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段玉楼重新登台亮相的第一场戏,来的全都是王公贵族。不是故意不让平民入场,而是因为这些显贵们都是由端亲王奕擎发帖请来,没有一定的爵位还进不得戏园。奕擎就是要召告天下,段玉楼是我的人!于是北静王叶世荣、安商王史恒宇、定西王贾显改、镇东王严长安、恰亲王爱新觉罗奕桦、廉亲王爱新觉罗奕锚……官场中的贵人都到场了。全场职等最低的却是那一等伯朱安庆,只见那皇族各自交谈,倒让朱安庆落得清静。
“皇兄,想不到你也作兴这套,本还以为你真是个不理凡间俗事的冷面王。”怡亲王奕桦笑著说。
“呐!石头要长出花来了。奕擎兄,你也会跟人家玩戏子?"安南王史恒字也凑趣说道。
“各位亲王、王爷们别见笑,我奕擎可是宴无好宴,其实也藉此请托各位,这段玉楼如今可是我的人了,愚兄可不是玩玩而已,还请诸位见谅,今后别往这怡园找麻烦。”奕擎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得了!难道你给他出了赎身银子?戏子还分谁的人?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奕擎兄别开玩笑。”镇东王严长安名为长安,倒是很会惹事生非。
奕擎冷笑一声,“哼!是吗?这段玉楼就只有过我一人,没有我在场他是不唱戏的,更何况我也没拿他当一般戏子,更不是拿银子买下他。谁要看低了他,也就是看不起我奕擎!"
在场人人傻眼,想不到冷面王奕擎居然这么认真。
“端亲王,那小道消息说你夜奔段玉楼住所,难不成是真的?”
“那天段玉楼病重,我去采他又如何?各位王爷们哪个没有相公书童?我不过是对段玉楼动了真心,愿意诚心跟他平起平坐而已。”奕擎理所当然的回答。
众王爷哗然,想不到端亲王一向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居然是这种风流多情种子。
“端亲王,本王佩服你,真是给艳史添上一篇佳话。本以为你是那矫情作做的伪君子,原来你是如此坦白的性情中人,本王今后倒要好好亲近亲近,学学你的浑然天成的狂放不羁。”恰亲王奕粹跟奕擎是表兄弟,但因奕擎给人难以亲近的感觉,一向交情不深,只是官场上交际往来。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奕擎并不难亲近,只是不了解他人性的一面而已。
乐声嘈嘈切切响起,没有吵闹不堪的喷呐云板,今天只 用琵琶和萧奏上清新的乐曲,一向看惯热闹戏文的王爷们倒觉只闻乐声就遍体舒畅。
布帘拉起,段玉楼一身湖绿色滚玉兔毛缎面戏袍夺人目光,目光流转,香鬃巧兮,悲悲切切的唱来:“绝艳惊人出汉宫,红颜薄命古今同……”
是了,今夜他就是出塞的昭君,沈醉在迷人的戏词中,他唱得自己心醉,把曾受过的苦难唱了进去,把承受著的柔情唱了进去。
为什么老说戏子是无情的呢?他是这样全神投人,浑然忘我,有比这更神圣的人儿吗?或许世人无法理解,但只在戏台上他才能这样尽情发泄著,哭的是谁的悲?抛的是谁的泪?揉断了情肠,他替昭君低吟高亢,也为自己唱的神茫,只要这戏台有他可站的一天,他就要这样为戏疯魔一天!丝竹本哀,台上的人悲悲切切,声声唱者凄迷的曲调,奕擎也随之进入如梦似幻的境界,不让小曲唱戏,真是埋没了他的天份。
“王爷!快回府,府里有上头的人来了!"一个小厮拉住奕擎的衣角急切的低语著,让奕擎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到人世。
“毛毛燥燥的做什么!什么上头的人?”奕擎不想这样离开,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著。
“是宫里头的那位!”小厮惊慌的神色倒提醒了奕擎,所有的人上之人今晚都给他请来这里,如果还有更上面的人……“快!我先走,你替我给各家王爷告个罪,段玉楼要唱完了就护送他回去。”
策马回府,奕擎心神不宁的想著:“都辞了官,许久也不理政事了,皇上主动找上臣子确实不寻常。若有事可召自己晋见,若说是来探伤势也不无可能,但自己的腿都好了许久,请安摺子上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今日到底是吉是凶?”
