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纹 第七章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心急如焚、迫不及待!
  焦急的心让他忘了从唐家到饭店有一段不短的路,更忘了以车代步,只知道用自己的双脚拚命地向前奔跑,期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饭店。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期待!
  。他所爱的人等于他一直要找的人,而她就近在眼前,可他却不自知。
  满脑子尽是唐蜜的身影、一颦一笑,促使他更加快了脚步。
  他想见她!好想见她!
  古子林终于回到了饭店,他按下电梯的上楼键,等了一会儿,随即又放弃改走楼梯,直奔丹野的房间。
  “丹野!开门!听到没有?开门!”他急迫地吼道,一手猛敲房门,全然不顾是否会吵到其他住户的安宁,因为现在没有什么事比唐蜜重要。
  仅在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令他惊喜的事情,他身心俱疲。先是他告白不成吃了闭门羹,后来又发现唐媛不是他十年前的恩人,在两人核对记忆之后,才恍然明白他们彼此竟认错了人,而真正的女主角非常有可能是唐蜜!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丹野开门,这段时间让他觉得有如一世纪之长。
  “古哥?怎么了?”讶异他的再次出现,丹野满是不解。
  “唐蜜呢?”他向房里张望,期望找到她的身影。
  “她在里面……”
  不待丹野说完,古子林已冲了进去。
  “古哥,到底怎么了?”丹野跟在他后面追问道。
  “唐蜜!”甫一进入,他马上在沙发上找到了那令他魂牵梦系的身影。
  “怎么了?”唐蜜一脸迷惑地望向他。
  “让我看!”他走到她面前,激动地道。
  “看什么?”她一时无法反应。
  “古纹啊!你身上有我烙印的古纹,对不对?”
  “我……”没料到他一开口便这样问,她吞吞吐吐。
  “你才是我等了十年的女人,对不对?快告诉我!”他急吼,双手不自觉地直摇著她的双肩。
  “你干嘛?弄痛我了。”他的激动,让她不舒服。
  “古哥,到底怎么了?”丹野适时地插话,试图拉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丹野,你先别管!我只是想弄清楚,她身上是不是有我烙印的古纹?”接著,他以极认真的眼神看向唐蜜。“你说,你才是当年救我的女孩,对不对?”
  “我……”被他炽热的眼光看得不自在,她低著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快说啊!”她的犹豫又让他急得催促。
  “古哥,你先冷静一点,有事慢慢说,你吓到唐蜜了。”一旁的丹野忍不住劝说道。
  “我怎能不心急?!刚才我跟唐媛确认过了,她身上并没有古纹,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一定是你对不对?唐蜜,你才是我要找的人,对吧?”
  原来事情已经揭穿了,他知道了,知道了这一切,她如果再想隐瞒大概也瞒不住了,更何况她也曾答应丹野,决定坦承,不再逃避。
  “对!是我骗了你。”她终于点头。
  “果然……”思念这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他狂喜不已。
  “当年的小女孩是我。”她续道。
  “这么说你的右胸口一定也有我的古纹了?”
  “嗯,其实你早就有机会知道真相。”她幽幽地道。
  “怎么说?”他不解。
  “还记得在度假山庄发生的事吗?你曾说你想看贴布下的秘密,可那时我宁死不从,因为我怕你知道了,我的谎言就被拆穿了。”
  “原来……难怪你硬是不让我看,结果最后我也是什么都没看到。”他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终于了解唐蜜会这样反常的原因。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缓缓地解开钮扣,毫不避讳地扯下右边衣领,随即露出雪白的香肩,而肩下十公分处果然贴著一块布,她正欲撕除它,却被古子林按住她的手。
  他不是满心期待看到答案,为什么又在最后一刻阻止她?
  她不懂。
  她望著他,不明白他为何阻止她揭开秘密,看著他此时的眼神竟带著后悔与退却,为什么?
  “不用了,我已经相信你就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女孩,这样就够了。”的确,他是很期待揭晓的那一刻,如果这时候只有他与唐蜜在场,他不会有所顾忌,可现在丹野也在身边,他不能不顾他的感受,毕竟他和唐蜜是男女朋友,他就算知道了实情,又能挽回什么?
  他能挽回唐蜜的感情吗?不能!因为她曾说她爱的并不是他。
  他能夺人所爱吗?不能!因为丹野如同他最亲近的家人。
  古子林前后的态度差别甚大,让她感到一头雾水,不解他怎么会突然不想看她的秘密,为什么畏缩了?。
  “古哥,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怎么突然……”丹野问出了唐蜜心中的疑惑,他也不明白他会阻止她的原因。
  “我已经相信了,所以用不著证实。”他幽幽地解释,看著丹野疑惑的面容,那样毫无心机、天真,他不觉有些好笑,难道是因为他太尊敬他这个大哥吗?否则丹野怎会让他这样对待他的女人而没有任何嫉妒或阻止的举动?
