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金色太阳高挂在无云的青空中,强烈的热力彷佛要将大地变成滚烫的人间炼狱,尤其在阿拉伯半岛这块土地上,阳光的热力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左心渝吁了口气,抬起手臂擦掉覆在额上的汗水,扶着大草帽仰头看了毒辣的太阳一眼,无奈的轻叹口气。前方广阔的黄色沙漠在烈阳的照射下,烫得像片火海,周身一波波吹抚而过的熟浪夹带着细小的沙粒,早将她背上白色的小背包覆上了一层黄色,脚下的白布鞋更是难以幸免,阳光刺眼得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睛。
中东地区是回教的发源地,从一踏上阿拉伯的国土就到处可见虔诚的回教徒,每个人都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一个个黑色人影穿梭在街道上,她这个外国人倒显得非常突兀。不过幸好遇上了两个日本与法国来的旅行团,混杂在其中不但安全,也较不易引起别人的侧目。
阿拉伯是左心渝白助旅行的第三站,参观过圣地麦加的卡巴神庙之后,她跟着旅行团转往首都利雅德附近的布拉瓦小镇。眼前一片黄色的沙漠上矗立着古代的遗址,巨大的神像及古庙在这块土地上已静静躺了数千年,日本团的导游正在解说这古迹的起源,以及关于它的兴盛衰败。左心渝耸了耸肩绕往神庙的另一方向,她虽然念过日语,但也仅止于皮毛,一些艰深的词汇还是有听没有懂。
神庙内部不似外头酷热,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地底袭来一阵冰凉的气息,驱走不少热气。左心渝舒服的吁了口气,好奇的环顾四周,享受着独自旅行的乐趣。
幽闭的室内只有天井流泄进一束光线,除此之外,数坪大的斗室内一无所有,空气中隐隐流动着一丝霉味。她试探性的摸了摸石墙,一些细小的黄色沙粒沾上她的指尖。古迹内部虽没有外面风化得严重,但是仍一点一滴的在剥裂当中。
左心渝拍掉手上的尘土,天井照不到的四个角落,视线模糊看不真切,显得有些阴暗。她不禁好奇,这间斗室在古时候是做什么用的?这地方并不在参观的路线上,她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溜回旅行团中,否则被人发现了,搞不好会被冠上破坏古迹的罪名,到时候她可百口莫辩了。
绕了一圈,左心渝踱向门口准备离去,一道人影突的跃人她的视线,吓了她好大一跳,待看清眼前的情况后,一颗心立刻紧揪得无法正常呼吸。
一名瘦小的男人出现在斗室的门口,细小狭长的锐利眼眸紧紧盯着她。左心渝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被逼回室内。这男人浑身散发着不怀好意的气息,很明显是针对她来的,跟在这瘦小男子身后进来的是一名体型较为壮硕的男人,两人的肤色与五官都非常黝黑深刻,身着当地传统的简便衣裤,看来是道地的阿拉伯人。
他们想做什么?左心渝惊惧得心跳几乎停止,她不会笨到以为他们是来打招呼的,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官方人员,当然也不可能是来警告她勿擅闯禁地的。所有的矛头指向了一个最坏的情况……天!左心渝害怕得几乎痉挛,防备的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名瘦小的男子最先开了口,但叽哩呱啦的全是一串又快又长的土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左心渝有片刻的傻眼。
「我听不懂,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她无辜的以英文向两人询问。
但他们显然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瘦小的男子朝她叫嚣得更厉害了,语气里也掺进不小的怒意。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她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后退离他们。
瘦小的男子仍然没有停止咆哮,另一名壮硕的男子也加入吼叫的行列,两人比手划脚的,就是不知道在叫些什么。左心渝睁大了眼睛,几乎快被这两人激烈的肢体语言给吓死,最后瘦小男子不耐烦的以他仅知的英文单字朝她吼叫,气急败坏的阿拉伯话夹杂着蹩脚的英文,左心渝听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他是叫着欲向她索钱。
这两人果然是来抢劫的,左心渝未及深思的立刻摇头,背包里的钱是她全部的旅费,也是她辛苦工作拚命兼差近两年才赚来的,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给这两个混蛋,难不成要她游回台湾吗?