“万岁爷,罪臣奕擎见驾来迟,请皇上降罪!”进了后花园看到金色熟悉的身影背对自己,奕擎马上跪下行君臣之礼。
“恩!我不请自来,爱卿不用揽罪,起身吧!你这花园倒朴实,净种些梅枝竹节。
难怪人称你是冷面王啊!”皇上却是不急不徐的四处打探著。
“皇上御驾亲临,微臣不及接驾,请皇上驾书房,清静安全。”上一次皇上驾临,是父王死前来见临终老臣,今天却像微服出巡,连来人都没带上几个。奕擎一颗心不上不下的,摸不著来意。
“不用多事,今天知道我过来的也没几个人,几个议政王爷们都给你请去了,我也乐得轻松。不然他们没事就在官里窜,他们累,我更累。倒是你,听说最近乐得很?"
皇上问话,不能不答,不过这个问题另有含意,奕擎只好打起太极拳,“托皇上隆福,微臣伤后辞官,修养身体,确实比在朝轻松。”
“是吗?哼!朕今日来,可是要替朕的十六公主来投石问路的。朝仪格格目前封了和硕公主,不知可配不配得上你这个一等公冷面亲王奕擎!"
奕擎打了一个冷颤,,皇上何出此言?朝仪公主乃金枝玉叶,臣下克死前妻,是极为不祥的丧妻之人,绝不敢高攀公主。”
皇帝只轻笑著,“神武大将军石商英之女,是自小与你订了亲的。你不嫌她有痨疾,还娶她进门,甚是有义;她一入门就病死,跟你无关,你却一直未再娶,甚是有情。如此有情有义……爱卿,朕不把朝仪公主许配给你,那要把她许配给谁?难不成你要抗旨吗?”
皇帝的声音充满威严,这抗旨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万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有赐臣不敢不受,只怕要委屈朝仪公主。”要迎朝仪公主过门只怕她要守活寡,自己是绝无法放弃小曲的。
“好端端的,何来委屈之说?爱卿一表人才,又是精明干练,又是忠心为国,怕是你嫌朝仪公主配不上!”
奕攀连忙跪下,“万岁爷!臣不敢领这罪名,臣……实在是心底有别的人了。”
终于逼出奕擎的话来,其实皇帝今天亲临是另有目地,因为这朱安庆、奕擎、段玉楼和朱六夫人之间的传言实在太夸张。奕擎向来是他信任宠爱的臣子,皇帝不得不出面拉他一把,免得他坏了向来的清誉。
“奕擎,你起身说明白点,到底看上那家的千金,为什么不早点老实招来?欺瞒朕可是要杀头的。”
“启禀皇上…臣的心上人……是乐籍戏子。”奕擎此时才发觉两人相爱得有多无奈,彼此都是男儿身,小曲又是贱民,只有他们知道彼此的情意多深,旁人怎能看的分明?“哼!是花神段玉楼?"皇帝早有耳闻。
“万岁爷也知道段玉楼?"奕擎还不知道事情已传人皇上耳中。
“朕的耳朵还算灵光,神智也清醒得很,怎会不知你的风流韵事?倒是你,奕擎,玩玩可以,别让人迷昏头了。—个戏子值得你弄成声名狼藉的?以后要娶好人家的女儿,可没人敢许给你。”
“万岁爷,臣与段玉楼情意相投,绝非像一般人游戏人间。而且,并非段玉楼来迷臣,倒是臣找止他的。”奕擎认真的说。
“看你不像是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吗?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对一个阅人无数的戏子,你动什么真情?”
“段玉楼并非一般戏子!他是……是臣最珍贵的人。”明知别人不会懂,可是绝不能让人污蔑小曲。
“你倒痴情,你的痴心我懂,但这段玉楼呢?他不过是看上你是个王爷,要是你失去王位,看他还能不能是你最珍贵的人?朕看他早跟人跑了!"
“皇上!小曲……臣是指段玉楼,他跟臣在一起,不但未曾享福,反而受尽苦楚,段玉楼绝非那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这点臣很有把握。”
“爱卿向来是个不理尘事的冷面王,如果你是个情场老手倒好,可惜你不了解这些出卖皮相的人,那个不是故作多情?如果不对你好颜好色地讨好著,你那么简单就动了情?爱卿,朕可是为你好,别当朕棒打鸳鸯。”这奕擎点都点不醒,真是可怜。
“万岁爷,段玉楼真不是那种人,他对微臣也是一片痴心。”痴心到连命都要丢了,他怎能不真心怜惜他?“别说段玉楼,你看看朕的后宫佳丽,哪个不是见了朕就摇首摆尾的?但要是朕不是皇帝呢?哼!一个个整天说“万死不足回报君恩”的佳人都要跑了!你倒是懂不懂朕的意思!"
