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妻入瓮 第四章

  已是四更天。
  卓云帆和贝清琪回到了小木屋。
  她诧异地看到木屋里烛光明亮,不仅宝宝没有睡,而且他身旁还多了四个身材魁梧的剽悍男子,更为奇妙的是,四个男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也一律穿著一身黑衣。
  四人见到卓云帆走进来,一起弯腰行礼,“云少爷!”
  贝清琪不解地看著卓云帆,“云少爷?他们是在喊你吗?”
  “我帮你介绍,他们四兄弟姓常,常文、常武、常忠、常义,是我外公的手下,和我情同手足,”
  四兄弟此时再次鞠躬,“拜见公主殿下。”
  “耶?”贝清琪瞪大了眼睛,“你们知道我是谁?”
  “宝宝已经把事情经过全部告诉我们了。”
  “是你叫他们出来的吧?”卓云帆问宝宝。
  “喂!你要跟随公主出征,常哥哥们肯定不放心让你一人前去,他们当然要和你一起去啦!”宝宝一脸邀功的模样。
  卓云帆思索了一下,“也好,战争不是儿戏,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嗯!”贝清琪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宫了吗?”
  卓云帆摇摇头,“你现在已经很疲 惫了,需要先休息几个时辰。明儿个天亮的时候咱们再起程;放心,不会耽搁你的军机大事。”
  他的面容安稳,眼神柔和,声音宛如春风沁人心脾,原本想拒绝的贝清琪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放弃。她确实太累了,而且刚才为了救卓云帆让她耗费了太多的内力,现在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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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宝宝服侍贝清琪睡下后,卓云帆一人在外厅坐著,手拿纸扇摇了摇,然后招常义到身前来。
  “你现在即刻出发,快马加鞭赶赴边境战场,把西羌将军的底细探个清楚,西羌国到底部署了多少兵力。他们的朝廷到底有何野心?一律摸个一清二楚,在我和公主赶到边境之前,把这一切消息飞鸽传书给我。”
  “是!”常义转身就走。
  “常文,你去前线探测地势。”
  “是!”常文也领命而出。
  “云少爷,那我们呢?”常武和常忠问。
  卓云帆淡淡一笑,“你们就跟随在我身边,见机行事。”
  此时明月已经西斜,卓云帆站在窗子前望著浩瀚的星空,沉思良久。
  迎击西羌,这将会是他的命运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前方到底会有多少难关在等著他呢?
  贝清琪,一个注定要改变他一生的女子,竟然这样毫无征兆地闯入他的生命。
  也好,生死与共,有了一个值得自己珍惜的人,自己就再也不会对这病弱又无法可治的身体感到无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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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贝清琪便与卓云帆几人一起返回皇宫。
  贝清琪向贝弘轩推荐了卓云帆,说要拜他为军师。
  贝弘轩接见了卓云帆,见他不过是个嘴上无毛的年轻小伙子,心中虽然有些犹疑,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力挽狂澜之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贝弘轩轻轻咳了一声,“自古兵家最忌师出无名,先生原本隐居乡野,无人知晓,如果陡然升为军师,恐怕众将士会不服,不知先生可否为朕演练一番,让我见识见识?”
  贝清琪当然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自然全力赞成父皇的意见。
  “当然可以,正好今日公主要挑选精兵强将,不如就拿这个演练作为挑选良才的方式吧!”卓云帆也不惊慌,反正来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么我想请问,不知先生想选出多少兵将来?”
  “我是否可以随意挑选自己想要的人呢?”卓云帆反问。
  “当然。”贝弘轩点头。
  “那么,我要京城中所有的囚犯。”
  “什么?”贝弘轩吃惊得站了起来。
  贝清琪也是心中一凛,但是她心思一转,匆而明白了卓云帆的用意,不由得对他越发另眼相看。
  “先生是在和朕开玩笑吧?天下岂有囚犯操戈习战的?笑话!笑话!”
