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蹙紧眉头,揉揉脑袋,觉得头好沉好痛埃
老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才张开眼,看见这帐内熟悉的摆设,她赫然想起之前韩情冲进帐里所说的那番话。
“洛林叛乱!”她忽地坐直身子。
正在她身边打盹的韩情乍听这声响,立刻警觉地清醒,一见原来是宓儿醒了,不禁松了口气,“你醒了?饿了吗?”
“我——”揉着太阳穴,她当然也忆及了仇政点了她睡穴的事。
对,他的目的是不让她去见洛林,可现在呢?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
“大嫂,你告诉我,仇政是不是趁我昏迷时去见洛林了?”她向来柔顺的黛眉已拢起好几个皱痕。
“没错,他是去见了他。”明知宓儿会问,她又如何隐瞒得住?
“你不是说洛林已投靠了什么恺族吗?那他一定很危险了?”宓儿心底的担忧怎是三言两语可说尽的。
“你放心,我相信仇政会有办法。”韩情可是对自己推算出来的草图深具信心。
“可我说什么还是不放心呀。”宓儿细眉紧锁,紧抿的嘴角显露出她如焚的心绪。
“放宽心吧,担忧也是没用的,你风尘仆仆地赶来边界,一定饿了吧?”韩情只能尽力安抚了。
“嗯,是有点儿饿了。”像突然回魂似的,宓儿对她笑了笑。
“好,那我去准备,你好好歇会儿。”
当韩情离开不久,宓儿便按捺不住地爬下床。她想:洛林是针对她而来,也惟有她去才能解决危机。
就这么,她偷偷摸摸地摸出帐营,然后躲过几个巡视兵的梭巡视线,直往南边溜去。
可才跨出边界不久,突然出现三个蛮夷兵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们是——”按住胸口,宓儿强迫自己不得紧张,否则便再也无法与仇政会面了。
“哟,我们这儿怎么会出现这么漂亮的妞儿呢?你是打哪儿来的?是前面的震雷还是后面的炽日?”
说话之人单脚跨踏在大石上,一手搓着下巴,研究她的邪恶眼神尽现眼底。
她微勾嘴角,偷偷深吸着气,装出一副娇媚的笑脸,“哟——这几位大哥,你们对小女子的来意这么感兴趣呀?”
见她风骚又浪荡,他们也同样露出更垂涎的脸色,“是啊,我们这儿向来是男多女寡,红帐里的姑娘也早被我们兄弟给用烂了,你——美得让人流口水,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吗?”
“呵——”宓儿掩嘴笑得妩媚,“几位大哥真爱说笑。”
“哦,怎么说?”几个男人笑着接近她。
“你们根本动不了我。”她媚眼一勾,口吐清香,差点儿迷眩了这几个男人。
“难道你是我们帮达的女人?”“帮达”即是蛮夷统领的称呼。
一想起这可能,这几个男人立刻变了脸,他们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被帮达惩处埃
“虽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宓儿星眸斜回,闪闪发亮地直勾引着这几个男人的魂儿。
“那么你是——”想尝她,可他们明白自个儿的命更值钱。
“你们这儿不是来了位贵客吗?”宓儿压低嗓音试探地问。
“哦——这么说你是洛公子的女人?”
“没错,我是他未婚妻,刚刚他把我一个人丢下,说过会派人来接我过去,可我等了好一会儿却啥也没等到,只好一个人去找他了。”
她亮眼的薄唇轻轻开合着,“还好我遇上三位大哥。”
“呃……对呀对呀,遇上我们是你好运气。”
三人摸摸脸,试着将被她撩起的火热安抚下来,“不过你现在过去不太恰当,再等会儿吧。”
“为什么?”她直觉是有关仇政。
“还不是震雷国的延政将军现在派大批军队在前头与咱们对阵,你现在过去可是非常危险的。”
光听见“危险”二字,宓儿便心神不宁了。这下,她可是非去不可,可要怎么让这三个人带她过去呢?