“臣还是只能说,是皇上不懂段玉楼。”奕擎硬著头皮回话。“还执迷不悟!好!去给朕传他过来,朕让你见识见识戏子本色。”
奕擎只好依言乖乖的派叶总管去接小曲进府,还吩咐道:“路上教著他点,别让小曲冲撞了皇上。”
叶总管很快地找到才人家门的小曲:“段老板,不得了,王爷的顶头上司要见你,赶紧换个衣服。”
“奕擎还有顶头上司?是谁呀?干什么要见我呢?"
“唉呀!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万字号的,快快更衣随我来。”
"万……万岁爷!皇上要找我做什么?”怎么惹上的人来头越来越大了!“路上再说吧!可别让万岁爷等出脾气来!伴君如伴虎,王爷现在正陪著呢!"
一路上深知礼仪的叶总管,如数家珍的提醒小曲:“在皇上面前可别你呀我啊的,目无君上可是造反重罪,皇上计较起来可不得了;要称皇上或万岁爷,你就自称草民。
皇上没让你起身就跪著别动,千万不可以抬头窥伺龙颜。起身后手垂身侧,别乱动乱摸,免得教人当成刺客。皇上没让你看他,绝对不可以直视皇上,那可是天颜,看了要领犯上之罪的……”
小曲心不在焉的皱著眉听,却默不作声。皇家的规矩他早从戏里学来了,现下只担心奕擎,不晓得他是不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而受责罚了?都是自己的身份过于低贱,真要拖累擎哥可就不好了。
下了马车,小曲提著一颗不安的心,沿著弯弯曲曲的长廊进人王府后方的凝烟楼,远远只看到奕擎和一个壮年男子谈笑著一那就是皇上?小曲赶紧低下头。
“草民段小曲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曲低著头伏在地下。
小曲身著葱绿盘金彩绣袍,外搭刷毛灰鼠大挂,显得体态修长。长发如墨,一张俏脸紧张的泛著桃红,难怪冷面王奕擎看了也凡心大动。
“恩……身段优雅,嗓音清澈,来!抬起头来。″男人缓慢而威严的说话。
小曲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伟岸的男人目光如剑,眉宇威严,身量高大,他……就是当今圣上吗?小曲竟忘了要开目光,一双带水的美目,就这样直视著眼前人。
“段玉楼,不可直视天颜。”奕擎温柔的提醒他。
小曲连忙开目光。
“好个柔情似水的美人,肤色如皎、花容似玉,身型窈窕、姿态万千。奕擎,你献给朕的人,肤很满意。”
小曲惊慌的又抬起眼来,献给皇帝?奕擎把他给献了出去?又不要他了吗?泪水一下迷住了双眼。小曲咬著下唇想像小时候那样忍住泪,可是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沿著白瓷般完美元瑕的脸流了下来。
“怎么?跟著朕不好吗?”男人的声音带著一点怒意。!
小曲只觉得泪水让自己视线变的模糊,眼前人的表情再怎么也看不真切。他仰著脸,纤睫微颤,轻轻的摇头,却说不出话。
“朕也没想要你为朕做什么,只要你进宫给朕唱戏,不要和端亲王厮混。朕赏你铁帽王做做,月俸比奕擎还高,赏你的宅第比端亲王府还华美,你说如何?”
“小曲一介贱民,领不了皇上的重赏……小曲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一再回荡:我不要离开奕擎。
心里想著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我不要离开奕擎!”,小曲失神的在皇帝面前称起我来。
“离不开他?朕将清宁行宫赏给你,另拨你五百名太监和三百名宫女月俸三千,只要你不再见端亲王一面,让你脱了乐籍当个王爷如何?”
不再见奕擎?他是他的人,怎能不见他?绝不!既使要下十八层地狱也拦不了他!“我不要离开奕擎!"嗓音颤抖著,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下。
“真不?”皇帝大幅提高声调。
小曲只是摇著头,哽咽的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在朕面前称起你我来,段小曲你可是要造反了!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离开奕擎,朕就不追究你的罪,你可想清楚了!”
