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待两人在椅上坐定,宇文玄炜瞥了眼周日哲,口中问道。
“少爷,听会馆的人说,裴公子已在数日前离开安州,回转京师了。”
“是吗?这可真是不巧了!”宇文玄炜有些失望。原本就是知道裴在安州,他才特意绕了过来,想等他办完事再一起北上返京的。
“既然如此,就安排一下,没事我们就启程回去了。”他想了下,如是交代。
“是的,少爷。”周日哲回应着。“不过,那安州刺史沈大人已派人送柬帖来,想邀少爷过府饮宴,不知少爷意下如何?”
宇文玄炜合适地喝了口手上的茶,“这个沈堇明眼线可真多呀!我们才进城多久,他的请柬就到了,喷!还真是不简单呢!”
“少爷何不干脆不用理会他,反正他的目的还不是跟其他官吏一般!”杨晋插进话来,一脸的不以为然。
跟在少爷身边,他已看过太多极力想拉拢巴结少爷,好伺机得利的大小官吏的谄媚嘴脸,虽说从商之人,尤其是少爷这种权财大得吓人的皇商,根本就无法完全避开这种富含目的的行为,但是能少一个是一个也好!而且就算少爷不愿赴宴,那位刺史大人也不敢拿少爷怎么样。
宇文玄炜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好歹人家也是堂堂安州刺史,我们不过是一介小小商人,如果置之不理,岂不是太过失礼了。”
杨晋忍不住在一旁嗤了一声。啧!他可学不来少爷那般“虚伪”。
宇文玄炜装作没听到杨晋不屑的嗤鼻声,迳自问着周日哲,“刺史府的邀宴是何时?”
“今晚。”周日哲忍笑回答。其实他也觉得少爷之前那些话实在是虚假之至,只是他的个性不如杨晋那般大刺刺的直率表达罢了。
“喔!那今晚你们两人就随我一同赴宴吧!如果我记得没错,刺史府的筵宴菜肴可是很讲究的。”宇文玄炜优闲的饮尽手中已略凉的荼,口中交代着。
“是的,少爷。”杨晋口中答应,心中却是猛翻白眼。谁理地刺史府宴席的茶色啊!只要想到那些大脸上必会挂上的虚伪巴结面孔,再好再精致的菜肴也引不起他的食欲。
深知杨晋脾性的周日哲忍笑朝一脸合适、莫测高深的宇文玄炜点头回应,心中则是暗自猜测少爷答应去赴宴,是否有什么更深一层的目的。
却不知,宇文玄炜之所以答应赴刺史府的邀约,完全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刺史府邸客居厢房
深夜,微凉的清风吹拂,挑上站在厢房外回廊上的宇文玄炜脸上。
刺史府的邀宴果真是盛重热闹,而沈堇明谄媚的脸依旧一如这几年来少数几回见面时一般,完全没变。
不过依沈茧明愈来愈盛大的排场看来,他的手段应是很不错才是,不晓得他借着刺史的官衔,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宇文玄炜对月冷笑。反正这也不关他的事,他才不会去费那个精神咧!
夜色更深,四周一片悄然,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突然,宇文玄炜的耳边听到一丝断续的异声,极细微、极不清楚,隐隐约的,似有若无……
是他太敏感了吗?
他知道他的听觉比常人更加敏锐,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听觉有出错。
于是他更加凝神细听……果然在没多久后,那断断续续的异声又传人他的耳中。
沉暗的眼眸掠过一丝精光。这么个深夜竟会有人和他一样不上床睡觉,反倒还弄出这么奇异的“噪音”来,可真是奇怪啊!
莫名牵引的感觉让宇文玄炜不自主地挪动脚步,循着那似有若无的声音而去。
须臾,他已离开客居厢房的范围并朝府邸的后方某一处而行。
越过几处院落及间中的花木庭园,一双夜视良好的眼眸终于找到那道异声的来源。
一座小楼呈现在他眼前,二楼透着微光的地方就是那道异声发出之处。
宇文玄炜凝望着二楼的微光,突地耸肩一笑,身形猛地拔高,一跃而上,立在透出光线的厢房窗外窥看,却在看清房内坐在桌旁,沐浴在烛火下的那张面容时,眼神微怔了下后,随即进出灼灼强烈的惊艳光芒——
太美了!
