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红莲 第六章

  兰芳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他真的很想放弃了,干脆回秋水堂去好了,乖乖的去陪客,可是不行啊!他很难不反抗,如果是言武就好了,可是怎么人人都要他的身体,只有言武把他推开?他一定是嫌弃我曾让人那样……还说他师弟情况不同?我也用了真情啊!难道他师弟的心比较可贵,我的就不算数了吗?还说他喜欢我!……言武在房外敲了半天门,手痛不痛呢?他现在睡着了吗?……兰芳烦闷的躺了一整晚,泪湿了又干,胡思乱想的,到天快亮时才睡着。
  言武根本是一晚没睡了,后悔又心烦的睁着眼,看着天色渐渐发白,起身换衣到拳师楼上香,却发现兰芳没出现,他上完香便走到兰芳房前,窗子还紧闭着,兰芳还在睡?
  推门进房,兰芳仰卧在床上,被子也不乖乖的盖好,睡的倒沉。
  言武轻轻坐在床沿,替兰芳拉好被子,听着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安祥的小脸,发现泪痕斑斑,又觉一阵爱怜涌上来,这个小家伙,昨夜哭了一晚?
  他整夜未眠,兰芳的睡姿倒引起他睡意,他躺在兰芳身边,看着他颤动的睫毛,白瓷般的小脸一抹红晕真可爱……言武慢慢的沉入梦乡。
  兰芳睡的正香甜,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吓的清醒过来,真的有人!他用力把这不速之客踢下床。
  “哇!”言武快要熟睡了,却感到有人踹了他一脚,让他翻落在地,他痛的睁眼。
  “段言武!你在我床上干什么?”兰芳惊喜的发现床下的人竟是言武,“你有没有受伤啊?”
  摔下来的人站起来拍拍衣服,“你还真狠,昨夜赏我一巴掌,今天又踢我一脚,气消没?要打就一起打,不要保留了。”
  兰芳的气来的快去的快,看到言武在房里出现,不好意思的带笑轻斥:“谁要你偷鸡摸狗的躺我床上?昨晚死活不想上床的,我就说你是伪君子吧。”
  言武坐到他身边,搂他入怀,“你的过去我能了解,我是心疼你的伤,怎么你就是不懂嘛!忘了昨夜,我真想要你,现在就要好不好?”
  兰芳捂着嘴笑说:“没机会了,谁要你痛失良机,从今后谁都别想动我。”
  言武当他是开玩笑,还想去亲他,“再给我一次机会,绝不让你失望。”
  “走开一点!你爱装纯情就装去,不是要交心吗?以后都别动手动脚的,我们好好交心!”
  “你真推啊!”
  “难道还假的?我不玩欲就还迎那一套,说不要就不要,你敢强迫我?”
  言武忙停手,“才一晚你就不要了?我不会强迫你,可是……这是暂时的吧?你不会永远都不要吧?”
  兰芳笑的灿烂,“原来要这样吊你胃口才行?我们有永远吗?那当然我想要才要罗!你真奇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什么啊?”
  言武爱溺的捏着他小巧的耳垂,“谁奇怪?昨晚为我不碰你伤心成那个可怜样,现在又不让我碰了。我哪有想走了?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哎呀!轻点,左耳只有一个,你别拉断了,到底谁伤心啊!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兰芳缩起脖子,可爱的模样让言武发笑。
  “抱抱你可以吧?不让人碰还装那个撩人的样子。”言武把兰芳拥进怀里,“不管是不是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我都很喜欢你,你的身体是很诱人,但是个性也很可爱,你是世上独一二的苏兰芳。”
  “我看你有点问题,竟然觉得我个性很可爱,是不是欠我揍啊?”兰芳欣喜又不好意思的说,举起拳作势要打人。
  言武抓住那只高举的手,放到唇前亲吻着,“随你怎么说,要揍我也行,说过我要对你好的,少不得让你多撒野了。″
  “有这么个皮厚的任我打,我就不客气了。”
  粉拳如雨下,都是不痛不痒的花拳绣腿,像撒娇似的,兰芳娇憨的撒野,让言武心醉,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眼前受尽折磨的人儿。
  ***
  繁华的戏鼓声歇,粉墨登场的人儿,又演了一夜多情。悲断了肠之后,马上要换上一副笑脸,迎接客人赠来的彩礼。
  怡园里段师傅留下的规炬,只有谢完幕全员一起下台接礼,或是班主代各人接礼,没有戏子与客人独处的时候。
  不像其他班子,经常让戏子因为与客人独处而受辱。要私下会面的客人,就算要送再重的礼,言武都会让有武功在身的护院去送客。
  再不然他从小跟着段师傅也学了不少功夫,真讲到僵局时,他上衣一脱,露出结实的肌肉,拿出随时系在腰上当腰带的软刀,刀光一闪,闹场的人只好走路。
  兰芳看过他抽刀一次,客人走后他惊奇的问:“你哪来的这种东西?”
