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桓浚怔愣的听着,心却早已飞向远方紫彤所在之地与她相聚。
乔似有所觉,于是默默地陪着他,遥望远方,眼神幽远睿智。
入冬前突如其来的大雪令紫彤深感讶异,以她居住此地数年的经验,雪大部分会在十一月下旬才开始降下,不料今年却令人措手不及的提早了,所幸大雪下了几天后在两天前已停止,气温也迅速回升。
紫彤站在木屋窗前,欣赏着针叶被雪覆盖的美景,脑中盘算着是否该提早下山储备过冬的存粮物资。
突然一道阳光落在窗沿上,她惊讶的看到原本云层厚重的天空稀疏了一角,隐隐可见蔚蓝,她立刻转身步出屋外,仰头直视阳光,完全忘了上山前强森医生交代不可让眼睛过分接受强光的照射刺激。
直到天空那一角的蔚蓝完全显现,她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退后几步,坐人前廊的摇椅里。
回到木屋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紫彤发觉往日祥和平静的山区开始令她感到孤寂,心头依旧隐隐浮动着,而她清楚的知道原因所在。
她想念易桓浚,很想、很想。
不是她不能面对山区的平和气息,而是在她再一次面对易桓浚并共同相处了一段日子后,她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更深,所以回到山上后对他的思念也更深,因此这种苦苦思恋的感觉令她的心浮动着,至今尚未平息。
她需要时间来冲淡一切。
她也曾设想假若她继续留在易桓浚身边会是怎样的结局,但她已经清楚的明白易桓浚并不爱她,假如她留下,终有一天他会厌倦她的肉体,将她弃之如敝屐,而这是她无法接受的结局。
再不然,就是心理已变态的妮娜采取极端手段对付她或易桓浚;对付她就算了,但是她能忍受易桓浚因地而受到伤害吗?
答案是不能,所以她很懦弱的逃离了。
不论她所作下的任何决定,都是落得如今苦苦的思念萦绕心头,脑中回荡的都是他的身影。
白天她可以借着外出做长长的散步或是在屋内做些日常例行工作来抒发思念易桓浚的心情。
但是一到夜晚时分,一切过往与易桓浚相处的回忆统统回笼,涌上心头。
尤其是夜晚孤寂的躺在那张双人床上,她时常因想念他而让泪水刺痛了眼睛。
她常闭上眼想象着易桓浚在床上搂着她,与她热烈交欢的情形,以及夹带粗声的喘息……
她想要那种被人呵护在怀中的亲密安全感,让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孤单的。
喔!她真的好想他……
紫彤紧闭双眼,摇晃着身下的摇椅。
突然,一阵咆哮的引擎声传人她的耳中,她立刻辨出那是乔表哥那辆四轮传动的越野车所发出来的,而她已经听了五年,绝不会听错的。她的唇边浮现笑容,仍然闭目等待着。
她听到车子停在屋前的声音,也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却不曾听到车子熄火,然后她听到脚步声踏上前廊阶梯的声音。
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的睁开眼,却看到停在屋前的车子里表哥正向她挥着手,接着便驶离,而她的面前却站了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紫彤。”易桓浚低唤着,看着呆愣住的佳人,蓝眸中燃起深情的火炬与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如释重负。
低喃般的叫唤犹如钟响般令紫彤恍然回神。
“你……你怎么来了?”乍然见到他,令她顿觉无措,不禁结巴起来。
“我已经见过伊娃、培特,还有送我上山的乔。”他富含深意的说,双眼急急吞噬久违且让他思念成灾的娇躯。
“啊!”她低呼,美眸大睁。这么说他都知道了?
“对!你在山上住了五年的事我都知道了,但是还有许多疑点我需要你来解开。”
“你特地跑来,就是要问我你心中的疑点?”她怔怔地看着他温柔的蓝眸。
“当然不止。”他绽开一抹邪魅神秘的笑容,“对了,我都站在这儿这么久了,你这个主人难道不请我到里面坐坐,请我喝杯茶?”