原只是好奇想弄清那异声从何而来,却没想到会找到一位绝色佳人。
任凭他拥有过各式美艳的女人,却也不习见过如眼前这个女子般的绝佳容颜,而且还在一瞬间就惹起他体内的欲望火苗,令他热血沸腾。
宇文玄炜的脑中挥不去疑惑与惊讶的思绪。
由他之前一路循声而来,他发现这座小楼位于极偏僻之处。照理说,这种地方应该是年长之人较为喜爱的住处,可偏偏小楼房间却坐着一位年轻绝色女子。这情形可真是令人感到有些诡异与不对劲。
另外,他从来也不曾听闻刺史府中有着这么一位绝色女子,她到底是谁?
宇文玄炜的目光无法离开那张无瑕的脸蛋。可惜她始终垂着眼睫,专心把弄握在手中的笛子,并不时将笛子凑近嘴巴吹上几下,让他无法看清她的眼眸……
原来那奇异兼断续的声音,就是由她手上那支笛子传出来的,难道不曾有人教过她该如何正确“使用”那支笛子吗?
宇文玄炜等待良久,始终无法看见那双被两排又长又黑的羽睫所遮盖的眼眸。
她自始自终不曾抬起眼。
从不曾被忽视的宇文玄炜心中莫名地产生不快的感觉。
他一个旋身转往门扉处,不犹豫也不顾礼节的推开未曾上锁的房门走了进去,并大刺刺地在面对女子的椅子上落坐,一双灼灼的眸子直接对上对方乍然扬起的眼——
仿若被气流骚动所惊扰,长长密密的羽睫轻轻擦动地掀起,一双闪着星芒的美丽眸子似是对不准焦距的转向骚动来源。
“爹……”轻灵嗓音刚扬起随即又消失。
红唇微启又合,嫩白小脸浮上疑惑神色。
一开始她就知道坐在身边的人不是那天天帮她送饭的小芳,本以为是久久才来看她一次的父亲,可袭上鼻端的气味不对……
“你是谁?”
能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为所动的女人,她当属第一人,而她甚至不肯正眼看他,让他心中的不悦更增几分。
不过即使心中不快,他犹不能否认,近看的她更美。秀美绝伦的小脸仿若不染尘似的纯净,也更加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他想要她!
长而密的眼睫又是一阵煽动,水粲的眸子循声落在宇文玄炜的脸上。
“我是虹儿,你不知道吗?”
轻灵的嗓音藏着疑惑,语调让人感到一丝不对劲,仿若一个绝少说话的人突然开口,感觉就是怪异莫名,幸而她的嗓音极其优美,因而遮掩了一些怪异的感觉。
“虹儿?”宇文玄炜眼底利光掠过。他为什么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莫非这一切……是个周详的计划,为的是跟其他人一般,引君入瓷?
“我为什么该知道你的名?”他冷笑,“你看到我似乎一点不觉得奇怪嘛!”他俯近她,直视她的眼,“莫非这是你们精心的策划?你知道我是谁?”
一股突然袭来的浓烈气息,让她有些不适应地猛眨着眼。
什么策划?
这个人说的话,她一点也听不懂?
“虹儿看……看不见,不知你是谁,你要告诉虹儿吗?”
看不见?
宇文玄炜蓦地眯起眼,细细审视那双他一直以为不愿正视他的水眸,这才发现眼前这双水灿灿大眼中的瞳孔竟是对不住焦距的!
她是个盲人!
浮上心头的答案令他感到震撼而有些惆怅。
这么美丽的东西不该是瞎的!
难怪她会被锁在这么一处偏僻的小楼里,连深夜仅着单衣坐在桌前不睡,也不曾有人闻问。
而一个瞎眼美女,不管她是沈堇明的什么人,对沈堇明恐怕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那么,如果他开口向沈堇明要女人,沈堇明应该也不会反对才是吧!
宇文玄炜伸手抚上她无瑕的小脸颊,那由掌中传来的柔嫩触感,更坚定他想得到她的决心。
可惜他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皆是错误的,沈堇明将她放在这座偏僻小楼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盲人……
不曾感受过的暖意由她的掌中传来,令虹儿好奇地转动眼眸,但是长年不与外界接触及鲜少与人交谈的习性,让她只是张了张红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是谁?