“草民宁可领罪,只求万岁爷成全。”小曲整个人趴跪在地下痛哭出声,柔嫩的嗓音牵扯著一旁的奕擎,让他心疼的也快落泪了。
“你可知道造反要受什么刑?凌迟!把你全身用鱼网紧紧包住,把网眼露出的皮肉密切一干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再刨占,一刀要你的命。或是腰斩!让你上下身分家,半截身子还可爬行一哩!几个时辰后才血尽而亡。你要领罪还是离了端亲王?你好生想想!是坐享荣华富贵还是痛受万难一死?”
离了奕擎自己还算是一个人吗?是个完整的人吗?那身体的痛,哪比的上心底的痛?荣华富贵又如何?没了奕擎,他宁可死!“普天之下尽是皇土,皇土之上尽是皇民。万岁爷若执意要拆散草民与奕擎,小曲不敢不依,只求皇上现在就赐小曲一死!荣华富贵,高官爵禄,小曲不要!"
“大胆狂民!你可是一介乐籍贱户,朕的旨意也敢不从?”皇帝站近了小曲面前,厉声逼问著。
“小曲人在乐籍是身不由己,万岁爷赐小曲一死倒让小曲解脱!"
“你三思求死,倒别忘了是奕擎把你献给朕的,他对你无情,你何必执著于此人?”
小曲向皇帝身侧向奕擎看去,他低著头眉心深锁,看来很忧伤。奕擎将他献出?那也是被逼的吧!就算他不要他又怎样?今生今世他只有奕擎一人,再也放不得别人的心。
他凄凉的含泪笑了起来,“是小曲死缠著端亲王,就算奕擎不要小曲,今生今世小曲就是化成鬼也不离他。"
奕擎再也无法忍受着小曲这样伤心落泪,撩起衣角,也跪在小曲身边,请万岁龙手高抬饶了段小曲,他还只是个孩子,禁不得此般摧折。”
皇帝背著手走开,在月色下来回踏步,不时回头看看眼前跪著的两人。自己身在琼楼玉宇,却是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真是皇帝的写照。
身旁的把子臣成天勾心斗角,望仙楼上每天遥望龙杨御床,就只想著入主后宫,渡一个是如此真情。奕擎竟有这等福气身旁陪着如此痴心的佳人,想来却是奕擎比自己更有福了。
“……奕擎、段小曲……可知你们要羡煞多少人?……段小曲,抬头看看朕。”
小曲扬起一张梨花带泪的小脸蛋,沾著泪珠的长睫扇动著,一脸无法承受的哀愁,绝美的容貌让皇帝也怦然心动,只可惜这朵痴情花己心有所属。
“段小曲听旨,朕今日感于戏子段小曲情深义重,下旨脱了所属乐籍,收入正白旗下,御赐芙蓉花神之号,往后见公爵等下之侯、伯、子、男爵爷,遵旨可免行上下之礼。另赐城南观月园为行走处所。段小曲,这样可成?”
小曲傻傻的望著皇帝,犹如身坠五里雾中,奕擎忙顶了他一下,“还不快谢旨!”
“草……草民遵旨,谢主隆恩。”莫名其妙的,小曲竟又幸运的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
送走皇帝,小曲仍痴痴傻傻的,“擎……我可是做了一场梦还是怎么了?皇帝给我赐号?我可是贱民乐户耶!"
奕擎爱宠的搂住他,轻柔的拍抚著,“倒吓了你一跳是不是?现在你不是贱民了,是我正白旗下的人。如今我们算是明过路子了,再没人可以拆散你我,有万岁爷给你撑腰,谁都欺负不得你。
小曲笑起来,向来就只是你会欺负我,呐!看你还敢不敢成天在床上折磨人?”
垫起脚捏著奕擎的耳垂,小曲现在可神气了。
“呵呵……说到这……我倒要再尝尝芙蓉花神的滋味如何。”奕擎一把横抱起娇小的身躯往卧房走去,“还好那吃里扒外的小倩给朱安庆迎走了,不然你一声声的娇吟被她听了去,又要传人朱癞皮耳中,再拿来取笑你,让你羞得又哭了。”
“你真是饿狼,难道就不能给人一天安生日子过?”小曲偎在他怀中瞠斥着。
“谁要我的小曲就是那么诱人?连皇帝都想要来抢,乖呀,别乱动,都这么久了还不习惯擎哥的身体吗?把小曲放在卧上,奕擎的手在小曲胸前游走著,玩弄可爱的果实。
小曲半闭著眼仰卧在床上,双手羞赧地捂住嘴,不想发出声音,毕竟这里是王府,让他有点紧张。
奕擎拉下他的手,“干什么?成天说爱唱戏,声音这么好听,也不让我听听?”