呵!那双蔚蓝如晴空的眸子里流动的光芒可是情意?紫彤再次惊讶的怔住。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久得她几乎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曾见过,抑或只是她那颗冀望的心所想象出来的?
易桓浚笑望着她那不敢置信而呆怔的小脸,心中却是一阵更深的懊悔,他懊悔之前在擎天对她的残酷对待。为什么他这么盲目?不能真正看清她那纯净无邪的心灵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反而执意加诸各种凌辱及罪名在她身上,而今他还能求得她的谅解,并赢回她的爱吗?
“宝贝,再看下去天就要黑了。”他戏谑的牵起她的小手朝屋内走进去,假装没看到她蓦地涨红的脸及想挣脱的手。
紫彤脸红气喘的想着他亲蔫的称呼,心中又突地一阵恼怒。为什么他一副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直到他们俩进了屋里坐在一张木质的双人椅中,他仍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而他的双眸则是充满深情的看着她,专注的神情犹如在细数她有几根睫毛般,令她更加脸红,浑身不自在却又感到燥热。
仿若**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很久,易桓浚才出其不意的砸下一个问号。
“宝贝,为什么要留给我那封信,骗我说你跟另一个男人私奔了?”
她怔然,有一刻她仿若没听懂他的问话,但是她原本迷的美眸突然涌上惊慌,脸上的血色褪去,她似是逃避的别开头。
果然!事情没有如表面般简单。
“看着我,宝贝!”他伸手,大掌扳回她欲逃避的小脸,“告诉我!”
紫彤被迫的看着他那双温柔中含着一丝锐利的蓝眸,讷讷地开口,“你……要我说什么?”她的心中惶惶然。可以说吗?
“五年前你不告而别的真正原因?”易桓浚直挑核心的问。
紫彤眨眨美眸,眼神闪烁,神志昏乱。
“呃……”她的**开开合合,却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受伤、失明,还是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抑或受人威胁?”他紧盯着她的反应,清楚的看到她因他最后一项猜测而全身一颤。
“不用再猜了!你真的想知道?”她气愤的吼叫。她不想再背负不贞的罪名了,大不了赔上自己这条命!五年前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加上事后被妮娜的威胁,令她的心变得胆怯、惊惧,老是想逃避缩在安全的壳里,早已忘却多年前外曾祖母的教诲,答可族的族人是勇敢、肯面对一切困境的民族。
而今在多年的压抑与现今易桓浚咄咄逼人的言词下,终于让她觉悟,逃避根本不是解决困难之道,唯有面对困境,才能一举破除沉郁心中多年的窒难!
紫彤终于松口,将五年前那通拐骗她出门的来电及车子被逼撞上岩石身受重伤,甚至未受到任何妥善照顾反遭威胁的经过一一道出。
易桓浚铁青震怒的表情不曾褪去的听完。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激动的握紧拳头,震惊与心疼的情绪充斥心中。
原来紫彤所受的一切皆起因于他,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他因误解颓废且安全的过了五年,她却真着不贞的罪名活在黑暗中五年!如今他该如何拂去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呢?
