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昧情 第五章

  翌日清晨,冷蔚云来到山庄大书房,除了奉命前去追查线索的陆玄正等候着外,满眼凝重的冷桦书和冷鸿昊亦已先行而至。
  「追查结果如何?是哪方仇敌?」冷蔚云坐在堆满卷宗帐册的桌前询问,冷凝的黑眸里闪动着精光,看着陆玄。
  凰月山庄虽为武林世家,却是以经商为主,除了在商场上以「和」为主旨行事外,亦不再参与江湖中的恩怨,故而应不致于与人结下仇怨才是。可昨日发生的事却绝非误会,那箭矢所要猎杀的目标确实是他,实在是令人不解。
  「恕属下无能,陆玄只查出昨日射向少主的箭确为『铁血门』所属,至于此事为何人幕后指使,却是无从得知。」陆玄躬身解释追查结果,脸上有一抹愤然。
  「铁血门」为一收费杀人的杀人组织,只要付出对方所开出来的数目,铁血门便代为狙杀金主所指定的目标。
  「铁血门?」冷蔚云有些惊讶,唇角逸出讽刺弧度,「难怪那箭矢力道如此强劲。对方真是看得起我,不惜花重金取我一命。」
  「少主……」
  「不必自责,陆玄。」冷蔚云举起手示意,「铁血门虽是认钱不认人,可做买卖却是守口如瓶,相信即使山庄所属的探子再厉害,也很难探出此事幕后主使者的身分,倒不如由我们自己来找出想杀我的人为何,可能还来得快一些。」
  「可大哥行事一向低调,亦很少亲自出面和人谈生意,怎可能有机会得罪人,甚至让对方不惜花下重金,买通杀手来杀大哥?」冷桦书插口道,怎么也想不通。
  「就是。」冷鸿昊亦有同感地接口,「凰月山庄不涉人江湖之事许久,根本不可能结下仇家。倘若是商场上的敌手,那么对方要猎杀的对象也应该是二哥或是我,怎会找上大哥呢?」
  两个弟弟所言也是冷蔚云心中的疑问,可冷鸿昊之言却让他心中所思增加了一项推测,导出某个他一直不曾去思考的可能性——
  冷蔚云眼底闪过一道异光,忽尔开口,「既然这事尚无定论,就交由陆玄来负责追查。至于你们两人,不用再为这事多费脑力,还是专心在公事上吧!」
  「大哥!」冷桦书顿时瞪大眼,「这可是攸关你人身安全耶,怎么你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竟然还叫我们别管!」
  「就是啊!大哥,这事可不能轻忽。」冷鸿昊亦不赞同地摇头,「不如在大哥身边增派几名护卫保护……」
  「够了!」冷蔚云截断弟弟的话语,看着两个手足,「你们大概已经忘了,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有自保的能力,再加上陆玄跟在身边已经足够,所以你们还是专注在『正事』上头吧。」冷沉的眼瞟向桌上高高堆起的帐册。「这事我自有主张。记住,暂时别让长辈们知道昨日之事乃是『铁血门』所为。」
  几句话将冷桦书和冷鸿昊欲争辩的嘴堵住,两人只得悻悻地向前,将桌上一叠叠的帐册搬挪至书房另一头的桌案上,各自埋头「努力」。
  看着二少爷与三少爷乖乖听令到另一头审阅帐册,陆玄不解的看向主子,却见冷蔚云由桌后起身,看他一眼后便朝门外而去,他随即疾步跟上。
  心中仍是挂满忧虑的冷桦书及冷鸿昊,只见兄长走到书房外与陆玄交谈数句,两人便各自往不同方向离开,让他们连询问的机会也没有,脸上不约而同地浮上疑问之色。
  
  离开大书房后,冷蔚云破天荒地没有在自己书房内处理公事,反而回到了自己的居处孤云楼,只因他心中挂着他稍早离开时,犹昏睡在他床上的韩淳淳。
  一团拱起的被褥间隙中,露出半张小小酣睡容颜,如同稍早那般,她的姿势连一点改变也没有。
  坐在床沿的冷蔚云垂首看着窝在被毯里睡得很熟的小女人,那张犹如幼童,无邪娇憨的小脸蛋上泛着两团红晕的可人样子,让他的目光怎么也无法移开,而那微张且犹有些肿胀的小巧樱唇,更是分外引诱着他,令他下腹间传来熟悉的欲望骚动。
