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花朵终有凋零埋土的时候再甜美的果实也终会腐败失味这段感情是否也终有梦碎的一天浑浑噩噩了许久,寒竹才终于被恼人的头疼给吵醒,才想举手揉揉闷疼的额角就发觉全身竟莫名地酸疼不已,尤其是肩头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抽痛。
“我是怎么了?”迷惘地拧起了眉,寒竹才正想从混乱中理出点头绪,哪知头一抬旋即又被入眼的狼藉惨象震骇到空茫一片。
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就这么几近全裸地横卧在面前,身上破碎的残余布料以及那缕缕暗褐的血渍,越发将人衬显得狼狈……
“星……魂?怎么会这样。”打著颤,寒竹巍巍地伸出手,却是不敢碰触这副已是如细瓷般脆弱的身子,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这饱受凌虐的人儿就是记忆中的身影。
即使阖上了眼,从那双红肿的眼眶也不难想见究竟是流出了多少泪,更遑论湿漉漉的脸上还满是未乾的泪水,而原本饱满的双唇如今则只剩下一片模糊血肉……
雪白的身躯上满是青紫的咬痕,犹渗著点点鲜红更令人沭目……乌青淤肿的双腕,鲜血淋漓的十指,崩裂掀口的旧创……
视线每掠过一处,寒竹就像是被狠狠剁了刀,牙越咬越紧,心更是痛得无法自己,他几乎没有勇气再睁眼检视下去。
紧握著挚视线再往下,入眼的景象更叫寒竹牙根紧咬到并出了血……一处处腥臭白浊的黏液竟满布魂赤裸的肚腹臀腿间,而更不堪入目的是那沿著两股间不住淌下的鲜红血色。
“该死的!”怒吼著,当明白星魂竟是惨遭如此非人的羞辱后,寒竹恨得只想用最残虐的手段把那丧尽天良的畜生给寸寸凌迟。
深深吸了口气,寒竹硬是压下满腔的怒火,他没忘记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将星魂满身的创伤处理妥当,然而当他撑肘起身时,却赫然发现自己也是衣衫不整地裸了大半,尤其是下身的衣物更是褪得彻底。
—……不……不可能……不能置信地望著双腿间染上的殷红黏浊,寒竹已是目皆欲裂,然而记忆的片段却似开了锁般残忍地涌现。
“不!”悲怆嘶吼著,一声声的不字在石室间不断回响,却是否定不了那幕幕真相的呈现,蓦然心口一疼寒竹忍不住嘴一张喷溅出大口鲜血。
捂胸急喘著,寒竹狼狈地俯身撑倚著石壁,目光却是离不开眼前那残酷的景象……
叫他怎么能相信,怎么相信这样凌辱星魂的人竟是自己,这个事实几乎快令寒竹疯狂。
“对不起……星魂……对不起!”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却洗不去满心的悔恨与歉疚,寒竹痛苦低泣著,无法原谅自己竟如此残虐地伤害了那个原该保护一辈子的人。
霎时一个念头倏地劈进寒竹的脑里,激醒了他重拾失控的情绪……从醒来至今星魂一直动也不动地,就如同……死去了般的平静。
急忙伸手探向星魂的鼻息,还好,虽然是那么的微弱,至少还代表人活著……
敛袖抹去了泪痕,寒竹强自振作起精神,迅速整理好自己衣着后,拾起一旁被撕毁的衣袍替星魂拭净身子,扎妥他背后迸裂的伤口,再脱下自己的外衫小心包裹住这具饱受折磨的躯体抱搂在怀里。
伸掌轻轻摩婆着那张失温的苍白脸容,寒竹又是失神了好一会儿,直到视野中斑灰岩壁提醒他记起现在的处境……他们仍陷在牢笼里。
长长吐了口郁气,寒竹开始盘算起该怎么逃离这里,他刚刚已试过,自己的体内真气运行无碍,虽然有些许负创与疲累,但影响并不大,正当对自己武功末受制一事感到奇怪时,岩床一角上一样泛著莹莹流光的物件吸引了寒竹的目光。
“寒玉尺?这不是星魂的吗?”不解低喃著,寒竹想不通怎么连这把神兵利刀叶一也没有拿走,难道是有人想私下放星魂走?
