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贞新娘 第二十二章

  知道主人又想要他回避,仆从不情愿地说:「又要小的离开?当初爷受伤时,不也是小的为爷料理包扎吗?何不让小的代劳,爷歇会儿去?」
  苏木楠双目一瞪。「叫你离开就离开,这么多废话?」
  见他生气了,仆从不得不悻悻而去。
  苏木楠从仆从放下的包袱里,取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将她的衣服解开,做这事不难,因为她的衣服根本没有穿好,腰带也未系。
  看着她又开始流血的伤口,和胸腹间已经松掉的绷带,他暗咒顾芫香的可恨和自己的愚蠢,他根本就不该相信顾芫香会好好看护她。
  他小心地扒开她的衣服,先查看她的右肩,感谢老天,她脱臼的肩膀经过三天的固定已经复位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断了的肋骨和其他地方的伤。
  当他处理和包扎她的外伤时,她扭动着,发出疼痛的呻/吟。
  他感觉到她的痛,明知她听不见,仍轻声安抚道,「我必须重新包扎伤口,就算用力大了点,也是为了固定你的骨头,让它们早日长好……」
  剧痛穿透了她的意识,她呻/吟着想将导致她痛苦的外力推开,可是无论她怎样哭喊、咒骂,甚至哀求,都无法让那疼痛消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那痛苦揉成粉末时,一个低沉亲切的声音侵入她的大脑,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她屏息,忘记了疼痛。
  是他,苏木楠,她今生唯一的爱。
  张开眼,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黝黑的眼睛不再冷漠,冷硬的线条隐含着无法掩饰的温柔,他怜惜的目光落在她的伤上,却撼动了她的心房。
  「我知道很痛,可是痛苦会过去,相信我,你会好的。」专注于她的伤,他并不知道她醒来,仍继续低声安抚着她。「你从马车上摔到大堤,再坠落河中,那么多的石头木桩,天知道你是怎样保住小命的?」
  他浑厚的声音令她在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初有记忆的童年。
  她摔伤了腿,她被房门夹伤了手指,她被蚊虫咬了胳膊,所有的伤痛只要跑去找木楠哥哥,让他吹一吹,一切痛都消失……
  遥远的回忆湿润了她的双眼,此刻的他,正与她当初深深爱上的那个人吻合,她情不自禁地呼唤他、回应他。「木楠哥哥……我相信你。」
  可这声呼唤却如同巫师的咒语般,将流动在他们之间的迷情浓思斩断。
  他倏然抬起头看着她,神情呆滞,残存眼里的温柔与关切消褪,脸上再次戴上冷酷的面具。「很好,这表示你不会再做逃跑的蠢事。」
  天啦,她在期待什么?心如刀割,她凄惨地回答,「我不会。」
  他低下头将注意力集中到双手,他的嘴紧闭,再也没有说半个字。
  看不到他的眼睛,她只能紧盯着他的脸,希望能再看到不久前的那种温情相怜惜。可是一切都消失了,她所能看到的仍旧是冷漠和僵硬,她怀疑先前的那份感觉是否真实,也许,那只是她重伤后出现的幻觉?
  身上的伤痛远不及心里的痛令她难忍,好在他虽然表情冷酷,但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而有力,这对她是个不小的安慰。
  「我伤重吗?」想起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的话,她问他。
  「是的。」
  他将她的伤告诉了她,她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将她的右手与身子绑住,那是为了固定她脱臼的肩和断裂的肋骨。
  包扎好她的肋骨后,他为她穿上衣服,并细心地系好衣带,让她看起来比较整齐了,他也重新包扎她头部的伤口,但对头发上的血结则无能为力。
  最后,他拿起一个瓷瓶,扶着她的肩膀说:「张开嘴。」
  「这是什么?」
  「好药。」
  她靠着他有力的手臂,感觉那只瓷瓶靠在嘴边,冰凉而甜苦的液体缓缓滑入她干渴的喉咙,感觉很好,她不禁多啜饮了几口。
  很快,柳青儿感觉头脑沉重,意识朦胧,她知道是药水的作用,但她现在还不能睡,于是她努力撑开眼睛。
  当看到苏木楠唤来仆从收拾东西,再抱起她,她轻声说:「我可以自己走。」
  「你不可以。」他简单地回答着往山下走,双眼注视着前方。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再次沉沦,同时也不愿让她看出他的情绪,此刻她虚弱不堪却美丽依旧,而她的柔弱无助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吸引着他。
  「为什么?」无力坚持,她只想寻求答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因为河水把我们冲到这里,我不得不就近避雨。」
  「为何不送我回去?」
  「回去?」他轻蔑地抬了抬眉。「你的家在哪里?我该送你『回』哪里去?」
  「回……」她突然闭口,她没有家,没有归宿,她能回哪里去?
