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倪签语担忧地直在赌场内踱着步,看着大伙在场内开始布置,她的一颗心直加速跳动不休。
好乱!她的心真的好乱!
真担心等一下的结果,如果哥输了,家中钱财所剩无几,他可是会变得两袖清风,到时她怎么对得起妈妈?
至于贺暝从没输过,这次也绝不可能输,即使会,她又怎么忍心看他因为她大哥而平生首度尝到败绩。
就是因为左右为难,她才会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面对等一下将发生的事。
突然,她的腰际被一个有力的手臂围住,她先是颤了下,随即闻到一股熟悉的体味,已知道来人是谁了。
“知道是我?”贺暝带笑地问。
“嗯。”她点点头。
“怎么了?你的身体在颤抖。”轻柔的转过她的身子,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
“我……我好紧张……”她抱紧自己,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恐惧。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跳始终无法平稳下来,思绪纠结难解,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那是种无法预知的痛楚,还有就要和他分开的预感。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输。”低沉且慵懒的笑容里载满了他对自己的自信与果决。
“我知道。”倪签语深吸了口气。
“知道还那么紧张?”他拧拧她的面颊,“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过去了,记得来为我加油,我要将胜利送给你。”
“我……嗯,加油。”见他这么高兴,她又怎能不为他祝福?
对她潇洒一笑,贺暝便快步离开了。
在不败赌场的正中央两方各摆了张长桌,贺暝和柳子棋各执一方,而倪签语只能和柯江、强尼以及赌场的同事和观众们坐在一侧旁观。
时间将至,柳子棋不怀好意的眼神突然朝倪签语瞟了过去,这一道目光就仿似千万尖刀直往她身上掷来。
她浑身一窒,赶紧低下头,再度抬眼时,所看见的却是贺暝对她所展现的笑容。
倪签语赶紧回以一笑,更对他露出鼓励与支持的神情。
不久,赌局开始,在场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着,紧盯着两位主角所出手的每一张牌。
尤其是倪签语,她虽不懂他们所玩的牌,可看见柯江他们高声欢呼,她也会跟着开心,但当她看见柳子棋丧气又懊恼的脸色时,飞跃的心情又顿时沉落谷底。
私心是希望贺暝能赢,可也不希望她大哥输得太惨,身陷在这种泥沼中,还真是令她难过。
突地,一阵掌声,又唤醒了她的思绪,原来贺暝又赢了一局,五局三胜定输赢,也就是说他只要再赢一局就算胜了。
当然,柳子棋的脸色可是难看到了极点。
眼看他必输之际,他却开口了,“贺暝,我没想到你会接受我的战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你最错误的一次决定。”
贺暝扬起眉睫冷笑,“是吗?以现在的结果而言,你不觉得自已是在说大话吗?”
“别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我今天可是赢定了。”柳子棋突地逸出一阵狂笑。
说话时,他还不忘将目光瞟向围观的众人,那自得意满的模样让倪签语忧心不已。
她害怕大哥是不是正准备耍什么诡计,否则他是不会这么大胆的对贺暝下战帖的!
“哦,那么就等着瞧。”贺暝眯起眸,肆笑着。
“对了,我带了样好东西想让你尝尝。”柳子棋突然从他随身的皮箱内拿出一瓶好酒,“听说贺老板可是品酒高手,我想请你试试这酒纯不纯。”接着他便对强尼笑了笑,“这位先生,麻烦你帮我拿两个杯子来。”
强尼愣一下,但贺暝却朝他点点头,他这才到吧台内拿出两个空杯。
“来,贺老板一定要尝一口。”
带着阴冷笑意的柳子棋立刻倒了杯酒,请强尼交给贺暝。
这时候的倪签语一双小手握得好紧。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哥居然会这么做,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难道他已经知道其实贺暝他──不、不要!如果接着要发生什么让贺暝难堪的事,请将所有不好的诅咒都降临在她身上吧!
贺暝手拿着酒杯,沉默半晌,久久没有接续的动作。
“怎么?怕我酒里下毒,还是怕我用了我的尿骗你?哈……”柳子棋眼底泛出红焰,“就算没味觉有什么关系,你还有嗅觉吧?”
