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下课铃声一响,原本就盘算好,并特意坐在教室最后面,靠近门边的梁萩芊,立刻将桌上的书本、笔记簿等杂物扫入背包内,然后微俯著头,用著最快的速度滑出座位,一溜烟地由后门窜出--
「梁、萩、芊,你给我站住!」
谁知,才逃出教室没多远,身后便传来毫不客气,且阴森森的熟悉怒吼声。
梁萩芊身形一顿,小脸瞬间垮下,认命的转回身,面对她那位个性急惊风且又「热情」兼「固执」的好友汪雅琪。
「雅琪,你……有事吗?」她挤出无辜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少来!」汪雅琪微喘了口气,一只手指直直伸向梁萩芊的鼻头前。「你以为笑得一脸甜,装无辜的样子就没事了吗?」她不屑的哼了哼。
「雅琪!」梁萩芊抗议的白眼一瞪。虽然好友说的是事实啦!可她才不会承认哩!
「还装,别以为将你那短小的身体藏在教室最后一排,我就会没看到,也不知道你打什么歪主意,看,还不是被我抓到了吧!」汪雅琪故作不屑的睨了睨好友的娇小身材。
「我哪里短小了?」梁萩芊被踩到痛处的瞪大眼,不甘示弱的反驳,「就算我比你矮个几公分好了,好歹我也有一六O吧!哪有多『短小』?」
汪雅琪哈了一声,「一六O?小姐,你没记错吧!上个星期你跑去量身高时,本人可是在现场,亲眼看到你的身高,不过才一五……」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啦!」梁萩芊快速的用话打断好友即将脱口的数字,「别再扯有的没的,反正你追著我不放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下周末那件事,想我死就是了!」她直指核心,语气不悦地说著。
「你有没有搞错啊!」雅琪翻著白眼,大叫出声,「不过就是一场简单的联谊会嘛!有严重到扯上死不死的问题吗?」
「是喔!简单的联谊会。」梁萩芊学对方一般地翻翻眼,苦哈哈的回嘴,「白天烤肉会,晚上欢唱会,干嘛?你这个班代也未免太热心了点吧!」
「谁叫你从大一到现在,连一次郊游、烤肉也没参加过,你都快引起公愤了知道吗?为了避免别人说你不合群,我强力建议你这回一定要给我乖乖的参加不可,懂了吗?」汪雅琪忍不住叨念兼警告地说著。
她实在不明白,梁萩芊平时与同学相处愉快,也不排斥一伙儿同学相约出去吃吃喝喝或是逛街,可就是郊游、烤肉这类的联谊聚会,她是打死也不愿参加,也让身为她好友的自己一直感到纳闷不已,却偏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就算她不愿勉强好友,可梁萩芊偏偏又长得娇小迷人,让身为班代的自己,老是受到「某些人」的「强力」请托,而这些有形与无形的压力,就是这回她一定要将好友拉去参加联谊的主因。
「我不合群也不是这一次了,你少吓唬我了。」梁萩芊笑了出来,露出右颊的酒涡。
别以为她不知道好友最近这般紧追不舍是为了哪桩,依以往曾有的经验,这回汪雅琪八成又不知收到谁的贿赂好处,而打算出卖自己了。否则一向个性直接,亦不在意她要不要参加活动的好友,哪会突然在这回转性般地对她死缠烂打兼威胁。
「我才没唬你呢!」汪雅琪大声顶了一句,却掩不住眼底的心虚。
梁萩芊嗤了一声,「你就老实招了吧!雅琪,这回你又是受谁之托,打算推你的好朋友去赴死啊?」
「呸、呸,什么赴死,你别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行不行?反正你去参加一下,而我也交差了事,你没有损失,我也不负所托,皆大欢喜不正好!」追缠了几天,实在是不符合经济效益,也不像她的个性,所以汪雅琪干脆坦承了事,反正看样子也瞒不过去了。
「就知道。」梁萩芊无奈地瞪了好友一眼,「明知道我不会去的,还答应别人,你也太笨了点吧!」
「你以为我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我也不愿意呀!」汪雅琪没好气的嚷嚷出声。
「既然不愿意,那你还做?」梁萩芊扮个鬼脸,忍不住好笑地看著好友慢慢变成苦瓜的脸。
「可这回是我表哥拜托我嘛!我怎么好意思一口回绝。」汪雅琪无奈地说,「他想藉著这回的联谊机会,多认识熟悉你嘛!」
「嗄?」梁萩芊瞠大眼,「你说的该不会是你那个在研究所的表哥吧?」她见过那个人……两次吧!不过印象并不深。
「可不就是他咩!」汪雅琪再次点头。
梁萩芊双眼一瞪,「雅琪,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哩!明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类男女的联谊烤肉郊游,偏偏你就是不死心!」
