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该不会瞒着姥姥,私底下和那小子搞出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卓文君情挑司马相如的桥段吧?」柳姥姥的眼神非常奇怪、非常暖昧。
「才、才没有!」她一愕,小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谁会看上个作媒的啊!」
柳姥姥这下可不高兴了。「作媒的怎么了?作媒的犯法啦?你吃的穿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从这上头来的?」
「姥姥,我不是那个意思……」柳摇金自知失言,吞吞吐吐的解释,「我只是……只是……」
「反正我不管。」柳姥姥寻思了好半天,精明脑子暗暗盘算出了个主意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趁早死了那条拜师学艺当侠女的心,快快接下咱们家这盘生意——」
「姥姥不要啦!」她哀叫。
「不要也行。」
她的哀叫迅速消失,不敢置信地瞪着柳姥姥,这简直是神迹出现。
「真的吗?不要也行?」
怎么可能?她十八年来苦苦想摆脱的接班梦魇居然在这一刻轻轻松松消失无踪?
是姥姥突然病了,所以胡言乱语起来?还是她昨天酒喝太多,脑子给烧坏了,耳朵也出现幻听了?
见孙女呆愣在当场,嘴巴大张,眼神呈呆滞现象,柳姥姥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来。
「用得着这么一脸惊吓?」柳姥姥忍不住拧了拧她的脸颊。「这不正是你最巴望的吗?」
「姥姥,您、您说的是真的?不是诓我,也不是故意哄我开心的?」柳摇金总算恢复清醒,感动到差点喷泪。「我真的可以不用作媒人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柳姥姥白了她一眼。
当媒人真有这么见不得人吗?不肖孙。
「姥姥,您说话别这么不干不脆的嘛,到底是行不行呀?」
「你想行也可以,那就是第二个办法了。」柳姥姥得意洋洋的宣布:「我让苏瑶光入赘,接下我们柳家的媒人生意,你就可以不当媒人。」
柳瑶金有一刹那的脑袋空白,无法呼吸,心脏停止,脸颊飞红。
但是会过意来后,她随即一脸骇然。
「姥……姥姥……您……开什么玩笑?」她双腿有些无力,险些软倒。「这事不能开玩笑的,是会死人的!」
瞧,她刚刚不就吓得差点闭过气去了?
「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柳姥姥坚定地道。
「可……可是……你们两个……」她颤着声,结结巴巴的说,「年纪会不会相差……太多了点?」
柳姥姥一怔,待会过意来,立刻毫不留情狠狠给她巴了下去!
「哎哟!您干嘛打我呀?」柳摇金抱着炸开剧痛感的脑袋瓜子,疼得哀哀叫。「这是事实嘛!」
「你脑袋装大粪啊?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老牛吃嫩草,传出去还能听吗?还要不要做人哪我?」柳姥姥火大极了。
「对不起……可姥姥您没讲清楚啊。」她咕哝,突然想起一事,「不对,那您的意思是叫他入赘给我们家的谁呀?」
「还有谁?」柳姥姥又叉腰,突然笑得好不诟异。
柳摇金沉默了一瞬,猛然睁大眼——
娘呀,活见鬼了!
春日迟迟,醺人欲醉的午后,阳光特别的温柔,微风特别的轻软,人们的笑容也特别的可亲,就连银子人匣的声音都特别的清脆响亮好听。
苏瑶光将本日营收的媒人金锁入罗钿红木匣子里,里头银票加银两,随随便便也有个三五百两,足够寻常八口人家十年的吃穿用度了。
可这不过是苏氏媒人馆一日的收益,由此可知,近年来苏氏生意的红火程度。
因作媒伴随而来的丰厚利润与良好名声虽然很诱人,但对苏瑶光而言,能够为诸多痴男怨女从中穿针引线、牵成好事,那样的成就感与挑战性,才是他对于这一行乐此不疲的主要原因。
尤其,他外表看似温文尔雅和善,其实内心固执反骨,当初人人质疑他一个大男人如何接管家传媒婆事业,甚至唱衰他不到三天就会打退堂鼓、自媒人市场上败下阵来。
但三年来,那些原本指指点点、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人悄悄闭上了嘴巴,后来甚至开始羡慕、嫉妒,甚至崇拜起苏家的日进斗金,客人络绎不绝。
他向所有人证明了,作媒不是女人的专利,只要有心,嘴巴巧,手段高,行事谨慎认真诚恳踏实,男人也能成为媒人之王。
但是至今他犹感遗憾的是,只要一提起江南媒人世家,大家首先想到的还是柳家,然后才会是苏家。
「总有一天。」他眸光直直望向窗外,那堵朱红高墙上端的万里开阔青空。「苏氏媒人馆会成为天下媒人界第一把交椅,无论是辽阔漠北地域,抑或是海外岛国,只要提起作媒二字,想到的就是我苏氏一门!」
和柳摇金的厌恶排斥不同,他对于牵线作媒此行业拥有远大抱负和理想,只不过他也颇能理解她为何不适应媒人生涯。
她的性情黑白分明,喜怒哀乐形于色,并非不能与人虚以委蛇,而是觉得无此必要,更懒得浪费唇舌和精力。
更何况,她的志向是当个威风凛凛的侠女——侠女跟媒婆相比,的确是好听又潇洒气派。
再说了,凡是入她眼的都是些坏例子,更加坐实了媒人陷害男女成怨偶的事实,也让她对媒人的坏印象始终根深柢固。
「金儿,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扭转你的观念和印象。」他喃喃自语,暗自立誓。
他要让她相信,柳苏两家虽是世代对手,但他们共同所做的这件差事是值得,而且深富意义的。
也许,到时候她就不会这么排斥他这个当媒人的「苏兄」了。
苏瑶光握紧拳头,踌躇满志。
连续好几天,柳摇全都不敢留在家里。
只要姥姥有客人,她马上就溜得不见人影,才不想被姥姥有机会威逼利诱,强迫她去向那个姓苏的示好。
姥姥真是狗急跳墙了,居然连「美人计」这种老套的烂戏码都想得出来!
「嗤!」她口里咬着一串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芦边逛大街,越想越好笑。「姥姥实在也太看得起我了。就我这模样?我这身段?是要跟人家使什么美人计呀?还不如干脆来一出‘王老虎抢亲’算了……这我应该比较在行,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她可是将来立志要当侠女的人,又怎么会等闹被这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玩意儿给束绑住呢?
再说了,姓苏的好歹也当了三年的媒人,放眼见过的女子恐怕比她吃过的盐还多,如果美人计这一招对他有效的话,苏家那一堆长相甜得跟蜜桃儿似的俏丫鬟早把他生吞活剥,当点心吃光光了。
不是她故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姓苏的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满脑子诡计,不去算计别人就偷笑了,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被她们祖孙俩算计去?
柳摇金脑子胡乱塞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说法和理由,就是不敢去正视心底蠢蠢欲动的怦然悸动,和堵在胸口那莫名慌乱的羞涩感。
她更没发觉自从姥姥提了那个「招亲入赘」的提议后,自己的脸颊就活像被晒伤似的,连续红了好几天都消褪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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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请进门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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