  他宽大的行径与胸怀令他佩服,试想有哪个男人能做到这样?
  “可是……”
  “你好好对待唐蜜……我先走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现在的他只能离开,并且衷心的祝福他们,不是吗?
  “古哥,等一下!”
  丹野终于了解到他临阵脱逃的原因,如果猜得没错,肯定是他误会了他与唐蜜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想成全他们。
  古子林停下脚步,却没回过头,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解释著,随即转向愣在一旁的唐蜜提醒道:“唐蜜,你不是有话对古哥说?趁现在说清楚吧!”
  事情既然已经曝光了,没想到唐蜜却反而傻呼呼的放任幸福溜走,不懂得把握,看来只能靠他撮合他们了。
  “我?”她不懂他的话意。
  “对啊,你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谈一下,而这里就留给你们罗!”丹野将古子林拉回沙发上坐下,临走前并抛给唐蜜一个加油眼神,要她好好把握。
  最后终于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丹野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就这样放任他的女朋友与他在一起,他的行径像极了要促成他们。
  但这怎么可能?!他果然想太多了。
  他看著坐在对面同样不安的唐蜜,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坐立难安,想念了十年的女人竟是她,难怪相处的这段期间,他总是无法抗拒她,深深被她吸引著,甚至爱上了她。
  对上他的眼眸,唐蜜第一次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丹野哥要她把握机会,无非是要她向古子林坦承感情,但现在的她心脏怦怦乱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让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走。
  感情是自私的,她也许不应该再顾虑这么多,倏地她将姊姊抛向脑后,决定先开口。
  “我……”
  “你……”
  几乎是同时,他们异口同声。
  “呃……呵呵……你先说!”他礼貌地道。
  “你不怪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怪你?”
  “嗯,怪我骗了你,隐瞒了事实。”她续道。
  “说不生气是骗人的,因为你明明在我身边,却故意对我疏远,眼睁睁看我认错了人,却无动于衷。”
  “我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我想得没错,你全是为了唐媛,对吧?”
  “嗯,因为姊姊爱你,我只好将一切隐瞒,我怕如果我说出实情,会破坏你们的感情。”
  “也许你的出发点是好意,但感情是自私的,你费尽辛苦成全了唐媛,却害苦了自己,也害惨了我。”他不是指责,只是有好多的无奈与怜惜。
  “你说得没错,原以为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却还是对你们造成了伤害!对不起……”
  “你真是个傻瓜,我又没怪你,哭什么?!”他心疼地道,欲伸出一只手擦拭她晶盈的泪水,却还是在中途缩了回来。
  因为眼前的女人不属于他,他是丹野的女人啊!
  碍于这层顾虑,他随手抽了张面纸递给她。
  “谢谢。”接过他的好意,她试图平抚自己的心情。
  “唐蜜,其实你不必感到自责,怪只怪我自己……”太晚察觉你才是我想念的女人,是他自己错失了机会,他能怪谁呢?
  “的确,我是曾经怪过你……”她顺应道,一手轻放在右胸口。
  看著她的动作,他知道她无法接受在身上刻下烙印的这件事,当然对于这件事情他是该对她负全部的责任,但现在的他还有资格吗?
  “关于那个古纹……”他欲言又止,想对她说抱歉却又说不出口。
  “已经没关系了。”她微笑道。“我已经不会在意了,毕竟它跟了我十年,我习惯了它的存在,也渐渐喜欢上它。”
  “你喜欢它?那……”是否也喜欢这古纹的主人?他还是心存期待。
  “嗯。”她点点头,知道他要问什么。
  “我是说……”她的点头让他有些惊喜,急忙追问。
  “我是爱你的。”随即她以最坚定的声音回答他,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的双眸尽是深情满溢。
  “你……”一时之间他心里的感受实在无法言喻,她的话像炸弹似的震撼著他。
  “我爱你。”她重复说道。
  其实不管要她重复几次她都愿意,一直以来压抑自己的感情,这一刻终于获得舒解,她的心情舒畅多了,她不再选择逃避,要勇于表达感情。
  “真的?真的吗?”他街上前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是真的……”她偎在他怀里,这一刻她才真实感受到他的怀抱是那样安稳、可靠,终于让她体会到爱情的滋味是那样香甜、浓醇。
  “不!”突然他推开了她,满脸不确定的看著她。“你之前曾说你爱的是丹野!”