忽而一个念头又是叫寒竹心疼不已……既然兵器在手,那么星魂……
“……你怎么这么傻?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再不然断我几只手脚也没关系……怎么会傻到任我对你……”望着怀里恬静的睡颜,寒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思绪却不住翻腾著。
……不杀我,却对我下那样的药?寒玉尺留著,可能连星魂的武功也未禁制……微微攒起双眉,寒竹在心底揣摩著叶一的目的何在……难道……他是要星魂亲手杀了我?
猛然睁开眼,寒竹的眼中跃闪著熊熊怒火,脸色却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沉冶。
“星魂,我欠你的,我会想办法偿还……现在,你先看著我怎么替你向血鹰索回这笔债!”
“阿大,凌翎真的会杀那个姓寒的吗?”石窖外的小径上,叶一等五人正朝著石窖前进,出声询问的柳五,他总觉得凌翎与寒竹似是交情匪浅,要他下杀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老五,老大的能耐你还怀疑?”不待叶一回答,祁三插嘴说道:“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被别人干啊?更何况是凌翎,高傲的像只猫……倒是姓寒的武功并非泛泛,搞不好真克制得住焚身欲火。“
“你们都别担心了,姓寒的已经是神智不清,非找人发泄不可,再说那药也不仅是这么简单。”缓缓扬起了嘴角,叶一得意地解说著。
“那可是以前一次任务中从对方那搜来的,经我试验的结果,如果抑制著不发泄,会被药性折磨到出血而亡,姓寒的功力再高,也撑不了多久!”
“也就是说……就算不是凌翎亲手杀的,让姓寒的死在他面前也会造成很大的震撼是吧?”柳五若有所悟地接著道。
“哈!说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谁叫那小子背叛了血鹰,这点小惩罚算是替主上给他警告,现在凌翎一定是在瞪著姓寒的尸体发呆,不知如何是好。”叶一本来的意思就是除了减除劲敌外,也打算封闭起凌翎的心智,好让人能永远属于自己。
“老大,如果……咳……我是说如果……”慑嚅地,苟四不知到底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忧虑。
“老四,有什么话就直说!干嘛婆婆***……”一直末开口的商二最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他上回受伤的手臂还用白布挂在颈上。
“呢,我是说……如果……如果凌翎没有反抗……任由……”说归说,苟四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越来越没自信。
“什么?老四,你这浆糊脑是怎么想的?那小子会愿意被人操?你***脑子铁定有问题!”夸张地嚷著,祁三故意糗著苟四。
“你想想这怎么可能嘛!凌翎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的危急时,随手一掌,姓寒的迷迷糊糊,一定被打得七荤八素,瘫在旁就只有等著被欲火烧死的份,老大,你说对不对?”
“恩,没错……不过待会儿你们也提防点,虽然我猜凌翎现在应该是心死如灰,但也可能会把姓寒的死算在我们头上,因而跟我们拼命。”微微颔首,叶一没忘提点著该注意的事情,不一会儿,五人已走至石窖口。
缓缓开启了石窑的锁链来到石门前,叶一向其余四人使了个眼色,四人立即散开戒备著,正待柳五启动开关时,轰地一声巨响,石门竟由内向外迸碎而出,夹带着还有一股强烈的劲风袭来。
五人不禁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手忙脚乱,纷纷走避闪身。
“退后!组阵!”说什么叶一五人也是久经阵仗,马上就从慌乱中恢复,五人十目虎视眈眈的盯著石门裂口的方向。
烟尘甫定,没想到卓然立于石门口的,竟是那个他们以为早该尸冶的寒竹,只见他左手持著寒玉尺,右臂则是紧紧抱揽著晕迷的凌翎,这个大大的意外可令叶一著实吃了一惊。
“怎么会是你?”叶一忍不住心中的震撼,将问语脱口而出,然而寒竹并不作声,只是眼光凌厉地巡视著眼前的五人。
“你说啊!凌翎他……”叶一赫然住口,眼前这情形早巳说明了他想知道的答案,这男人能够安然无恙,原因当然只有一个,竟被苟四给料中了。
“不!怎么会变成这样?凌翎居然……”失望透顶地狂喊著,叶一猛摇著头,这么一来不但自己的计谋落空,竟还反让他俩更多了一层牵绊,得不到凌翎的心,连人只怕也……再碰触不到了……
“阿大!”柳五不安地低唤了声,叶一的脸色此刻白的发青,拳头捏的格格作响,眼如铜铃般瞪视著,那模样简直像鬼。
“姓寒的!你这个天杀的!你居然对凌翎做这种事,我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叶一,该要付代价的是你。”语声中炽烈的杀意毫无掩饰地散出,寒竹冶煞的目光直射叶一,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个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们歹毒的计策,星魂怎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
冷酷的语声令叶一打了个寒颤,狂乱的脑子刹时清醒了不少,唇棱微抿,心中已是做了最后的打算……既然自己已经得不到了,那么他就决定毁了也不让旁人得到!