小脸通红,眼中充满渴望却难掩羞怯,只要稍微逗逗小曲,他就是这番迷死人的模样,让奕擎每每醉倒在他身下。有时看他求饶求的可怜楚楚的,想放过小曲,但这种欲拒还迎的表情让他停不了。
“擎……?”奕擎一直用手挑逗他全身,用唇抚弄每一寸肌肤,但是久久不人港,让小曲全身酥麻,心痒难耐。
“我只想这样碰碰你,你老是求我不要进去,那……今天就这样罗……”奕擎的双手和热唇都没停下来,小曲全身白嫩的美肌赤裸裸的,汗水淋漓,娇喘嘘嘘,看得出已被撩起欲火。
奕擎却一身装扮整齐,不急著脱衣服,脸上尽是揶揄的表情。
“你!别闹!到这个地步才停手,真是过份!“做的时后偏说不要,说不做又叫我别闹,小曲好任性呦。”
原本想小曲一定不是羞得呜咽,就是要出声求自己,没想到小曲一把拉住红绸被子把身子盖起来,调皮的笑著:“好,那我去找言武!”
“你敢!越来越大胆了你!”用身体压制著小曲,奕擎用力咬着他小巧的红唇。
“唉呀!很痛耶!要流血了。”推开奕擎,小曲虽痛却笑著说。 ヶ
“到上面来,不然今晚流血的,不只是你的朱唇……”奕擎将小跑撑起,娇艳的脸孔,妩媚的身体,如缎的黑发……这一切都是他的。
被翻红浪,鱼水交欢。真情是可贵,放纵于身体的愉悦中,让人想紧紧的……紧紧的相接,再放不了手。小曲可是他一生的挚爱。
“别逼我嘛……不要一直看我啦!把人扒光了,你也得把衣服脱了才公平。”小曲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
“好妖娇的媚态,小曲你第一次给我脱衣服耶!"
“是吗?小曲惊讶的回想。
奕擎捧著他的睑,让他著看自己的身体,小曲总是害羞的闭著眼,可能把他的头遮住,小曲也认不出身体是他的吧?“好好看看我,这是我的身体。”
眯著眼偷看,小曲倒抽了一口气。不会吧!那……擎天耸立的巨物,进得了他的身?难怪总是那样撕心的痛。
“你……你是人是妖啊?从没看过那有人是长这样大的?”小曲不解的问。
奕擎一个翻身又把小曲压在床上,气愤的说:“你看过多少人的?"
“很多啊……少说也好几十个人的,没一个人的那里长得像你这么大,是因为你是王爷千岁吗?那万岁爷不更大了。”小曲天真的说,没发现奕擎脸都绿了。
“可恶!你师兄还说我是你第一个人!难道你还想去看皇上的龙根不成?”难道年幼的小曲真是阅人无数,还什么少说也好几十个人。
“奕擎!你想哪去了?我们师兄弟都是一起洗澡的,那么多男孩子当然会看来看去”你脑里除了色念还有其他的事吗?臭色魔!下流王爷!”小曲颦眉骂人。
奕擎松了一大口气,在小曲身边瘫了下来,“唉,吓我一跳,你也傻得像话一点行不行啊?"
