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无恨藏在马车里瞧不见外头的景象心已慌,加上又听不见外头的声响连猜测的机会也没有半点,心里头的那一份著急可真是笔墨难以形容,整个人慌乱乱地叫他怎么可能在马车里躲得住?
才刚被推进车里不久,马上又蹲著身子掀开竹帘往外头看,人影还没见著刀光倒是先闪了过来,一刀砍在马车车门边缘,离他刚伸出来的脸庞不过一指远的距离,差点吓得心脏都停了。
“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瞧见敌人的刀子差点砍在解无恨脸上,莫磊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心跳差点停了的人,顾不得忍气对著愣住的解无恨就是一阵大吼。
偏偏被吓到的解无恨哪里有心神去注意看他说了些什么,眼角瞧见另外一把砍向莫磊腰身的长剑,连忙出声提醒,然后又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力,下一刀又往马车里头砍。
“进去!”莫磊觉得他可能是会被气死在这里而不是被敌人给砍死,赶紧脚下的石头一点一踹,飞射而去的小石块立刻把砍向解无恨颈子的刀刃给弹开,人往后一退,挪出空著的一只手把解无恨又给推进了马车里。
这次解无恨倒是看清楚了他说的两个字,不过很不幸地正巧是他完全不想遵守的两个字,从马车边的包袱里取了一个香囊出来,然后很快地又把身子给探出车门外,瞧见离他最近的敌人正在与莫磊缠斗,手里的香囊一解手随便的几个动作,香囊里的药立刻就随著晚风飘送,一下子布满整个林子。
“有毒!”带头的敌人一闻到香味,马上反应出解无恨的动机,怒斥了一声,几个幪面的黑衣人齐齐把视线转向解无恨,刚刚他们全都闻到了这股香气,此刻恨不得马上上前杀了这个敢下毒的白面书生。
人没到,暗器先至,几颗暗青子招呼也没招呼一声,数不清地往解无恨身上打。
莫磊一个吸气。
“记得,在毒解之前你的功力只能提到七成……”
长剑往胸一刖一摆挡在解无恨的身前,刹时长剑幻化呈银色的螺旋,一阵罡正风带过,原本射向解无恨的暗青子叮叮当当发出连续清脆无比的声响,回弹像敌人的方向。
“躲!”敌人的首领一个急喊,其他人不需要等命令传达到耳里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时候解无恨洒的药香终于起了作用,心里尽管是想躲,偏偏手脚一点也不配合,暗青子还没打到身上,提刀剑的力量倒已先失去,匡当数声之后接著是扑呲扑呲连续数响,在马车前的莫磊把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前面的声音是敌人握不住剑而让武器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的是暗青子穿透身体所发出的声音。
“可……恶……”敌人武功最高强的首领捣著身上不晓得多少洞的伤口,不甘心的瞪大双眼,帮主没有跟他说,莫磊身边还有一个下毒的高手,他这次……死得……不甘心……
身上鲜血泊泊的敌人一个一个扑倒在地,只是现在也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解无恨虽不懂得武功,可是光是感觉莫磊刚刚那一招的威力,他也知道他肯定是破了戒使用七成以上的功力救他。
怀里一掏,十来根的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上莫磊身上几个大穴,高大的身型倒下之时,解无恨一双细瘦的臂膀也同时伸了过来,马上把人给拉进马车里。
“冰霜!”
“等等!还差一个!”明知道主子听不到,心急之下的冰霜还是忍不住先喊,马车后面药香的味道比较淡,所以有几个黑衣人还没有完全失去功力,他们在瞧见自己首领阵亡更知道自己中毒的同时,手里发了狠地对冰霜猛攻,试图一命换一命,一时闹得冰霜手忙脚乱,这种不要命的敌人最难应付了。
“冰霜!”解无恨心里著急,连忙又喊了一声。
这时冰霜才把最后一个黑衣人给打趴在地,赶紧收剑移身到车前,伸手一掀开竹帘,却瞧见自己主子竟然为了压制莫磊身上控制不了的毒,以剑割了自己的手腕,大量鲜血流入莫磊口中,原本泛青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主子!您不要命了!快停止!快停啊会死的!”冰霜尖叫出声,抓了解无恨割伤的手腕就紧紧握住,撕下衣袖用力捆紧伤口上方,不让鲜血有继续流出的机会。
“没关系,我还可以撑一会,你先帮我把我念出来的药材准备好,要在一个时辰里熬好,喂他喝下,他这次为了救我用了超过七成的功力,毒气再次攻心速度会比上次要快,我的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快一点去熬药!快!”
“可是!”