“不用顾虑凌翎,杀!”急促地下达命令后,叶一率著五人旋著圈子将俩人包在圈里,阵形如同鹰翱天际。
谨慎地观察著这阵势,寒竹并不冒然抢进,一方面他察觉出这回与上一次并不相同,相较之下“鹰搏”是完全的攻击,攻势凌厉,而现在这个却仿佛十分平和,感觉不到逼人的杀气,但这些都不足以令寒竹犹豫,最主要的他不能让星魂再受到任何一丝伤害。
左手运劲于臂,握持著寒五尺的手腕微微仰起,寒竹打算以最安全的方式速战速决,即使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小他也在所不惜。
意随念转,寒竹的周身立即激起了股劲流,逐渐逼向叶一他们旋绕的圈子,而五人却不闪避,当劲流一接触旋动的圈子,就产生一股极大的反震力。
冶冶地撇唇笑了笑,一如自己预料般,若是单纯地想硬碰硬,只怕得吃上闷亏,但可惜他们今天遇上的是他寒竹,别人硬闯或许会毁在这阵下,而他则不然,让他愿意洒血的代价当然是这五人的一条命!
潇洒地纵跃而起,寒竹仿如不知死活地硬往鬼门关里闯,然而影谷的轻功绝学此时更显出它的不凡,强烈的气劲虽然让寒竹的身形如置狂澜般摇摆,但却是轻盈地随风势起伏。
两者互激的反震力再次使得阵势顿了一下,虽然只是须臾间的变化,但在寒竹眼里,无疑却是这个阵势的致命伤,他要的就是这么点空隙。
“嗡!”寒玉尺被寒竹骤然倾注的内力激的啸音频频,随声而起的耀眼银芒瞬即将筹竹及星魂的身形吞噬,只见一颗斗大的光球带著刺耳高亢的响声直射阵势圈壁。
“气罡:”一声惊恐的嗓音响彻全室,同时间光球随即炸散,点点银芒如雨般疾打布阵的五人,银芒消敛前一抹流星般的人影已裹著模糊的微光闪至石窑口。
“哇!啊!”守在门口的十余名五雷门好手虽然在拼斗开始时便加紧戒备,准备随时拦截,无奈功力实在相差太远,对方就如同暴风似地狂旋而出,几个倒楣靠得近的早己惨号连连地被甩了出去,动也不动地早断了气,其余的则全跌扑在地,连呼喊的力气都吓没了,就眼睁睁地看著敌人扬长而去。
“老五!你振作一点!”石门前,柳五虚弱地睁开眼,映人眼的是满室狼藉的惨烈,艰难地偏头看著扶着自己的叶一,满身鲜血斑斑,看样子只怕也伤的不轻。
“……呵……大……我……”全身几乎己没什么知觉,凭著多年杀手生涯的经验,柳五知道自己已是伤的太重了,虽然不意外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但他怎么也没想过他们五个会同时毁在一人的手里。
“老五!”叶一绝望地悲喊著,柳五的身子已是一软,不再有任何气息。
刚才一战,寒竹为了替星魂报仇,也是为自己出一口气,下手丝毫不留情,以气御剑对他来讲并非难事,虽然内腑原先的伤势也会因此加重不少,但他却不认为后悔,这血、这债他都一分一笔地替星魂索回。
五个人中,除了叶一,他谁也没留下,除了因为叶一最为难惹,要取他性命不是一时半刻做得到的,而眼下自己并不愿再多逗留片刻,而另个目的就是打算藉著叶一传话给凌云辰——星魂的事,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至于五雷门,虽然平时影谷与它互不来往,也没什么干系,但这一次冲著雷不群的推波助澜,自然,寒竹也不会轻易放过,如果受害的只是自己,或许他还懒得计较,但伤了星魂……
那就绝无善了,这一次,雷不群的愚蠢已是替他自己掘了坟墓。
“婆婆?”
