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却还是来不及,因为昨夜不稳的情绪让他太紧张了,以致晚上都没睡,没想到起床时已过了昙翙他们比赛的时间。韦风雁匆匆忙忙的出门,赶到比赛地点的时候还被观赛的人潮给吓到。
以为来观赛的人不会太多,没想到却出乎意料之外拥挤,好象全校的师生都来到比赛会场,害他差点还因找不到适当的观赛位置而急得不得了。
原来府城高中的足球社这么有名气,围观的民众大多数都是平均十五、六岁的少女,看见这情形,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自心中漫开,胸口闷闷的。
韦风雁到场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下半场,刚坐下的韦风雁紧张地寻找计分板,一看见计分板上的比数,他才吁了口气。
呼!不知是放心或者其它的感觉,反正韦风雁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唇角还微微扬起,他迫切、渴望见到昙翙。
他一眼就看见那在场上飞快矫捷的身影。
他的身手矫健如一只优雅的豹,从容不迫的态度营造出一股王者的气势。
是啊!他是个威风凛凛、任谁瞧了都会生畏的强者,气势如虹地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韦风雁忘形的呼应着心头的声音,但,没多久,他的身体便僵硬如化石,脸上的微笑也瞬间冻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韦风雁毫无所觉,呆若木鸡的他跟周围加油吶喊那些激动的人,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
比赛虽然一路领先,昙翙的表现却不如往常能顺利发挥他的瞬间爆发力,表现平平的他因心不在焉而让对手有机会从他的脚下将球拦截。
会场爆出一阵强烈的不满与鼓噪声,可昙翙根本没将群众的加油与激动吶喊的声音放在心上。
比赛一开始,他的眼就不自觉地在观众席上找寻。
迅速的掠过一遍后,他感到失望、落寞、焦躁不安。
不死心的又再次寻找一次,这次他开始仔细的寻找,每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都没放过,但,还是失望了。
浓浓的失望缠绕着昙翙的心,眉心染上忧愁,他的唇抿得死紧还微微发白,心绷得死紧。
韦风雁没来的这项事实几乎将他的自信心击溃。
他终究还是抵不过爱他的心,继续折磨着自己。
他爱他,爱到可以忽略他的谎言与欺骗,甚至禁止自己去想那一晚与他亲密的人是谁?
那个人是谁对现在的昙翙来说已不重要,更何况韦风雁接近他似乎怀有其它目的……
但是他的感情放得太深、太重,使他没办法抽身,爱一个人就像踩入泥淖一样,一旦陷入,就很难再抽身离开。
偏偏他不愿就此放手,任由韦风雁溜出自己的手掌心,逃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他想着待在他身旁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男人或是女人,甚至他们会吻他、与他做爱……
一想到有人会代替他的位置,对风雁做出那些事,昙翙就嫉妒得快要发狂。不要!他不允许他以外的人碰他一根寒毛,除了他,谁都不行!
强烈的独占欲逼得昙翙几乎快疯狂,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观众席上,凭着本能去踢球,却还是杀得对方招架不注节节败退,让他频频进球得分。
中场结束,昙翙不理会罗翼的呼喊,执意离开会场跑到观众席上。他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对那些高分贝的尖叫声,昙翙恍若未闻也视若无睹,推开不断向他围过来的球迷,他的气势让众人震慑,而自动自发地让开一条路,他就像个高傲的君主般。
没有,还是没有,他没有来,为什么?
难道他……不会的,他不相信……不可能!
风雁不会跟那个男人走,他不会放弃他而选择另一个在任何方面都比不上他的人。不会的,绝不会,他会来,他会来!
他一定会来!昙翙不断的找借口坚定心中的想法,然而心却产生了一条裂痕他在动摇,一股他无法想象的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
恐惧紧紧接住他,令他无法动弹。
比赛又开始,罗翼见昙翙迟迟未回来而派余扁君去找他,他才回过神,不过恐惧仍在,不断蚀去他残余的理智。
下半场的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昙翙的动作却变得缓慢而僵硬,队上的人都发觉了,他自己也知道,可是他仍然无力挽救这一切。
昙翙失去命令身体的行动力,丧失了指挥权,身体在动,眼睛却渴望着某人的身影……
直到渴切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之内,他整个人像是活了起来,充满拼劲的展现出他强劲的爆发力,化身一只矫健的的,瞄准了猎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冲了出去。
他要获得胜利,他要得到韦风雁,他是属于他昙翙的,任谁也不能从他手中夺走他!