贺暝眸子突地一暗,忽地瞟向他,执杯的手开始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一干围观者也不禁发出抽息声,之后面面相觑。
“很意外吧?”柳子棋突地站起,对着他得意大笑,而后转向众人,“告诉你们,其实风靡全球的恶人窟里有个丧失味觉的可怜人。”
他不停止地又道:“知道什么是丧失味觉吗?就是尝不出酸甜苦辣,各种可口滋味的可怜症状呀。想想,我们喝酒、吃牛排、就连尝女人都有股粉骚味,他却是一无所知,哈……好笑、好笑、真好笑。”看出贺暝的脸色瞬转铁青,他不罢休地又对他说:“来呀,我们再赌呀,看你这个没有味觉的男人怎么跟我斗?”
“别说了!”倪签语条然站起,对着柳子棋叫道:“别这样,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赌了,快走吧!”
她这一吼立刻引来围观者的窃窃私语,而倪签语早已不在乎,她只希望她大哥别这么残忍,别再咄咄逼人了。
“哈!”她的叫喊却没遏止柳子棋挑拨、寻衅、揭发的恶行,反而引来他更炽狂的笑容,“我说贺暝,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这些秘密?”
贺暝瞬抬眼,一对眸直盯着他,子夜黑瞳闪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光芒,“柳子棋,你废话说完了吗?可以开始了吧?”
“哎哟,怎么了?不敢让我再继续说下去了?”柳子棋双眉一扬,冷嗤一声又道:“你真不知道是谁出卖你,让你的缺陷尽露外人眼底?”
贺暝将手中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搁,目光如炬地瞪着对方。
他心底正纳闷,这个秘密他不曾告诉任何人,就连恶人窟里的兄弟也都不知道,为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如此的神通广大?能将他辛苦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症状揭发出来。
“你虽然不说,其实心里很想知道是不是?”柳子棋咧开了嘴,“唉,那就不为难你了。”接着他走出他的座位,直朝观众席走去。
来到倪签语身边,他用力拉起她的手臂,对贺暝道:“就是她,倪签语,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贺暝猛地瞠大眼,直瞅向倪签语,“小猫!”
“不!我没有将这事告诉任何人,我没有……”她哑了嗓,惊慌失措的对着贺暝喊道,可言下之意也明白表示出她知道他这个秘密。
贺暝眯起冷冽的眸子,凝住她那双含泪的星眸,“你……你真让我失望,亏我──”
他闭上眼,再度张开时,瞳心已不见柔情与温度,有的只是满载着恨与无情的厉光她条然站起,可看着贺暝冷锐的眼神时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能说什么?告诉他……她的确是为了她哥哥才来这里的?或是告诉他,她根本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知道这些。
“你不知道我这个小妹是怎么耍你的吧?”柳子棋加油添醋,“还记得她曾让你喝过醋吗?还有一次,她特地为你调配蓝色水晶吗?”
他每问一句就朝贺暝走近一步,当他瞧见贺暝双手控制不住的剧烈发抖,不禁开心地扯开嘴角,得意的笑了。
“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一定不知道吧!”柳子棋利目望着贺暝,“杀高尔的儿子高洋的凶手就是这位贺先生。”
此话一出,又是引来周遭阵阵讨论的声音。
贺暝眸一紧,激射出几许锐芒,“证据?”
“哦!要证据,在我妹妹那儿,就是那片做案时戴着的绿色隐形眼镜吧。”柳子棋肆笑。
“不!”倪签语立刻喊道:“没有,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小语,别傻了!你能帮大哥,我实在很高兴,光护着他这点是没用的,他不会要你了。”他蓄意这么说。
柯江立刻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想怎么样?”
“哼!”柳子棋用力推开他,“我不想怎么样,只是高尔应该不会放过他。”瞪着贺暝,他又笑了笑,“好了,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继续了?”
他的目的就是要以此扰乱贺暝的心惰,只要他心慌意乱,他就有赢赌的机会。
“不公平!今天不算!”柯江立刻喊道。
“为什么不可以?”柳子棋猛一拍桌,“别以为赌场是你们自己开的就可以说不比就不比!”
“你们兄妹太过分了!小语,我们大家是这么待你,可你竟然欺瞒我们,还陷害我们老板!”强尼义愤填膺地指着她的鼻尖,“你滚出去!跟你哥哥一块儿滚出我们赌场!”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她看向柳子棋,“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有把它写在──”她的眸光突地一滞,呆愕地望着他,“你到过我住的地方,偷翻我的日记是不是?”