易桓浚因极度的愧疚心疼而眼中泛上血丝,眼底隐隐有着水光。
“当年你才刚接手擎天,根本无从得知身边有多少敌对的人,而我太年轻也太胆怯,只能选择相信妮娜的威胁,且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愿冒险让你置身危险当中。”紫彤沉重而疲惫的述说当年选择伤害他的心痛历程。
“那这次我们再次重逢,你为什么还是选择不说?”易桓浚震惊的情绪已转为对妮娜那个卑鄙女人的滔天怒火。紫彤有些瑟缩地感觉到他那极力忍隐的怒气,即使似乎并不是针对她,她仍是有些不安。
“我想过几次,想将真相说出,可是我并不清楚你身边的情况,而且我的心中可能仍存有当年的恐惧阴影吧!再加上后来我与妮娜见过面之后,发现她竟然还是掌握着你的一举一动,而我这个住在你的套房里的人甚至都不清楚呢!教我如何能不心惊?只好选择再次逃离。”心中的阴影已逐渐消褪,紫彤坦言自身懦弱的举动。
易桓浚瞅着她良久,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拉上自己的腿,紧紧地搂住她,将脸埋在她细致柔嫩的颈肩处。
“你真的对我这么没有信心?连我的人身安全还得靠你的牺牲来维持?”不满的嗓音从她的颈部传出,灼热的呼息搔着她敏感的肌肤,使得他的话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而她的心泛起微波。
“你说什么?”她强自镇定的问。
易桓浚埋在她颈肩处的脸扬起邪恶的笑容,他用高挺的鼻头故意在她特别敏感的耳后磨蹭几下,满意的感觉她全身窜过战栗时才抬起头,直视她有些迷的美眸。
“五年前我或许是个生手,但是五年后的今天你该相信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是,结果你还是选择把我蒙在鼓里,你真是该打!”他的口气严厉,行为却相反,他俯身吻了吻那对令他着迷的美眸。
“你……变了……”她有些怔忡的伸手轻抚他不复冷厉的脸庞,为他在如此短的时日相隔而改变巨大的神情态度心生迷惘。
“当我的心痛因得知你从未背叛我的事实后已不药而愈,而这般快乐的我能不变吗?且得知你至今仍是如此的爱我。”易桓浚深情的笑了,低沉的嗓音饱含情意与宠溺,含欲的眼瞅着她的红唇。
紫彤的小脸泛起不知如何否认的红潮。“你……你胡说什么。”有些难堪的嗓音轻如蚊蚋,她的眼神飘向他处。“为什么要否认即使被我误会也要保住我的安全是你那满心的爱意所致,你这般躲避不肯承认,让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易桓浚深情严肃的表白质问。
紫彤无法置信的转回眼眸,看着他一派认真的表情,有些迟疑的问,“你……会心痛?”
“当然,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也不肯承认对自己的爱意,能不心痛吗?”易桓浚脸上是故作委曲的神态,口气中的爱怜却表露无遗。
震惊、讶异、惊喜、满足的感觉损人紫彤昏乱的脑中,她顿时讷讷不成言,“你……你……爱我……”
“你不知道?”换他震惊的睁大眼。
她摇摇头。
“小笨蛋!”他爱怜的用双掌捧住她的小脸,“从第一次见到你毫不留情的讽刺一个比你高大的男人时,我就爱上了你的勇气,再与你相处几次后,我的心就在不自觉中被你偷走了,我着魔般的恋上你的一切,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娶了你,想要将你绑在我身边一生一世,你懂吗?”易桓浚温柔的诉说着爱语。
感动的泪水充盈在她的眼中,“可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爱我。”她低语着滑落泪水。
易桓浚怜惜的吻去那行泪痕,“一直以来,我总是以为不论口头上说再多都是粗浅的表面,唯有身体力行才能表达出一个人最大的诚意,却没想到让你误认为我并不爱你。直至今日我才深切的明白,即使行为上表现再多的爱意,仍是抵不过口中真心诚意的一句。我爱你,我的宝贝,好爱、好爱你,你相信我吗?”