  “端亲王送的生日礼。刚才那个鳖三也想碰你,真是找死,这软刀我酌磨好久才练出诀窍,以后谁敢动你,我就劈了他。”言武又把刀系回腰上。
  今晚来的倒都是正人君子,讲话就讲话,不会动手动脚的,兰芳正放下心,看到怡园大门口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一惊便拉住了言武。
  “怎么啦?”言武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北静王!”
  他忙把兰芳往身后推,“别怕,你先去躲躲,我来应付他。”
  兰芳看着言武高大的背影,心里安定了一点,“躲不了一辈子的,我不怕他,让他来,我倒看看进了端亲王的地方他敢怎样!”
  正说着北静王叶世容走近,“兰芳,好久不见。”
  “兰芳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兰芳低头咬了咬牙,吸口气又提起勇气抬起头来直视他。
  “本王给你送礼来了,我们私下谈谈吧?这么久不见面是什么意思呢?”北静王说着便要去摸兰芳。
  言武把兰芳往身后一推,举臂挡住北静王的魔爪,“王爷真多礼,不过师傅传下来的规矩是不私下会客,兰芳进我段门,也要从我门下规矩。”
  北静王脸色刷一下发青,“连我北静王也得从你的规矩?好大胆!本王剿了你的园子!”
  “王爷大人大量,何必跟我们低三下四的贱民计较?我的嘴就是不会说话,冲撞王爷还请您见谅。唉,还好是端亲王罩着我怡园,否则我这张得罪人的嘴,不知要招多少人来拆台。”言武刻意加重端亲王三个字,他是目前朝庭里最得势的王爷,北静王也得让他几分。
  北静王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许久才不甘心的说:“好,好样的!”回头示意端彩盘的长随端上来,“礼收吧?兰芳打开看看。”兰芳看着眼前两个镶满红篮绿宝石的银盒子,脸色更苍白,颤着声说:“王爷赏的太重了,兰芳不敢接。”那盒子一向装着什么,他知道。
  “你不接?本王就不好意思走了。”北静王定眼看着兰芳,看到他的害怕表情,更为得意了。
  兰芳站了一会,盒子还捧在他眼前,他回头对师兄们说:“这礼太重了,你们别看,都站后面点。”
  众人面面相觑,想想兰芳自有他的为难之处,于是都往后站了几步,只有言武还站在兰芳身旁。
  北静王一脸坏笑,“好东西怕人看吗?”说完自己去掀开盒盖。
  两个银盒,一个装着把手镶宝石的鱼鳞九节鞭,这就是打伤兰芳的鞭子了,言武却看不懂,另一个盒子里翡翠色的粗长柱状物是什么?只见兰芳皱起眉,撇开头,连看都不想看。
  言武于是自己伸手去接礼,“谢王爷赏,给王爷送驾!”他把盒子关上。
  “哈哈哈兰芳,你是破鞋再修给翻成金缕鞋了啊?哼!可惜鞋就是鞋,只能穿在脚下,戴是戴不了头上的,我们走!”
  北静王走出后,言武担心的看看兰芳,“你怎样?有没有吓着?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兰芳瞪了他一眼,
  “谁会被那只死狗吓着?狗放的屁当然是臭的,下去闻就好了,谁在乎!那两个破盒你还捧着干什么?死狗只能送烂骨头,什么王爷嘛?兔爷一个!”
