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之样再次吻她的嘴。「你把这个留下,是要我帮你穿上吗?」吻毕,他掏出塞在牛仔裤口袋里的女性内裤,扬给她看。
她脸庞浮染细致的红,重复道:「色鬼!」
居之样笑了笑。「你得跟我这个色鬼航行1066sm,怕吗?」利落地拉她站起,快步走进驾驶舱。
有个女人在船上,据说能使航海加分。第一个成功绕行世界的帆船家,总是在访谈中,提及当年陪伴他完成壮举的女友。数度环绕地球航行的德国帆船家也经常说,没有他太太,他绝对办不到这些。
航海,有个她在侧,大抵是好处多多。
第一天,居之样确定自己拥有领先地位,晚餐时间,就不吃沙丁鱼罐头和干面包了。他发现何蕊恩带了不少新鲜食材上船,很可能她的行李里全是食物,没有任何换洗衣物——老实说,他不在意她不穿衣服用餐。
「可以吃饭了。」居之样裸着上身,端着托盘走出船舱。他用她带来的蔬菜、火腿做了混合色拉、简单的西红柿肉酱面,当然还有草莓和香槟。
何蕊恩放下望远镜,离开船艏,走到他铺好野餐垫、点亮桅灯的甲板。
初花凛凛是标准的赛艇,平甲板宽敞无阻,没有突起的舱顶,用完餐,他们或许可以在这儿睡觉。今晚天气良好,满空星斗,四级蒲福风让初花凛凛舒顺地滑过浪头,也教人觉得爽适,尤其对他这个怕热的寒地人而言,这才是完美的气温。
「你要不要加件衣服?」
何蕊恩仍然只穿紧身背心,风扬动她稍微松脱的辫子发丝。
「要我加件衣服?」她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好笑地勾弧红唇。「你才该穿件衣服!」她坐下来,把望远镜摆一旁,说:「只有野蛮人才光着身子吃饭。」
「要我把你的衣服脱掉吗?」居之样撇嘴回道,与她隔着托盘落坐。
何蕊恩哼地一声,执起香槟,浅尝细品。
「刚刚看到什么了?」居之样拿过望远镜问道。
何蕊恩喝着酒,轻轻摇头,而后说:「这附近没有其它船只,不知道罗煌在哪儿——」
「去送宅配了。」居之样冷淡回了句,吃完色拉。
「嘿——」何蕊恩叫了起来。「我还没吃!」他没将色拉分盘,一大钵全被他吃了。
喝干自己的香槟,他取过她手上那杯,一口喝掉。
「居之样!」她伸手打他。「你这么饿吗?」
「是啊。」说着,他执叉,进攻西红柿肉酱面。
何蕊恩赶忙端过另一盘,吃了起来。
味道很不错,西红柿带出肉的香气,面条润了橘红,看起来似火,热呼呼,条条滑溜分明,团卷在叉子上,像糖丝丸子,吃进嘴里,才知道是微酸的浓郁滋味,她从来不晓得平凡的西红柿肉酱面可以这么好吃。
「居之样,你很会做菜。」她吃得津津有味,唇边沾了点汁液,油红发亮,真是野蛮。
这样的Regen,应该没人看过。他笑了,说:「没什么,安秦的厨艺比较厉害——」
「安琴?」她扬眸看他。
他探手,用拇指抹拭她唇角的酱汁。「Regen小姐,你这样很没形象——」
她一个偏首,咬住他的指,咬得他扭眉皱额只差没呼痛。「你真讨厌。」放开他,她说:「是你一直破坏我的形象。这里没有Regen。」
他很会做爱、很会做菜,让她在床上没形象、吃饭没形象,早忘了公众眼里完美的Regen。
她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分明是她整得他老是失控抓狂、不像个人。
居之样一径盯着她。「蕊恩,」轻唤道。她吃着他做的面,瞟睨他。他说:「你今晚要守夜吗?」
何蕊恩顿了一下,望着他。他的眼神柔和,不,是柔和掩饰了某种起伏,他眼底也掀着蒲福风,风力高达七、八级。
如此爽冷,教人偶泛颤栗,他赤裸的胸膛、肌肤竟沁覆一层汗水薄泽。「这样会感冒……」她呢喃,说:「我想睡觉。」转开脸庞,继续食用他做的美味晚餐。
居之样视线在她美丽的侧脸游移,扫掠过她漂亮的颈肩线条,伸手抓握斜在圆耸胸部上的发辫,说:「蕊恩,你不是我的助手吗?」
何蕊恩回眸。「那个厨艺很厉害的安琴是谁?」心中突生莫名疑问。「她常常做饭给你吃吗?」
居之样眉角一挑,若有所思看着她那近乎质问的表情,大掌反复顺着她的发辫。「是啊,他是很常做饭给我吃,我最期盼跟他一同出队,在荒野战地,依然有美味可尝——」
「色鬼。」她抓回自己的长发辫,美眸冷瞪他,将剩余一点的面食放回托盘中,捧起自己带来、未经他料理的草善吃。
居之样沉凝着她咬下草莓、细嚼果肉。
草莓原产美国,旺季是晚春和初夏——大多数动物发情的时期。现在,她正把那色情的浆果吃得性感。
他说:「蕊恩,你吃草莓的样子更是色。」
何蕊恩停顿动作,朝他别过脸庞。居之样移开托盘,靠近她,一个吻落在她沾浸酸甜汁液的红唇。
他也像在吃一颗草莓,吮咬她。
何蕊恩推拍他光滑的胸膛肌理,手中的草莓洒出碗外,在甲板滚动。「居之样,我才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肉欲派。」居之样用力啃一下她的唇瓣,大掌拿开她手中的厚玻璃碗。这狠心女人刚用这碗当凶器,敲得他胸腹有点痛。
「你咬痛我了!」她娇怒呼道,还以颜色咬回来,迅速远离他的唇。「没吃饱,就去找安琴帮你做饭,我不是——」
「真可惜。」居之样抹一下被咬痛的唇,低笑打断她的嚷嚷。「我是很怀念安秦的手艺,只不过他现在远在战地,服务更饿更需要帮助的人。」掏出裤袋里的皮夹,他取出一张照片,递至她面前。
何蕊恩盯着他慢慢弯提唇角的微笑脸庞,垂眸瞅一眼他手中的照片。
照片拍得不错,保存得不错,六个戴白色贝雷帽的男孩脸庞清清晰晰,映入她眼帘。
「站在我右边的是安秦,左边是亚杰,他旁边是阿莫,前面两个迭在一起的家伙是希德和卡诺——」他说着。
她拿起照片,翻看背面。六种字迹写了六个名字。「安秦……」她念着,翻回正面。「他是你的同学?」
「伙伴、兄弟。」居之样语气坚定。「少年时期一起受训出任务,现在各有新职责,我满怀念六个人同在一处战地长住的那几年,每天吃的粗食、罐头,安秦总是有办法料理成美味餐点——」
「居之样,」何蕊恩打断他的回忆,说:「你们是不是经年累月在那种战争频繁的地方?」
居之样注视着她一会儿,点头。
她又说:「死掉怎么办?」
居之样沉了一下,浅笑。「死掉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埋了。」说得轻松无事般。
何蕊恩微皱眉头,将照片还给他。「在战地死掉,也许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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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花凛凛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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