如果真那么不想活的话,我拿把匕首给妳,一刀毙命更干净利落。」
  李紫华的泪水在眼眶转啊转。他好凶,如果二哥在,起码会哄哄她。
  她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闭起眼,很努力地想把药丸塞进喉咙里,然则一次又一次咽气吞服,药丸还是下不了喉,而药丸融化的部分就化成了更苦的药水。
  龙沐勋瞪着眼前的小脸努力地吞药丸,尝试一次、两次、三次……。这丫头还没被青风毒害死前,可能先把自己噎死。
  他不耐烦地拿起方才置于一边的水杯直接喝了一大口,伸手勾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张开眼的那一刻,将他的唇印上了她微启的柔软小口。他将口中的水徐徐地输入她的口中,也感受到她口中药味的苦涩。他眼也不眨地把她的小脸又向上抬起些,好让自己的唇更直接地将水送入她的口中。
  李紫华原就昏沉的头脑,在双唇被他开启之后,仍是愣愣地转不过来。被动地接收着由他唇间哺喂清水,她觉得自己的头更昏了。
  她一定是快要死掉了,否则怎会觉得心跳愈跳愈快呢?
  不自觉地,她将所有的水全吞入了喉咙之间,顺利地将药丸咽入喉咙之间。
  「吞下去了吗?」他的唇抵着她低语。
  她深吸了口气,吸入的空气却是全属于他的男人气息。
  「吞下……」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唇碰触着他温热的唇瓣蠕动。
  龙沐勋微抬起了唇,让她有喘息的空间。
  他深沉的眸,目光近乎子夜的黑,望着她苍白的脸庞,看入她微带慌乱的眸,想起殷雪方才的话语──
  他何必如此关心李紫华?
  因为你要她!
  一个简单的答案让他的眼中的神色更加地复杂。
  李紫华撑持着早已不支的体力,勉强抬起远离的身子,却又不听使唤地倒向他的肩头。在脑中的一片浑沌之中,她依然知道他所做的事是逾举男女礼仪的界限。因为她老是傻呼呼得让他想作弄吗?还是他猎艳的对像是每一个在他身旁的女人?
  根本没有力气去细想这个问题,可是好奇又压得她难受,所以她喘着气开口发问;「为什么那样对我?」
  他的胸膛好舒服哦!李紫华垂着眼皮,全然不知自己直觉朝他偎近的举动。不过,龙沐勋注意到了。
  「替你疗伤?还是喂妳吃药?」第一次见到活泼好动的她,如此荏弱地安静躺靠着,那两道个性化的眉、那眼睑下的乌黑睫毛、那小巧秀气的鼻、那柔软却有些苍白的唇──她是美丽的。
  他抚着她光滑细致的年轻肌肤。
  「亲……我……」药力让人昏沉。
  「不是说像小狗舔小狗吗?」药效开始发作了,他揉着她蹙起的眉间。
  「热热的……」她呢喃着,意识逐渐飘开。「热热的……胸口不……舒服……可是大哥抱我时……不会这样……热热的。」
  李紫华打了个冷颤。
  「大哥?」他轻柔地挪动她的身子,发现她整个绸衫已被方才的茶水侵得半湿,无怪乎她打冷颤。
  龙沐勋熟练地褪下她肩上的粉黄绸衫,一并卸下她所有里衬──稚嫩的雪白胴体,娇柔得令人心旌移。放纵自己的手滑过她胸前的凝脂及粉红蓓蕾,却见她胸口泛起了一层红晕。
  她非常敏感!龙沐勋抿起嘴角一笑。
  「大哥……看起来很凶……不过你跟他一样凶。二哥比较不凶……好冷……」她翻个身,打了个喷嚏。对自己的赤裸完全无知觉。
  龙沐勋泯起唇角,拉起床上的锦被覆住她的身子,尽量不去碰触到她背后的伤口。轻轻将她挪移开他的肩,让她背朝上地靠在软榻。
  「龙大哥,青风令在软榻底下……你拿去吧。还有,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对……欹云姊姊……好一点吗?」她以气若浮丝的微弱音量问着。语毕,气息就完全进入睡眠状况之中。
  看着她陷入沉睡之中的侧脸,龙沐勋用指尖抚过她的鼻尖,俊俏的轮廓闪过一道霸气。「妳不会死,而且我要的是妳,不是李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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