“快去!”解无恨的语气不容反驳。
冰霜咬牙,一肚子气与满心担忧没处发,右脚一跺,从马车里头的药箱里掏出解无恨开始念的药材,眼里仍然不忘盯著解无恨的手腕瞧。
“就这些了,快去熬药吧!我会好好处理我的伤的,不用担心。”
冰霜僵著脖子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去熬药,她心里清楚事情才不像主子说的那么简单,之前为了救莫磊,主子一样割了自己的手来压制毒气攻心,那时候只用了不到半碗的血,主子就已经是一脸苍白,在莫磊渡过危险之后,自己却昏了一整天的时间,昏过去的时候呼吸微弱得教人几乎察觉不到,她跟云影两人差点没给吓死,等主子醒来又发现主子的身体竟然不像以往一样那么好使,有时候接个杯子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地上去。
她眼云影两人都怀疑是不是失血会让主子的身体一次比一次糟糕。
这一次流得可不只一碗的血,尤其主子身体又还在疲累之中,不过几天的时间而已,连续失了两次血对主子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不良的影响。
解无恨按住手中的伤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放血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伤害,以前“师傅”曾经对自己说过一次话,他说药人其实就跟药草没什么两样,不同的只在于一种会动一种不会动而已,失去体内水分的药草会枯萎,那失去鲜血的药人也一样。
忍住一阵一阵的昏眩,勉强把手腕上的伤口给包扎好,在莫磊还没有醒来之前他不可以昏过去,至少必须等到他醒来……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在熬药的期间,莫磊身上的针已经不晓得挪了几次的位置,因为毒伤而昏迷的脸色在解无恨的努力之下,仍然安稳地仿佛睡著了一般,唯一可以看出凶险的是每一针插入的地方,周围都泛起青黑色的**,深紫色的污血从针口处一点一点泌出。
最辛苦的人不是躺在下面与毒伤奋斗的莫磊,而是带著伤还要花费所有心神在阻止毒血蔓延的解无恨,如果这时候莫磊有机会可以睁开双眼,入目的必然是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庞,辛苦的汗水不断从额际滑落,滴滴自下颚处低下落在布满金针的胸膛。
“药熬……天……老天……”冰霜熬好药,伸手先开车帘,没想到入眼的景象让她惊得差点把费时熬成的药给砸落在地上,装著药的药壶亚吭琅几声,解无恨抬起头,想要牵起唇边欣喜的笑容,却找不到半点力气。
“主子……主子……你……”冰霜放下手中的药壶,摇著头支手捂任想要尖喊出声的双唇,无法相信地对著解无恨摇头,轻轻几个摇晃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一下子渗透袖口,扩大,蔓延。
解无恨视线早已模糊,莫磊胸膛上的金针其实都是依靠本能小心翼翼移动,看不清冰霜的脸色,也瞧不见她说了什么,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让莫磊喝下熬好的药,让自己过于烈性的药血,在这些药的帮助下得以顺利化开解去一部份的毒。
冰霜知道主子想说什么,尽管此时解无恨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她还是能从主子看向莫磊的视线,知道现在主子最著急的就是莫磊的性命。
擦去脸上的泪水,重新拾起药壶,倒出满满的一碗药吹凉,扶著莫磊沉重的身体喂他喝下。
当最后一滴药汁进入莫磊的口中,冰霜上止刻就感觉到身边一阵细微的微风吹来,转头一望,原来是终于放下一颗心的解无恨再也支撑不住疲累的身心,缓缓地倒了下去。
“主子!”