  寂寞像潮水般涨过她的心房,她垂下眼睑,掩盖住受伤的表情,当她再度张开眼睛时,那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送我回青桑坡。」
  「以后呢?一辈子在青桑坡?」他嘲讽的语气让她感到肋部越来越痛。
  「那是我的事,不劳费心。」
  她了无生气的回答令他心头火起,但她的苍白和失神令他将嘴边的话吞下。
  「为何救我?」虽被寂寞淹没,她仍想了解他。
  他的眼睛飞快掠过她的眼,阴郁的目光深沉难解。「因为我疯了。」
  她呼吸一窒,感觉维系两人之间的脆弱情丝再次被切断。「既然那么恨我,就该让我死在河里。」
  他颈间脉搏一跳,冷酷地说:「在平息我的恨之前,你不能死。」
  她感到彻骨的寒冷,这正是顾芫香告诉过她,苏木楠救她,就是为了报复!继续与他的对话,只会增加彼此的伤害。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放下我!」这次,她的声音坚定而傲慢。
  他脚步一顿,低头看着她,双眼闪耀着危险的光芒。「你说什么?」
  「我说放下我。」以她目前的处境看,他显得太过强壮和威风凛凛,只要他动一个小指头就够她受的,可是,仅存的自尊不允许她继续躺在他的怀里。
  他站住,呼吸急促而炽热,然后一松手,将她猛地放下。
  她抓着一棵灌木站稳,但那席卷全身的痛让她面色苍白得如同鬼一样。
  「走吧!别以为这招对我管用!」他冷言讥讽道:「你这种女人本来就不识好歹,想死就去死吧!何不干脆点,河就在前面,这次我不会再救你,看着你在冰冷的河里挣扎、死亡,应该可以平息我的恨意了……站住,你要去哪里?」
  就在他冷酷而尽兴地咒骂她时,突然看到她摇摇晃晃地往山下跑去,他立刻追了过去,却见她一头跌进一个男人强壮的怀里。
  「浩哥哥……」看到熟悉而亲切的脸,柳青儿放纵了她的悲伤,痛苦的泪水冲刷过苍白的脸。
  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意识流逝,将苏木楠温柔的眼神和恶毒的咒骂,统统摒弃在感觉之外。
  「董浩,你来这里干什么?」看到她晕倒在他怀里,苏木楠心生悔意,但也充满妒意。
  「苏木楠,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才知道你蠢得像驴!」董浩的声音冷冽无比。「昨天收到青桑坡传书,说青儿落水被你救走,我即赶来寻找你们,本想谢谢你,现在看来可以免了,你救她再害她,两者相抵,互不相欠。既然你期待她死,那么就当她死了吧!反正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再也见不到她?苏木楠僵住。「你是什么意思?」
  董浩抱起柳青儿转身,冷冷地说:「意思是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让她的心被爱她的夫君和孩子填满,让她忘掉你!」
  爱她的夭君和孩子……老天,他竟然敢对他做这样的事!
  「站住!」看着向山下走去的董浩,苏木楠感到心里有种令人发慌的空虚,他追了过去,厉声喝斥道:「你不能那样对她,她不会听你的!」
  董浩蓦然站住转回身来,冷峻的目光直射入他心窝。「她会的,在你冷酷无情地将她的心撕裂后,她会需要有人用爱来弥补它。」
  嫉妒与愤怒让苏木楠失去了控制,他冷笑一声讥讽道:「她当然需要,可是那个充满爱心的仁慈男人是谁呢?你吗?那可有趣了,柳青儿本是你的下堂妻,如今再扶正,不过是添人笑料,并无大碍?只是,冼碧箩喜欢你如此广施爱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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