  卓云帆打开折扇,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陛下如果信得过微臣,请将京城的囚犯交给臣,如果不能训练成军队,臣愿接受欺君之罪处罚。”
  “这——”贝弘轩被他的气势震住,回头看看女儿,见她微微点头,示意可以一试。
  “好吧,就依你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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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担心出事,贝弘轩只挑选了京城囚犯一百人交予卓云帆,把王宫当成了训练场,而自己和群臣则饶富兴味地坐在望云台上观看。
  卓云帆将囚犯分成两组,每组五十人,又各从一组里面挑选出一个队长,然后对他们说:“军旅之事,必须号令严明,赏罚得当。你们各自从自己的队伍中挑选一人为执法官;二人为军吏,负责传达军令;二人负责击鼓;力士五人,充作牙将,拿上各种兵器列于坛上,以示军威。”
  囚犯们换上戎装,右手操木剑,左手握木盾,倒也十分整齐。
  卓云帆亲自在场地上画好绳墨,布成阵势,命令传令官授予二队长每人一面黄旗,执旗为队伍前导,众囚犯则跟随队长之后,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总,步伐要整齐,距离要适当。
  接著卓云帆下令:“听到第一遍鼓时,两队要一起前进;听到第二遍鼓时,左队要右转,右队要左转:听到第三遍鼓时,所有将士都要挺剑持盾做出争战之势;听到锣声,左队和右队退回原地。”
  囚犯们多是些地痞流氓,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他们原本就是生性懒散,即使被囚于牢中,也都是互相看彼此不顺眼,哪里有合作这种事?
  所以他们只管懒懒散散地听,站没站相,走没走形,嘻皮笑脸,笑闹不已。
  鼓吏禀报,“鸣鼓一通。”
  囚犯或起或坐,参差不齐。
  卓云帆此时面色严肃,“约束不明,贯彻不力,这是将领之过,是我的不对。”
  于是他命令军吏再一次宣布军法军令,强调如再有不听从命令的,就要斩首示众。
  鼓吏于是再次击鼓。
  这次囚犯们倒是都站了起来,但东倒西歪,嘻笑如故。
  卓云帆亲自拿起鼓槌,第三次重申军法军令,并用力击鼓。
  在左队之中有两个囚犯的身分特殊,他们本是王族之后,只是一时得罪了杜国舅才被投入狱中,但他们很快就会被释放,身分依然尊贵。
  此时他们看到卓云帆那种认真的模样煞是好笑,不禁大叫大跳,指著他嘲笑不已,还干脆赖在地上动也不动。
  卓云帆合起折扇,缓缓站起,“执法官何在?”
  执法官立刻上前来,跪下听候命令。
  卓云帆厉声道:“约束不明,将之过也,既已再三约束,士卒不听从命令,那就是士兵的罪过了。军法上是怎样规定的?”
  “当斩。”执法官回答。
  “士兵不能全部杀掉,可将两位带头扰乱军心者,斩首示众。”
  执法官见卓云帆发怒,不敢违抗军令,便将那两个尊贵囚犯绑上,准备行刑。
  这两个家伙见卓云帆真要杀他们,霎时魂飞天外,嚎啕大哭,众囚犯全都惊慌失色,惶恐不安。
  那两名囚犯原与贝弘轩是远亲,此刻贝弘轩见状急忙吩咐太监请卓云帆手下留情。
  但卓云帆毫不领情,依旧命令执法官将那二人斩首示众。
  之后他继续鸣鼓操练,这时囚犯知道他可是玩真的了,纷纷打起精神,再不像刚才那样嘻嘻哈哈,嬉闹无常。
  全场肃穆异常,一鼓起立,二鼓转侧,三鼓合战,鸣金收兵。左右进退,回旋往来,皆合规炬,丝毫不差,井然有序。
  由于两名亲族被杀,一向心慈手软的贝弘轩愀然不乐,但又不便发作,只是脸色铁青,煞是难看。
  而坐在他身边的贝清琪急忙安抚:“父皇,军中最重要的是军律,军律不严明,军法便无法执行。戏而起兵,没有不失败的。赏罚分明,只有三军遵纪守法,才能克敌制胜。”
  贝弘轩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纪律是纪律,人情是人情,他依然耿耿于怀。
  贝清琪叹了口气,“父皇,您就是太面善心慈,才会选将不当,用兵不力,这次演习,即使卓云帆不这么做,儿臣也会这样做;我国的将士闲散太久,早已懒懒散散毫无军威,人都有惰性与劣根性,如不将这些坏毛病连根拔起,到了战场上必输无疑。所谓杀鸡儆猴,杀掉两个囚犯,震慑三军人马,这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啊!”