“相信。”地颤声回答,泪水奔流的将脸埋入他宽厚的胸膛中,心中有着感动与遗憾。等待多年,她终于听到心中最渴望听见的爱语了,遗憾的是她却再也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了,一个有残缺的女人如何给一个男人幸福呢?她伤心难抑,无法止住泪水。
“宝贝,不要再哭了,我的心都被你哭疼了。一切误会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用我的一切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人有机会伤害你,让我补偿我曾带给你的伤害,好吗?”易桓浚安抚的抬起她的小脸,柔声安慰,吻着她脸上奔流的泪水。
紫彤抬起眼,无限凄楚的摇着头。“不可能了,我再也没资格与你重新开始了……”她抽噎道。
“怎么会?你是全世界最有资格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易桓浚焦急的保证道。
“你知道五年前我受伤时也流产了?”她看着他转为沉痛的眼,心伤更加难抑,“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是……妮娜告诉我,我从此再也不能生育了……”她哽咽的抽泣,全身抽搐。
易桓浚呆住了,半晌才回神,怜惜的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低语着,“你以为你不能生育,我就会不要你,少爱你一些?傻宝贝,我易桓浚是这么肤浅的男人吗?即使你一辈子不能生育,我爱你的心只会更加深重,绝不会因此少爱你一分一毫的。相信我,紫彤,回到我身边吧!这辈子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我爱你,宝贝。”
“可是……”她的眼满溢着感动,心下却仍旧迟疑着。
“没有可是!”他立刻打断地,霸道的本性显露,“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你……”紫彤眨着眼,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改变。
易桓浚以为她又想辩解拒绝他,当下立刻撂下王牌,“我们并没有离婚,你这个当老婆的当然要跟老公寸步不离才对!”他得意的瞅着地满是震惊的小脸。
老天!“你……没有去撤消我们的婚姻关系?”她不敢置信的问,眼泪已止。
“当然没有,我爱你入骨,怎么可能舍得斩断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联系。”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紫彤蓦地笑出声,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也终于相信他真的是爱惨了她,如同她一般,否则以他骄傲的自尊,怎么可能在知道她已背叛他时仍是不肯与她离婚。
“一个宣称爱我入骨的人,却在五年内尝遍名花,这种行为,似乎不太能令人信服哩!”她忍不住调侃,心中再无芥蒂。
易桓浚脸上立刻浮现尴尬神色,口气紧张的解释,“宝贝,那是……那是我以为你背叛我之后,所做下的报复行为,你千万别生气,那些女人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有出轨的行为,一定对你忠实,好吗?宝贝。”他眼带祈求的觑着她。
“好啦!你别紧张了。”她格格笑出声,“那是过去,我才管不着呢,我可没这么容易就生气。”
“宝贝,你吓坏我了。”他立刻眉开眼笑的搂住她,“我还真担心你会为了这事跟我呕气呢!”
须臾,紫彤又推开他,正着脸色,认真的看着他温柔的蓝眸,“浚,我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件事,不许骗我。”
“你问,我绝不骗你。”易桓浚起誓般回答。
“你曾经告诉我,你跟妮娜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而她曾向你示意被你拒绝?”
“嗯。”他点点头。
“那我问你,从妮娜嫁给你父亲之后到现在,你跟她有没有发生过关系?”她仔细的盯着他的眼。
“没有。”易桓浚毫不迟疑的回答,可是脑中突然又闪过一个回忆片段,令他的眼神闪烁一下。
“是吗?”她立即起了疑心,怀疑的问。
“呃……”他瞄她一眼,立刻回答,“我绝没有跟她发生过关系,不过……”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一下那次的事,心中暗叹一声。
“你还是说清楚吧!”紫彤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之间可能还有发生一些事,于是认命的叹息。
易桓浚终于下定决心坦白说明,“其实我真的对她没兴趣,只是五年前在看到你留给我的那封信后,有一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痛苦,而那时……”他腆腼她一眼,“妮娜几乎天天跑来缠着我,而我在伤心之余也就没有赶走她,嗯……咳……她常常对我上下其手,我也没有拒绝。”他再次偷看她一眼,看到她没啥反应,才又放心大胆的说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喝酒喝得烂醉,一时将她当成你,才……才……”
“才跟她发生关系?”她扬起眉,心中开始不舒服。
“不……不!我没有,我可能有亲她、摸她,可是最后关头前,我叫来洛特将她轰了出去,因为我发现,即使我再来者不拒,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名义上是我继母的女人。那次之后,我不再让她接近我身旁,专心投入扩建擎天的事上面。几年下来,除了有些宴会场所她会要求我陪她出席外,我跟她再也没有交集过。”他吁了一口气,发觉要坦承自己过去所做下的荒唐事,还真的需要一些勇气。“宝贝,你会因此而生我的气吗?”
