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纳兰昭站起来喊刘伯。
段秀回到屋里,对他说:「刘伯出去了,找他有什么事吗?」纳兰昭也不回答她,自己摸索着朝外面走。
眼看他就要撞到茶几,段秀急忙上前搀扶他,却被他粗鲁地甩开手。
「你做什么?」他大声反问。
「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段秀的脸色一点也不比他好看,「你现在看不见,想把自己撞得满头包吗?想自杀请去我看不到的地方好不好?」纳兰昭呆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扁了扁,像个恼怒不休的孩子。
看着他这种表情,段秀的心忽然一软,想起小时候那个俊秀得不像话的小男生,也经常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她叹了口气,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要找刘伯,我陪你去,或者我去叫他进来。」纳兰昭甩开她的手。
段秀正欲发火,不料纳兰昭反握住她的手臂,对她说:「你的眼睛没瞎吧?」「当然!」「那就应该由我挽住你,你来为我引路。」纳兰昭傲慢的说:「记住,以後都由我来挽住你,不许你挽我。」「这有什么差别吗?」段秀不解地扬起眉。
「当然有,这关系到谁是主动者。」「主动?」「是我主动寻求你,不是你来可怜我!男人是不接受别人的可怜,被动的男人就更悲惨。」纳兰昭依然用一种高傲的口气说。
「自恋狂。」段秀耸耸肩,决定不再和他斤斤计较。
因为纳兰昭刚才对着齐越大吼大叫的,刘伯吓得偷偷从屋子溜了出来,现在正窝在工房里整理工具。
他看到纳兰昭走进来,不由得吓得双腿颤抖。「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刘伯,你有个儿子在彰化县吧?」纳兰昭问。
「是的。」「你有多久没去看他了?」「有两年吧!自从另外一个看家的离开这里,只剩下我一人,我就不敢离开半步。」「那好,我放你一个月的假,去彰化玩玩吧!」「啊?」刘伯不解地抬起头,胆战心惊地问:「先生,您是想解雇我吗?」「你怎么会这么说?」纳兰昭不悦地啧两声,「不是告诉你,只是放假一个月吗?放假的时候,薪水会照付给你的。我在这里养伤,不想有旁人打扰。」刘伯看看段秀,似乎有些明白,急忙说:「好的,谢谢先生,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段秀疑惑地问纳兰昭:「刘伯走了,这里就剩下我们俩耶。」「难道还不够吗?」纳兰昭微笑着问,挽着她胳膊的手稍微用力,「你会照顾我的,是不是?」其实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可惜,像植物一样单纯的段秀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狼爪之中。
段秀无奈地回答:「如果我不答应呢?」「我会很难过的。」纳兰昭摇了摇她的胳膊,简直像个撒娇的孩子。
段秀伸手拍了拍他的大手。「让我照顾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和你约法三章。」「说说看。」「第一,不许千涉我的隐私。」纳兰昭的眉头一皱,「你要背着我做什么?」段秀白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答不答应?」纳兰昭紧锁眉头,衡量再三才不甘不愿地点头说:「答应。」「第二,一切都要听我的,你要表现得像一株植物。」「植……物?」纳兰昭愕然。
「到底答不答应?」段秀凶巴巴地问。
「答应!当然答应,我做植物。」「第三,唔……我还没有想好,留着以後再说行不行?」「行,当然行。」纳兰昭笑得非常「和善」,「你说什么都行。」只要把她留在身边,到最後要对她做什么都行。
段秀狐疑地看着他,怎样都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诡异,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耸耸肩了事。
「人」真的是很麻烦的物种,所以她才比较喜欢植物。
如果纳兰昭是植物就好了,那她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他。
刘伯走了,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两个人。
段秀想着这样也好,这样她欺负纳兰昭就更加毫无阻碍,也不会留下证据,反正没人知道她到底会对他做些什么。
可纳兰昭一点也不像株植物。
他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像个过动儿一样,腿不停地摇晃着,头也不停地转来转去,手指在沙发上抓来抓去,一刻也停不下来。
在检查花种的段秀被他弄得心烦,便吼道:「你能不能安静点?」纳兰昭嘟着嘴静止了一会儿,段秀刚消气,他又开始晃动起来。
段秀无奈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好无聊。」纳兰昭在长沙发上翻滚,「什么都看不见,你也不说话,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墓穴里一样。」「呸!」段秀忍不住上前踹他一脚,「你想死就去死,别把我也拉进去。你不是讨厌人多才躲到这里来的吗?现在又嫌安静了?」「陪我说说话嘛。」「说什么?」纳兰昭继续在沙发上翻来滚去,最後说:「是哦,我们简直无话可说。」段秀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将花种整理好,段秀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要到花园去,你去不去?」「不去。」「那你就在这里乖乖待着。」段秀转身朝外走,还没走到门口,纳兰昭又在後面叫道:「我去!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他挽着段秀的胳膊,被她带领着来到花园。