须阁里数盏火盆将一屋子的空气炙得暖和,一点也感觉不到严冬的酷寒,然而屋里的寒竹却没有丝毫的怡然神情,反是一脸焦急的模样。
自那天冲出五雷门分舵后,他便带著星魂回到原来避难的山洞中替他治伤,只是从那一天起星魂就不曾再张开眼过,原以为他是因为伤乏气虚需要休息,然而过了两天后情形却越看越觉得不对,于是寒竹急忙兼程带著人返回影谷。
“竹儿……这回可有点麻烦……”梦婆婆坐在床沿边细细诊视著,半晌才缓缓起身,神情却是明显带著浓浓的忧虑。
“婆婆的意思是他的伤……”微蹙起眉头,寒竹不解地望著梦婆婆,虽然说星魂身上是有著不少伤创,但比起头一次带他回来已是好得太多,应该没严重到让他昏迷这么久才对。
“魂儿的伤并不碍事,你处理得很好,这些伤大都是些浮伤,也都收口结痴了,只剩 背上那一道,旧伤迸裂,需要多些时间才能愈合,但恐怕会留下些痕迹。”伸指搓揉著自己额心的纹皱,梦婆婆的表情却依然没半点放松。
“既然都不碍事,那怎么还一直昏睡著?难道是中了毒?”眉头攒的更深,寒竹不免担心起叶一是不是还对星魂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脚。
“唉……也不是,所以才说麻烦呀。”轻轻地摇了摇头,梦婆婆长吁了口浊气,沉默半晌才再接著说出自己的臆测。
“若是中毒,那倒也好办,可惜并非如此,怕只是……魂儿自己不愿意醒来。”
“……不愿醒来?"不由自主地重复了遍,寒竹脸上茫然的神情仿如这话语如金刚梵文般难解,突然间一阵冷颤袭上,俊颜上已是煞白的不复见半点润红颜色。
“这怎么可以。婆婆,您快想想办法,这几天下来,星魂整个人都己经瘦了一圈,如果再这样下去……”语声一涩,寒竹再也说不下去,但任谁也明白,这样下去只有死亡一途。
“老身明白……虽然还不完全了解星魂这娃儿,但听你所讲有关他的身世、遭遇,老身猜测……恐怕魂儿是怕了、倦了,想躲进梦里逃避这些令他伤心的事情,先别急,还有时间不是吗?”伸手拍拍寒竹的臂膀,梦婆婆安抚著这显得已失方寸的人儿。
“恩……婆婆,我想陪星魂一会儿,麻烦您帮我跟于老说一声,半时辰后各首要抄乾厅商议,有些事情该好好合计盘算盘算。”点头应允,寒竹极力稳下自己浮乱的情绪。
“恩。”梦婆婆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留下寒竹与星魂独处。
在床沿边坐下,寒竹痴痴地凝望著那张太过沉静的睡颜,执起那温暖却无知觉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摩拳亲吻著。
“是我不对……魂……这回你连我也想躲吗?别这样……”
“张开眼好不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不要这样就否定我……魂,张开眼看看我……”
轻语低喃著,微陷的眼眶却再次忍不住泛起了红泽,诉说著寒竹心中无尽的悔意。
乾厅,如同上次般各堂首要皆在座,除了梦婆婆留在须阁照应破例没出席,然而不同的是空气分子像是被酷寒所冻结,弥漫著一股沉重的压力。
坐在首位上的寒竹正低著头不知在沉思什么,众人虽是安静地不发一语然而却都目光关切地直锁著人,任谁也看得出他们的主子回谷后憔悴了不少,少了笑容的脸庞消瘦得实在令人心疼。
“老展,五雷门有什么动静吗?”缓缓抬起头,寒竹郁沉的语声打破这一室的静默。
“根据本谷的探子回报,雷不群偕同凌云辰前几天出现在月峰庄,虽然月峰在上下竭力抵抗,但庄主东方擎仍在翔龙斩下授首,其余的帮众则在五雷门的缴杀下,几乎死伤殆荆”
日轩的轩主展承旭向寒竹微一拱手,恭谨地报告著。
“……”虽然是意料中事,寒竹还是沉首思索了片刻,半晌后再抬起头时眼底的神光已是一片森冷。“今天,主要是要跟各位商量一件事,本谷数十年来一向远离江湖琐事,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只是这一次……”