知道易桓浚与妮娜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紫彤的心中总算舒坦许多,她面露思索的开口,“我可以不在意你之前跟别的女人的事,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与妮娜之间有暧昧关系,不过听你说完,我才确定妮娜之前告诉我的话是谎言。”
“她说了什么?”易桓浚有些好奇的问。
紫彤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还有什么?不就是说你在她床上是多么的勇猛,令她多么的……爽,而且你还答应她会公布你们的关系……诸如此类,而最重要的是,她要铲除任何阻碍她的人,例如我。”冗长的谈话与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呵欠。
“我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你的。”易桓浚咬牙狠戾道。突然眼角瞄到她的小动作,不禁怒气全消,轻笑出声,“宝贝,你累了?”
“嗯,最近都没睡好。”她有些困盹的又打了一个呵欠,随口回答,身躯更加偎紧他。
易桓浚又轻笑一声,抱着她从椅上站起身,很快的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在她身边。
“你做什么?”她有丝抗议。
“嘘,宝贝,睡一下,我会陪着你。”他喃喃低语的将她拉近,柔声安抚着。
紫彤在他的安抚之下,很快的就因连日来的疲累而沉入睡梦中,留下清醒的易桓浚一直用着爱怜的目光看着她沉沉人睡的美丽容颜。
抵不住易桓浚柔情的要求与“身体力行”的说服,紫彤终于跟随他下山,与乔、培特夫妇交谈过后,便随着易桓浚秘密的回到拉斯维加斯的擎天饭店,而为了保护她,她依旧住在顶楼他的专属套房里,并被他派人二十四小时的保护着。
同时,易桓浚吩咐亲近的手下,试图找到妮娜,彻底解决她任意威胁紫彤的事。但不知妮娜是不是真的消息灵通,突然就在他要找她时消失了踪影,找了数日仍然是没有她的下落。
这种奇诡的情况,令易桓浚真正怀疑起自己的身边恐怕是有妮娜所安排的眼线在监视着,于是他一边寻找妮娜,一边开始探查潜藏的眼线。
半个月过去了,两头的采查都没有发现,易桓浚不觉焦躁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又注意到另外一件事。
这天早上,易桓浚慵懒的躺在大床上,看着从浴室走出来全裸的紫彤,立刻双眼着迷的看着她日益丰腴的娇躯。
“浚,我刚才照镜子,发现我好像胖了许多。”紫彤有些困扰的坐在床边。
“嗯,我注意到了,不过你之前太瘦了,现在这样反而更迷人了。”说完,他色迷迷地将视线投射在她的丰胸上。
紫彤埋怨的睨他一眼,“我还发现内衣都太紧了,穿起来好不舒服喔!”
“这还不简单,再买新的就好了,担心什么!”易桓浚大手一挥,随意的说道。
紫彤美眸一瞪,“你到底听懂我的话没有?我是在担心我的身体是不是出了毛病,可不是在向你要求买新衣服,你别搞错了!”
易桓浚见心爱的宝贝发起怒来,立刻上前抱搂住她,“乖宝贝,别生气,我没有那个意思,其实我真的觉得你胖一点好迷人,害得我白天、夜晚都想要你。”他在她耳畔柔情低语着。
紫彤忍不住失笑的睨他一眼,“你好可恶!大色狼,成天只想着做那件事,不过你觉得我应该去看医生吗?总不会是角膜移植的后遗症吧!”她突发奇想的说。
易桓浚好笑的曲起食指敲了她一记额头。“傻宝贝,你在乱说什么?等一下我找驻在饭店的医生来帮你看一下,兔得你继续胡思乱想,下回说不定还会怀疑被外星人绑架呢!”他忍不住嘲笑她。
“胡说!”她怒瞪他一眼,“我才没这么离谱呢!更多是怀疑你故意拿了增肥药剂给我吃罢了!”