  “对不起,那是我为了要让你死心才随口编的谎言。”她解释,心里充满愧疚。
  “原来是假的!”他如释重负,狂喜不已。“丹野这小子竟然也同你一样瞒著我,看来他是不想活了!”
  “子林,你别怪他,都是我拖他下来蹚这淌浑水,替我圆谎,他还是很尊敬你这个大哥,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感情变差。”想起丹野哥的好,她满是感激。
  “瞧你!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她急著为丹野辩解,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呵呵……”听到他的话,她突然轻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你在吃醋对不对?吃我跟丹野的醋。”
  “哪……”还来不及否认,唐蜜的动作让他止住了话。
  她突如其来的一吻,让他惊愕,这小妮子总是令人措手不及,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让他又爱又恨,深深为她著迷。
  浅尝一记轻吻,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一刻他们皆明白,对方是属于自己的,也毋需再求证,两人四目交接、心灵相通就是最好的答案。
  待古子林夺回主控权,想更进一步吸吮她口里的蜜津,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他原本不想理会,但唐蜜却要他接。
  “喂。”他说话的语气不太甘愿。
  听著电话里对方滔滔不绝的话,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只见古子林脸色突然大变。
  唐蜜不解地望著他,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唐媛出车祸!现在人在医院急救中。”
  “什么?!”闻言,她随即冲了出去。
  姊--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来到急诊室门前,丹野早已在那里焦急的等候。
  丹野是接到医院的通知赶来的,因为唐家一直无人接听电话,于是医院只好按唐媛随身携带的手机通知她的朋友前来,而丹野刚好接到了这通电话,于是在他得知了这项消息后,他赶紧拨了电话通知古子林与唐蜜。
  “你们终于来了!”
  “丹野哥,姊呢?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快告诉我!”唐蜜一见著他,就抓住他的手猛问。
  “你先别急,她正在手术室里急救,听说流了不少血……”
  “怎么会这样?呜……姊……”还在急救?那不就很危险?一思及此,她激动地冲到手术室门前,痛哭失声。
  看著唐蜜伤心的模样,古子林心里满是疼惜,但他的心也充满著罪恶,因为唐媛会出祸,都是他造成的!
  当时为了见唐蜜,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完全没顾虑到身后唐媛的感受,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这样抛下唐媛,他还是个男人吗?他深深自责。
  他缓缓地走到唐蜜身后,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她一定会没事的。”
  “子林……呜……”希望如此,唐蜜在心里祷告,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内啜泣著。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剩姊姊这个亲人,父母相继死亡,她们姊妹俩相依为命过了好些年,唐媛对她的重要无人可比,尤如妈妈一样,让她又敬又爱,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获得幸福,如今……她什么也不敢奢求,只求她平安无事。
  “对不起……”他对怀里的人儿说道。
  “为什么要道歉?”唐蜜离开他的怀抱,不解地看著他。
  “唐媛会出车祸,我难辞其咎。”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望著她,他有著很深的歉意。
  堂堂七尺男儿,虽然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但面对深爱他的两姊妹,他却无法保护,只会一味地伤害她们,他真是没用。
  “你的意思是说……”
  “嗯,当我发现唐媛不是我要找的人时,我急得跑了出来,却忘了顾及唐媛的感受,她一定是为了追我才发生车祸,都是我害她的。”他自责的解释。
  “怎么会这样……”唐蜜微微退后了几步。
  她并不会因为他的话而怪罪他,因为这并不是他的错,追根究柢全是她的谎言造成的,要是她早点说出秘密,也不会有今天这难过的事情发生,她心里的罪恶感并不亚于子林。
  “唐蜜……”古子林想上前搀扶她,却被她拒绝了。
  “子林,暂时别这么关心我好吗?”她要求道。
  看著她的眼眸,坚定的透露出深情,他了解她的心意。
  “我知道了。”他允诺。
  现在的他们心系的全是手术室里的唐媛,儿女私情就暂放一边吧。
  一旁的丹野听著他们你来我往的对话,深知他们已经了解了彼此的感情,著实为他们感到高兴,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美事一桩,更何况一个是他怜惜的妹妹,一个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
  现在最棘手的莫过于唐媛了,希望她能平安渡过危机。但唐媛若是醒来,又该如何面对妹妹与男友相爱的事实?两个皆是她最重要的人,她能承受得了被背叛吗?