段秀安排他在花园中的石凳子上坐下。
「其实多接触一下大自然对你有好处,你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焦躁、易怒,又心烦意乱的。」纳兰昭虽然不想承认,却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我懂得不多,但是我知道每天对着高楼大厦的人很容易产生倦怠感,而且不能忍受一点点寂静,好像必须被各种噪音环绕着才能生活一样。一旦让他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他就会惶恐、没有安全感、容易烦闷,这样的人很容易让自己处於不健康的状态哦。」段秀边整理花圃,边和纳兰昭闲聊。
「是吗?」对於她的长篇大论,纳兰昭用一句问句就打发了。
听出他根本不信任她,段秀在心里骂他一句「无可救药」,便懒得再跟他沟通。
这日天气风和日丽,因为前两天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湿气,微风轻轻吹动,数人感觉宛如摸着羽毛一般舒服。
阳光暖洋洋地照射着大地,叶子似乎比以往更加葱绿,土壤也有着诱人的清香。
段秀沉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之中,最後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一个人存在,浑然忘我地用小铲子挖着小洞,把花种洒进去。
她将最後一包飞燕草的种子种好之後,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泥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领地」。
「我饿了!」一道非常不搭调的声音响了起来,段秀蓦然回首,这才想起纳兰昭还坐在石凳子上。
纳兰昭无聊地坐在石凳子上晒太阳,猜测着段秀现在正在做什么,不明白她为什么对那些无趣的植物那么感兴趣。
「我去做饭。」段秀看看时间已经中午,该吃午饭了。
「我要吃法国大餐!」纳兰昭立即提出要求。
段秀回头看了看他,最後说:「我带你出去吃。」「我不要出去!我不要见任何人!」纳兰昭坚决反对。他好歹是个知名人士耶,一旦被他的那些Fans抓住,别说吃大餐了,恐怕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那我怎么变出法国大餐?」段秀对他吼。
「你不是上过新娘学校吗?连法国大餐都不会做?」「上新娘学校也不会变成万能厨师,再说,我会做也不做给你吃!你以为你是谁啊!」段秀的脾气上来了。
「我……」纳兰昭忽然低下头去,乾脆不吭声。
以往他不是这样的,如果段秀和他吵嘴,他一定会和她吵到底,不分出个胜负绝不罢休。
如果硬碰硬,段秀绝不怕他,可是他的态度一软化,段秀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他这副模样,段秀气愤地踢了他一脚,「跟我进屋去。」真是的,给他喝西北风就好了嘛。
段秀边在厨房中忙碌,边气自己为什么要心软,自找麻烦地准备什么法国大餐。
一看到纳兰昭那么无助的表情,她马上就心软,对他再也气不起来。
真是的,不就是眼睛看不见而已,干嘛老是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惹得她母性大发,像对植物一样对他温柔起来。
闻到翡翠肉汤的香味,纳兰昭像只大狗一样站在厨房门口猛吸着鼻子,不时地说:「好了吗?我好饿。」「不要吵!」段秀把对自己的不满都发泄在纳兰昭身上,看他那副馋样子,谁相信他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大众偶像呢?
边在心里嘀咕,段秀边手脚俐落地迅速做出三菜一汤,对於两个人来说,应该足够了。
段秀把碗盘放好,然後粗鲁地把纳兰昭按到椅子上,「已经做好了,吃吧!」纳兰昭茫然地坐在那里,手不小心触碰到空碗,差点将碗打翻。
段秀仰天长叹,「老天,他还真是个大麻烦!」盛上翡翠肉汤,段秀搬了张椅子坐到纳兰昭的身边,「张开嘴。」纳兰昭像只等待被喂食的小鸟,听话地张开嘴巴。
段秀用调羹舀了勺汤喂到他的嘴里。
结果他刚吞入口又立即吐出来,弄了段秀一身,自己还浑然未觉地大叫着:
「好烫!好烫好烫好烫好烫。」段秀啪的一声把小碗砸在桌子上,「你自己吃!」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段秀回来的时候气还没有消,结果看到纳兰昭像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委屈地扁着嘴巴。
「喂!你不过是眼睛看不见而已,不要老是做出弱智儿童一样的表情好不好?」段秀受不了地吼他。
「我以为你生气了。」纳兰昭小声说。
段秀再次气馁,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继续喂他吃饭。
她只顾生气,完全没有注意到纳兰昭嘴角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是一抹属於恶魔的笑容。
纳兰昭虽然是靠一则广告出名的,但是真正让他红起来的却是演技。
哈,这次扮演弱势受伤的男子,果然让段秀的态度彻底软化。
像植物一样单纯的段秀很快就会陷入他的掌控之中吧?
