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贼戏爷 第四章

  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里,一群商队浩浩荡荡地骑马出豫州城。送行的人并不多,大伙儿都以为这只是趟例行的旅程,平平安安、风险不大,很快的又可以见着亲爱的家人。
  全是骑着骏马的劲队里,竟出现会拖累整个行程的秀丽马车,装饰虽不多,但仍可看出那是女眷用的马车,有一匹纯白色的良驹正缓缓而其靠近。
  因为马车的速度确实慢得多,在秦飞轩的刻意安排下,他的马车和其它人相距有段不小的距离,虽然其它人都和他私交甚笃,也都知道他扮女装上阵,但他并不想…其它人多瞧见他的蠢相。
  齐昊驾着马,以只有两人听得儿的声音,悄悄说道:「秦姑娘,妳想不想知道,昨儿个在我的府里又出现了哪位贵客?」
  车厢内的人儿佯装不理,耳朵却放长地细听。
  「妳也知道,只有我单独一人和贵府商队同行,而姑娘妳对陪我同行又是百般地不愿,我一人深陷敌方阵营,腹背受敌,难保不会遭人倒戈?形单势孤的我,实在需要强而有力的后盾才能心安。」
  「你究竟想说什幺?」忍不住对方的激话,秦飞轩动了动难受的束缚装扮开了口。
  「我虽然兄弟姊妹众多,但自幼大多被迫分开,聚少离多,感情相对地也淡了许多,虽然是血亲,说不定比朋友还不如。」
  为何告诉他这些话?他是贵为皇亲国威的五王爷,而他不过是一介微不足道的小小平民,这种话能告诉他吗?不过……
  「你说是不说!」秦飞轩全然没有对高贵人士的敬意,遭胁迫的人对加害者还能有啥敬意可言?
  他现在唯一的筹码就只有他手臂上的血玉,昨夜他想拿下细看,竟怎幺也无法将它取下,真是怪异。明明套上时是那幺地容易,又是那幺地大小合宜,但不论使用何种方式,仍是无法动它分毫,这样还能拿它作为谈判的筹码吗?况且虽然他很喜爱它,却还不知这血玉对五王爷的价值大不大。
  「这幺急,我都还没说完我无尽的艳羡呢。」在她面前,他总是能感到很轻松地。她是第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使得他忍不住硬要拖她多和他相处些日子。他平常的生活着实太紧绷无趣了点。
  车厢内发出巨响,似乎有某件无辜又倒霉的东西被毁,看来再不说,美人儿非破窗而出、痛殴他一顿不可。他是不在乎啦,管他在场还有多少下属在看,可他从未在充足的光线下见过她,遂他现下很想好好地看清她。
  「我昨天才发现,原来妳和妳兄弟长得一点都不相似,一个像父亲,另一个像母亲,是吗?」
  他怎会知道?他应该没见过他其它兄弟才是?只有他和妹子像极母亲年轻时艳冠一方的模样,而弟弟们则和父亲较为相似。他是如何地羡慕自己的弟弟啊!
  「出发前夕还能遇见妳的家人,真教我倍感兴奋。想不到会和我争夺妳的韘佩的人,除了妳还有妳的小弟,我以为妳不会议家人知道妳不智的冒险犯难才是。」
  「什幺!?」秦飞轩碍于车窗的狭小,仅能伸出一只手揪住齐昊的衣襟,用力地扯得死紧。
  「妳果然不知道,所以我才说我相当羡慕你们之间的友爱。」齐昊轻轻地板下揪住他的手,迭握在手心里。
  「昨儿个,令弟秦飞扬夜闯王爷府,被我的贴身护卫所擒,我便将他留在府内作客,至于留他多久?那就得看妳的诚意如何啰!」齐昊优雅自在地驾驭马匹,腾空的手把玩着另一只不属于他的手,虽然不够滑嫩、精巧,不够符合他心目中女伴应有的完美,但他就是爱不释手。可惜到目前为止,他的心意传达不到她的心里。
  难道小弟听见他和妹子的谈话,为他抱不平所以夜闯王爷府,结果失风被逮?怎幺会呢?为什幺不先和他商量?若让他知道,他一定不会让他去冒这个没有胜算的险的。
  也许小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和他商讨便贸然行事。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那你要如何才肯放了他?」
  「我不是说过看你的诚意吗?」
  「说吧!」秦飞轩咬牙。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认栽。
  「嗯,我想想。」
  齐昊悠哉游哉地抚摸着颇为粗糙的手,摸遍每一细处。
  觉得暧昧至极而脸颊逐渐转红的秦飞轩想夺回自己的手,却怎幺也挣不回。他以为他是女的!那他怎可如此轻薄一名女子?焦地无礼!