「我是知道呀!」汪雅琪嘴角一撇,「可是,萩芊,多认识一些男孩子又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你干嘛总是排斥得这么彻底呢?想想看,光是我们系上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追你,可你偏偏就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愈说愈离谱了。梁萩芊忍不住再次失笑,内心亦连连暗叹。看来她这个死党好友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说服她参加这回的联谊会了。
「好啦,好啦!你别再说了,下周末的联谊会,我答应去参加就是了,反正那时期末考也考完了。」
「YA--」汪雅琪立刻喜逐颜开,张口欢呼,「太好了,那你……」
「等一下,先说好,白天的烤肉会我是不能参加的,我只能参加晚一点的『欢唱会』,可以了吧!」梁萩芊不客气地打断她的欢呼声,郑重声明。
「为什么?」汪雅琪受不了地翻白眼,「既然愿意参加,干嘛不从头参与到底呀?」
「小姐,你忘了我假日固定要打工了吗?」梁萩芊「啧」了一声,瞪了好友一眼。
「喔!你不说我倒真是给忘了咧!」汪雅琪被好友一提醒,也记起来了。「不能请假吗?」她试探地问著好友。
「不能。」毫无可能更改的语气。
汪雅琪眨眨眼,不再多加勉强,以免有人会说出干脆不去的字眼来。
「好吧!那你一下班再赶过来好了,我会事先给你这次活动的时间表。」她很认真的交代著。
「好。」梁萩芊无奈地点点头。算了,就勉为其难参加一次好了,否则她的耳朵不知又要不得安宁多久。
「好啦!事情解决了,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我饿了。」目的达成,愉悦的笑容挂上汪雅琪的脸上。
梁萩芊狐疑地一瞥,「不会吧!才不过十一点,你就饿了?」
「对啦,我消化快嘛!走啦!」汪雅琪揪住梁萩芊的上臂,直拖著她往某个特定方向走去。
梁萩芊见她急匆匆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也就不加反抗地跟从而行。
「说真的,萩芊,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参加郊游、烤肉之类的活动?」
梁萩芊斜睨她一眼,复又将目光投向前方,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喂喂!你好歹也给个理由行不?问了你那么多次了,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啧!」汪雅琪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不知道。」梁萩芊再瞥她一眼,很干脆的回答,「就是不喜欢。」
「耶?」汪雅琪一愣后叫嚷出声,「这是哪门子的回答啊?」
「…… 」
「喂喂!萩芊,你给我说清楚,否则……」
激昂的抗议声,随著两人的身影远去而逐渐消失在校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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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早晨,鸟声啾啾,灿亮的阳光毫不客气地透过未拉起窗帘的窗户,直接照射在某个赖在床上,贪睡不起的人身上。
灼亮的感觉,终于让床上的人儿微睁左眼,瞄向床头的闹钟指针。
「妈呀!」
一声不敢置信的哀号,伴随著床上一跃而起的身子,在小小斗室里回响著。
梁萩萩芊用著可媲美百米赛跑的速度,扯下身上充当睡衣的长T恤,再随手抓来衬衫、牛仔裤快速穿上,套上袜子,抓起背包便直往外冲去。
真糟糕,昨晚因为刚考完期末考,心情放松之余,忍不住看「闲书」看得忘了时间,所以今晨才会贪恋赖床的滋味,而忘了她已经快要赶不上打工的时间。
三步并两步地穿过小小的客厅,梁萩芊才刚在门前套上球鞋,她那个就读高中的弟弟,早早就起床,且手捧书本在沙发椅上苦读,突然抬起头看著她。
「你赶著出门?」他知道她有一份假日的工作。
「唔。」梁萩芊随便应了声,正想夺门而出时,弟弟的下一句话止住了她的脚步。
「妈好像有话要跟你说。」梁辰凌再道。
「什么话?」她诧异地回头。
「不知道。」
「那等我回来再去问她好了。」梁萩芊想了下,不记得梁家最近有什么需要特别讨论的事。
「我看你先去听一听比较好。」
「为何?」梁萩芊看著一向寡言的弟弟。
「反正你会经过厨房。」他简洁回答后,复又埋首于书本。
至于他的言下之意是,他并不清楚母亲想对她说什么话,并建议她自个去问清楚。
「也对。」梁萩芊赞同地回答,转身就走。的确,要问他,还不如去问此刻正在厨房工作的母亲,还要来得快一些。
走出大门后,梁萩芊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小屋再瞄了一眼。
这栋供他们梁家一家四口居住的小屋,位于父母工作的唐氏大宅后方,与其他毗邻的小屋一样,是由唐家提供给在唐家工作的员工可居住的房舍。
