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 第三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问,爱新觉罗·叙鹰与黑晚儿相恋已有一个半月了。
  自从那天听到爱新觉罗·叙鹰明白的表示后,黑晚儿快乐得似天上的小鸟,原本难免的犹疑也拋之脑后,无顾忌的专心一意去付出。
  要爱上似爱新觉罗·叙鹰这样的男人不难,一点都不难。
  有他温柔的呵护,自小平凡的黑晚儿浑身洋溢着恋爱中女人独有的娇媚,变得光彩夺目,人也自信了多。
  但毕竟爱新觉罗·叙鹰除了鉴赏骨董及著书外,还另在大学内兼课,忙碌的工作让他们约会的时间不多,常常只能一块吃顿饭或看场电影就要告别。
  为了能再多争取时间聚首,黑晚儿索性把父亲的资料全搬到他家,两人各自抱着计算机一块工作,直到夜深了,才由他驾车送她返家。
  哪怕只是这样,黑晚儿亦满心愉悦。
  将手边的工作告个阶段,黑晚儿捧着爱新觉罗·叙鹰架上的书看,意外的发现除了他工作上的需要外,整排架上全都是与轮回转世有关联的书籍。
  黑晚儿拍了拍躺在身边小憩片段养神的他,轻蹙着眉,问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爱新觉罗·叙鹰微震了下,不答反问:「妳相信吗?」
  略略想了会儿,黑晚儿点点头,「我相信。」
  就如同她一直都相信梦中那个从未露面的人是他一般。
  爱新觉罗·叙鹰替她将书搁在一旁,将她搂进怀中,「我也相信。」
  十六岁那年,爱新觉罗·叙鹰不经意被天外飞来的排球撞中了头,明明不严重的伤却在医院昏迷了三天。
  那二天的时间,他回到了前世,看着死里逃生的胤禛如何与菊儿相恋,如何为了爱情与亲情彷徨不安,如何因心被彻底击得粉碎而变得冷酷无情,如何攻心计攀登皇位,如何……那切身感受到的狂喜与狂悲,教他无法不相信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集天下权势于一身却孤独寂寞淬死的雍正啊!
  黑晚儿在他怀中用脸磨蹭着,「鹰,你说……我们上辈子会不会是对恋人?」
  「妳说呢?」
  「我想,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认识你好久好久了?」黑晚儿相信着。
  「前世我……」说到一半,爱新觉罗·叙鹰却没再继续。
  黑晚儿好奇的问:「什么?」
  爱新觉罗·叙鹰心中一悸,紧紧的将她搂在偯中,不安的问:「妳会不会离开我?」
  他怕!他好怕前世的记忆在此生重演,他好怕他又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他好怕那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到老的无奈悲哀……
  「怎么了?」黑晚儿被他突如其来的不安给吓了一跳。
  「晚儿,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爱新觉罗·叙鹰脆弱的道。
  黑晚儿鼓起勇气大胆的在他唇上点了点,羞赧的用着细如蚊纳的声音说;「我只怕你不要我……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不会的!我找妳找了好久,我怎么可能不要好?不会的!」爱新觉罗·叙鹰颤着声说着,心头因她的话语儿震撼不己,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有着恐惧,她亦相同的害怕分离啊!
  「那我们就永远都在一起。」黑晚儿咬着下唇,娇羞的道。
  爱新觉罗·叙鹰封住了她红艳动人的朱唇,轻轻的用舌尖撬开她的双唇,温柔的挑逗着她的小蛇,与它交缠,细细的吸吮着她口中的芬芳汁液,那甜美的滋味让他舍不得离去。
  他迷人的亲吻教人为之沉沦,黑晚儿不禁微微的晕眩,全身瘫软的靠在他身旁,生涩却没人的响应着他的亲吻……
  「鹰……」爱新觉罗·叙鹰以行动表现的爱火太强烈,黑晚儿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我不是不想吻妳,我是怕妳还没准备好。」含着黑晚儿如珠贝的耳垂,他低哑着嗓说道。
  黑晚儿心头有丝暖意,她漾着笑吻了吻他耳后,皱着鼻尖道:「我也不知道,我好象好久好久以前就认识你,好象……我是为了认识你才来到人世间走这一遭。认识你以前,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做不好……一直到认识了你以后,我好象……好象才活了过来……」
  爱新觉罗·叙鹰何尝不明白她的感觉呢?自从沉睡前世的记忆苏醒,他便不再是那个躁进的毛头小子,他是皇子胤禛,他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等,他是心碎的寂寞人,他也是历史中记载的那个刚愎自负的雍正。
  他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应该己轮回转世的前世情人,寻找那个与他相爱却不能相守的菊儿,寻找那个因内疚而不能让自己幸福的罪人,寻找那个心如死水的将孩子产下独自扶养的母亲,亦寻找那个与他约定来生再绩前缘的弱女子。
  终于,终于让他找到了!