  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术室的门,丹野思绪起伏,竟替唐媛感到心疼,这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唐蜜,反而是唐媛,她很可怜,被蒙在鼓里,毫无所知。
  该来的还是会来,只不过多了个意外插曲,无预警地唐媛出了车祸。
  就这样,无助的他们,只能任由时间飞逝,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再观察几天,所以暂时你就好好休息,别尽想工作上的事。”
  “可是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我想办出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这几天没去上班,其他人肯定忙疯了。”唐媛一来是担心耽误工作,二来是她不喜欢被当成病人一样,躺在床上要人伺候,尤其医院的药味浓厚,刺激得她很不舒服。
  “等医生说你真的没事,可以出院了,我才让你办出院,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身体,哪儿都别想去,我会看著你的。”他可是说到做到。
  “丹野!”唐媛不满地喊道。“你无权限制我的自由!”
  躺在病床上足足已有三天,每天医生都定时来诊察,护士也都按时拿药来给她吃,而丹野却真的把她当成病人般,什么都不要她做,也不准她动,就这样让他伺候了三天,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你是病人,最好乖乖地听从医生的指示,为了你的健康著想,你的自由暂时就放在我这里吧。”他笑嘻嘻地道,将削好的红苹果递给唐媛。
  “你哪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她接过苹果,还记得之前的丹野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固执地限制她的自由,此时的他像极了爸妈在叮咛她一样。
  “没办法,奉命难违……”他幽幽地道,也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像自己,像个老妈似地管东管西,照顾起她的生活起居。
  但渐渐地,他却一点也不嫌烦,反而乐在其中。
  “奉命?”她不解他的话意,难道丹野不是心甘情愿照顾她的?他是别人请他来的?一思及这个可能,她厌恶地将丹野推开。“你走!我根本不需要你照顾。”
  “唐媛,你干嘛?为什么要赶我走?”他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后来才想到自己说溜嘴了。
  真是该死!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都说我没事了,当然也不用你‘假意’的照顾!”她怎么这么笨,想也知道,之前她跟丹野也没交情好到让他这样坚持,现在他会如此虚情假意,肯定有人指使他这么做。
  “都怪我,是我说错话!你别想这么多嘛,小心伤了身体。”他赶紧弥补过失,双脚却坚定如山,他可没想过要离开她的身边,这样一个想法,让他的心震撼著。
  “你别把我看成是弱不禁风的病人,我已经好了啊,你瞧!”她作势要下床,两脚才刚碰到地,随即一阵晕眩侵袭著她,让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
  “小心!要你别逞强,还硬要。”丹野马上扶住她不稳的身躯,牢牢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嘛……”她歉疚地说,头还枕在他的怀里,感觉舒服多了。
  “来!先躺回床上。”他将她扶回床上躺好。“你又头晕了,我得去请医生来检查看看。”
  他正欲转身离去,她却拉住了他的手。
  “不用了,我没事的。”她看著他,期望他不要走。
  “还使什么性子,乖乖躺好,我很快就回来。”他交代著,将她的手放回床上。
  “不要走!”唐媛又伸出手握住他的,这样还是第一次,她竟害怕他的离去。
  看得出她眼里的害怕,丹野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会回来的,不会弃你而去的,放心。”
  “真的?”她不安地问道。
  “真的,如果你害怕一个人在这里,那么我去请唐蜜进来陪你,好不好?”他提议。
  “不要!我不想见到她。”一听到唐蜜的名字,她情绪激动起来。
  “唐媛,她很担心你,一直在你的病房外守候,你就让她进来吧。”他动之以情,期望软化她的心。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唐媛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待她清醒后,在得知所有的实情时,她崩溃了,因此,谁也不想见,她的个性也不似从前那般温婉贤淑,试想,任谁遇上这种事,谁的心还能保持原来的样子?她的心早已承受不住……碎了。
  好不容易在他的劝说之下,她终于肯退一步让他照顾她,却将古哥与唐蜜拒于门外,至今整整有三天之久。
  “我不想看到她,如果你让他们进来,那么你也一起滚出去。”她冷冷地道,眼眸却尽是受伤的神情。
  “好好好,都依你,但你得答应我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很快就回来。”现下也只能先安抚她,毕竟她受的伤不轻,身与心都是,他想帮古哥与唐蜜也帮不了。
  唐媛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地闭上眼,将棉被拉起盖至头顶,像在掩饰什么似的,其实她的心里此时杂乱不堪,泪水早已不自觉悄悄滑落。
  唐媛……丹野在心里喊道。
  他后来也没再与她说话,他知道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平静,就让时间平抚她心里的痛吧。
  于是,他缓缓地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才刚踏出病房,映大眼廉的是无助、憔悴的唐蜜。
  丹野走到她面前,看著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她,原来是累得睡著了,也真难为她了,为了祈求姊姊的原谅,守在病房外三天了。
  他脱下外套为她披上,看见古子林朝他走了过来。
  “古哥!”