冰霜丢下药碗扶住差点摔著了的主子,掌心接触到的肌肤一片冰凉,不像是活著的人可以有的温度,那种冰,是死物身上所有的那种,就算紧紧握住也不会一起变得温暖的那种。
“嗯……”就在这时,躺在马车地板上的莫磊也发出了**,英气勃勃的一双剑眉皱起,闭著的双眼一张,暗色鲜血从嘴里吐出,一口接著一口,直到变成和一般人一样的鲜艳。
“呸!”用力吐掉嘴里满满的腥味,莫磊的意识在吐出这些污血时也恢复清晰,嘴里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身上金针还没拔开,起身时微刺的感觉更让人著恼。“可不可……”想问可不可以把身上的金针给拔掉,结果转头一看,眼里瞧见的解无恨让他失去说话的声音。
原本的解无恨肤色就已经白得不像一般人,虽然没有该有的汗毛,可站在人群中也只是显眼了一点,并不会觉得奇怪,至少外表其他方面都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可……现在不一样了,原本乌黑的发变成可怕的雪白,就连秀美的双眉、长长的眼睫也只剩下淡淡的色泽。
他,不由地伸手碰触眉毛下那一双合著的双眼!轻轻撑开眼睫,底下的眼瞳还是黑色的色泽,只是黑得有些诡异,全身上下好似就只有那一双眼睛有颜色,白的白,黑的黑,极度分明的两色以这样的方式汇聚在一张清秀的脸庞上,吓人。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问向抱著解无恨垂泪的冰霜。
“因为主子为了救你,所以只好又割一次手腕放血让你喝,等我熬完药,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上次放血喂你的时候主子也昏了一次,全身冷冰冰的像个死去的人一样,只是头发没有变成这样,没有……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当她打开车帘,她是真的被吓了好大一跳,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妖怪,一个雪色妖怪,冰冷冷的气息,诡异的模样。
其实很美……但是也很可怕……
莫磊管不得身上的针可不可以拔,胡乱地把那些带毒的细针拔到一边,伸手把解无恨从冰霜的手中移到自己怀里,手掌轻轻碰触他冰冷的肌肤。
跟死了一样。
这个讨人厌的想法马上就浮现在脑海里,摇摇头挥去这个不受欢迎的念头,感觉怀里的人儿呼吸是如此的微弱,如果不仔细瞧仔细听根本就察觉不出,身上的药香味道淡了一些,整个感觉死气沉沉的。
“无恨!”明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在他耳边轻轻地喊,希望可以把人给喊醒。
“无恨!”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呼解无恨的名,很亲密的称呼方式,可自己却一点都不曾察觉这个改变,解无恨对他如此的呼喊也都只是微微一笑,非但不纠正他,反而还让有有种鼓励的错觉,因为他每对自己这样浅浅的笑,双唇就忍不住轻声呼喊这个名。
“别喊了,没有用的,上次主子整整昏迷了一天才醒,这一次……”只怕要更久的时间。
莫磊只看了她一眼,立刻又低下头在解无恨耳边叫著他么名字。
“无恨!醒来!我没事了你也不可以有事,醒来!”他不肯放弃,如果解无恨为了就他而死,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醒来!”
“别喊了!别喊了!没用的!”他的坚持让冰霜心里乱糟糟的,她应该对他生气,因为如果不是他,主子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这次他是为了救主子才让毒伤病发,他同样担心主子所以才会恼人的不断在耳边呼唤,可……
听到的人只有她啊!
主子又听不到……又听不到……
“无恨?”突然间,莫磊的呼唤从担忧转变成惊讶与喜悦,让她讶然张眼看了过去,看到的景象更让她不知所措。
解无恨慢慢张开双眼,直直地看著一边的莫磊,冰冷苍白的手握住扶著自己的大掌,颤抖的双唇试图想说些什么,偏偏没有半点力气。
但,莫磊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没事了,我已经醒来了……不过,刚刚被那些针插下去的地方痛得要死,如果你又昏过去不帮我把这个问题解决的话,我可能会先痛死。”
解无恨的眉动了一下,似乎是差点皱起的模样,眼里浮现那么直接与真诚的担心。
“真的很痛?”
莫磊明白他想这么说,所以点点头。“很痛,你没看我痛到脸都发白了。”其实只有一点点的痛,脸色发白是因为刚刚吐掉将近两碗的污血,此刻跟解无恨一样都是失血状态,脸色怎么可能不苍白?
可是他偏要说痛!
他偏要把自己说得快要死的模样。
他不准解无恨像刚刚那样昏过去,苍白几乎没有气息地昏迷在他怀里,像是死了一样的无声无息。
他不准他再变成那付模样!
“我帮你看看。”瞧见他这样信誓日豆地回答上双锐利的眼睛里不像是在骗他,那令他担忧地无法放心地任由自己的身子因为疲累而昏睡,鼓起一点点力气,想要起身帮莫磊检查他身上那些针扎过的地方,可是连抬起双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哪来的力气起身。
“你躺在我身上帮我看就好。”莫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可以瞧见自己说话,指尖感觉到的冰冷,令他心口一阵一阵抽疼无法平息。自己老是说希望他能够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如今让他无法跟正常人生活的人就是自己。哪一个正常人会有这样雪白的发、雪白的容颜,黑得望不到最深处的眼瞳?
“这样我看不到你的伤。”倚著他的胸膛,被他给抬起对望的脸,哪里来的视线可以看清楚他的疼?
“没关系。”
“可是……”他不是说很疼吗?