“唉呀,人家不管,见不到洛林我好害怕哦。”她立即装模作样地显露出一抹委屈状。
“别怕别怕,有我们兄弟保护你。”三人差点将她拥入怀里“疼惜”了。
“不行,我非得见到洛林。你们要知道我现在腹中已有他的孩子,要是被吓得动了胎气,你们可知道罪有多重;倘若送我过去,就算我怎么了,也是他保护不周埃”宓儿别的不会,可就会胡诌了。
“嗯——大哥,她说得是,这种事冒险不得,帮达脾气不好,要是惹恼了贵客,我们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另一人插了嘴。
“这……好吧,你就随我们来,不过可别说是我们三个带你去的。”为防万一,他还是得叮咛点儿。
“懂懂懂,这点儿人情世故我还会的。”对他们嫣然一笑,又惹得这几个男人热血奔腾。想想,等会儿还是去红帐发泄一下吧。
于是,宓儿就在他们的带路下,缓缓朝洛林与仇政对峙的地方迈进。
一到那儿,三个男人立刻走人,留下宓儿站在草丛间远远观察前方动静。
仇政与洛林分别占据两座山头,两者相隔不及半里。这时她便听见仇政以内力发出空谷回音,“洛林,你出卖震雷国还是好汉吗?”
洛林不会武学,只好由身边的大头目替他说了。“洛兄有远见,知道我们恺族将来定能一统天下,所以现在投靠我们,等消灭了你们震雷国,我还会蚕食鲸吞了炽日,你等着瞧吧。”
“哦,真有把握?”仇政声沉如鼓。
“我已拥有你们的地理图,现在随时攻过去,你们几处要塞定会被我们破解,你可说是必死无疑。”
恺族大头目又道:“要不要也投靠过来?我们虽然尚未占地为王,可底下族人众多,总有一天天下会是我们的。”
“呸,蛮人就是蛮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做出这种卖国求荣之事,再说你们也未必赢得了我。”激发出狂野的怒火,仇政立刻举手,要身后士兵备战。
“好,我就看你如何打赢这场战役。”对方也高举手势,就在双方情势紧绷之际,宓儿却跳了出来!
“不要!洛林我求你别打了,好歹你也是震雷国子民,那里也有你的土地呀。”她泪眼濛濛地抓住他的衣袖道。
当仇政远远地瞧见她,心下蓦然一惊,“宓儿——”
“哈——总算把你骗来了。”洛林一手逮住她,将她拉近自己,凑近她的脸儿说:“恺族大头目已答应将我的土地还给我,我并没损失。如今——又多了个你——”
“住手!”仇政见状,急得大喊,“放开她!”
洛林恣意大笑,他不语,反而转过脸伸出舌头在宓儿脸上舔了好长一口!
宓儿恨得用衣袖擦掉那恶心的痕迹,虽被他逮在手上动弹不得,但她却不想成为仇政的累赘。
那多情的眸直凝向看不清楚脸的仇政,泪水已狂流不止。她拉高嗓音,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地吼道:“仇政,如果我们还有以后,我要证明我不是个只会享乐淘气的公主——”
“什么!你是公主?”洛林暗吃一惊!
“对,我就是公主,但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她转首对他扯出一抹不屑的鄙视笑容。
“哈——这下可好,有你在手中,我看傅烈辙他耐我何?”
洛林话还没说完,就见仇政已拔身飞起,直往对面急速飞驰……
他的轻功了得,速度之快令他们眼光缭乱!他甚至双脚未着地,已夺下洛林钳制在手的宓儿。
洛林吓了一大跳,但不会功夫的他根本敌不过仇政利落强劲的身手。
而恺族大头目一心只想置仇政于死地,根本无意为洛林抢女人。于是就在仇政夺下宓儿往回急驰的当口,拉下弓将毒箭朝他的心窝射去。
咻……这一箭正好刺进仇政的背部心窝处。
“政——”宓儿慌得大叫。
可他一心送她到安全的地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直到了对面山岭,立刻发号命令,“兄弟,上!”
顿时,两兵交接,打得火熱,仇政则将宓儿抱到了安全地带。
宓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仇政深情的眸直凝住在她那张甜美的容颜上,反问:“你呢?洛林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没有,我问的是你。”
她快急坏了,可他却对她笑得这么温柔,她索性将他的身子转过来,“看见了吗?你中毒箭了!”