他万分期待着。
「好不好吃?」段秀气嘟嘟地问。
「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道地的法国大餐。」纳兰昭满足地说。
「那是因为你没去过法国,哼!」段秀可一点也不接受他的奉承。
刀子嘴豆腐心,铁定是用来形容这种女人的。纳兰昭闷笑想着。
吃饱喝足,又睡了美好的午觉後,纳兰昭简直愉悦得想唱歌。
他坐在凳子上,继续晒太阳。
段秀依然在花园中忙碌。
树上有鸟儿在吱吱喳喳地啁啾个不停,使得这个院落充满了不同於繁华都市的另外一种热闹气氛。
虽然看不见,纳兰昭却觉得自己可以感受到湛蓝天空、碧绿草地和清新空气,以往在工作中累积的压力似乎也在无形之中慢慢地消散。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植物?」纳兰昭忽然问道。
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谈话的段秀愣了一下,随後歪着头想了想,回答说:「因为植物不会背叛。」「背叛?」纳兰昭笑起来,觉得真是奇怪的理由。
「植物是那种你对它好,它就会呈现最好的一面给你的东西,它会开花、绽放,健康的成长;永远陪在你身边,所以我喜欢植物。」「每天面对着同样的东西,你不会感到厌倦吗?」纳兰昭更为感兴趣了,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谈心过。
「怎么会!」段秀小声叫起来,「植物每天都在变化,它们也有在长高、长大,从冒出芽孢到花朵绽放、凋零都各有各的美丽,怎么会厌倦呢?」纳兰昭接着问:「除了植物,你还喜欢什么吗?」「爸爸妈妈。」「还有吗?」段秀摇摇头。
纳兰昭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我呢?你喜欢我吗?」「才不。」段秀乾脆地回答。「你花心、任性、换女朋友就像换衣服、傲慢自大,还自恋得教人讨厌,我怎么会喜欢你。」「你还在记仇小时候我喂你喝墨水的事情?」纳兰昭笑着反问。
段秀哼了一声。
小时候她就经常看东西看得出神,念书的时候会望着窗外的树叶发呆,她根本就不爱念书。
有一次纳兰昭骗她喝一杯饮料,结果那却是墨汁,他美其名说是为了让她的肚子里有点墨水。
这个坏蛋!
回想起那次的糗事,段秀依然恨得牙痒痒的。
纳兰昭忽然说:「如果我以後不花心、不任性,不把换女明友像换衣服那样随便了,你会喜欢我吗?」段秀满脸怀疑地看着他,「你会吗?」纳兰昭一笑,没有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段秀这样问他。
纳兰昭努力思索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我、自、己。」纳兰昭真的很自恋。
晚上的时候他吵着要段秀为他敷面膜,因为他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肤况非常不好。
段秀很想朝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孔上吐一口口水,她自己都懒得做皮肤护理,居然还要伺候他。
别做美梦了!
一个大男人不想着一些正经事,整天就思考着怎么变得更漂亮一点,然後陶醉在自己的美色之中,真是变态到极点。
「帮我洗澡。」敷不成面膜,纳兰昭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把热水帮你放好,自己洗。」段秀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照顾他这么麻烦,她真不该接下这份只赔不赚的工作。
她把属於女孩子的矜持都赔进去了耶!
纳兰昭也不强求,当段秀把水温调好之後,段秀出去,他就自己乖乖地滑进去泡澡。
大约二十分钟後。
「我要冲澡。」纳兰昭在里面大喊,「可是不能用莲蓬头。」段秀想起他眼睛上的纱布,他何止不能用莲蓬头,连头发都不能自己洗。
哇啊!
段秀在心底哀号一声,最後还是心一横,猛然踢开门走进去,闭着眼用大浴巾围在他的腰上,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到凳子上,用盆子舀了水帮他冲洗满是泡沫的身体。
然後段秀让他躺到换了清水的浴缸里,要他把头枕到外面,小心翼翼地为他洗头发。
当一切都弄好,段秀已经冒出一身汗,她拉着他的手让他出来,「洗好了。」浴巾浸水之後变重,纳兰昭一站起来,浴巾便滑落下来,赤裸裸的完美男体就这样呈现在段秀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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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妻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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