  他伸长手缓缓掀开被,让酣睡人儿一身雪白肌肤完全暴露在他的眼下……
  泛着药草香气,令人放松身心的热水包围住韩淳淳,令她由昏然的境界逐渐苏醒。
  呼……
  她轻叹一声,勉强睁开惺忪睡眼,随即,一张近在咫尺的放大俊脸让她的神志在瞬间「惊」醒。
  「啊——你、你你……」她猛地瞪大眼,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此刻怎会全身赤裸地被他抱着浸在水中。
  共同浸泡在加了药草的浴池之中,冷蔚云大手扶着她娇软的身子,防止她肩头的伤口浸到水,冷沉的眸中漾着兴味地看着她既惊吓又茫然不解的困惑表情。
  直到惊吓的感觉有些淡去,韩淳淳这才逐渐想起昨晚的一切,以及今晨……
  今晨?那是梦吧……她偷偷瞟一眼看不出情绪的俊脸,心中着实不能肯定。
  看着她小脸蛋上表情逐渐变化,直到似乎想起一切地涨红了脸之后,冷蔚云这才开口,逸出一句十分「温和」的话语。
  「还痛吗?」
  不知道是否因为她昨晚与今晨两回欢爱皆昏厥在他身下,冷蔚云表现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态度,而对于自己口中竟然能发出如此「温柔」的话语,他心中其实也是感到十分讶异的。
  他向来不随意对人释出「温和」情绪,因为心中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有「温柔」情绪的男人,也不认为有任何人值得他「温柔」以待,再加上自接掌凰月山庄当家主事之位后,他更是忘了「温柔」二字长得什么模样。谁知韩淳淳这个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小女人,却在这两天中轻易地牵引出他的情绪,让他做出许多以往绝不可能做的事情。
  不过才与她欢爱两回,她竟然已能如此影响他的情绪,着实令他感到不解也有些不悦,毕竟身为一个当家主事者,不该也不能如此轻易让他人影响自身的情绪。
  他心中明明很清楚,却为什么还是这么容易便被她影响?
  韩淳淳被冷蔚云一间,先是怔愣不解,随即全身筋骨酸痛的感觉浮现,让她的脑海中也不由得浮上一幕幕令人羞赧万分的画面……
  「呃……不……不太痛了……」她终于领悟到他问的是什么,心中顿时感到万分羞愧,满腹的疑问也一并涌了上来。
  努力忽视被他箝住而无法动弹的身子连一件衣物也没有,她蹙起眉,用力回想。
  「昨晚……你……你……」
  「我怎样?」唇角微勾,冷蔚云盯着她小脸的黑眸闪动着不知名的光芒。
  「昨晚……我们所做的事,该不会就是……就是人家说的……说的那件事吧?」她支支吾吾,声音愈来愈小,脸上温度持续升高。
  「那件事?哪件事?」冷蔚云唇边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有些恶意地追问。
  韩淳淳泛红的脸颊更红了,「就……就是男女之间……呃,成亲之后会做的那件事啦!」以为他真的听不懂,她努力表达出自己想问的事,想起好几回听到山庄婢女们私下谈论的话语及她曾无意中窥见的羞人「景象」。
  眼中掠过一道异光,冷蔚云盯着她的眼,语气冷凝缓慢,「你想的没错,昨晚和今晨,我们的确是做了『那件事』。可是,我们并未成亲!」
  「我知道呀!」解除心中疑问的韩淳淳吁丁门气,松开眉心小结,「那是一种比方,我只是想弄清楚昨晚的事而已啊!我们当然不可能成亲的嘛!」
  「不可能?」冷蔚云不由得蹙起眉,对她理所当然的语气甚是感到意外与不解。
  她如何能这般淡然地谈论此事?她到底清不清楚他们昨夜所做之事代表什么?