“阁主,我们不出去,是懒得跟那群东西计较,并不是怕了他们,这一次姓雷既然敢惹到我们头上,说什么也该还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影谷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月轩”轩主仇忌庭愤愤不平地说著,惹他主子的人,他第一个不放过。
回谷后,寒竹曾略微提起在五雷门及血鹰手上吃了亏,虽然详情不清楚,各首要们只知道自己的主子被算计了,但看著主子所珍视的人昏迷不醒,而他本人也因此抑郁失欢,著实令每个人都想出谷找五雷门的晦气。
“阁主……”坐镇影谷第二把交椅的于松凛也适时开了口表达自己的支持之意,“本殿主也颇赞成仇轩主所提,本谷多年来韬光养晦,并不代表怕事软弱,只待阁主令下,本殿主相信随时可以出击。”
微微颔首,寒竹冶肃的脸上掠过一丝感谢的神采,欣慰地对这些忠贞不二的好伙伴扬了扬唇,这次自己吃了亏,每个人却都像感同身受地想替他出气。
“就这么办吧,做好出击的准备,老展,五雷门及血鹰若有什么变化,随时让我知道。”起身拍拍老伙伴们的肩膀表示著谢意,寒竹做了最后决议。
“阁主,您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于松凛诚挚地关切著,其余人也都纷纷投报以关心的眼神。
“恩。’低应了声,寒竹抿唇漾开了一抹苦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青须森森的下巴与颊畔,“模样很难看是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婆婆一旁看著,在事情了结前我不会倒下的。”
已经是第十四天了……竹屋里,寒竹坐在床榻上拥著依旧沈睡未醒的星魂细细喃语著,怀里人儿的模样已经消瘦到令人不忍正视,只有微弱的气息代表著他还活著,然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却是一副安祥恬静的模样,仿佛是在做著好梦。
这些天来寒竹与梦婆婆两人试过了许多方法,却还是无法将星魂唤醒,梦婆婆只能调制些营养的药物灌著星魂喝下以延续他的生命,但也只能是暂时之策,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星魂的生命终究在一点一滴地消逝……
“竹儿,我们已经尽力了……只能看星魂自己了……”前几天梦婆婆如是说著,看得出来,这位老人家十分疼惜星魂,走到这般地步,她心里也难过得紧,一身精湛的医术,偏偏这回却是束手无策。
寒竹的眼睛这些天来都是红红肿肿的,在大夥面前,他还是强撑著精神,装作不要紧的样子,他知道若是自己表现出难过的一面,其他人会更难受的,但每当一踏入这竹屋中,全部的支撑就都垮了,常常静静地凝视著星魂时泪水就会不自觉地泛滥沁出,他从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地软弱。
“魂……梦里的世界真的比较好吗?那儿没有我碍…难道我真也成了让你想逃想躲的人?是我不对,对你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可是……那不是我!不是我……”
“这么狠心,别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不要单撇我一人在这,我受不了这样!醒醒,好不好?求你张开眼……”伸手拉了拭脸上又不争气掉出的泪水,寒竹好一会儿才能压下激动的情绪,清了清嗓音后,诱哄地开口。
“魂,我带你去看星星,到我们上回一同看星星的地方,你会张眼看的,对不对?”