由于唐氏大宅座落的这座山头,皆隶属于唐家所有,占地极为宽广,所以唐家对于供给员工所居住的区域规画亦不马虎。因此他们一家四口所居住的小屋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设备可是一项也不少。
而依目前父母的情况看来,他们八成是打算终老在唐家了……
啧!关于这一点,她可是一点也不认同,梁萩芊才皱皱小鼻,快速爬上通往厨房的几层阶梯,并伸手推开厨房的后门,打算利用最短的时间与母亲一谈。
「妈。」她探头进去,唤著正站在料理台旁的母亲,没有留意今日厨房的人手似乎增加了,也没有注意到厨房中似乎弥漫著一股比乎日更加紧绷的气息。
梁母转头看到女儿,立刻向旁边的人交代一声,随即朝梁萩芊走来。
「妈,辰凌说你有话要跟我说。」梁萩芊瞄了一下腕上的表。哎!再耽搁下去,她铁定会迟到了。
「你今天起得比较晚喔!」梁母不答反问。
「嗯,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快迟到了。」梁萩芊催促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这阵子看你忙著考试,所以也就没有提起,而且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
梁萩芊瞠大眼,还是没听懂母亲到底想说什么,「妈,这样好不好,反正事情既然没什么特别重要,那就等我晚上回来,你再说给我听好不好?我真的快要迟到了。」
「呃……小芊……」
「好啦!妈,我要出门了,晚上再说吧!」梁萩芊不敢再耽搁,丢下话之后就转身半跑的离开了。
梁母看著女儿的背影,暗忖,她应该还不知道吧!否则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才是。
不过,孙少爷都回来好几天了……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两个人都长大了,也不是小孩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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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宇结束了与手下的越洋电话交谈后,顺手关上桌上的电脑,便起身走出隔音设备良好的书房,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打算好好地冲个澡,舒缓一下劳累一整天的紧绷筋骨。
可走到半途,满脑子待思索的问题却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于是他转个方向,由他居住的大宅东翼侧楼梯下楼,走进维护良好的宽广庭园中漫步起来。
从他十九岁顺利取得学位后,天生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不愿听从父亲唐仕铨的安排,留在总公司接下唐氏企业主事者的位子。
反而,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不愿让人说他唐冠宇是靠著唐家持有绝大部分唐氏企业的股份庇护才能接下主事者的位子,他主动提出轮流到欧美各地、唐氏企业的分公司工作,汲取经验并测试自己有多少能力。
结果,数年下来,他除了证明自己卓绝的商业才华外,还利用这些时间,网罗了一批企业精英,组成了可以为他分忧解劳的智囊团,而他也终于在两年前接下了唐氏企业主事者的棒子。
两年下来,唐冠宇将原本倾向于守成的唐氏企业的业务向外发展了一倍有余,而唐氏企业所累积的财富也更非往昔可比了。
而这回他返台的原因,是打算亲自对多年前在台湾成立,且业积一直持平的分公司,做一番审慎的评估,好决定是继续保留,亦或干脆结束此处。
因为他喜欢赚钱,所以对台北分公司持平的业务成绩并不感到满意,可台湾是爷爷、奶奶及父母心目中的「祖国」,且分公司的主事者亦是爷爷好友的儿子,所以他不得不谨慎处理。
可谁又知道,事情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唐冠宇盯著眼前一丛开著不知名花朵的树丛,好看的薄唇勾起嘲弄的笑容。
看来,喜欢用各种方式赚钱的人也不只他一人而已,而他待在此地的时间,似乎要比预期的延长了。
唐冠宇耸耸肩,顺手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头前轻嗅,而夜晚舒凉的微风则让他的脑中一清。
他慢慢踱步到尾侧的一处亭子,并遥望大宅后方的林子,脑中突然闪现过一张脸孔--一张心型的小脸,脸上有著一双戒慎恐惧的杏眸。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啧!回来那么多天,他怎么会忘了多年前那段被父母强制返台学习中文的苦头夏日里,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乐趣」呢!