  「我也是。」
  黑晚儿的眼眶涌出水气,感动的泪水轻巧巧的滑下脸颊,不需要什么蜜语甜言,只要说出那么短短的一句就够了,真的够了。
  爱新觉罗·叙鹰吻去她的泪珠,「别哭了,看妳哭,我会心疼的。」
  搂抱着他的颈项,黑晚儿噙着打从心底的笑容,「不哭,我不哭。」
  轻轻的吻上了她白玉般粉嫩嫩的脖子,爱新觉罗·叙鹰理首在其中,轻咬着她,有些儿的无助道:「妳不要离开我……」
  他真的怕了那种孤独感,失去她,那个拥有众多头衔与名利的爱新觉罗·叙鹰不过只是一个空壳。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黑晚儿为着他极为傻气的话而感动,她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深爱着她、依恋着她,夫复何求。
  爱新觉罗·叙鹰情生意动,不由得吻上她微启的唇瓣,深切地吻着她樱桃似的红唇,轻轻柔柔的搅乱一他春水,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颗的小石,制造出一圈又一圈大大小小的涟漪。
  黑晚儿陶醉在他充满情意的亲吻中,深深迷失着。
  从未有人教她识情欲,她只顺从心意的响应着他绵密的吻,却巴不得能再更亲昵些,拥有彼此更多一些些,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俩正相爱着,而且会海枯石烂水志不渝,生生世世天长地久的爱着对方。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细长的眼尽是压抑欲火的血丝,他低喃着:「我想要妳。」
  黑晚儿再怎么不懂男女之事,好歹国中时也上过健康教育,她自然是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
  有些羞怯,她低垂螓首,用着几不可闻的细聱说:「嗯。」
  得到了佳人的同意,爱新觉罗·叙鹰不再抑制早让他灼热难耐的欲念,似是朝贡般恭谨的罩上她小巧圆挺的酥胸,抚摸着他日日渴望的身躯。
  黑晚儿难免有点畏怯,初尝的情事她不是不愿意,可女人天生就对这些事少不了害怕,她稍稍的缩了缩。
  「晚儿,别怕。」爱新觉罗·叙鹰察觉到她紧绷的情绪,温柔的安抚着。
  黑晚儿红赧着小脸,略略的迟疑后,鼓起勇气大胆的搂上他结实的腰际,不熟谙的吻了吻他有些胡碴的下巴。
  爱新觉罗·叙鹰喉头退出一声低吟,他温柔的褪去她的上衣,抚摸着她白嫩的肌肤,在上面印下一个又一个紫红色的痕迹。
  有些些的麻痒,但更多的是满心藏不住的甜蜜,黑晚儿拉高爱新觉罗·叙鹰的睡衣,贴在他平坦的胸膛,聆听着他飞快的心跳与不再平顺的呼吸,有些身为女人的骄傲,像他这样完美的男人,是她的情人啊!
  「晚儿……」爱新觉罗·叙鹰久藏的寂寞在黑晚儿的伴随下消失殆尽,他是多么渴望着能与他朝朝暮暮的厮守在一起。
  解开她后背的勾环,爱新觉罗·叙鹰捧住她浑圆的胸脯,含住了她粉红色未经人事的顶端轻啃着……
  爱新觉罗·叙鹰蓦然爬起,攀附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晚儿,妳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勉强她。
  若,她拒绝了,他也会尊重她的意愿,宁可独自忍受着就快欲火焚身的痛苦,也不会强迫她。
  黑晚儿羞滴滴的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妳愿意吗?」
  黑晚儿整张脸都红透了,头垂得更低,但似乎躲不过他投注的目光,索性掀起被子遮住脸,自鼻头蹦了声:「嗯。」
  爱新觉罗·叙鹰嘴边藏着淡淡的笑,他钻进被高中与她相对,轻轻的将她搂进怀中,「晚儿啊晚儿,教我怎么能不喜欢妳?」
  她和前世一样的怕羞,总爱躲在被窝中。
  黑晚儿将脸理在他胸膛,「那你要一辈子喜欢我喔!」
  「不单单只有一辈子,我会生生世世都这样爱妳。」
  黑晚儿喜孜孜的眨眼,为了他稍嫌傻气的情话而满心如蜜,她听在耳里,甜在心底。不管究竟他们能爱多久,至少曾经这样爱过一场,就
  算有天必须分离,她亦没有怨言。
  拥着黑晚儿,爱新觉罗·叙鹰掩不住内心的撼动,为什么他当时没有留住她?为什么他不能拋下一切跟她走?他究竟是舍不下什么?真是为了府内年幼的孩儿吗?还是皇位?权势?荣华富贵?