  「想出来了没?」为掩饰心底渐渐冒出来的异样,也为了遏止它发酵,秦飞轩开口催促。
  「妳的口气还是很差,也许妳应该要对我好些才对,否则……」
  「王爷,敢问你对民妇有何指示?」
  屈恭的言词,伴随着难以遏制的愤慨,颤魏魏地借着相握的手,传达到齐昊身上。
  他喜欢,他欣赏她一点都不惧怕他,不惧他的身分、他的冷酷。
  「其实我至今也没有具体想过要你为我做些什幺,我会好好想想的。不过,还是请你先下马来,马车会拖累我们的行程,不坐也罢。」
  「是。」故作顺从的秦飞轩,心里不知在打什幺主意。
  让他的宝贝骏驹拖车他心疼极了,正想赶快替他卸下束缚,听他这幺一说,秦飞轩便立即照齐昊所言,相当顺服。
  「哎呀!」谁知女装的累赘这幺多,一下子踩着流苏,一下子绊着过长的下摆,好不容易没跌倒却丑态毕现地走至马旁,却不知该如何上马。
  这长裙教他如何能跨开双腿瞪上马背?这长裙教他如何能跨坐在马儿背上?
  总不能将它拉高至膝上吧?他没见过这幺粗鄙的女人,而他的女装也不容许他这幺丑陋,要扮至少要有三分样。
  秦飞轩是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才会至今仍万分在意那个瞎眼人还误认他是名女子,害得自己此时此刻进退两难。
  「过来吧,秦姑娘。」
  正当秦飞轩想赌气施展轻功先上马再说时,只见齐昊隐忍笑意地开口。
  她真想自己骑马?她会骑?
  妳叫我过去找就非得过去吗?
  心底虽然嘟嚷个不停,秦飞轩还是依言,步履蹒跚的走向他,为了不让自己失足,秦飞轩拉高裙襬,露出白皙的足踝、小腿。
  一直到他走到齐昊身边,放下裙摆,再次掩住那份白,齐昊才恍若大梦初醒地回过神。
  没察觉到的秦飞轩仅是不明白他何故唤他。
  「作啥?哦……五王爷,民妇……啊!」
  秦飞轩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被高坐在马背上的齐昊拉起,倏地,便被安置于马背上,锁在一双铁臂的怀里。
  「妳?」怎幺这幺平,已生产过一胎的少妇,胸前仍是如此地无料?可惜呀可惜,明明拥有一张倾城的娇颜。
  被发现了吗?秦飞轩骤停慌乱的挣动,双手抱胸。
  还没整到人就被揭穿?他怎幺那幺逊,他之所以着女装就是为了见齐昊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后,当得知事实真相时那张愕然的脸,然后担忧外人知道他迷恋上一名男子,为怕他对外宣扬而向他屈服,这才能使他咽下这口怨气。
  早知一开始就会被揭穿,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地穿得如此羞人。
  「秦姑娘,请你坐好,可别自个儿送上门来让我轻保」
  说得好似自己要是被他非礼都是他自愿似的,什幺话!但一思及受制的小弟秦飞扬,秦飞轩便忍住不作声,只好努力僵直身子,不便彼此的肢体相碰触,但在颠簸的马背上,怎幺可能?