“我只觉背后被东西一撞,原来是支箭。”仇政锁紧眉头,摸了摸自己那件被刺破的衣裳。
“你不疼吗?”她担忧地问。
“不疼。”
“咦?让我看看。”伸手触及中箭处,宓儿摸到的居然是块碎掉的玉佩!
她拿出一瞧,这不是上回在江边她挂在他颈上的龙凤坠链吗?她嘴角扬笑,眼底却含泪。“天——是它救了你,是它救了你。”
“真是它救了我,表示我命不该绝。”他露出一个最好看的笑容,“你先等我,我不能让士兵独战,得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可是——”她好不安心。
“我答应你每天对你笑,不会食言,放心吧。”仇政这次是咧开嘴,笑得满足。
“你又笑了!”宓儿拂过他上扬的嘴角。
“嗯,以后会让你看到烦。”在她颊上印上一吻。他倏然隐身在尘土飞扬的兵阵中,大开杀戒!
宓儿却站在那儿,衷心祈求他别再出事。
“你别着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就在兵荒马乱之际,韩情突然出现在宓儿身后,强行将她带回营地,以保护她的安全。
可人虽回来了,但她一颗心总是悬在前方,就见她不时地走来走去,探头探脑,直让韩情看得头晕。
“可对方有我们的地形图,我担心——”
“别伤脑筋,仇政会有对策的。”韩情拍拍她的肩。
“但是……”
就在这时,宓儿突闻外头众人喊道:“将军回来了——凯旋回来了——”
“蔼—”她咧开嘴,直往外奔去,一见到风尘仆仆的仇政立刻奔向他,“仇政,你回来了,真是你!”
“嗯!”宓儿这一擅却让他闷哼了声。
“你怎么了?”她吓了跳,赶紧推开他。
“没事,只是点小伤。”仇政笑得开怀,如今的他已没了所有顾虑,只想全心全意地爱她。
“小伤也不行,走,回房去,我要为你上药。”说着,宓儿便拉住他的手往他营帐的方向拖。
“等等。”他拉住宓儿,转首对韩情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宓儿,另外方愿的冤屈已雪,对方当着众弟兄的面坦言嫁祸。”
韩情终于释然地笑出来,笑容和着泪水,“谢谢,快去吧,没瞧见宓儿为了你的伤眉头可打了好几个死结呢。”
“对呀,疗伤重要。”宓儿噘起嘴儿。
“是,我们走吧。”拧拧她鼻尖,他霍然抱起她直往他房里去.
宓儿却吓得尖叫,“哇,你是受伤的人,怎么可以抱我,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本公主生气啰!”
那娇脆的喊声直让在场的旁观者个个笑得乐不可抑.
一进帐内,仇政便将她放在床上,倒变成他慰问她,“你最近清瘦不少,出了宫吃也吃不好,又为我操心,想不想睡一觉?”
“才不睡呢!我要看你的伤。”
宓儿用力将他推倒,勾起嘴角,调皮地笑说:“你怕我担心才故意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怕你担心?”他手心握着她下压的纤腰,直注视着她的眸子。
“因为你受了伤,不愿让我看见,哼,我偏要看。”说着她已粗鲁地将小手放在他腰间打算拉下他的裤子。
“等等!”仇政压住她的小手,“你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随便褪男人裤子。”
“我要褪就褪,你是我相公,谁管那么多呀。”小妮子就是不肯松手,“再说我只是要看看你的伤,又不是——你怕什么?”
边扯着他的裤子,她边红着脸儿,只要一对上他那狂狷难测的双瞳,她的心就会莫名直跳。
“不行,你身为公主,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虽然会笑了,可他还是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要看伤势可以,我自己来,背转过去。”
“我不要。”宓儿才不愿错过呢。
他幽炽的眸光转为深邃,“真想看?”