易桓浚闻言,忍不住又笑出声。
紫彤这种在易桓浚嘴中形容的迷人的发胖,在驻饭店医生的看诊下,很快的有了结论,那就是她怀孕了。
医生离去后,易桓浚与紫彤怔忡良久。
突然,紫彤猛然大叫出声,“那个该死的妮娜!竟然骗了我,害我伤心了这么多年。”
慢慢恢复镇定的易桓浚,唇角的线条愈咧意开,眼中的愉悦光彩愈发炽亮,他一把将暴跳如雷的紫彤拉进怀,狂喜的吻遍她的脸。
“宝贝,噢!我心爱的,我真是太高兴了……”他边吻边喃喃,最后已是语无伦次。
气怒过后的紫彤,欣喜的情绪返回,她也紧紧地回抱住易桓浚,满眼如梦幻般迷蒙,盛满了惊喜与释然,嘴里喃喃的低呼,“我终于拥有我们的孩子了,天啊……”
等到兴奋的情绪稍稍褪些,易桓浚的脑中马上想到一些眼前的问题,于是他小心的抱起紫彤,在沙发上坐下,面对她开始严肃的交代,“宝贝,从今天起,你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也会尽量空出时间来陪你,另外我要找一个营养师来照顾你的三餐,以后不准你再乱吃一些有的没的……”
嗄!紫彤顿时傻眼,看着马上“变脸”的丈夫不断叨念着。
“要出门的话,三步之内一定要有人陪着……”
赫!不会吧!
“生活作息要正常,不准太晚睡……”
喂!太夸张了吧!
“我看我还是请医生住进饭店,万一……”
行了!她受不了了!紫彤深吸一口气,蓦然大喝一声,“停!”
易桓浚顿时打住话语。
“宝贝?”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怀孕,不是生重病,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快死了呢!”紫彤扬起下巴,怒目瞪他。
易桓浚终于察觉自己的失态,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宝贝紫彤,我是太高兴了,所以……”他抿了抿唇,想起自已的失控行为,不禁又轻笑起来。
“所以才一副想把我当‘猪’来养的样子?”紫彤接口道,冷笑的斜睨他。
易桓浚立即哭笑不得的摇头。
“你误会了,宝贝,我看我帮你找一个可靠有经验的医生,然后再照着他的指示去做好不好?”他安抚的搂着她,大掌在她的背上摩挲着,半晌后,他又低语,“我不想再重蹈五年前的覆辙,这次,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好。”紫彤低应着,深刻的体会到两人怀有相同心思所呈现出心灵交流的默契。
“唔……”
紫彤**的慢慢从昏迷中醒过来,她觉得口干舌燥,头重脚轻。
她努力的回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在双眼视线不清下,奋力寻找焦距,然后她瞧见眼前矗立一道高大的身影,同时也回想起之前的事。
今天下午,呃……是今天吧?浚本来要陪她一同前往她坚持要去的那家购物中心,却突然被饭店里一件突发事情绊住,于是只好派两个人先陪着她前往,待他将事情处理完再去接她。
陪伴她的是饭店安全主管汉克与另一名组员,而就在她逛了好一会儿时却觉得身体不适,于是决定不等浚前来接她,径自吩咐汉克直接送她回饭店。
在购物中心的停车场临上车前,汉克突然支开另一名男人,而就在她步上汉克为她所开的车门前,一方布巾突然捂住她的口鼻,闻到一股刺鼻呛人的味道后她就陷人昏迷,接下来就是现在……
紫彤终于对准焦距,看清站在眼前的高大男子。
“汉克!”她惊呼一声,马上察觉自己正双手被反绑在身下的椅背后,而她的两只脚也分别被绑在两只椅脚上,她顿时灵光一闪,“你就是妮娜在擎天的眼线!”她脱口道。难怪浚怎么也查不出来妮娜的踪迹,原来是汉克在掩护她。“你还不太笨嘛!马上就猜到了。”
汉克高大的身影背后突然传出女性柔媚娇叹的嗓音,可惜口气恶毒不善。
紫彤心口一惊,认命的微斜着头,看到妮娜从汉克身后的椅子站起来,走上前,姣好的脸庞此时正布满着怒火,眼中闪着嫉恨恶毒的光芒。
一来到紫彤面前,妮娜二话不说,一掌往紫彤的脸上挥去。“贱人!我不是早叫你不要再回到拉斯维加斯,你敢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叫嚣的她气怒难当的又反手给了紫彤一巴掌。
两巴掌打得紫彤头昏目眩,也打出了她的怒气。
“你除了来阴的,耍弄这种卑鄙的手段之外,还会什么?”紫彤不屑的啐声道,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
“谁教你不听我之前的警告,这是你自找的!”妮娜狠狠地瞪着她,眼中泛起杀意。
“只因为我没有远离浚,你就要杀我?”紫彤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浑身散发出的戾气。
“为了达成目的,其他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一旦阻挡我,不管杀人放火我也定要铲除!”妮娜咆哮道。
“你真是心理变态!”紫彤怒斥。
妮娜睥睨她。“不用跟我逞口舌之利,好好珍惜你死前的日子吧!”