  言武看他还骂人骂的威风,这才放心,“就是你会骂人,你不想看这东西,我丢掉它,免得你看了心烦。”
  言武才转身,兰芳就改变主意了,“别丢!先把盒上的宝石挖起来。还有,那鞭子我要。”
  “你要鞭子干什么?真要的话我给你买条新的。”
  “我就要打过我的那一条!我要挂房里日日夜夜盯着它,越是想到过去的痛苦,越让我有勇气面对未来。”兰芳说着把盒中的鱼鳞九节鞭取出,看了看,坚定的扬起下巴对言武一笑。
  ***
  北静王叶世容回府以后越想越气,端亲王亦擎把段玉楼霸占了就算了,这苏兰芳已经给他占过了身子,竟然也把他由自己口中抢走?不过他的爵等差上亦擎一大节,而且亦擎是皇上眼中的大红人,文武百官也都巴结他,自己也拿他无可奈何。
  苏兰芳……他的脸蛋简直是迷死人了,柔软的身体摆动的样子更让人爱不释手,那张倔强的嘴总是不肯求饶,让他更兴奋的折磨他。
  原本再过几天等新建的园子盖好,就要买下苏兰芳,把他藏起来,让他成为自己的禁脔。想不到他趁自已抽大烟抽到不醒人事后,竟偷跑出府,还往怡园避不见面去了,可恨!他非得把苏兰芳弄到手不可……
  “王爷,纳喇德拉大爷求见。”
  他一向是不跟那些远的不能再远的贵族旁枝交往,那些人穷得当裤子了还死摆场面。这纳喇一族更糗,连世袭的王位也因为前王爷犯事搞丢了,不过只有纳喇德拉跟他意气相投,偶尔登门他并不反感。
  他叫进了纳喇德拉,两个人如常,又叫了些小相公陪酒,酒酣耳热之际,开始动手动脚的。
  “纳喇大爷别啊别在这儿。”纳喇德拉怀里的那个小家伙,胸口被他抓痛了,忙把他推开。
  “小贱种!连你也瞧不起大爷吗?要不是老头子犯了事,现在你也得叫我一声王爷!”纳喇德拉已有几分醉意,粗暴地咬着他的耳朵,让他痛得哭出声来。
  “好了,放过他吧!纳喇德拉,你家老头子当年倒是怎么鬼迷心窍的?好好的军粮给他管得生霉,难怪皇上龙颜震怒。”
  纳喇德拉愤愤不平的说:“只怪我那个不知羞耻的姐姐,跟人不知怎么搞的生了个野种,死杂种坏了风水,老头子倒是给他连累了。”
  叶世容笑得吐出口里的酒来:“杂种能坏什么风水?脏唐烂明清鼻涕,哪朝哪代的大家闺秀不传些丑事的?那初夜见红的假鸡血我都看过呢!你不要乱扯,明明就是你家老头儿糊里糊涂的,让要紧的军粮给潮了。”
  纳喇德拉认真的说:“真是那杂种害的,你不知道,他从小长得像个妖精,没看过小孩子是那样子的,一张小嘴又利,骂人骂得顺口,好像有个大人藏在他身体里说话。几个堂表兄弟一块念书,就只有他过目不忘,像是有鬼在他耳边提词似的。小小年纪竟远远听到人家抚琴,就不学自通……”
  叶世容更笑得的下可遏抑,“那分明是个天才了,你们心里有鬼,倒说他是鬼。”
  纳喇德拉恼羞成怒,“他真的不对劲,如果就着阳光近看他的眼,他的眼会变色,多可怕,变成金绿色的!这算是人吗?”
  叶世容突然收了笑,“眼睛会变色?”
  “我没说谎,他的眼睛又大又亮,金光照了发金绿,若是银色月光照了就闪烁着银绿光,真像鬼魅一样,家里没人喜欢他,连下人都躲着他,他娘更是看了那双眼就要发疯。”
  “他人呢?我要见见。”叶世容想起另一双会变色的眼。
  “老头叫人拉出去卖了,再留他下来,只怕要家破人亡,真给他气死了!”
  叶世容沉默了一阵子,皱眉头说:“你听过苏兰芳的戏没有?”
  纳喇德拉尴尬的说:“秋水堂哪是我去得了的?老头丢官之后家里银子用得紧……”
  叶世容打断他的话,“那杂种多大岁数?”
  “谁知道?十六、七吧?对了,我七岁那年他出生……那是十五了。王爷要见他?谁知道给卖哪去了?”
  叶世容得意的笑起来,“哈哈哈……天意!天意!兰芳,你逃得出我手掌心吗?纳喇德拉,你说银子不够,我倒有个好生意跟你做,包你赚钱又出气。”
  叶世容斥退下人和两个小相公,关起门来,不知和纳喇德拉说些什么。
  ***
  台上的人照例下了台,站在台边接礼,兰芳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他笑盈盈的接过每份礼,跟言武领着一群配角向送礼的人道谢,这些是观众知音珍惜的赠予,而不是有所欲求,让他觉得能收礼也是一种光荣。
  人群渐渐散去,最后一个青年公子,打扮得雍容华贵,头上戴着雕金坎宝束发,齐眉勒着湘绣龙凤金抹额,湖绿色的百蝶穿花绣缎袍,长穗编花硬腰带,含着怒气与哀愁,走到兰芳面前。
  “董鄂修罗?”他语气悲恸的问了一声。
  兰芳惊愕的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听到他曾拥有过的名字,“舅舅!”