  他不敢去想,因为他知道雍正内心的挣扎。
  男人最想要的一切,雍正都有了。黑菊儿不过是年少的一个情人,唯一一个不知道他身分却真心待他的情人,值得雍正拿江山去换吗?
  然而,待他厘清内心的渴望时,他已做出了抉择,不能回头了。
  爱新觉罗·叙鹰倏地甩甩头挥去脑中奔窜的思潮,狂乱的忘了她未经男女之事,猛地与她合一,藉由情欲抹去他浓烈的自责与后悔。
  「好痛!」黑晚儿的波应声而落,下体被他硕大的坚挺突然撑开,她疼得惨叫一声,很怕接下来还会有同样的痛楚。
  听到黑晚儿的哀鸣声,爱新觉罗·叙鹰才回过神来,怜惜的吻着她,「对不起,我该温柔一点的。」
  胤禛初与菊儿交合时,也是如此。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不管立了福晋没,府内总多多少少有几个侧室供他们发泄欲望。胤禛也不例外。
  府内的侧室敬畏他是皇子,哪怕他横冲直撞的也不敢喊声疼,他也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会疼,直到见了菊儿痛得哭了出来,他才明了。
  黑晚儿轻轻的在他脸上吻了吻,虽痛却仍不愿他忍受压抑之苦。
  爱新觉罗·叙鹰瞅着黑晚儿柔美的眼眸,霎时出了神,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晚儿,还是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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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的情事很快的便在皇子中传遍了,回京才两天,事情己传到康熙耳中,却已不知道是经过多少的堆砌毁谤了。
  然而,康熙却没有唤他去,只对胤禛生母这个不受宠的妃子轻描淡写的交代了声要他律己。
  眼看事情是不成了,胤禛受了康熙之命另有差使,亦不能前去高家堰再见菊儿一面。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他与菊儿永无交集,一个月的期限过了,他慢慢的也忘了要再去见菊儿一面。
  直到某日,贴身的随从高福儿不知打哪听来,慌慌忙忙的说菊儿出了事,黑族见她常反胃呕吐,已瞒不过长老,现被开在黑房中,等禀明祖上便要治她。
  胤禛思起当日离去前菊儿欲语还休的模样,当下命人备壮马连夜赶路载他前去。
  终于赶到了高家堰却是五天后,胤禛五日未阖眼显得憔悴不堪,也才正赶上族里处置菊儿。
  在棵老柿树下临时搭了个士台子,几个族丁举着火把站在两旁,菊儿披散着发,五花大绑的被绑在中央的树上,垂着头看不清脸色。
  台下黑鸦鸦上千的人默默无言地盯着她,一声咳嗽也没有。
  胤禛傻了眼,愣愣的似是作了场噩梦瞪大了眼瞅着菊儿,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只听见身边高梁叶子凄冷的摇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似管家的人端着族谱上台,朗声道;「有请族长五爷训话!」
  气氛顿时更加的紧张,人们不约而同一起抬起头来,几个孩子吓得要哭,都被母亲紧搂在怀内。
  胤禛的心就快跳出身体了,直着眼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老者踱着方步上了台,与胤禛印象中那个慈徉文雅的模样大不相同,他铁青着脸,阴沉沉的俯视众人,半晌才道;「方才在祠堂和各房管领的面已经把事情给说清楚了,菊儿出事,我也很难过,她的曾祖是我的堂兄,自幼交好,接着我的心,宁可自己跳河,也不愿伤他的后
  代。但为了我们全族,只能下手毁了她!」
  下头一片不安,老者假咳了两声,高举起手,众人又是一片沉寂。
  老者一手掩面,像是不忍,却又接着残忍的说道:「把这败坏族规的贱人上火往,向祖上神灵赎她的罪!」
  人群一阵骚动议论纷乱,女人在啜泣,小孩爬到大人身上哭叫,有的男人马菊儿伤风败俗,老婆子们则喃喃双掌合十念佛……但,一个个却都眼睁睁的看着菊儿被架上柴山,没有人阻止。
  胤禛心猛地一揪,脑子一片空白,双手一撑站起,就要冲出麦田去救菊儿,却被人一把扯住,胤禛回头一看,是高福儿。
  高福儿的脸在火光中也泛着青光,跪地低声抽泣着,「主子……别……这事给皇上知了不得了啊……」
  胤禛瞪着高福儿,再回头一看,菊儿己被绑上柴山了,他手一挥,顿时什么也不想理,心揪成一团,只急着要去替菊儿松绑,带她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高福儿一把抱住胤禛的腿,「四爷……留得青山在……」
  转瞬间,胤禛脑海中浮现过往在京内的画面,他有须臾的迟疑,他,究竟该不该去救菊儿?