“你是只疯狗!”紫彤咬牙骂道,难掩心中的怒气。五年前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想不到这次又被抓,她气愤自己的不小心,不过这都是拜妮娜身旁那个人所赐。
“汉克,你这样助纣为虐,对得起浚吗?”她转而怒视一直保持沉默的汉克,看到他的眼中光芒微闪。
“你不用挑拨了,汉克很爱我,肯为我做任何事,你别白费工夫了。”妮娜得意的挽着汉克的手臂。
紫彤恍悟,“原来你跟他……”原来是美人计!
“对,汉克是我的爱人,早在易庭禄还没死之前,我们就在一起了。”
“无耻!”紫彤再次骂道。
妮娜得意的嘴脸顿时僵住,怒火再起,她怒骂道:“无耻的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浚,妄想再次攀上天鹅,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哼!”紫彤冷哼一声,懒得理她变态的漫骂,不屑的神情表露无遗,更加惹火妮娜。
妮娜噙着恶毒的冷笑,再次扬起手想狠狠地教训紫彤时却被汉克制止。
“先办正事。”汉克面无表情,口气阴沉。
妮娜心有不甘的放下手。“好,我去打电话!”她忿忿地再瞪了紫彤一眼才离开。
怒气渐逝的紫彤挣动着手脚,发现绑得甚是牢固,干脆放弃,不过心中仍是扬起担心的情绪……
“连汉克也失踪了!”易桓浚怒咆着,无法控制的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不时怒瞪那名被汉克支开的随从。
此时洛特匆匆推门而人。
“怎么样?”易桓浚立刻趋前问道,脸上不掩急切焦虑的神情,“查到什么了吗?”
“易先生,我到购物中心的停车场看过了,一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照理说依汉克的身手,起码也会有些挣扎的痕迹或线索留下,可是我仔细看过了,什么也没发现,这实在是说不通。”
易桓浚想着从未与人结仇的紫彤,而唯一有可能对她出手的就是他们远寻不着的妮娜,可是……倏地,他脑中升起一个想法,难道……
办公室桌上易桓浚的私人专线突然铃声大作。
易桓浚一个箭步上前飞快接起,随着对方说的话,他沉默以对,不过脸色却愈发骇人。
最后,他挂上话筒,因强抑怒气而脸色铁青。
“易先生?”洛特向前一步关心的问道。
“是妮娜!她绑走了紫彤,要我在两天后拿着擎天饭店的让渡书去赎人。”易桓浚咬牙说出对方的要求。
“嗄!”洛特低呼,“那你打算怎么做?”
“电话来之前,我正好想到一件事,我怀疑紫彤根本就是被汉克绑走的,而妮娜八成也是因为他的掩护才会让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你不是说紫彤失踪的地方一点打斗抵抗的痕迹也没有吗?”
“对啊!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汉克的身手很好,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除非他就是主谋者……不过……”洛特仍抱持怀疑的态度,不愿轻易断言。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不想去怀疑他,不过在这件事上面,他实在很难撇清关系。妮娜只给我两天的时间,我要你先查出汉克在城中有多少个落脚处或属于他名下的房子,然后派人守着,观察有没有奇怪的地方及什么人出入。”易桓浚抑下躁怒的情绪,坚定的下令,“如果这件事真是汉克所为,务必在两天的时间内查出他与妮娜的落脚处。”
“是的,易先生,我马上进行。”洛特说完,立刻转身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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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贵公子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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