他是来送饭给她的人吗?可她还不饿呀!而她也没有闻到食物的味道!小芳呢?
她的思绪蓦地混乱了起来!
宇文玄炜盯着她美丽的眼眸,观察她细微的反应以及她失神的疑惑神情,而她欲言又止,微微开合的红唇,仿若两片甜美的果实,诱惑他来采撷。
他再也按捺不住的俯头攫住她粉嫩可口的红唇,轻啮慢吮着她的香甜。
她第一次被人亲吻,完全不明白对方贴在自己嘴上那令她感到暖暖痒痒的东西是什么?即使心中好奇生起,她仍是没有反应地任由对方的行为继续下去,一点也不知该挣扎,捍卫自己的贞节。
她柔顺不挣扎的反应让他吻得更深,浅尝已不能满足他的渴望,他用力撬开她不反抗的双唇,强硬的舌尖伸入她的唇齿之内勾撩、吸吮。
一双大掌难以控制的隔着她身上的单衣,揉上她胸前的丰盈……
直到她在无意识中轻哼出声,他才不舍的停住自己的动作,放开那已被他吮吸到红肿的唇瓣。
几乎窒息的小脸通红,头脑昏眼不已,纤细的身子在椅上晃动,眼看就要跌落……
好热、好晕,她是不是生病了?
宇文玄炜及时接住往地上跌落的小身子,并稳稳地把她搂抱在怀里,向前走了几步,将她放在床榻上,并拉来被子盖住她的身子。
“夜深了,你该睡了。”他朝着柔顺躺在床上的人儿说着。
犹是感到昏眩的人儿眨眨眼儿,没有回应。
宇文玄炜不以为意地抚上她的眼睫。
“睡吧!明日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了。”
既然被他看中,不管她是沈堇明的什么人,或者今晚的一切皆是出自沈堇明的安排也罢,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宇文玄炜的决定在隔日受到重大的考验与挫折。
当他向沈堇明提出要求时,沈堇明一开头的反应是死也不承认刺史府中有着这么一位女子,后来在他仔细描述前夜他所见到的小楼以及居住其内的女子面貌特征时,沈堇明方才无法再否认的承认,那名唤虹儿的女人是她某位妾室所生之女。
可当宇文玄炜提出要她时,沈堇明竟出乎意料的没有雀跃的双手奉上那双目已盲的女儿,反倒是以女儿心智不够成熟,并不足以服侍他为由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大感讶异的宇文玄炜没有多费唇舌,随即离开了刺史府,回转下榻的客栈。
之后,他派遣手下外出想办法探出那虹儿在刺史府的一切,好助他了解沈堇明拒绝的原因,以及当他拒绝表现时出来的奇特态度。
况且沈堇明一向努力与富豪巨贾交好,并且想办法利用官商合作的机会大捞钱银,怎么会为了一个瞎了眼的女儿而冒着得罪宇文家地拒绝他呢?更何况沈堇明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
不过,他可没打算因沈堇明的拒绝而放弃要虹儿的意念,沈堇明敢拒绝,他自有让他同意的方法。
宇文玄炜脸上不见一丝急躁不悦,自得地倚窗而坐,兀自沉思,只有那偶尔飘向门扉的目光,才能窥出他若有所待的思绪。
直到午后时分,房外终于传来轻微稳健的脚步声。
须臾,杨晋推门而入,身后则是跟随着的周日哲。
“少爷。”
“坐下说话。”宇文玄炜抬眼一膘。“两人不是分头行事,怎会一起回来?”
“恰好在客栈外碰上。”杨晋抢先答话,“不过有关沈恋虹的事倒是问了不少人才拼凑出来大概的情形。”
“沈恋虹?”宇文玄炜扬眉。
“是的,少爷,沈堇明的女儿不叫虹儿,恋虹才是她的名,至于她住的那座位置偏僻的小楼叫‘碧楼’,听说很久以前是用来软禁那些受惩戒的妾而设的,后来沈恋虹住了进去以后,就不曾再有别人住了。”
“沈恋虹是他的女儿,沈堇明为什么独独只将她关禁在那座小楼内,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杨晋摇头,“刺史府的下人没一个知道原因,只知道沈堇明严令不准任何人接近那座小楼,而每日只有一名固定送饭的女婢才准进入小楼,至于沈堇明好像也不是完全不理会她,每隔一段时日他总会前往‘碧楼’探视一回。”
宇文玄炜挑挑眉,不明白沈堇明怎会用这种方式对待个已瞎了眼的女儿,太令人费解了。
“就这样?”