  “真是你?修罗,你让我找得好苦呀,大老爷死了,我想找你回家,怎么都找不到你,没想到今天来听名旦苏兰芳的戏,看到你那双美目,我才知道是你在这儿粉墨登场。”
  兰芳皱眉看着他,从小这个小舅舅,就是领着众人欺负他的头儿,找他做什么?还说他一双美目?以前都叫他臭妖怪的……“我不该再叫你舅舅的,纳喇大爷,兰芳是个戏子,你找我干什么?当初拉我出府时你还在一旁帮着踢了几脚,是不是踢不够,还想再添几脚?”
  还是这张可恶的利嘴!
  纳喇德拉装出后悔万分的样子,“修罗,你虽跟了娘的外姓,可也还是我纳喇家的人,我从前是年轻不懂事,跟着德誉、德亦他们瞎起哄,老欺侮你,让你受委屈了。你跟我回去,再没人会欺负你,我们是一家人,怎能让你沦落风尘?”
  兰芳鼻头酸了,一家人?他们从不把自己当一家人,大家围着吃饭,他跟着下人在厨房里吃剩菜,因为他不能出现在外祖父面前。每个家族聚会,他都是被藏起来的那一个,远远的听大家欢笑着,他多寂寞……
  “纳喇德拉!你搞错对象了,想后悔?去庙里上香吧!谁跟你一家人过了?就算我不叫苏兰芳,也叫董鄂修罗,跟你纳喇氏无关,你要是手里没有彩头礼金,就请回吧!”
  纳喇德拉看着兰芳背过身子,一阵尴尬,但他不能放弃,事关他的银两……“你生气是应该的,大老爷太狠了,竟卖你入秋水堂,我要是早知道了,一定去救你出来,还好你现在在这里登场,我才遇得上你。你等着,舅舅给你赎身,你不用再唱戏了。”
  兰芳背着他,眼泪快夺眶而出,难道他们真的肯认自己了?他不回头的往后走,边说:
  “你救我?笑话!我的赎身银要三万两,你拿的出手?以为我不知道纳喇家的底细吗?劝你快滚吧!少在这丢脸了。”
  纳喇德拉压抑着怒火,柔声说:“三万两我确实一下子拿不出手,别担心,我去凑,总要救你回家的。”
  兰芳快步跑走,远远的叫骂:“你去秋水堂救别人吧!横竖是个人偶,你买了回去安良心用嘛!别人便宜又好用。别来烦我,我在这好得很,比在肮脏的纳喇府好多了。”
  细喇德拉还想追上去,“董鄂修罗……”
  言武一把拉住他,“不用追了。”
  “不要拉我!他的赎身银我早晚会送过来,你急什么?”
  “他在闹脾气,你越追他越火大,兰芳要愿跟你走,我不会不放人,只是你穷追不舍的让他气极了,只怕他以后连见都不愿见你。”言武是吃过亏的,好心的劝着纳喇德拉。
  “哼!废话!”纳喇德拉甩开言武的手,忿忿不平的转身离开。
  众人疑惑不已,“言武,这人是谁呀?兰芳的来头是什么?他像个有身份的人,叫兰芳为董鄂修罗,那是他本名吗?”
  言武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找新角儿了,兰芳是贵族出身,现在人家寻上门来了,要是他想走,我也只好让他走了……”
  言武卸下台妆走回后院,兰芳也卸了妆,坐在凉亭中发呆。
  言武在他身旁坐下,“你不打算回家去吗?”
  兰芳不回答,却反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我当然希望你留下,可是这要看你愿不愿意啊?你是贵族之后,一直留你在梨园里,那是我太自私了,而且现在你要帮我们撑场面呢!你走了,谁来当我的虞姬?”
  “如果他真拿出三万两给你呢?你可以再买更好的人啊!你是为了锦联班才留我的吗?”兰芳轻靠在他肩上,他一直有很多抱负,如果脱了乐籍,他就可以报名科举,他就有机会出人头地……可是,言武要他走吗?
  “如果你真想走,就算他一分银子不出,我都愿意放你,怡园虽比外面的班子干净,也不用卖身,但是人来人往的,哪天若真让你教人欺负了怎么办?你如果是贵族身份,人家也不敢动你……”
  言武只说着自己的想法,兰芳不耐的打断,“我问的是你,你要不要我走?你要我离开吗?
  “我……我只觉得,每天都能见你的面就好了,让你打打骂骂的习惯了,如果没有你,我皮痒了要怎么办呢?”