看这女的不肯合作,两个男人愤怒的扭曲着脸,二话不说就扑上前来,直接动手扯她的背包。
左心渝尖叫着奋力抵抗,顾不得害怕,誓死捍卫她全部的财产,头上的大草帽在挣扎中被人扯离,流泄下一头乌黑的长鬈发,一团混乱之中,她身上的背袋已被人夺走,左心渝也连带的被人一掌推倒在地。
「还给我,混蛋!」她气极的街上前狠狠的踹了大个子一脚,那人却动也不动,反而回过身来毫不怜惜的用力推开她。这次左心渝跌得更惨,重重的摔在坚硬的黄土地上。
「见鬼了,我明明踢得很用力呀!」左心渝揉着摔痛的臀部咕哝着,委屈与愤怒一古脑地全涌上来,害怕及无可遏止的怒意使她止不住浑身发抖着。
瘦男人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咧开一道得逞的笑容,抓着手上的白色背包准备找个地方分脏。但才刚一转身,一道迅捷的黑色人影闪至,瘦男子尚未及看清,只觉眼前一花,身旁的同伴已飞了出去,伴随着好几句含糊不清的诅咒声。
「卡布!」瘦男子错愕的看着壮硕如山的弟兄居然让人如拎小鸡似的甩到墙边,他迅速转回头看向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人,一股莫名的惧意从心底最深处浮了上来。
陌生男人全身笼罩在阴暗的角落之中,一袭寻常的中东黑色长外衣掩饰了他的威猛,却遮盖不住他浑然天成的不凡气势。黑色头巾覆着他的脸,只露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其中的冷厉强硬令人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寒冷。
左心渝讶异的看着这名神秘的救命恩人,他一身的黑,只有头上固定头巾的竹编头环是唯一色彩,这谜样的陌生男人简直就像个古代的沙漠大盗,纵横驰骋于大漠之中,是个天生的掠夺者。
眼见有人阻挡他们的财路,瘦男子随即探手进怀里抽出一把西式短刀,阴狠的目光锁住面前的坏事者,随时有扑上来的可能,利刀的锋芒在小斗室内闪动。左心渝呼吸一窒,他们有刀,而且还是两个人,那陌生男子应付得了吗?
她看向黑衣人,虽然他的脸大部分被布巾蒙住了,但眼神依旧如寒冰般冷冽,甚至在他们抽出刀时,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而他自己却是一样武器也没有。
左心渝的心一沉,怎么幸运之神又离她远去了?眼前的情势对他颇为不利,他却没有什么反应,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怎么的?也许在他的黑色外衣底下藏有厉害的秘密武器吧,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双方对峙了数分钟,瘦男子突然爆出一声嘶吼,出其不意的扑了过去。左心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只见黑衣人猛力格开他的攻势,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提起瘦男子狠狠的砸到墙上,老旧的神庙禁不起这样的折腾,立刻剥落了满地的沙土。
左心渝看呆了,老天!这男人好像一头熊。
还未赞叹完,另一名大个子随后扑向了黑衣人,但连衣角都还未碰到,黑衣人居然也将近百公斤重的壮男一把举起摔飞到墙上,引起一阵巨响,年迈的古庙照旧吐了一地的「血」,伤得比两个贼子还严重。
「喂!别破坏古迹呀!」左心渝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脱口叫道。
黑衣人微偏过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左心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作声。
发觉陌生人的身手不凡,两个男人联手齐攻了上去,完全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左心渝看得心惊胆跳的,却又不敢闭上眼睛,深怕哪个不长眼的拳头飞往她这方向,那可怎么办?目前整个情势是黑衣人占上风,看来她用不着担心自己的旅费了。蓦然,一阵低沉、令人毛骨悚然的喀嚓声响起,随即传来男人响彻云霄的哀叫声,左心渝吃惊的睁大眼。
「喂!不要伤人啊!」她紧张的踏向前一步,急叫道。
黑衣人缓缓的站直身子,两名小贼的嘶叫已渐渐转为虚弱的哀鸣,诡异的气息充斥在整个斗室内,黑衣人却在此时缓缓地开口,「按照本国的律法,行窃之人断其臂,我只是依法行事。」
阿拉伯的严刑峻法使得宵小不敢轻举妄动,但最近外来客增加,这些人就专找观光客下手。因为语言不通,沟通上有些困难,大部分的人被抢后都自认倒楣不愿生事,以致造成这些人的胆子愈来愈大。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她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罪不至此吧?」太残忍了,虽然不清楚阿拉伯的法律,但这刑罚未免也太重了。
黑衣男子没有接腔,只是冷冷的盯着地上的两名贼子。
见眼前这名男子肯放过他们,没有再动手的意图,两个负伤的贼子立刻狼狈的逃了出去。
左心渝震惊又愤怒的瞪向蒙面人,不经大脑的话冲口而出,「他们只是抢东西罢了,有必要罚这么重吗?就算阿拉伯真的有这条律法,那也轮不到你来执行呀,你居然……居然就在我面前折断他们的手臂……」受惊过后的情绪一古脑儿转为愤怒,她连说话都微微发抖着,「你这样……筒直就是在动用私刑,太残忍了。」
黑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寒冰般的黑眸紧锁住她,高深莫测的目光看不出任何心思。左心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刚才凝聚的怒气与勇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突然发觉情势对自己很不利,不知道这个陌生人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抑或是还有其他更可怕的企图?