“你别编剧了,你以为这样贺暝会相信你吗?”柳子棋转向贺暝,“你到底赌不赌?我可是请了记者在外面等着,到时候可是会将你的胆小行径宣扬到全球都知道。”
“混帐东西!”柯江举起拳头就要冲向他,却被贺暝半路截祝
“别冲动。”贺暝沉着声说。
“可是那家伙……”
“这是我跟他们兄妹间的恩怨,你别插手。”深吸了气,贺暝又对柳子棋说:“我不会让你们的奸计得逞,干脆我就以这局定胜负,你说呢?”
见他已回复冷静,柳子棋突然脸色发白,开始心惊胆跳,但他仍不肯退缩,“哼,行,光这局我就要毁掉你不败赌神的封号,不过,我想请你们的人帮我泡一杯香浓的咖啡可以吗?”
贺暝目光一紧,“恕不招待。”
说着他便坐进椅内,现场变得一片寂静,大伙正等着这场赌赛的结果。
由于受了刺激,贺暝好几次都力不从心,很想开口让强尼调杯蓝色水晶来平静心情。
虽然他自出生就没味觉,当然也尝不出蓝色水晶的味道,但从十四岁开始他便习惯靠它来镇定自己的心灵,所以他少不了它,但是又不希望引来柳子棋的取笑与奚落,因此他始终没有开口。
“怎么还不出牌,是不是一手烂牌?”柳子棋终于见到贺暝踌躇的表情,本来胆怯的心又大胆了起来。
在一旁的柯江与强尼也是忧心不已,他们偷看了眼贺暝的牌,的确是烂得可以。
早已心碎欲绝的倪签语,虽知他恨她,可仍不希望他输,于是她赶紧小声的对强尼说:“快,快去调一杯蓝色水晶。”
强尼瞪着她,本不打算听她的,但一见贺暝额上汗水已不断淌下,他还是赶紧冲进吧台调了杯蓝色水晶搁在贺暝桌上。
贺暝看着强尼,对他衷心地道了声谢后,连忙将一杯蓝色水晶饮下,接着只见他汗水乍停,手也俐落出牌。
柳子棋见状,轮到他汗流浃背,拿牌的手也跟着发抖,没想到贺暝的一手烂牌也能吃了他好几张大将。
最后,柳子棋终于在愈来愈胆寒的情况下,彻底的输了这场赌局。
他错愕的看着贺暝,呆愣半晌,“这……这怎么可能……”
贺暝赢了,在他不败的历史簿上又添一笔,不过他心情极差,结果定论后便离开座位转进他的办公室。
“把钱留下,你可以滚了。”柯江连踢带打的把柳子棋赶了出去,最后看见傻傻站在那儿掉泪的倪签语,也对她说:“趁老板没发怒,我放你走,快走吧。”
“不,柯江,求求你,我想见贺暝,让我见见他好吗?”倪签语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不会见你!”
“让我试试好吗?”泪盈于睫的倪签语不停对他恳求道。
“这……”毕竟他喜欢过她,而且他也不相信倪签语是那样的女人,想了想于是答应了她,“就当我没看见,你快去吧。”
“谢谢,真的谢谢你。”
向柯江道谢后,倪签语便快步走向贺暝的办公室,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想见她,所以没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
一入内,她便看见贺暝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酒瓶,像是喝醉了闭着双眼。
“贺……贺暝……”她轻吟出声,只见他眼睫轻颤了下,却没张开眼睛。
“对不起,我承认我曾经……曾经试探过你。”哑着嗓,她缓缓再向前走了一步,“可是我并没将这些说出去,真的,你相信我好吗?”