全场静默三秒钟,然后欢声雷动,昙翙漂亮的从对手脚下轻易的将球抄走,并帅气进了一记强球,为他们又得到一分,站在阳光下的他朝韦风雁的方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全场欢声如雷的掌声不断传来,以及此起彼落的叫喊声。
比赛终于结束,府城高中以优异的成绩及精湛的球技让对手俯首称臣,将冠军宝座拱手让出,结束了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
失神呆坐在位子上,韦风雁被激动的观众给淹没,从他坐下的那一秒开始到见到昙翙后,他一直呈现僵化的状态。
他没有看见昙翙眼中激射出的光芒及朝他比出胜利手势的画面,因为他陷入与自己的缠斗中而不可自拔。
一直到比赛结束,韦风雁无视周遭亢奋的情绪、他仍在跟心中潜藏的恶魔搏斗,陷入更深的矛盾中。
恶魔的名字就叫作白凤翔,韦风雁视他为仇敌,却不知他已在他心中烙下不灭的魔障。
不要!
白风翔,我不是叫你滚出我的脑中吗?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占据我的心、扰乱我的思绪,我不是你,不是、不是!
别想把我洗脑,我不会受骗的,滚出去,滚!韦风雁双手交叠,紧紧的攫住手臂,手臂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不要!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另外一半,即使你跟我流有同样的血,但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个体,别将我跟你混为一谈!
你爱男人,我可没跟你一样有这种变态的兴趣,我正常得很,不像你,爱男人的变态,带着你变态恶心的爱恋下地狱吧!
我不可能会像你一样爱上他,不可能!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报仇,是的,报仇!
他是我复仇计画的头一号牺牲者,是我为死去的白风翔献上的祭品。你等着,我马上就会将祭品供上,让你品尝、享受这个中滋味……
***
高举银色奖杯,亮得刺眼的令韦风雁反射性的瞇起眼,那银光好象是在嘲笑他的无能般,趾高气扬的由上往下睥睨着在它底下的低贱生物。
顺着手转移视线,它的主人俊逸面容上闪着得意的笑,犹如刺眼的阳光令人无法直视,韦风雁撇过头,暗自吞下自己的恐惧。
那座银色奖杯出现在他眼前的同时,正代表他即将失去某样重要的东西,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从体内流失了一样东西,那种让他不完整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无论失去什么?他已经无法回头,更别想追回。可付出的代价将会回收更甜美的果实,人生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
任何东西都是必须付出代价才能拿到手的,想得到就必须拿相等的东西来换,韦风雁打从心里头相信这是必然的结果,所以他付出代价,而结果--
等待果实成熟的期间是令人兴奋的,然而一想到要摧毁、蹂躏那鲜艳甜美的果实,韦风雁便不由得兴奋的颤抖不已。
「它是你的了。」而你却是我的了!昙翙在心中接上这一句。
昙翙露出一抹笑,灼灼的黑瞳绽出异样的光芒,他将手中高举的银色奖杯递到韦风雁的面前。
垂下眼,微瞇着眼注视着那亮得过火的银光,在秋阳的助力下更是闪着令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芒,韦风雁忍不住又再次别开目光。
昙翙的黑瞳锁住韦风雁那张略微白皙、却仍令他移不开眼的俊美容颜,他在等待,等着他乖乖成为他的俘虏,不许他再让他成微爱的逃兵,有机会逃离他的身边,说什么他也不容许他这么做。
任意挑拨他的感情之后,却丢下他不管的行为,他不会容许,也不会再轻易罢手。从不知自己占有欲如此强烈的昙翙,理智对他来说已经不管用,情欲已驾驭了一切,让他成为一个十足的暴君。
韦风雁不敌他强烈的注视,默默的接过他手中代表换取他贞操的信物。远古人类就懂得以物易物,现在他下了赌注,用最原始的方法一物换一物,来达到他的目的。
「我是你的了,任君处置。」韦风雁不顾还有他人在场,大胆的投入昙翙的怀里。
昙翙像是看猎物般地看着韦风雁,狡猾的猎物终于被他捕到一旦被他捉到,他再也不放手。
本来是猎人的角色如今却被看中的猎物反扑,而成为猎物,他不知自己踏上了一条永不能回头的不归路,仍兀自沾沾自喜想着他的猎物被猎取的那一刻所发出的痛苦哀号。
到底谁是猎人,而谁是才是被猎取的可怜猎物呢?暗地里互相较劲的两人孰胜孰败,不到最后的时刻犹未分晓。
这一场自导自演的复仇游戏谁才是胜利者、最后的大赢家?