赛魁斯?维格?莫德里看着面前的东方美人,天井的金色光束投映在她波浪般的鬈发上,晕开一层金色的光圈,乌黑的发丝垂及腰际,几乎要碰到她浑圆的俏臀,灵活纯真的星眸中镶着两颗黑真珠,那双美目足以勾走任何一个男人的魂,在她挺俏的可爱小鼻下是两片柔软红艳的唇,随着说话时一开一阖的,性感诱人得令他忍不住欲一亲芳泽。
赛魁斯没有费力掩饰眼底的欣赏,长久以来,东方女人一直是他脑中模糊的影像,只觉平凡没什么特别之处;没想到真实的东方人儿竟是如此典雅美丽,娇小细致得有如洋娃娃。
左心渝防备的盯着谜样的黑衣男子,他蒙着面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闪烁的复杂目光更是让她无法撤下心防。就在她快要对这场精神战争竖起白旗时,黑衣人出乎意料之外的伸手解开了覆面的黑色布巾。
左心渝没料到面罩底下的男性脸庞竟是如此……英俊,深刻的脸孔不似中东人那般立体,却让人看一眼即难以忘怀。两泓如冰潭的深邃黑眸直盯得她心悸,刚毅的薄唇写满冷酷的气息,一身的黑衣使他看起来英俊却又藏着无比的危险,宛如黑夜帝王的化身,但又魁梧威猛得一如纵横沙漠的大盗,一被盯上就无处可逃,只能承受被掠夺的命运。
清了清喉咙,左心渝试着打破这微妙且怪异的僵凝气氛,「呃……这位壮士,我很感谢你行侠仗义救了我一命,但我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答谢你,背包里的旅费仅够我买张机票回国,所以只能以言语表达无限的感激,希望你能接受我这穷观光客的满腔谢意。」
咦?没反应?不接受?难不成真是另有所求?她呼吸一窒,硬挤出个仍嫌紧张的笑容,「我晓得你的心肠一定很好,绝对不会向我这可怜的穷观光客索求其他报酬的,对吧?」她干笑了声,「你……你不忙吗?如果你忙可以先离开,我想那两个抢匪是不敢再回来的,他们早就被你的威风给吓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安全的,你可以先走没关系,我不介意,真的。」
似笑非笑的黑眸锁住她雅致的娇颜,看得左心渝心慌慌,愈来愈不知该如何自处,不知该如何逃开这令人呼吸困难的情况,逃开这男人危险深沉的盯视。
「既然你不忙,那……那我就先走一步,我怕旅行团的朋友找不到我会担心,说不定导游这会儿已经发现少一个人而跑去报警了,我最好赶快回去免得他们担心……一
他眼中的笑谵意味更加明显了,看在左心渝眼中简直就像是恶魔的微笑。
「你是个有爱心、有正义感的好人,绝对不会做那些下三滥的卑鄙事,你不会欺负我这个可怜的弱女子的,否则你不可能大费周章帮我抢回财产,而且能够赤手空拳打退两个人的勇士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我相信你绝对是个好人,不——一
神秘男子突然向前一步,打住她神经兮兮、有如白痴般的言语,所有的话一时全卡在她的喉咙,当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左心渝才发现这男人有多么的雄壮,她几乎是很勉强、很勉强的才能构得上他的肩头,难怪他能将人举起来摔,简直跟头熊没两样,左心渝万分防备的瞪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东方娃娃……」他低喃,声音低沉富磁性,有着淡淡的异国腔调。
「什么?」左心渝出神的望着他,大脑一时罢工,无法做出正确的思考,她被这个男人给蛊惑了。
赛魁斯看着她一脸迷糊又可爱的模样,徐缓的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阿拉伯的法律规定,如果你救了人,就必须永远负责她的下半辈子。」他轻轻的伸出手,左心渝憋着气一动也不敢动,瞪大双眼看着这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
但他只是掬起一绺她柔顺的黑发,缓缓低头印下一吻,神圣中带点不舍的意味,性感而不夹杂任何欲望,她没有一丝受到侵犯的感觉,反而完全迷失在这男人洒下的魔咒中。