“是的。少爷,刺史府的下人只知道‘碧楼’住的是沈堇明的女儿,却从不曾见过那沈恋虹的面貌,噢!对了,沈恋虹今年应该是十七岁。”
“她有十七了?”宇文玄炜有些难以置信,昨夜所见的那张小脸,他以为才十五岁左右,想不到她竟已十七岁了,看来沈堇明似乎也没有为她婚配的意思。
“没错,沈恋虹今年的确满十七岁了。”周日哲忽地插话而入,“原本我与杨晋打探的结果都是一样,不过后来我无意中找到了从小照顾沈恋虹到十二岁时才被赶出刺史府的奶娘娄大娘,由她的口中又多知道了一些事。”
“如何?”
“娄大娘说沈恋虹原本并非住在偏僻的‘碧楼’,只因她在八岁那年,有一次在无意中闯入沈堇明所举办的筵宴,惊扰了贵客,隔日沈堇明生气的严惩了没有看好沈恋虹的仆人,就下令要她带着沈恋虹住进地处偏僻的‘碧楼’并不准随意出来,之后,沈恋虹不知为何慢慢地视力开始变差,最后就瞎了,而两年后,娄大娘也被逐出刺史府了。”
“所以她并非天生盲人?”宇文玄炜扬扬眉目自语着。
有人会突然视力变差而终至失明的吗?
而且她八岁时……假若他没记错,九年前他好像也曾在安州接受沈堇明的筵宴款待,且那一回是有一个小女孩跑进席间,还抱住了他……
那个小女孩该不会就是沈恋虹吧!这么巧?
“依你看,沈恋虹这种所谓视力慢慢变差的情况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他问着医术高明的周日哲。
“原本听那娄大娘所言,还以为沈恋虹是因为生病导致失明。少爷,你不晓得,那娄大娘口齿不清,说的话可难懂的很!”周日哲有些苦着脸。
“口齿不清?”
“是啊,少爷,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所以帮她诊视了一下,才知道她会口齿不清的原因是在多年前,有人试图毒哑她,结果没有成功才会如此;而且掳她所言,她是在被逐出刺史府前才突然变成这样的,所以属下由她的情形,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周日哲看着宇文玄炜深沉的眼。
“尽管说。”宇文玄炜一摆手。
“属下推测,假若刺史府在将娄大娘逐出府前试图毒哑她,那为的该是不想让她说出有关沈恋虹的事,所以沈恋虹失明的事也就变得有些可疑。不过,沈堇明干嘛要将自己的女儿弄瞎?这一点属下就不能理解了。”
宇文玄炜沉默了下才开口。
“不管事实如何都不关我们的事,我要的只是沈恋虹,才不管沈堇明心中是怎么想的!”
周日哲立刻意会宇文玄炜的话中之意。
“那属下接下来该如何做呢?”想必少爷心中该已有了主张才是。
一旁的杨晋插话进来,“管他沈堇明说什么,干脆由属下潜进刺史府将那沈恋虹给带出来,不就成了!”反正过一阵子少爷失了兴趣,他再将人送回去就好了。
宇文玄炜瞥了杨晋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们是正当商人,不做那种抢夺掳人的事。”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
“我会要沈堇明乖乖的将他的女儿双手奉上。”
杨晋和周日哲心中同时一凛。跟随少爷多年,他们早巳经知道,当少爷露出这种表情时,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啰!
接着,宇文玄炜缓缓的将心中盘算好的决定说出,并交付两位手下尽速进行。
三日后,沈堇明在庞大利益一再损失以及既定计划又落空后,终于体会到宇文家的势力有多么可怕及无情。
为免连刺史这个官位连同已损失惨重的财富一并失去,他终于屈服,并且连夜将沈恋虹送进宇文玄炜所下榻的客栈。
沈恋虹被他送进客栈的隔日,宇文玄炜即启程离开安州并带着她同行北上。
十数日后,宇文玄炜将沈恋虹安置在京城近郊,离京师快马一日夜可抵达的别院里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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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香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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