  贝弘轩听了她的一番谏言后,顿然醒悟,怨气也消散了。
  于是他召卓云帆上前,准备正式拜他为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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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云帆并没有叩拜,只是弯腰鞠躬,以一个晚辈参见长辈的礼仪对待贝弘轩。
  贝弘轩再次愀然不乐。
  贝清琪扯一扯他的衣袖,示意父皇要以大局为重,毕竟有才华的人往往恃才傲物,不能以等闲之礼待之。
  贝弘轩也只好暂时忍住一肚子不满。
  “朕已见识了贤卿的才能,即刻正式宣告三军,封你为平西大将军的军师,你看如何?”
  卓云帆躬腰行礼,“感谢陛下垂青,不过,我原本为方外之人,不理世事,此番出山不求名利,只为了一个原因。”
  “哦?”贝弘轩浓眉一挑。“是什么吸引了贤卿?”
  “长公主。”
  贝弘轩脸色一沉。
  贝清琪则是粉面冰寒,这个混蛋,他到底是真聪明还是装胡涂啊?这是在议论军机大事,他怎么提起这些儿女私情?
  卓云帆却装作没有看到贝清琪的怒火,继续说:“要我做军师也可以,但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个毫不出名的小辈,一下山就封官拜师,他居然还敢提条件?
  贝弘轩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声音也沉了下来,“什么条件?”
  “请赐长公主予微臣为妻。”
  “放肆!”再也忍耐不住的贝清琪拍案而起。
  卓云帆站直了身躯,微笑著面对贝清琪,“公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出山容易,打江山也容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言下之意,竟是将他之前出的第三道难题“美人计”以这种方法实现。
  “你、你——胡闹!”贝清琪只觉得眼前发黑,小星星乱舞,这人也太胡闹了!
  她知道他乃旷世奇才,行事作风不能以常理度之,可是现在战情紧急,国家处于危难之中,他竟然还在出兵前向她求婚?
  岂有此理!根本是趁火打劫的强盗作风嘛!
  卓云帆不再看她,转而向贝弘轩请求。“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请陛下恩准。”
  “如我不准许呢?”贝弘轩此时反而镇定下来,他看得出这个年轻人才华出众,但这等骄傲自恃的个性也并非好事。
  “那么我就拒绝军师之职。”
  “你少臭美!谁要嫁给你?你再罗唆我就把你丢回山里去!”说完她便甩袖离席,看也不看他一眼。
  “陛下。”卓云帆转而面对贝弘轩。
  “你还有何事?”贝弘轩也面露不耐之色。
  “臣希望陛下能够了解,公主毕竟是女流之辈,我相信她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性别的歧视仍旧存在,陛下不能闭眼不见就当作没看见。我提出求婚并非为了一己之私欲,而是为了她好。名花有主的话,就会少些流言蜚语。”卓云帆声音低微,但句句千斤。
  他的话让意欲离席的贝弘轩重新坐下来,再次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琪儿已到了双十年华,她的妹子也都已出阁,只有她还迟迟未定下来。但她心高气傲,等闲男子她并不将其放在眼中,如果她不同意,你又能如何?”
  “我有自信让她爱上我。”
  “这么有信心?”贝弘轩倒有了兴趣。
  这年轻人真的喜欢上他那个男人婆似的女儿?
  “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其实无论是治国、烹调还是爱情,如都用真诚的负责态度对待,而不去祈求太多的回报,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贝弘轩捻须沉吟,“你说的有道理。你真的爱琪儿?”
  “是。”
  他爱她,也必须爱她,因为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是因为爱她才参与这场战事,而不是因为心底最深处那抹阴暗的复仇欲望。
  “有特别原因吗?”贝弘轩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
  “就因为她是贝清琪。”他低下头,态度不亢不卑,却巧妙地避开了贝弘轩的目光。
  “你凭什么能带给她幸福?”
  “如果真要讲门当户对那一套,那么我也可以说,我的家世绝不会配不上她。”
  “哦?说来听听?”贝弘轩浓眉再次高高挑起,他实在很好奇,一个自许能够和堂堂一国公主门当户对的家庭,到底是何来历?