“柳子棋是你哥哥?”他闭着眼问。
“嗯。”她沉重的点点头。
“你来这里工作本来就是有目的的?”贺暝慢慢张开眼,坐起身逼视着她。
“我……我是……”
“快说!”他眼神一紧,激射出万道利光。
倪签语又一次点点头,“没错,是我哥送我来这里,要我在你这工作。”
“哈……”嘶哑的狂笑声条扬,起伏波动间宛似无数尖针猛刺进倪签语心坎,令她疼不可抑。
“对不起。”她朝他跪下,“我不知道我哥竟然居心叵测,用这种方式害你。”
“真会演戏呀!”他嗤笑着。
“暝,我绝对不是有意的,当初是因为我大哥在这儿输了钱,满心不愿,所以要我帮忙他,兄妹一场,你要我如何拒绝?”她大胆地抓住他的手臂,恳求他就听她这一次。
“既是一丘之貉就承认吧,何苦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贺暝的唇角扬起一弯讽笑,眸光似箭的扫向她。
“我……”她一愕,因为看见贺暝眼中闪烁着誓不两立的决心,仿若她身上有着扯不去、去不掉的肮脏记号。
倪签语心情为之下沉,此刻她才发现贺暝像是一只桀鸷不驯的老鹰,一双暗黑精锐的黑眸直凝注着她,嘴角噙着怪异冷笑,眉宇间的幽光更加冷冽。
“那么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倪签语激动不已,无论如何她都要把真相交代清楚。
“倪小姐,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滚出去了,我不需要你做任何证明。”
他单刀直入的狠厉话语让倪签语的脑子狠狠一震,一时之间天地像是要凌迟她一般不停旋转,心也跟着一直沉沦。
“我知道我不该探究你的隐私,那完全是因为对你的关心,别恨我好吗?求求你原谅我……”倪签语只能凄楚地恳求着。她的胃直揪在一块,搞得她好疼,好疼……“哈……关心,你的关心可以拿我对你的情爱试探我,可以将我的隐私出卖,交换你大哥的胜利。”他眯起如豹的眼,寡情的薄唇轻轻一句。
“我没出卖你,真的没有。”泪水已狂肆地从她眼眶滴下,此刻她要求的并不多,只求他的原谅与宽容“你的话现在没人会相信,我也不会再理你,你可以走了吧?”贺暝指着大门,口
气恶劣的轰她出去。
倪签语的心脏突地一窒,身子不停颤抖,光听他这几句话,她的心肺就仿若被撕裂成千万片,再也恢复不了了。
“我不走……我不要走……倘若没有得到你的信任,说什么我也不会出去。”
倪签语泪流满面,一双泪眸饱含着令人心悸的无助和衷绝,好似掉进了一个无底洞内,不停的坠落。
“好,既然你不走那我就问清楚,我隐瞒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疑问一直梗在他心间,在恶人窟好几年,他的伙伴没发现,可这个外人才几天就对他如此清楚。
倪签语闻言,不禁敛下双眼,嗓音喑哑地说:“刚开始是因为那杯醋酒的关系,还记得你曾经逼我喝下它,却又后悔地从我嘴里吸进一口,那时候的你居然是面无表情毫不在意,所以我才不得不怀疑。”
事到如今她只好照实说,希望能够换来他的谅解,可当她的眼神再度对住他时,从他眼底看见的只是更加的鄙夷。
贺暝慵懒的挑起浓眉,绽出邪佞的微笑,无形中将他邪魅的气韵完全勾勒出来,“就是因为如此,你就百般试验我,早有计画的想将这个秘密出卖,好捞上一笔对不对?”
“不对、不对……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而是后来去镇上吃辣豆腐。老板退了钱不是因为周年庆,而是因为他的失误,误将不辣的豆腐端给了你。”她哭诉着。
“哈……那时候你一定笑到肚子疼,心想贺暝,你还真会装,是不是?”他讥笑道“我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对你的心疼。”
在他如魔鬼般的逼视下,倪签语顿觉自己就好像是个全身赤裸的女人,站在他面前让他探究着。
“心疼我什么?心疼我是个没有味觉、尝不出滋味的男人?永远也吃不出什么是牛排的味道、咖啡的香醇,就算是自己发明调制的蓝色水晶,我也永远不明白它的美味。”
他趋近她一步粗暴地揪起她的衣领,目光似剑地扫向她,“还有,在我吻你的嘴,尝你这个地方……”说着,他的手往她腿窝一掐,恨意满满地又道:“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骚是不是?所以你可怜我?”
他根本将倪签语的解释置若罔闻,幽光更炽的魔瞳如火炬凝视着她,使得倪签语顿时心跳失控,就快站不住了。
“不……不是这样……”她惊愕地望着那狂傲的两潭探泓,用一种极害怕的口吻说:“心疼你是因为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为你承担这一切,把我所有的味觉都给你。”
贺暝眯起眸,端着一张毫不相信她的冷漠脸庞,对着她狠狠地哼了声,“明知不可能,你光愿意有什么用?”