随手抓了条绒毯将星魂瘦弱的身躯绵密裹起,便打横著抱着星魂步出竹门,竹门外的小厅,梦婆婆还有影谷双卫正坐著愁眉相对。
“竹儿!你要带魂儿上哪?”梦婆婆焦急地阻拦著,星魂现在的情况,到外头去无疑是雪上加霜,而她更担心寒竹该不会一时想不开作出什么傻事。
“婆婆,你别担心,我还要再试试,现在我能做的不也只有这样?反正再糟糕也不过就是……失去他……”黯然自嘲的表情让三人不禁气息一窒,曾几何时,神采飞扬的寒竹也会有这样叫人鼻酸的神情。
“好……吧。”梦婆婆慨然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留意著魂儿的状况,别走太远、”也只能这么交代吧,其实这也是多余的,对星魂,寒竹早比任何人都细心。
抱着星魂飞身越过枫林,来到半山高的小坡上,自从上一次知道星魂喜欢在这儿看星星后,寒竹就将这儿整理了一番,打算盖座屋亭什么的,旧地重游,怀中人儿也依旧,然而心情却大为不同。
小心翼翼地抱著星魂坐下,将他罩裹着毛毯的脸蛋倚在自己的胸前,寒竹双臂自星魂身后紧紧拥著将人锁在怀里,好像就怕一松手,星魂就会不见了。
“星魂,今天天气不错呢,整个天空全都是你喜欢的星子喹…”低下头,寒竹将整个脸理进星魂颈旁的发际中,含混不清地嘟哝著。
“……张开眼看看……好不好……”模糊的语声显得那样的无力,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般带着哭音泣语著,寒竹的一颗心真的好酸好疼,十几天来,他不断责备著自己,早明白星魂的精神并不如他表面的坚强,然而自己却偏作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呵,……魂,就这样吗?连个说抱歉的机会都没有……我们之间真的就只有这样吗?”用著撕裂般破碎的嗓音在星魂耳畔闷吼著,寒竹眼眶里莹润的泪水又是止不住地一颗颗滴落在星魂的发上、颊上、颈旁。
吼声滚滚散去,天地间仍是一片死静,仿佛万物俱寂,只剩他一人……
“……你好吵喔……”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细微的抱怨打破了夜的静寂,语声虽小却使得寒竹如触电般猛地抬起头,眼前那双漆莹如星的大眼正凝望著自己。
‘星……魂!”实在是高兴地不能自己,就如同溺者在绝望里看到了救命绳般,寒竹紧紧地搂著怀中刚苏醒的人儿不放。
“……咳咳……喂……谋杀碍…”忍不住咳了两声,星魂虚弱地抗议著,寒竹急忙松开双臂,怔怔地看著星魂,脸上泪滚未乾却又唇角带笑。
“……怎么……我又欺负你啦?”看到寒竹那一脸又哭又笑的狼狈样,星魂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大概把人折磨得不轻,尽管心中百味杂陈,眼睫轻眨却是选择以轻松的脸孔面对。
“魂……”爱恋地唤著星魂的名字,寒竹在片刻的果然后是无限爱怜的神情,不住低语诉说著自己深深的歉疚:“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记忆瞬息涌现,一幕幕清晰的画面提醒著那一天的不堪,叫星观忍不住闭上眼,压抑著自己不要去回想,至少……不要是现在。
“星魂0看著人又阖上双眼,寒竹心慌地赶紧摇了摇他的肩头,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场幻梦。
“……别噎…我好像睡了很久……早睡饱啦!”睁开眼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星魂紧接著无力低喃着,“肚子……好饿喔……”
“呵……”被星魂难得显露的娇态给逗的开心畅笑,寒竹连日来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抱起人便往须阁疾掠飞奔而去。
“这问题容易……走!我们去找婆婆要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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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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