重新蒙上黑色布巾,神秘男子一转身即离开了斗室,消失在古庙幽暗的通道上,只留下仍伫立在室中央的左心渝。
团在昨天就已离开,她一身T恤牛仔裤混在只有黑白两色构图的当地群众里,显得很突兀。在阿拉伯,男人大都穿着白袍,女人则用黑布袍由头到脚全包起来,街上的颜色略嫌单调了些。压低头上的草帽,躲进人群中,她已尽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了。
渐渐的,两旁民众开始鼓噪起来,想必是那位领主已经到来。左心渝也跟着大家一起探头,努力想将被众人簇拥的身影看清楚。莫德里领主所到之处总是引起一阵骚动,有一位中年男子拉着一个全身被黑衣、黑头巾裹得紧紧的女子走上前,显然是想「进贡」的样子,但距离太远了,她看不真切。
好半晌,莫德里领主突然往她这个方向走近,她身旁的人也开始骚动推挤起来。左心渝颠踬了一下,忍不住皱眉,前面的人几乎完全遮住她的视线,人潮逐渐往这个方向移动,她感觉呼吸愈来愈困难。
「拜托,请各位不要推……」她快窒息了。
「请等一等,我有女儿要送给你,领主大人。」
后方有人在大叫,左心渝听不懂那人在喊些什么,只觉得周遭一团混乱,每个人都挤来挤去的,身后似乎也引起了一阵骚动,她还没有时间查看发生了何事,就感受到一股推力,有人正从她这个方向挤着要往前。
「老天,不要推我。」她发觉许多人都被迫挤向前,自己也正被人推着走。
前方观看的群众查觉身后强大的推力,逐渐往两旁散开,左心渝一时煞不住身子,脚下一绊,整个人就向前扑倒,正好扑在莫德里领主的脚边,全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拉着女儿亟欲进贡巴结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混乱,不觉呆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这个大胆的女人竟敢如此冒犯他们的领主大人。
瞪着眼前的黑色鞋子,左心渝直觉的顺着他的小腿、大腿,乃至胸膛,最后看上了他的脸,立时像挨了一记闷棍。
神秘的黑衣人!她惊愕的瞪大眼睛。
怎……怎么可能?他就是莫德里领主?
赛魁斯也有些讶异,他没想到会再遇见这个东方娃娃,而且还是以这么奇特的出场方式,简直让他印象深刻,他忍不住微笑。
极度的震惊过后,群众开始连声指责这无礼的观光客竟敢冒犯他们的领主大人,阿拉伯语在人群间此起彼落地响起,但承受众矢的罪魁祸首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从他们的眼神与口气,左心渝倒是能感觉出这些人的敌意是针对她而来的,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呀!
看着被草帽遮住大半面孔的东方女孩,赛魁斯发觉自己竟开始想念她长发垂腰的绝美模样,他徐缓的勾起一抹微笑,低声开口,「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东方娃娃。」朝身后的手下一弹指,他命令道:「带回去!」
一大群武士即刻点头应命。
左心渝的脑筋一片空白,突然忆起他在古庙里说过的话……那条该死的律法!
眨眼间,她整个人已经被一群武士从地上抓起来,高高举起横越过人群的上方,行向领主大人的座车位置。
「你不能抓我,我是观光客呀!」她死命的挣扎,紧张的嚷叫,「我是观光客,不适用你们的法律,你们随随便便抓人是不对的,我有权控告你们,你这样是在挑起国际纷争,知不知道?」她挣扎得十分厉害,身下的巨人却不为所动。
众人仰高头看着泼辣的异国女子被人架离,尖叫、怒骂声也渐行渐远,但惊愕的余威仍久久挥之不去。
眼见这原本该属于自己的机会竟如此被人捷足先登,中年男子牵着女儿的手,呆站在路中央,好半晌吐不出任何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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