唔……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她与她的家人是否还留在大宅呢?
而她,小女孩也该长大了吧……
想起久远的往事,唐冠宇的眼底突地进出兴致盎然的流光。
接著,他循著脑中的记忆,开始在照明良好的广大庭园中,找寻几处特定的花木来……
因为那几处花木,正是当初他耍弄心机,将那个不断受骗上当的小女孩骗来并戏弄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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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年纪相近,梁萩芊还是无法明白,她那些个同学是从哪里找来的精力,可以一路从白天的烤肉会至夜晚的「歌唱晚会」后,仍行有余力地打算「续摊」,继续朝另一处可供人跳舞的场所而去。
可惜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熬夜,也不喜欢到太吵杂的场所,能勉强忍过数小时身处KTV包厢中的「混乱」,已是最大极限。所以当大伙儿提议「续摊」到另一处,一听就知道绝对安静不到哪里去的地方时,她只好硬著头皮,私下拜托好友那位看起来很是斯文的表哥,请他帮忙,并送她返家。
可谁会知道,当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心中正松了一口气时,上天竟然又送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呜~~早知道就算会被噪音轰到耳鸣,她也会跟随她那些同学继续「绩摊」的。
垮下小脸的梁萩芊,偷偷往上再瞄了面前高大身形男人的脸一眼。
呃,没错,还真是他没错咧!虽说她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他了,可她还是不会认错他那双一迳带著嘲弄的眼眸。
「怎么,看到我那么高兴啊?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唐冠宇俯视她似乎没有多少长进的娇小身躯。
稍早当他想起她时,曾找门房李叔一谈,才知道梁家夫妇一直受雇住在唐家,并未离开。而一时兴起,让他刻意等在她一向进出的小径旁。果然没多久就看到她由另一头快步走来,且口中还不知在嘟囔著什么地自语著。
即使两人已多年未见,她的面貌亦不复童稚般而有所改变,可他依然一眼就认出她来。
不过,更有趣的是,她似乎也是一眼便认出他来,而当他认知到这一点时,眼底顿时涌出浓浓的兴味。
唐冠宇醇厚带点邪魅的嗓音,迅速拉回梁萩芊怔呆的神志,心中忽地生起一股寒颤。
「呃,孙少爷。」梁萩芊踌躇地招呼出声,心中暗暗升起警戒。
天啊!为什么没有人事先通知她,他要回来的讯息呢?难不成她亲爱的娘亲,今天早上就是要告诉她这件事?
「孙少爷?」唐冠宇慢慢眯起眼,唇角勾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这么生疏……如果我没有记错,以前你都是叫我宇哥哥或大哥哥的。」
梁萩芊一窒,眼底升起窘然神色,「那……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已经不、不适合再……」她猛然打住话语,偷瞪了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当初也是他强迫她要喊他「宇哥哥」的,不过后来因为他老是戏耍作弄她,她便不再这么称呼他了,她就不相信他会忘记这码子事。
「真的不合适了吗?」唐冠宇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不过不管合不合适,我可不喜欢你叫我什么少爷的,不如你就直呼我冠宇好了。」他大方地一摆手,口气显得很随性不在意的样子。
「呃,这不太好吧!」梁萩芊心中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他何时变得这么随和了?而且他们两人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更别提两人已多年未见面的事实。
「有什么不好?」唐冠宇看进她眼底的疑惑,心中暗笑,「就算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可这也无损我们原有的情谊啊!」他突然伸长手臂,一把搭住她纤小的肩膀,将她揽靠在自己的臂膀里。
「如果你没忘记,咱们两人以前可是一同度过每个暑假的好同伴哩!」戏谑的流光在泛著绿影的褐眼中闪过,「走吧!时间还早,陪我散散步,走一走。」他的手臂微微使力,迫使她跟随他的脚步移动。
走一走?