***
栉比鳞次的纲筋水泥建筑,构成一座冷硬的都市,这座水泥丛林被他们甩在后头,逐渐远离甚嚣尘上、局促匆忙的生活空间,风驰电掣的车子被绿意给层层包围。
昙翙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幽黑的眼直视前方不发一语;而坐在一旁的韦风雁无聊的望着车外,任由影像从眼前掠过,涣散的眼呈现无焦距的游离状态。
从上车到现在,足足过了一个钟头,除了见面时那比普通朋友还要陌生的招呼外,上车后的两人未再交谈过一字半句。
「到了。」
车子停在一栋风格独特的别墅前,沉思中的韦风雁因那句略低的嗓音而蓦然清醒,拉回自己的思绪面对昙翙。
「嗯。」熄了火之后,昙翙率先下车,而韦风雁愣了几秒之后也紧跟着地下车。
望着他修长的背影,韦风雁又想得出神了。
韦风雁不知为什么他们会陷入这种无法突破的僵局中,其实这几天一直有个问题纠缠着他,甩不掉又让他非常在意的一个问题。
他不时的在想--昙翙爱的真是韦风雁这个人吗?
虽然两人曾经有短得教人难忘的甜蜜时光,期间还互相倾诉爱意、确认过彼此的心,可是他仍怀疑。
昙翙爱的真的是他吗?
昙翙有时会不经意的提起他们俩还未认识之前的事,提起他不曾参与的那段时光,那不属于他的回忆。
当时昙翙在提起白风翔时真的笑得好开心,每每他提起一次,他就会因此而常常独自生闷气良久,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昙翙口中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本人,而是白风翔,他那可憎、可恨的亲弟弟,他真想叫他住口!可是他不能,他只能不断以干笑来掩饰心里早已翻腾不已的情绪。
忍受着他一再的提起白风翔,不断提醒那个人的存在,午夜梦回之际令他想忘也不了。
若不赶快结束这场游戏,在毁掉昙翙之前,有可能他会先被逼疯。
不过,他不会议这种憾事发生在他身上,他又不是白凤翔,不可能轻易就被打倒,他会成功的,他会做给白风翔看。就算他不能亲眼看到,也要让他最爱的人生不如死,比他还痛苦千倍、万倍!
***
挑高三层楼的欧式建筑,高贵典雅中又带着一份独特的风格。听昙翙说,这一
栋别墅是他叔叔王遨音所有,他是一名摄影师,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所以他才趁此机会带他来此度假。
穿过花木扶疏的院子,昙翙硬是抢过韦风雁没啥重量的旅行袋,领着他走进别墅。
强盗!又不是多重的东西,干嘛跟他抢?难道他将他当成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恶!他可是男人,身体上的器官可没一样比他少,他竟然将他当成女人,真是气死人了。
韦风雁气得七窍生烟,太阳穴隐隐抽动,唇紧抿着不发一言,他无心打量室内的摆设,默默的跟着昙翙上了搂,直达最顶端隐密性高的阁楼。
进了门,昙翙便将窗户打开让空气流通。山里头的风十分冷冽。肌肤因接触到冰冷的空气而起了鸡皮疙瘩。
韦风雁不太习惯陡降的温度,感到不舒服的他快步走到立在窗边不知望向何方的昙翙身边。
窗外一片绿意盎然,触目所及的全是深浅不一的绿色植物,及怒放的美丽花朵,鼻尖还闻得到各种花卉的香味。
韦风雁这才发现他现在所处的阁楼位于别墅最里头,这栋别墅后头竟然有一座游泳池,波光粼粼的池面,清澈见底。见到这池水,韦风雁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夜的忘情湖。
就是从那一夜开始,他们之间起了变化,一切都乱了,完全不在他计画之中。不过没有关系,他还是能达到目的--摧毁这个男人的自尊及所有。
这间阁楼有两扇门,一扇是与外面相连的门,而另一扇门的外面则是游泳池正上方的阳台,现在他们两人就是站在这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这样的情形就好象是在比赛,假使有人先开口就输了这场比赛,谁也不愿当那个输家。
是因为他们都输不起,也没有人愿意成为失败的一方,两人都在等,等待对方先低头认输。
半晌后,倏地刮起狂风,让韦风雁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进去吧!」
昙翙忽然攫住他的手,拉他进门。
「呃……」韦风雁讶异的看着昙翙,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脸上的关心让韦风雁感动在心头,他知道昙翙并不像表面上这般冷漠,还是对他关心有加,这样就足够让他的心在剎那间动遥
若昙翙不是他决心要报复的对象,相信他绝对是个好情人,也许他真的会爱上他,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昙翙将门落上锁后转过身面对他,双眼直盯着他不放。
这是他给韦风雁最后一次自白的机会,不隐瞒、不说谎。不要再骗他,他需要没有掺杂谎言的爱情,不要虚假的感情。
可是,昙翙又放不下韦风雁,无法放开他。教他怎么办?