“嗯。”带笑的她,天真地点点头。
“可别吓着了!”他嘴角轻撇,“这伤不轻。”
“才不会,我是医者,什么样的伤没见过,但会心疼就是了。”她噘起嘴儿,“快呀。”
“你真是个急性子。”
扯开嘴角,他缓缓褪下自己沾血的长裤,这下她瞧见在他大腿外侧有一道深黑的伤疤,可见血已流了许多,外表都干涸了!
她马上拧了湿毛巾来,为他拭着上面的血渍,“很痛吧?”
“不会,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能活着回来看见她,已是他最大的幸福,这点儿疼他老早就丢到八百里外了。
“不行,我还是得帮你上药。”她赶紧从腰带里掏出一只小瓷瓶,“这是我亲自调制的金创药,可比一般的有效多了。”
笑了笑,她赶紧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处,突然他握住她的手,眯起深幽的眸,“听辙说,你有一手好医术。”
“嗯,怎么了?”她抬睫望着他。
“看来你在医理上下了许多工夫?”大拇指轻轻拂弄着她手掌虎口处。
“我喜欢医理,自然得下工夫。”手心被他搔得好痒,她咬着唇笑道:“别闹我了……”
“其实你并不是个娇娇女,过去是我误解你了。”
“可我也爱闹你,是你心胸宽广,没跟我计较。”当药粉慢慢洒向他腹骨沟时,她脸儿一阵臊红,轻轻别开。
“怎么不继续了?”他别具深意地问。
“呃!你讨厌。”将药瓶塞进他手上,她回开脸。“你自己来。”
仇政却将瓶子置于一边,从宓儿身后用力地抱住她,“在跟恺族作战时,我心底想的只有你。”
“那么不专心?”她身子一紧,声音含着抖意。
“不,只有想着你,我才知道自己不能死。”他把脑袋搁在她背上,满足地嗅着她的发香。
就是那时候,他心中已有觉悟,如果能活着回来,他定要守住她,用尽所有的一切也不放她走。
“仇政——”她心头微微泛热,“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有了你,有了牵 挂,不能放任自己的生命消失。”他沉稳的语调内蕴着激昂。
“我知道你爱我。”虽然他没有开口诉过一丝爱,可这样激动搂着他的仇政让她直觉得好温暖。
“对,我爱你,很爱很爱你。”热唇贴在她颈后,他脸上含着几丝温柔的线条。
她的脸色突地像呆了似的,“你——你说什么?”
“我说爱你,不管你是公主是仙女还是平民,我要你是要定了。”轻转过她的身子,他映着火焰的瞳心直凝在她白暂的面颊上。
“真的!我好开心,你终于推开心底魔障了。”宓儿用力搂住他,让她温暖高挺的胸脯直顶着他刚毅的胸膛。
仇政怕自己把持不住而要了她,于是急急推开她,“剩下敷药的事可以交给我,你出去吧。”
宓儿却摇摇头,“我不出去,而且还要为你上药。”
既然他都大胆对她诉情说爱,那她也不再矜持,回头拿过药瓶,用力将他推躺下。
“喂,你不行。”他眸子一睁。
“你等着看。”
她甜腻一笑,将药粉洒往他腹骨沟,但上头有短裤遮掩,她干脆心一横便将它拉下。
“宓儿!”仇政深抽了口气,双手紧抓住她的,“别乱来!”
“我没乱来,我是在做大夫该做的事。”她故作平静,还对他笑得妩媚。
“不行!你这样会让我受不了。”他忽尔坐起,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然地望着她带笑的眼。
“我是故意的——”她柔柔地说,边伸手解开身上的衣带。
他想阻止,可宓儿动作飞快地掀开外衫、亵衣,将自己半裸水媚的同体呈现在他眼前。
“不是说爱我,我不要只是嘴巴上说说的而已。”
她羞赧得小脸酡红,睁着一双迷濛的眼望着他,瞳底带着雾气,感受着他点燃欲火的魔手直在她身上制造更多的情焰。
“明天我就带你回皇城,我要向辙提亲,你愿意吗?”
“嗯!我愿——愿意。”
火漾狂舞、热浪飞腾,他会一辈子给她想要的一切——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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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公主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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