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15年东京。
高大的身影、韦岸的肩膀,踏着沉稳的脚步,一头乌黑柔顺泛着珍珠光晕的长发随着迎面而来的风在肩膀晃动,惹的路上女孩子频频注目的大学生停留在一栋位于繁华市区的豪宅门口。
俊美的容貌依然不变,但比起七年前,泉川滟却多了份稳重。
伸出拇指在指纹感应板重重按了一下,眼前耸立的铁闸门便「啪」一声自动敞开。
看到玄关前的信封,他脸色一闇,顺手抄起。
随意看了下内容,他的表情并没有改变。
老爸死了吗……
死因居然是不明?
「几年不见,跟我没血缘关系的老爸死了,会留给我些什么?」形状姣美的唇瓣捻着烟,泉川滟忍不住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自己写作事业最发达的时候死,他截稿日迫在眉睫的时刻还要去办理老家伙的后事?
看来这老爸还真是彻底的想跟自己作对,就连死的时候还选了好时间来组饶自己的工作。
被喻为22世纪的莎士比亚,泉川滟是目前最畅销的作家,多少人看过他的小说却不落泪,每场结局都是一个心酸。
「啧!」
不耐的发出咋声,将手上的信函随手一捏后扔在门口的草堆旁,泉川滟骏逸的容貌看不出一抹伤心或者悲痛的情绪。
他脱下了皮鞋,然后走进屋内,随手将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扔到地板。
已经习惯一个人住的他,个性独立的不像二十岁的大学生。
进入22世纪,法律不再严谨,人口不断上升,人类平均寿命增长,政府草管人命,国家纪律不如过去严森,因此,父亲的死因,恐怕就算是自己要去查清楚,也徒费工夫。
与其说是个进步的时代,不如说是腐糜的世纪。
冷哼了声,泉川滟走进自己的主卧房,手肘撑在门口看着屋内慵懒躺在水床上的美艳女人。
刚才发现玄关的信件,就知道家里有人。
不然通常邮差会在门口的讯息显示版留下纪录。
「妳怎么还没走?」他皱了皱眉,对那穿着丝质睡袍的女人冷声问。
这女人是几天前在酒吧搭上的,连名字都没问就上过几次床,后来自己去了出版社一趟就把她忘了,泉川滟没想到她居然还好意思赖在自己家中。
「我想等你嘛……」露出浅浅的媚笑,她也不是傻子,站起身来投向泉川滟的怀里:
「再来一回,嗯?」顺手,她扯着泉川滟的领带。
「算了吧,那天疯狂那么久,还不满足?」
推开女人,泉川滟将被拉皱的领带扯下坐在床边,拿出打火机,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
「讨厌……你还真的想要一夜情而已吗?我可是相当中意你,当个长久情人,我难道没有资格?」女人笑了,甜甜的。
望向泉川滟身上白净的衬衫,她的视线却欲穿透那曾经交迭在自己娇躯上的男性体魄,是那般的炽热……完美……而且令人流连陶醉。
光是想到眼前俊美的男人在她身上制造出的高chao,她就浑身躁热。
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泉川滟冷冷的抽动唇角,悠然的吐着白雾。
「一夜情?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情,又要怎么成为情人?」充其量,不过是生理需求的对象。
女人愣了下后,倒也没有恼羞成怒,她轻轻的走向床边,拿起床头柜的相框。
「你不要也好,我到挺中意这味的男生,可惜看起来年纪小了点。」她鲜艳的指甲戳了戳相片中俊挺的少年,与多名男人缠绵的日子过久了,她也会想定下来试试看。
「是你朋友吗?不如介绍给我,好男人放着不用是浪费的。」
泉川滟瞥了她一眼。「那是我哥,他死了。」
「咦?」女人震惊的轻呼。
她惊讶的不只是这么一个好男人死,她狐疑的看了看照片中和泉川滟丝毫没有相似之处的脸孔。
兄弟?
「你们是兄弟?完全不像嘛……」她嘟嘟饶饶的说着,然后闪过一抹笑意:「还是说……是你的情人?」所以才舍不得分自己玩。
在22世纪,男女没有分别,只要对了味,甚至常常发生有钱人买下穷人家的漂亮儿子的荒唐事实。
望了眼女人,泉川滟忍不住泛开苦笑。
情人吗?
哥哥……不,奎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大笑吧。
这种心情只有自己有而已,死去的奎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存有这等卑劣淫糜的感情和欲望。
「妳还是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真是个笨女人。
最后,泉川滟淡淡的对女人道,顺手将最后一根烟拈息。
放下手边的草稿,泉川滟才松了口气。
敲打着键盘的手没停过,现在总算可以好好的抽几口烟。
然而,没点着的烟还没送到唇边,身后却响起烦人的督促声。
「滟,你确定你现在有时间抽烟吗?」轻吃着蓝山咖啡,一个模样斯文的男人悠悠哉哉的问。
「啧!」不耐烦的放下打火机,泉川滟瞪了他一眼。
都是那个笨女人害的!