  “我们另一边说话。”
  唐蜜在这里,他怕他们说话的音量会吵醒她,因此与丹野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上。
  “唐媛好多了吗?”他问,眼睛却看著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还是一样,情绪还很不稳。”他如实回答。
  看著古哥的面容也没好到哪去,明显比之前憔悴许多,想来他也不好受。
  “可以去看她吗?”他又问,但心里期望不大。
  “暂时可能还不行……”
  “想也是,谁能忍受妹妹与男友同时背叛。”
  “古哥……”
  “丹野,这阵子辛苦你了,其实这不关你的事,却还是要你帮忙做这些事。”他指的是不眠不休照顾唐媛的事。
  “古哥,别跟我道谢,照顾唐媛的事就交给我,我会尽力劝她的,让她早日跟你们化开心结。”
  “你先别管我,倒是要让她早点跟唐蜜和好才行,毕竟她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姊妹,却因为我而反目,你懂吗?”
  “我知道。”
  “好兄弟……”他拍拍丹野的肩,满心戚激。
  “别这样婆婆妈妈的,古哥,这样一点也不像你,你要振作-点。”丹野实在不喜欢他颓废的样子,他以前豪爽的性格似乎都因爱情磨灭掉了。
  “还用你说吗?最近我也的确要养足精神处理一些事情。”他道,表情有些严肃。
  “什么事情?”听古哥说话的口气,他心知不妙。
  “只不过有几只小老鼠想挖空我们投资的公司罢了。”他说得云淡风清。
  “真有这种事?那我马上去查清楚,把他们揪出来!”话才说完,丹野就准备采取行动。
  “丹野!”古子林喊住了他。“你别这么冲动!”
  “可是……竟然有人不识好歹,想动我们的歪脑筋。”
  “你别忘了你还有唐媛要照顾,这件事交给我就行。”
  “但是你不能出面,要是不小心泄漏身分就不好玩了。”David的身分要是让人给知道了,肯定造成满城风雨,更别祈求能过安静的日子。
  “你别担心,你只需要照顾好唐媛就好。”最近他不能常来医院的原因,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否则这里有他最挂心的人,他怎能不天天来报到。
  “嗯。”丹野点头,多说也无益,如同以往一样,他相信古哥的能力,况且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
  “还有……帮我多留心唐蜜……”心疼她这样坚持,他却没办法在身边陪著她。
  “我会的。”丹野允诺。“其实古哥……你有没有发现她们姊妹俩的个性还挺像的,一执著于某件事时同样倔强、固执,任谁去劝都没用。”
  丹野有这样的体会全在于他照顾唐媛的这几天,唐蜜的倔强平常很容易就让人察觉出来,至于唐媛,他却是在医院时才体会到的,她的倔脾气可不输给唐蜜。
  “她们不是双胞胎吗?多少有点相像吧……”他幽幽地道。
  “古哥,既然她们姊妹都爱著你,唐媛甚至因此出了车祸,你最后还是会选择唐蜜吗?”并不是要打采古哥的感情生活,只是他不知为何就是想确定。
  “忠于自己的感情,我会选择她的。”不管发生任何事,他的心已经定了,非她莫属。
  “嗯。”其实丹野心里很高兴,如果古哥因同情反而选择唐媛,那么他绝不会赞成,看来古哥的心已经很清楚了,爱他所爱,绝不退缩。
  “但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唐媛吗?我想她也清楚感情不能勉强,时间可以平抚伤痛的,你别担心。”丹野以为他在意唐媛受到伤害。
  “不,我是担心唐蜜会后悔,再次因为唐媛的关系,后悔跟我说爱我。”他竟害怕好不容易确定的感情,将再次失去。
  “怎么会?”
  “唐媛发生车祸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嗯。”
  “她跟我说要我别再关心她……”那天她看他的眼神,虽充满深情,却包含更多的无奈,他知道这层无奈有可能形成他们之间的阻碍,但他却无能为力。
  “那是因为她爱姊心切,所以才……”丹野本想要古子林别想这么多,但似乎没什么用。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会因为唐媛出车祸再次拒绝我的。”他说出事实,这也是他最不乐见的事。
  丹野无言以对,唐蜜的确有可能这样做,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只要姊姊过得不好,她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两人都心知,关键在于唐媛,但要请唐媛原谅,又谈何容易呢?
  “古哥,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半晌,丹野又续道:“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刚才唐媛又头晕了,我得尽快请医生帮她检查,先定一步。”
  “去吧。”古子林说得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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