  ***
  吁!好累。
  秦飞轩一连好几天丝毫不得疏忽,僵硬地直坐在马背上,又让女装烦得半死,不仅穿法烦人,连穿在身上也累赘得教人心烦。
  每回和商队同行总是最能放松他的身心,最能令他轻松展现自我。他用不着刻意地伪装,随性穿著有些邋遢又不失整洁的衣装,率性又自然,和当地人交涉也可以施展手段,不用为着秦家的形象而多受限制。唉,但这回……
  在水气袅袅、烟雾迷蒙的室内,秦飞轩很奢侈地差人准备一大缸热水,只要有水,能差人备水,就算只是野境中的溪流,他必会每晚洗净白日惹上的尘埃;当然还是泡泡热水澡才能通体舒畅,更能面对明日的挑战。
  「可恶的王八蛋、臭鸡蛋!」
  秦飞轩想起白天时,当他再度被裙襬绊倒,心想以俐落的身手翻身,再完美地落地时,没料到,在他欲以敏捷的身手自救前,竟有另一双臂膀接住他,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和那双臂膀的主人再次亲昵地接触。
  邬魃看向他们,佯装面无表情的模样,竟教他不由自主地脸红,好似他做了啥亏心事似的。在这同时,他竟又被齐昊调侃。
  「秦姑娘,我很高兴妳的投怀送抱,软玉温香在怀,教我怎能不心猿意马?」
  齐昊故意拥紧他,使两人间只隔了秦飞轩一双抱胸的手臂。
  老觉得可惜,可惜这位娇滴滴的女子,身材却不怎幺娇滴滴。他总是能摸到她身上分明的肌理,心里虽有些遗憾,但不知为何却愈摸愈顺手、愈摸愈上瘾。
  应该早已察觉事实真相的齐昊,却总是不肯正视心底深处发出的警讯,他初次投注心思、投以不同目光的可人儿,怎幺可能会不是名明眸皓齿、艳冠群芳的女子?不可能!
  太过笃定的心,蒙蔽了齐昊犀利的判断力,抑或该说是他不肯让自己自难得的美梦中醒来?
  「可恨的大蠢蛋!竟然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女的,笨蛋、白痴、愚不可及!」
  骂了一长串,秦飞轩突然觉得又热又渴,好奇怪,窗外的月光怎会刺眼得教他张不开双眼?
  怎幺可能?柔和的月亮怎幺可能刺伤人的眼睛,他是累昏头了吗?不然怎会如是想?
  难不成他是中暑了,所以才会感到疲 惫无力?好昏吶!
  秦飞轩难受到连自浴盆中爬起亦感吃力,泡澡泡太久的他,被蒸气熏得全身通红,挣扎着想使自己清醒些的他,不觉时光的流逝。
  「秦姑娘,妳怎幺了?要不要我差人进去看妳?」派客栈的老板娘好了,齐昊忖度。
  等候着每晚必先洗净身子才愿进食的人儿,在久候不见人影下,齐昊禁不住忧心,要其它人先吃后,便前来查探。
  齐昊!怎会?那口吻转来好关心他。
  「不……」
  无力完成一句话的秦飞轩,终于发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他匆忙地使出残余的力气,拉下披挂于一旁的长衫,在随意披上的同时失去重心;为力挽颓势,秦飞轩攀住遮蔽的屏风,跌坐在浴盆边,弄倒了屏风,发出巨大响声。
  「秦姑娘!我要进去了,秦姑娘!」以为她发生意外的齐昊,难以抑止焦急不已的心,顾不得礼数急往内冲。
  他的心为着衣衫不整、半露酥肩、两颊酡红、双眼水稣的美人狂跳不已,更担忧着她。
  「有没有摔疼?有没有哪里受伤、哪儿不舒服?」齐昊蹲在秦飞轩身侧,显得少见的手足无措。
  「想不到可以看见你慌乱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秦飞轩虚弱地笑着。
  「现下不是说笑的时刻,快告诉我你有没有怎幺样?」等不及秦飞轩响应,齐昊径自伸手探向她的额际;还好,虽然有些发热,但还不烫人。
  「好烫!」
  「什幺?」瞧见秦飞轩紧紧抓住自己的左手臂,是那块臂瑗的所在之处,难道……
  小师弟究竟给了他什幺鬼玩意儿?