“只要你别昏睡过去,我就可以忍,你要是敢昏给我看,我管你听不听得到声音,用打的也把你给打醒。”
粗鲁的口气,解无恨睁大双眼,昏昏沉沈的脑子慢慢地了解到他话里的意义,于是所有的担心化为哭笑不得的温暖。
“我没事的……只是昏睡而已,醒来就都没事了……”
“你睡的人当然没事,有事的人是我们。”怎么可以他一个人昏睡,让他只能看著什么事情也帮不上忙独自操心。
“呵!可是我好累。”
“你今天睡很多了!”
解无恨好想大笑,可是真的没有力气,难得,他想要大声的笑,即使自己听不见,可如果现在他有那么一点力气,相信他一定用尽全力去笑得欢颜。
“你不是让我要多休息些?”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无理取闹,没错!他就是无理取闹。
有多久的时间,他没有无理取闹过了?还是从来就不曾孩子气的耍赖过?
“可是,我真的好累,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就好……”他好想继续瞧瞧他孩子气的表情,就算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也没机会瞧过,第一次见面的他,是那样小小的一个皱娃娃,小小的嘴巴张著,撕心裂肺的大哭,似乎是多么不情愿降临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间。
那时,他就已经听不到声音,只能从哭得红通通的脸蛋,知道他哭得有多么的奋力。
那时候莫磊的爹爹对他说,人啊!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当一个人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就只有自己一个哭得淅哩哗啦,可,当一个人去世的时候、所有人都带著哀伤的表清,就只有无声无息的那个面带笑容。
莫磊出生的那天,他的父母亲都笑得好开心,笑得有如全世界的幸福都在小小的屋子里一样。
隔天,莫磊的娘亲去世时,莫磊的爹,脸上那股哀伤的气息,让人沉重的喘不气来,一边没人抱著的莫磊,也哭得喘不过气来,就只有莫磊的娘……
莫磊的娘,一双苍白纤细的手,一手牵著自己的丈夫,一手握著一边娃娃的小手,永远沉睡的脸庞,还挂著昨日幸福的微笑。
一日之间,天地变了颜色,所以才会那么说,仰望著不知名的远方,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轻轻地说。
因为他在远远的一边看著,知道微细颤动的双唇不是说给自己听,如果他不是听不见,如果他不会读别人的双唇,那么也许,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何他会在妻子的墓前又哭又笑。
“你又用看过去的眼光看我了是不是?”每次他用这种眼光看他的时候,心里就觉得生气。
“我的回忆很少、很少,像这样看著你,除了现在之外,也就只剩下过去。”所以请原谅总是他用过去的眼神瞧他。
“除了现在、过去,还有将来吧?”
“将来?”
“是啊!明天、后天、大后天、明年的今天,我允许你可以想像我将来的样子。”发号施令一样的说。
将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将来,将来他跟他都可以好好活著吗?如果都还活著,他们也还会像这样一起说话吗?
“我想不出来。”缠扰在自己脑子里的,都是一个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他的毒伤,这一路上要面对的危险,他回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如此多的变数,让自己永远也想不到比下一刻更远的将来。
“那你可以慢慢想,从现在开始慢慢想,趁我睡著的时候好好想,多的是时间,等我醒来要考你,所以……不准偷睡……”话才刚说完,人就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毕竟前不久才经过一场奋战,还引起旧伤逼出毒血,刚刚只不过是在逞强,如果不是担心解无恨的身体,早昏睡过去了。
“呵……”解无恨很想笑他的别扭与对自己有点极端的关心方式,不过他的身体目前状况只会比莫磊累不会比莫磊舒服有精神,嘴边挂出笑容的同时,眼睛也跟著闭上,马上在莫磊平稳的胸膛上睡得沉沉。
冰霜看看主子,又看看莫磊,主子虽然是睡著了,不过气息比起之前稍微有力了一点,不但嘴边挂著安睡的笑容,胸膛也可以看得出一起一伏,她坐在一边还能够听见很细微的呼吸声。至于那个莫磊,看来有主子的血当药补,现在的情况想出问题也难,加上对主子的情况稍微放下了心,那张老爱扮冷酷的脸竟也露出浅浅的笑容睡著。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笑著贴在一起睡,那模样……
“呵呵!”冰霜轻轻笑了出来,拿起一边的被子,小心不惊动两人地盖在他们身上,舍不得把两人给分开。
看来啊!今天最辛苦的人不是主子也不会是莫磊,而是她了。
先开门帘,瞪住外头一个接著一个昏过去或是已经没了气息的黑衣人,还有燃得旺盛的火堆跟没吃完的食物,整理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她看肯定都天亮鸡鸣了。
天底下,果然还是女人最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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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情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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