  卓云帆胸有成竹,“我只讲一个名字——卓王孙。”
  贝弘轩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蓦地站了起来,双拳紧握,全身紧绷如张开的弓,目光如刀地盯著卓云帆。
  倒是卓云帆一如往常闲适自若,轻轻摇动手里那把无字的洁白纸扇,一脸云淡风轻。
  贝弘轩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激烈的心跳,“你当真是他的后人?”
  “如假包换。”
  贝弘轩苦笑一声,看来他的女儿还真招惹到不得了的人,如卓家强行抢亲,恐怕要比西羌国更难对付。
  “你真的能够允诺给琪儿幸福吗?”
  “我绝对尽我所能。”卓云帆认真地说道。
  贝弘轩再次问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她?虽然有不少的贵族子弟渴望与琪儿联烟,但他们多半是觊觎朕的皇位,你呢?”
  “如果我说我也是为了皇位,陛下如何想?”
  “区区见素国,怎么入得了卓家人的眼?”贝弘轩苦笑。
  卓云帆忽然面露诡异神色,用扇子压著自己的嘴,靠近贝弘轩小声说:“其实我是因为对训练悍妇很感兴趣,而我想这天底下最强悍的女人,就是非琪琪莫属了。”
  贝弘轩张口结舌,状似惊讶。
  卓云帆呵呵朗笑,“那么,我就当陛下认可了?请陛下召告三军,长公主将与微臣成亲,然后我们双双赴前线。”
  “那也要得到琪儿的同意碍…”想到琪儿知道这事后那暴怒的模样,贝弘轩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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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死我了!”
  贝清琪回到她所居住的翊坤宫,直接拔剑在庭院中乱耍了一通。
  随著剪瞳的哀鸣,那些无辜的花儿再次哀怨的坠落一地。
  “公主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花儿出气啊!它们多无辜啊!”剪瞳万般哀怨。
  贝清琪瞪了她一眼。
  剪瞳瑟缩了一下,“奴婢没说公主不懂怜香惜玉,只是……”
  这小丫头也是越来越放肆,居然敢说她不懂怜香惜玉?
  贝清琪突然表情僵硬地笑了起来,“小剪子,过来。”
  剪瞳马上咚一声跪倒,“公主,呜呜……小剪子又说错话了,公主不要啊!”剪瞳尖叫起来,呜呜……公主一生气就削她的头发,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变成尼姑的。
  “哎哟,这又是怎么了?”一道清丽如黄莺的声音响起。
  “啊!是玉姑娘!”剪瞳一见来了救星,立刻跑到一身绿衣的女子身后。“公主又生气了。”
  见女子走了进来,贝清琪忿忿地收起了剑,“丝凝,我正在找你呢!”
  玉丝凝温婉地笑了笑,“我就是听小剪子说你在找我,所以才特地赶过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边疆的战事你听说了吧?”
  “略有耳闻。”
  “那我即将赶赴边境的事呢?”
  “当然听到了,咱们的公主不得了,成了见素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呢!”
  “连你也取笑我?”贝清琪剑眉一挑。
  “你说呢?”玉丝凝毫不逊色地回眉。
  贝清琪瞪了她片刻,终于笑起来,伸手拉著她走进房内坐下,“小剪子,去泡茶来,要丝凝最爱暍的碧螺春。”
  “是。”剪瞳欢天喜地跑去泡茶,庆幸自己又逃过公主的一次“茶毒”。
  真好,只要玉姑娘在,她就能每次都逃过公主的“辣手催花”,真希望玉姑娘每日都住在皇宫里。
  玉丝凝,原是见素国右丞相的掌上明珠,亦是位知书达礼的才女,她不仅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而且对于医术也多有涉猎,甚至在贝弘轩病重,太医束手无策时,还曾用过她的药方。
  但是,由于杜贵妃的得宠,杜氏家族渐渐掌控了朝中大权,右丞相为人耿直说话坦率,因为直谏而惹贝弘轩不快,更得罪了国舅杜允文,后来被杜允文找了个借口将右丞相贬谪为平民,使得丞相不得不告老还乡,举家离开了京城。
  玉丝凝乃贝清琪幼时的陪读,又是闺中好友,她性格内敛文静,贝清琪性格豪放旷达,虽然两人性格不一,但却反而成了生死之交,因此玉家返乡之时,贝清琪强行留下了玉丝凝。她极为欣赏丝凝的才华,不忍让她埋没乡野,便封了玉丝凝女史的名号,掌职文书。
  “丝凝,你应该明白我找你何事吧?”