  兰芳笑了,他起身跪上长椅子跨坐在言武身上,用上半身把他压往栏杆,脸贴近他俯看着,“所以你要我留下?”
  长发轻扫着脸颊,兰芳靠近的眼瞳闪烁着银绿色月光,言武抱住他的纤腰,“我要你为我留下,不是为锦联班留下,将来不管你唱不唱戏都无妨,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他抚着兰芳的颈子,热烈的吻着他的唇,兰芳诱人的脸庞,在身上磨擦的身体,引发他的欲望,他要他!他想要这个诱惑人的娇艳身驱,什么交心都是假的,他要占有他的身心……
  两人一起被浪潮冲上顶端后,兰芳无力地趴在言武身上喘息,心中却千头万绪,他跟言武身心都彼此相许,至少此刻言武确实爱着自己吧!可是要留下来吗?
  他其实很喜欢上台,在那一刻,众人都仰慕他,他也喜欢锦联班的弟兄们,大家都很宠他,不会看不起他曾经风尘仆仆的过去,但是他应该留下吗?
  现在他的身籍是贱户乐籍,人人都可以踩上他几脚的,这怡园是因为段玉楼跟端亲王在一起,所以端亲王罩着这里,还派兵不时巡视,所以才能让他安身。
  如果段玉楼跟端亲王分了呢?只怕他翻脸无情,头一个就要派兵来剿。就算段玉楼一直受宠好了,官场无情,自己家就是给皇帝摘除王爷帽的,谁知道端亲王能得势多久?到没人护着怡园的那一天,那些豺狼虎豹岂不扑过来?
  自己受惯折磨了,就是再回去过那种生活,他也承受得住.可是言武呢?要叫言武束手旁观是不可能的吧?难道真让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去伤人?
  那个北静王虎视眈眈的,一有机会就想趁虚而入,如果他回复贵族身份,量他也不敢乱来……
  “言武……”兰芳声音仍然娇滴滴的,带着甜腻。
  “怎么了?我的小撒娇仙。”言武爱宠的用手指抚弄他的脸蛋,原来兰芳可以这样娇柔。
  兰芳坐起来,爱娇的笑着,“我要跟纳喇德拉回去。”
  “什么?”言武惊讶的看着他,他以为兰芳一定会留下的。
  “干什么那么大声啊?吓我一跳。我知道你不想我走,我只是回了贵族身籍,往后还是住怡园啊!你不是说只要我在你身边,唱不唱戏都无妨吗?”
  “你能脱了乐籍,我当然为你高兴,只是你家人恐怕不会让你住这儿,以后要见面就难了吧?”
  就像小曲,当初和端亲王在一起时,还不是说他永远是他的师兄,皇帝怜惜他对亦擎的深情,爱惜他可人的娇美,赐他封号跟行宫,除掉他乐籍抬入正白旗下,这样并不会让他对师兄的感情带来任何改变,可是他多久没出现了?
  兰芳天真娇腼的笑着,“你以为他们真希罕我啊?要是这样也不会推我入火坑了,我看他们不是良心上过不去,只是面子上放不下,没想到我红了,怕人知道我的出身竟是纳喇家族,所以不让我再抛头露面。”
  言武轻叹口气说:
  “你要多点信心啊!你舅舅不是说两个大家族都靠你了吗?其实走了也好,这里不是金枝玉叶的人可以待的地方,看看你难掩贵气,还是跟贵族交往好些。”
  如果可以留下兰芳,他会很满足,别无所求的,可是他可以走得更远飞的更高,自己怎能自私的留他?
  “你想太多了,我在他们眼中是妖怪,是丢脸的杂种,他们才不会带我去其他的场合认识其他贵族,而且我人在你这心在你这,你担心?我明天找个刺青师傅把你的名字刺在背上,一辈子背着。”
  兰芳捧着言武的脸,坚定的凝视他,他要想办法往上爬,他不像段玉楼,甘心委身于端亲王。
  有几个得势的王爷都暗示要包养他,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不要依赖别人,他更不想留在这里给言武找麻烦,如果真有机会,他或许可以爬的更高,兰芳曾熄灭的野心又燃起……“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好像等了好几个生死轮回才找到你,怎会轻言放弃呢?相信我好吗?”他想要功名,更要言武分享他的成功。
  言武轻叹一口气:“别说傻话了,我当然相信你,你可千万别去刺青,很痛的。”
  月光洒在兰芳身上,他像神话中的飞天,傲然又亲密的笑着。月光投入他眼底,就像传说中的鬼魅,银绿色的幽光勾走人魂魄,明明紧靠在他怀里,言武却突然觉得他也许留不住这个不属于世间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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