梁萩芊尚未消化他的话中意,娇小的身子已不自主地随著他「指引」的手臂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她才猛然一震,往一旁跳开并满眼戒备地瞪著他。
「你,你做什么!?」他,他真的将手揽在她的肩、肩上吗?太可怕了!
「不过是要你陪我在庭院里散散步,干嘛反应这么大呀?」唐冠宇忍俊不住地咧开嘴,眼底泛起浓浓的笑意与兴味。他已经有好长的时间,不曾有过这么轻松的心情了。
瞧她那有如被火烫到般跳开的身子与皱成一团的小脸蛋,真是令人发噱,也让他脑中持续浮现的记忆更加清晰起来。
而她此时的表情,就恰如他记忆中,那副又呆又傻、又让人很想「欺侮」她的可笑模样!
「你……」梁萩芊惊疑不定地瞪著他,不愿记忆偏又不曾忘记的「惨痛」往事浮上脑海。
如果她的「记忆」没错,当唐冠宇露出「这种」表情,用「这种」口吻对她说话时,通常是代表著她「极端」的命运即将来到才是。
而她也绝对不能相信,眼前这人会有一时半刻「和善」的心肠。
唐冠宇挑挑眉梢,「欸?虽然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可我的长相还是没变呀!怎么会让你看我看到呆掉了呢?」他将头先歪向右边,再歪向左边地盯著她,「难不成是因为你突然发现你迷上我了?」凑向她的俊脸,轻松吐出话语。
「哇--」蹬、蹬退了两步,梁萩芊被他突然俯近的脸与自大的话给吓了一跳。一抬眼,反驳的话尚未出口,目光却在那张极为靠近的脸庞上定住,到口的话也哽在喉间。
此刻,她终于发现,之前忙于戒备防御,其实她并未仔细看清眼前这张她很熟悉,亦很陌生的脸孔。
他们最后相处的那年,他……才十九岁吧!那时他那张俊逸绝伦的异国脸庞,尚有著未褪的少年稚嫩痕迹及那令她恨得咬牙的嘲弄眼眸。
而今,嘲弄的眼眸仍是未曾改变地令人咬牙,可俊逸绝伦的脸庞却不复青涩的痕迹,取而代之是一股阳刚坚毅的气质与高雅如贵族般的气度。
再细看,他的眼神中所浮现的嘲弄神色似乎也只是很浅淡的表层假象,实则他深邃的褐眼深沉如海,蕴含著无法捉摸的智慧与力量,教人看不透。
她怔愣地盯著他的眼,直到--
唐冠宇有趣地朝她眨了眨眼,嘴角勾出一抹暧昧的笑容,「看来我好像没说错喔!」
梁萩芊猛然被他的嗓音惊醒,身子一震的回过神,小脸立刻如火烧般的红了起来。
天啊!她竟然失却防备心,如同花痴般地死瞪著人家看,还差点如同看到「偶像」般的流出口水来!这……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呃……对……对不起……」啊!希望他可以快快忘掉这回事,免得日后她又有一个供他「嘲笑」的理由。她在内心虔诚的祈祷著。
唐冠宇的笑容加深,眼底闪过一抹肆意的流光。
啊!她这副脸红心跳的模样,真是令人看了就好想「欺侮」她呢!
「没关系,不用道歉,想看就看,不如……就看在我俩『深厚』的往日交情份上,我就让你尝点甜头,美梦成真吧!」
他的话好深奥,她根本就听不懂。梁萩芊努力眨眨杏眸,脑筋有些打结。
「什、什么美梦成真?我听不……唔……」
暗影笼罩,梁萩芊未完的话语被两片湿热的软物覆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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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戏语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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