  “你还是想游说我做你的军师啊!我都说了几百遍,不行的。”玉丝凝摇摇头。
  “怎么不行啊?你说,排兵布阵,朝中有哪个人能赢过你?”
  “那是我国没有选拔出真正的人才。”玉丝凝继续摇头拒绝著,“我这些都是死兵书,到战场上定会出现纸上谈兵的笑话。战场可不是儿戏,更不是你我口头上的交战,不能如此草率。”
  “你就是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贝清琪一语道破。
  “也许吧!”玉丝凝承认,和贝清琪相比,她对任何事都想得太多,考虑得太多,这样的个性到了战场上,很可能会因此就葬送千万士兵的性命,甚至葬送了见素国啊!这绝对不能儿戏!
  “你不是已经找到一位军师了吗?而且我听说今天他还以囚犯做演习,挺特别的呢!”
  “哼!”不提卓云帆还好,一提到他贝清琪便满肚子怒火,“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为什么?”玉丝凝微笑著看她,“不会和那位军师有关系吧?”
  “你说对了,就是因为他!那个可恶的登徒子!”贝清琪站了起来,踱来踱去,“你知道吗?他竟然向父皇提出条件才愿意成为军师。”
  “什么条件?”
  “让我嫁给他!那个大白痴!就算我嫁个瘸子瞎子或丑八怪,也不会要他!我讨厌那种对什么事都自信满满又喜欢趁火打劫、威胁利诱的臭男人!”贝清琪激动地说著,
  玉丝凝边看边摇头,公主啊公主,你一向视男人为同性伙伴,何时对一个男人这样看重过?她倒真的好奇了,那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呢?居然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威胁利诱之事?
  就算他真有通天的能耐,但在见素国危难的时候提出与公主成亲之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心怀不轨。恐怕他并非是贪图公主的美貌吧?毕竟贝清琪那种粗鲁的个性不是普通男人会喜欢的。
  那他是为了什么?皇权吗?他会是那种心机歹毒的人吗?
  “所以你一生气,就不要他做军师了?”
  贝清琪点点头,“嗯。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即使我沦为西羌的亡国奴,我也不要嫁给他!”
  玉丝凝淡淡一笑,“这个——”恐怕不是她能决定的吧?
  “圣旨到!”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尖细明亮的嗓音。
  贝清琪歪著头看了看玉丝凝,两人迎出厅门,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日:今有才子卓云帆,乃文可安邦、武能定国之旷世奇才,又与长公主八字相合,佳偶天成,今日良辰,喜结连理,不得有误。钦此。”
  贝清琪整个人愣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于是玉丝凝偷偷戳了戳她,“先接旨啊!”
  贝清琪茫然地看看她,再抬头看看宣旨的小公公,“这真的是父皇写的?”
  “千真万确哪!是奴才亲眼看著万岁爷写的。 公主,您快接旨吧!”小公公拿著圣旨也是战战兢兢的。
  贝清琪站了起来,凶恶的说:“我绝不接。”
  玉丝凝急忙扯著她的袖子,“清琪,不要胡闹啊!有话私下再去找皇上。”
  “哼!我不接就是不接!把圣旨拿来!”贝清琪从公公手中抢过圣旨,“我现在就去找父皇问个清楚,他怎么可以这样就把我嫁出去!”说完她便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小公公脸色煞白,吓得直打哆嗦,这普天之下敢直接抗旨的,恐怕也就这个胆大包天的武将公主了。
  玉丝凝无奈地站起,给公公使了个眼色,“还愣著干嘛?快跟公主去见皇上啊!”
  “蔼—是、是、是!玉大姑娘您也跟著吧,否则奴才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啊!”小太监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玉丝凝也马上跟了出去,“她那个性子真会把皇宫给掀了,我不跟著怎么成?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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