“又说我傻!我干嘛又傻了?你是和别人长得不大一样啊!又大又长的——仰天长啸。”
“哈哈哈!天啊!小曲,你不知道那话儿在办事时会变大吗?你跟师兄弟们洗澡当然看不到这样子的,哎!别净说这些话来撩人,待会儿又要哭哭啼啼的求饶,我可不理你。”
奕擎侧身看著身旁的小曲,只觉心中无限爱怜,那样出尘绝世的美,那样柔弱无比的人,多需要人去呵护他,“小曲,有时后我真觉得爱你爱到无法自己,那一天要爱到受不了了,只怕我会活生生的把你吞噬。”
小曲瞥了他一眼,“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先吃了你!”说罢扑在奕擎身上左一口有一口的咬著。
怪不得人说到床帷春事叫翻云覆雨,怪不得房内嬉戏称为鱼水之欢,床上温存的两个人儿,可不像是翻腾在云海中的两条鱼吗?虽辞了官位想远离官场政事,但皇帝看奕擎伤势痊愈,还是经常召他议论国事,不是召他进乾清官,就是召他上养心殿。
端亲王府就位于皇宫不远处,常常一个传召,奕擎就换上朝服,策马疾行,然后由乾清门进宫。
有时皇帝传旨召奕擎晋见,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只是想跟他下下棋,论论诗,有好几次还让他带著小曲进宫,像是赏花一样看看小曲。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小曲的无欲无求和天真烂漫的娇态,让身旁总是围著贪婪的官员的万岁爷,对他特别温厚。
“小曲,奕擎有没有欺侮你?他要是对不起你,只管找朕给你主持公道。”脱了朝服,皇帝在御花园中烹茗品香,又召两个人进宫。
皇帝其实没有想像中那样可怕,雄厚的身形,从容的言语,流露出一种天成的高贵,却常常亲切的问候小曲,跟在朝中的严肃全然不同。
“回万岁爷,奕擎对小曲很好,有万岁爷给小曲撑腰,他哪敢欺负小曲?”小曲握著嘴偷笑。
“那好,不过怎么有时看你眼角好像泛著微红?”
“皇上有所不知,奕擎还称是个冷面王,在床帷里简直像只饿狼,喂都喂不饱的,整天缠著小曲不放,很会磨人呢!”
“小曲!别口无遮拦的!"奕擎急得低喊一声,小曲不知轻重,跟皇帝谈话也不会回避,常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哈哈!爱卿急什么?朕就爱听他毫不矫饰的天真话。爱卿,你倒是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好个丽人跟著你,也让你摧成残红。对了,这……你占了他的身,难道没有用……用个油什么的?”
“油?为什么要油?”奕擎又不是那种玩家,对风月之事哪懂这许多。
“难怪!难怪小曲老红著一双眼,奕擎,你真是不解风情,让朕赐你一瓶玫瑰冷香脂,至于要怎么用……回去好好琢磨吧!要再让朕的解语花红了眼,朕可不依。"
转回府里,奕擎手中捧著一个精致的雨过天青色彩绘钧窑葫芦瓶,左看右看的,思量著要怎么用。
“小曲,我们们找朱癞皮问问,到底万岁爷赐这玫瑰冷香脂是做什么用。”想来想去,不如去问风流成性的朱安庆,他对情事可是行家。
“才不去!要你就自己去找他,他见了我肯定又要取笑的。想到这种事一进朱安庆耳里,不知还要让他取笑多久。
“这事是你惹的,在皇上面前你就敢乱说话,现在倒连朱安庆都不好意思见了。”
“还说我?谁叫你老是一早就强要?再说万岁爷才不像朱安庆,整天胡言乱语的就想羞人,不知道他怎么当上大学士的。”
朱安庆最喜欢看小曲羞红了脸,有口难言的样子,每次一见了小曲,就嫂子长嫂子短的。要是小曲露出娇软无力的姿态,他又要笑小曲晚课做的太多,常羞得小曲恨不得地上有洞可钻。
“是你脸皮太薄,他直来直往的,倒很合我脾胃。”奕擎就爱朱安庆那调调,跟一脸正经的自己正好互补。
“说不去就不去,我要到言武那儿,好久不见他上门。皇上封了我什么英蓉花神后,他倒疏远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上了高枝就忘了旧巢。”
言武现在是戏班里撑场面的大梁。因为小曲每次登台总有数不清的人围观,有时还隐约听到别人的批评,说他是最红的男娼,所以现在小曲乾脆不在怡园开唱,连门也不常出。只是偶尔在观月园中搭上戏棚,清唱两折,请奕擎平时交往较密切的几位王公贵族赏戏。
小曲受了赐号,而皇上偶尔也微服上观月园听段玉楼的戏,倒成了身份地位的代表,言武却觉得不好意思常上门来找小曲了。
“也好,让几个侍卫跟著去,替我问候一声。别谈的太晚,嗯……晚上还得试试这玫瑰冷香脂是怎么个用法。奕擎不再向以前一样处处防著言武,小曲给他全面霸占,谁也趁不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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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惊梦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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