  ***
  在齐昊抱秦飞轩回房的路上,秦飞轩紧抱着他不肯稍放,左臂炽人的热烫,唯有在触及齐昊右臂时才会稍稍舒解。两个人手臂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奇异地令他心安。
  终于比较平静了,秦姑娘在自己臂弯中好似已入睡,幸亏没演变至最糟的情况,他齐昊追求一名女子还不需藉助旁门左道才能得逞。
  「不要走。」
  齐昊将秦飞轩安置于床铺上,正要转身离去时,他认为已然入眠的巧人儿宽以迷魅的双眸直瞅着他;嫣红的双颊、粉嫩润湿的双唇、哀求的软语,在在诱惑着他残存的理性。
  齐昊难以自己地移动脚步,在不自觉中向秦飞轩走近。
  「我……」
  「嗯?」
  「我要……」
  那探出娇唇的灵舌轻轻滑过唇瓣,诱惑着齐昊。
  「嗯……」他发出教自己难以置信的粗嗄声。
  「我要……水……」
  「哦?」探向不适地躺在床上人儿的手,顿时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水……」
  「好,水是吧?」齐昊尴尬地收回双手,不自然地快速转身倒茶。
  想他堂堂受万民景仰的五王爷,何时需要为一名小小的女子费尽心思、不择手段?而且还是极不入流的手段,他不屑为之。
  当初只是想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在月圆时被迫非奔向他不可,再找方法解下她所戴的鸯血玉,却没想到见她痛苦他会心疼。他原就不是个富有仁道精神者,这一切都是他料想不到的。
  从未为人倒茶的齐昊,破天荒地替她倒茶的同时,不想趁人之危的他,努力平稳狂跳的心,在他自认为已不会再受诱惑时,他才端起茶杯转向美人儿。
  「喝!」端在他手里的水溅出数滴。
  天啊!自以为已平息的心跳再度狂跃,只因乍见娇艳绯红的瓜子验及外泄的春光;而那双圆润的眼,正水气氨氢地瞅着他瞧。
  「秦姑娘,这……」说的不如做的快。齐昊赶紧在失去理智前,将滑落香肩的衣衫拉起,想为其遮住半露的春光。
  但耐不住燥热的秦飞轩挥动着,只想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碍…真是对不祝」从未向人道过歉的齐昊,又为秦飞轩写下男一项记录。因她而失去平常时的冷静的齐昊,在她的乱动下,将杯中的水,悉数倾倒在她身上。
  「好凉,还有没有?」伸伸粉舌舔舐几滴滴落手背上的水滴,秦飞轩似乎意犹未荆
  水珠湿润了绯红的唇瓣,晶亮亮的勾起齐昊的贪恋,再也无法遏阻。
  齐昊弯下身,狂野地覆住渴望已久的双唇,忽地觉悟这彷佛就是他寻觅了一生一世的缺憾,他永永远远的另一半。
  被夺去呼吸、觉得全身更加热烘烘的秦飞轩,张开红唇想平抚难顺的气息,却让齐昊觅得良机,火舌轻巧地探进,似发现何等珍贵的宝物般,仔仔细细地悉心探索,无一处遗漏。
  未曾被人如斯索求过的秦飞轩,轻颤地迎接齐昊每一次轻柔的抚弄,颤抖得彷若未经人事的处子。
  不是不曾经历过,只是未曾被人服侍过、未曾身处被动的状态过、未曾被他人深深地探究过;被探悉深剖的恐惧,教他怯怕地哆嗦,但齐昊的柔情却又让他恋恋不舍、不忍推拒。
  这时的秦飞轩,没有余力去想两人同样身为男子,怎可违背伦常,做出唯有夫妇间才被许可、如此亲昵的举动;他只能依靠这份绝无仅有的温暖,平抚体内的渴望。
  从不自诩为君子的齐昊,没道理不吃送到嘴边的肉,尤其又是天赐的佳肴,更教人无法抗拒。
  没料到自己会深刻投入的齐昊,愈吻愈深、愈吻愈激狂,伴随着逐次加深的热吻,他的手也加入宣泄他的热情,滑入方被他拉拢的衣襟,触摸受不到阳光洗礼的肌肤;结实而富有弹性触感,实在不太像是一名女子所有,但激越的齐昊却无暇细思。
  「嗯……」
  自秦飞轩口中逸出的轻吟卸下齐昊所有的防备,也使名为理智的栅栏崩毁,让欲念的野兽以狂肆之势出柙,再也拦阻不祝
  齐昊略嫌粗鲁地撕扯开秦飞轩的衣衫,让秦飞轩白皙的胸膛赤裸裸地全然展现于耀眼的烛光下。
  惊愕忽然在齐昊的心房炸开,彷佛燃烧正炽的炭火被一场突来的大雨浇熄般,只余袅袅的白烟诉说着被打断的不平。
  齐昊望着那情欲未消、布满疑云的水眸,狂恣地大笑。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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