要不是在自己家闹了几个钟头,一直到编辑来敲门才走,手上这批稿子老早写好了。
「你瞪什么?自己私生活不检点耽误了截稿日是你自己的问题,别迁怒在我身上。」男人笑的猖狂,将自己编辑的身分惯用的彻底。
欺压这个俊美而目中无人的男人彷佛是他的乐趣。
不过还是要收敛点,毕竟他可是出版社里会下金蛋的鸡──最畅销的作家。
两人私交是不错,但要是因为自己惹怒了泉川滟而害他告上编辑部,自己的职位就小命不保啰………
「新堂佑桂,你少嚣张,抽根烟没有几分钟!」泉川滟厌烦的撇撇嘴,然后再次将烟送上嘴边。
「随你,不过说好十二点前交。」他指了指手表,无辜的耸耸肩。
他妈的!
那表情真他妈的犯贱!
泉川滟扬着眉,捏紧了打火机,却还是将火点着。
「怎么你还在用SD─T325的型号?这部计算机机型老了。」不经意望向摆在凌乱稿件中的主机,新堂佑桂讶异的问出声:「你钱不是挺多的,干麻不换一台能看无码网站的计算机,最近听说有机型可以放映出3D真人大小的裸女在自己的房间。」
「我可没你这么性饥渴,女人也不像你这么缺。」泉川滟冷冷的说。
对他而言,计算机不过是吃饭的家伙。
「是、是、是,我是缺,而且也从没像你多到要用赶的。」新堂佑桂噙着无辜的笑容,讽刺他刚才将女人赶出家门的画面被自己目睹。「真难看,把美人惹哭真不是好男人会做的事。」
「我对那种烦腻的女人没有欲望。」顶多上一次就算了。
新堂佑桂忍不住搭上他的肩膀,带着笑意。
「不然干脆跟我来一次吧?换换口味。」说真的,泉川滟凶归凶,这张脸还真是惹的男人心花怒放。
只是……
就怕自己最后没吃成,反被对方吃。
「算了吧,什么来一次?我看到你下面都软了,废话少说!你要的稿拿去。」恼怒的皱着眉,泉川滟把一迭整理好的稿子丢给他。
「唷?这么快,我看看……」
几分钟后,新堂佑桂发挥了专业素质的将稿件约略看过一遍。
「不错,应该OK,不过字数有点少,读者们可能会失望。」
「啰唆。」泉川滟依然是跋扈的抽着烟。
叹口气,新堂佑桂知道要他增加字数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等一下被踢出去,他干脆的交代下个工作内容。
「那么……下一本什么时候可以?下礼拜拿的到吗?」
泉川滟对他皱了皱眉:「不行。」他当他是神吗?
何况……他还有件事非处理不可。
「我老爸死了,我明天要去轻井泽一趟。」他虽不想去,但是看刚刚那封信,好像真的只有自己能出面处理。
说什么……
有遗产要分配?
他知道老爸是有钱,但从不知道有什么自己会感兴趣的遗产。
再说,要钱?他钱够多了,不缺。
还是说……
那间天杀的研究室?
当年之所以负气离家,就是因为那间夺走奎性命的白色建筑。
经过整修后,看起来更气派。
他气的是老爸居然还有那闲情逸致投入实验。
当年爆炸原因不明,奎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瓦砾碎石活活埋死。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认为老爸实在不应该重建曾经夺走自己亲儿子性命的凶屋。
「所以,这几个礼拜不回东京了。」伸了个懒腰,泉川滟骏逸的容貌因疲惫的神态而带上了人性。
皱起眉头,新堂佑桂忍不住为他的目中无人抗议。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嚣张啊,别老是让出版社这边配合你,还有,关于签书会的事情你到底同不同意?」
「那件事我不是早就拒绝了?」泉川滟瞥了他一眼。
「但是我们认为以你目前的名气,还有那张脸,一定可以……」新堂佑桂仍不愿放弃。
然,他的话还没说完即被打断。
「我又不是卖脸的。」笑死了!他是作家,又不是什么牛郎!泉川滟本来就不友善的眉拧的更紧。
「好吧,不强迫你,不过我倒不知道你啥时冒出一个老爸。」新堂佑桂举起双手投降,却追问了刚才没有漏听的疑问。
记得当初泉川滟和他们公司签约时,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对于身家背景资料则是没有多加祥问。
「几年没连络了,他是跟我没血缘关系的继父。」抽着烟,泉川滟漫不经心的回答。
看着时针指到十二点整,他一想到明天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轻井泽,不免有些烦躁……
看来只能赶快把事情处理完后,赶快回东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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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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