  「对呀!不可能的嘛!」韩淳淳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重重点头,语气亦十分肯定,「你是主,我是仆嘛!主仆之间身分差别有如云与泥,两者怎么可能成亲嘛!这层道理我可是很明白的。」
  她小小年纪就跟在冷蔚云身边,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明白自己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这个总是一脸冷冰冰,不太理会人的「老板」。
  只是,在山庄的这几年,经由仆人间私下的耳语,也早已让她明了,当男人想「要」一个女人时,很多时候并非因为「喜欢」这种感觉而为,有绝大部分仅仅只是为了宣泄自身的欲望而已。
  所以,她当然不会以为经过昨夜,两人的关系就在一夕之间改变,或是认为这种改变代表着什么特殊意义!
  虽然昨夜发生的事很突然,也很有可能只是他一时兴起,为了宣泄欲望而已,可她一点也不感到委屈后悔,毕竟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无论昨夜他是以什么心态对她做这件事,她都会接受,不会有任何怨言。
  「谁告诉你主仆之间如同云与泥?」冷蔚云眼中泛起一簇异彩地凝睇她。是谁将这种阶级观念灌输到她脑中的?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教过她!
  虽然他并非因占了她的清白而想对她「负责」,可她的反应也未免太出人意料的豁达了!
  「大家都这么说,哪用得着人家教啊!」韩淳淳奇怪地看着他。
  冷蔚云看着她单纯小脸上毫无作伪迹象的憨然,不知怎地,一股莫名的闷躁感觉突然涌上心田,他不由自主地开口再问,「那么,经过昨晚,你难道不想向我要求什么吗?」
  「放心吧!」韩淳淳漾出一抹憨笑,彻底弄拧他的意思,「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昨夜的事的,你别担心!」
  「你……」冷蔚云顿时语塞,心中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凰月山庄出身武林,又非那些代代相传的士大夫人家,哪里会有什么身分相配与不配的观念!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蔚云少主?」韩淳淳不解地看着他变幻奇特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唤。
  冷蔚云很快回神,可因着她的称谓又蹙起眉心质问,「忘了在私底下你该叫我什么了吗?」
  「嗄?」韩淳淳一愣,随即又咧开一朵尴尬傻笑,「呃,一时之间忘了嘛……呵呵!」
  「嗯?」冷蔚云冷眼一瞪,嗓音中藏着威胁。他真的真的很不喜欢她总是忘了这件事。
  韩淳淳瑟缩一下,连忙又傻笑几声,乖乖喊出,「蔚云……」
  冷蔚云睨着她脸上的憨笑,眼神十分复杂。
  说实话,失去了清白她却不吵不闹,着实让他有些讶异。
  理智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她的「知足」、「识相」而感到满意。
  可偏偏他却一点也没有满意的感觉,心底那股持续涌上的闷烦早已凌驾在「满意」之上,让他根本感觉不到满意的快感,甚至还因为她的「不伎不求」而感到火大。
  他想发火,却又师出无名……而她那娇憨傻笑的小脸更是惹出他心底更深层的郁烦情绪。
  心中烦躁之火无处宣泄,冷蔚云索性低下头用力攫住她微张的小嘴,恣意汲取她口内香甜的滋味,将心中一千烦郁借由灵活的唇舌翻搅发泄出来,好缓和几欲爆开的情绪。
  「你说的没错,我是主,你是仆,我想对你做什么,你的确该『欣然』地接受才是!」他抵在她的唇边,带着愤然口气宣告她日后的「命运」。
  哼!既然她毫无吵闹与要求,那他又何必有「愧」,干脆就遵循自己的「渴望」及她的「顺从」,不必有任何顾忌地随着自己的欲望行事!
  不愿再多想,冷蔚云吮吸她小嘴的舌尖在瞬间燃起更加火热的欲求……
  之后,喘息稍定的冷蔚云将再一次陷入昏睡的小女人由浴池中「捞」起,并为她拭干身子,上好伤药,再将她抱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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