风雁,请你平息我心中的不安好吗?透过双眼,昙翙做出无言的吶喊。
「说什么?」韦风雁不懂,脸上满是不解。
「说什么都好,问问你的心吧!它没有告诉你,该对我说些什么?」事到如今他还不愿对他坦自吗?
「问我的心?我不懂,为什么?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你可以对我明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懂。」
要他说什么,他真的不懂。
「你不懂,哈!」他无辜的脸倒是装得挺像的,不知是对他或是对自己。昙翙嘲讽的说:「不懂的应该是我吧?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你对我献身是心甘情愿的吗?」情意是假的,爱他也是谎言,就连两人最亲密的感受、最真实的肢体接触也是虚假的,他想问他,这段感情有哪样是真的!
韦风雁心中一惊,不过他仍隐藏得很好,表面上刻意维持平常的冷静,心却因昙翙的怀疑而乱成一团无法思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挟带着怒意质问。
「字面上的意思。」昙翙不为所动的回答。
「是吗?原来在你心中我是如此不堪,我真的不知道……」韦风雁大受打击,失神的喃喃自语。
那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让他看笑话吗?
拥有强烈自尊心的韦风雁心一横,抄起带来的行李,快速的冲到门边,还没来得及握住门把,即被昙翙从背后紧紧抱祝
「你这是在干什么?想逃吗?」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要离开,既然你不相信我,何必邀我来呢?我走,这份感情就当作从没发生过,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既然不是要逃,那又何必急着离开,我有开口要你离开吗?不要自己乱下结论,我可没答应要让你走,况且,你要走也要将债务还清才能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风雁恶狠狠的瞪着他邪笑的面容。
昙翙迅速的将韦风雁拦腰抱起,丢到双人大床上,将他压在身下,俯身凝视着他瞬间刷白的脸。
「就是这个意思。」
韦风雁慌张失措的回望他,而他的眼却闇黑得深不可测。
「这是你的真心话。」他的意思是,将他的献身当作是偿还债务!?他怎能……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真心。」昙翙意有所指的说。
那你呢?你对我是真心的吗?昙翙在心里头问他。
不要!这不是真的,不要这样对我。昙翙,你只是将我当作泄欲的工具,或者只是玩玩而已。
「你有话要说吗?」请你开口告诉我,你是爱我的。
凝望着韦风雁的昙翙如此渴望他紧抿的唇吐出最真实的话,拯救他一颗为爱沉沦的心。
韦风雁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绝望彻底占据他的心,此时此刻的他已忘了要复仇,他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已付出真心。
遭受昙翙无情打击的韦风雁,神情变得有点恍惚,他已分不清什么是真的,而什么才是假的。
不过他心里明白一件事,至少他已经知道他的感情是假的,全部的甜言蜜语都是虚情假意,是伪装出来的,都是假的!
假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对他坦自,为什么?风雁。
昙翙见他不发一语,沉默让昙翙误以为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强烈的怒气主宰了他已然崩溃的理智,大手揪住他的T恤用力一扯。
T恤不敌昙翙的摧残应声撕开,一半在他手中,不过很快就被他丢弃在一旁。
「这是你欠我的。」
昙翙的眼迸出掠夺的光芒,他要讨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不过,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心,他的一颗真心;他渴切的想要,并且一定要得到。
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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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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