倪签语被他顶得楞住,泪水不停狂泄。
“你知道吗?我恨你的欺瞒,不知道有多少时候你在背地里偷偷耻笑着我,尤其是上回我拿消夜给你吃的时候,你还吃得那么开心,想必那也全是装出来的吧?”他紧紧眯起一对眸子,对她的恶行恶状的嘶吼着。
她惊退了一步,心中被泪水流过的地方全是灼伤,他的话语更像是无情的榔头不断重重击向她的心脉。
“那时候我根本还不知道,是真的觉得你煮的义大利面好好吃,我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你……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仿若要加强她的语气,她每说一个字都重重一顿。
“真心!”他忽然猖狂的狞笑,面对着倪签语被泪痕占满的小脸,“真心值多少钱?我的秘密才值钱吧?知不知道你的狠已封杀了我对你与日俱增的爱,从此之后你我之间除了恨,什么也不剩。”
“只有恨……”她的心口猛被冻祝
“刚刚若非强尼及时调了杯蓝色水晶过来,说不定我就输了这场赌局,虽然我尝不出味道,但是只要看见那蓝色晶亮的液体我的心情就能得到异常的平静,你懂吗?”他沉闷地说。
“我现在懂了。”
倪签语黯下眼,明白事到如今就算她再怎么解释也得不到他的谅解和信任,尤其是他尖酸刻薄的语调听在她耳里真是心痛逾恒。
面对她的愁容,贺暝的俊脸瞬间有丝错愕,但他随即转开眼,不愿再看见她施展苦肉计的恶心表情。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虚伪狡诈,都还无法抑制的会对她的泪感到一丝心疼,难道他被她耍得还不够吗?
“知道就好,现在你已彻底满足好奇心了,是不是可以给我滚出去了?”贺暝的声音冷鸷,僵着一张脸。
顿时倪签语的心就像被鞭子抽击,她揪着心口,成串的泪滴滑落,无比哀怨地说:“我现在已无路可去,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
“滚回你大哥怀抱里,你们不是狼狈为奸吗?这下可以共享我的秘密,两人搂在一起大笑不是很好,可惜……”他狂肆的眼牢牢盯住她,以一种残忍的羞辱方式撕扯着她的心。“可惜他终究是输了,输了所有……”
倪签语心口一提,怯弱的眸子回睇着他那对清冷的眼,以及那不容情的五官表情,“你什么都可以误会,但是绝对不能误会我对你的心,这事我没有告诉他,相信我,我真的不曾对任何人说。”
如果离开他是她命中注定与他无缘,那她也不要带着他对她的误解过一生,那可是比要她死还难过。
“你我已不再有关系,你还要做什么。再不走我可要叫人来赶人了。”他闷闷地丢下一句。
可这一句就足以伤透她的心,让她觉得自己已如槁木死灰,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死,她不甘心埃
所以她决定继续等,等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离开他,站在远远的角落祝福他。
不管怎么说,她一开始来到赌场的意图就不对,他是该恨她,所以就算他不再理她她也能够理解,绝不会怪他的。
“好,我走,可是我会在山下租一栋小屋,如果……如果你肯原谅我了,就来告诉我一声好不好?”她小拳头紧紧握在胸前,语气无比脆弱。
“哼!”他转开身,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望着他冷傲的背影,她不禁隐隐轻颤,随即缓缓步出了他的办公室,多希望在她离开的时候他能喊住她,可一直到了门外依然听不到他的半点回应。
他当真铁了心不再理她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种事?
倪签语独自走到赌场门口,柯江及时赶上,“小语,贺老板怎么说?”
她回眸看着他,那凄楚的模样让柯江吓了一跳。
“老天,你怎么哭成这样?眼睛都肿了,难道他没有留住你?”
她摇摇头,无助的神情里净是悲伤,“无所谓,但我会等到他的原谅。”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柯江是如今在这赌场里唯一关心她的人。
“我想先去山下找屋子,一直等下去。”倪签语抿起唇,也同时止住了她亟欲夺眶的泪水。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他无神的回睇了他一眼,又问:“你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柯江用力的点点头。
“谢谢。”
她送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后转身就走,那憔悴的身影还真是让柯江担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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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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