  待回到现时,扭头望向柴山,火苗己窜起来了,把菊儿罩在殷红的火光里。
  她仰起白得吓人的脸看着远处,像是在等情人如约带着十六人大轿回来。
  胤禛远望着她,又低头看看忠勇的高福儿,心中挣扎了会儿,再抬起头来,一脚端开高福儿,想朗声叫他们住手时,己太慢了。
  「大局为重啊,四爷。」高福儿拚命磕着响头,额头撞出了血,流得满脸满腮煞是触目惊心。
  浇上油的柴山快速的燃烧,艳艳的火苗将她吞噬,她的发渐渐髻曲变成灰烬……一直到熊熊大火将她淹没,她痛苦无望的扭曲着身子,一声都没喊,一句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望着原该有十六人大轿出现的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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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着双腿间的疼痛,黑晚儿不待爱新觉罗·叙鹰醒来,留张纸条说怕家人担心,便自行叫了车走了。
  悄悄的进家门,打算装作早回到家的模样,即一进门就瞧见姊姊的身影,她才吶吶的说:「早……早安。」
  黑晚儿一夜未归,黑迟儿吃不下睡不着的等着,心中其实隐约知道原由,却不敢问也不敢说。
  「吃过早餐没?」黑迟儿一如往常的体贴,像是前一晚没有任何事发生。
  「还没。」她心知姊姊一定是等了她一晚未阖眼,却什么都不说,黑晚儿益发的心虚。
  「冰箱还有点昨天的吐司,我给好做个三明洽好了。妳要喝什么?榨杯柳橙汁给妳好吗?」黑迟儿俐落的将吐司放进烤箱中,又敲了颗蛋进平底锅,随即拿出了几颗椰丁洗净了切半,放上榨汁机挤出一滴滴漂亮的鲜黄果汁。
  「姊……」黑晚儿内疚的喊了声。
  「呃?」黑迟儿没有回头,只是自喉咙哼了声。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忘了打电话回来,不让妳担心。」黑晚儿发自内心的说道。
  「下次记得。」
  「我会的。」见姊姊不再退问下去,黑晚儿也松了口气,庆幸着昨夜他们的事没被发现。
  黑迟儿将榨汁机内的柳橙汁倒进玻璃杯中,用着问天气的语气,「你们有没有做好防范措施?」
  黑晚儿闻言脸一热,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嗯……」
  丢根吸管在玻璃杯内递给妹妹,黑迟儿却用着一如以往和煦的口吻,突如其来的迸了句:「我才二十二岁,还很年轻貌美,不打算明年升
  格当阿姨。你们该做的记得做好。」
  黑晚儿脑门「轰」地一声成了一摊浆棚,羞得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从此不见天日,生平第一次可惜自己不属鸵鸟。
  黑迟儿敲了敲妹妹的额头,将对切好的三明治用盘装了搁到妹妹面前,没好气的说:「还发什么呆?起热快吃了吧!」
  黑晚儿坐下咬了口三明治,含糊的问:「爸呢?」
  「什么三叔公的第几个儿子出车祸,爸昨天中午就南下探望了,好象今天才有机位回来。」
  「喔。」黑晚儿应了声,心底暗暗庆幸昨日的事父亲尚未知情。
  双胞胎姊妹连心,黑晚儿也不过才闪过个念头,黑迟儿立即知道她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哼了声,「还好老爸不在家,否则,妳喔……」
  黑晚儿吐吐舌,低下头专心的吃着三明治,不敢再看姊姊。
  黑迟儿看着妹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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