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亲水判事和几位府监求见少主。」侍从匆匆忙忙的赶到书房通报。
「少主……」慎岛贞睦闻言,皱起眉头一脸严肃的看著平见正弘。
「我知道母亲早和三丰庆岛联手,我想八成是他们找刺客来暗杀父亲的。不过,我记得你把刺客都杀了,照理说应该秘密不会泄露才是……」
平见正弘沉思了一会儿,又抬头向慎岛贞睦问道:「贞睦,你确定没半个人溜走吗?」
「贞睦没留一个活口。」慎岛贞睦亲自确定所有的刺客都断了气,所以平见千正到底是死是伤,主谋应该还不知道才是。
「那就怪了,难不成他们这群叛臣还有其它打算?」平见正弘平时虽常与父亲争执,但是他也明白父亲所为都是应该的,而且是疼爱自己的表现,所以他私底下还是站在父亲这边,至于母亲与三丰庆岛那些仅为个人私欲便想谋取父亲性命的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我先去见见他们。」平见正弘下了决定。「如果他们另有所谋,也能从来意中窥出一丝端倪才是。」
「少主,请另外找个随侍的护卫吧。」慎岛贞睦伸手拉住平见正弘。「怎么说我都是大人的随身侍从,理应跟在大人身边,虽然我想保护少主,但我若是跟著少主出去见客,就等于告诉访客大人目前不在别馆,甚至是带伤在身或已经遭难,所以……」
「你说的也有理。」平见正弘原本是打算带著慎岛贞睦去见那个臭老头,但是一听慎岛贞睦的考量,他忍不住眉头深锁。
良久,他发出一声长叹。
「不用了,我自己去见他们。」平见正弘蹙了下眉心,他伸出手抚著慎岛贞睦的脸,唇角扯出一抹与平见千正颇为神似的苦笑,「毕竟,能信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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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们向少主请安。」以亲水判事三丰庆岛为首,几个管理地方的家臣,恭恭敬敬的向踏进大厅内的平见正弘磕头。
「免礼。」平见正弘强压下心里对三丰庆岛的憎恶,佯装平静地在厅前坐下。
「几位在隆冬之际不辞辛劳特地来访,想必是为了重要的事情。」平见正弘说著十足十的客套话。
「臣等确有要事。」三丰庆岛抬起头来,瞄了平见正弘一眼。「无奈移居别馆的亲王怎么都不肯见客,能否请少主劝劝亲王」
「有什么要事就请各位写明于公文当中,让人呈交上来,亲王自会过目。」平见正弘在心里有了个谱,这些人果然是来确认父亲生死的。
「究竟是亲王过目还是少主处理。」三丰庆岛露出一抹诡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平见正弘没想到三丰庆岛会这么快就表明目的。
「听说亲王退居别馆之后,公文就由少主批阅,政务也是少主代为处理。」三丰庆岛像老鹰盯著猎物一般直视平见正弘。
「是又如何?」既然真相已被看穿,那他再怎么努力隐藏也是枉然,于是他索性表明了态度。
「既然如此,老臣也就直言了。」三丰庆岛领著其它臣子伏叩在地。
「据闻亲王遇刺,少主为隐瞒亲王已死的消息而代起亲王之职,臣等暗中观察已久,对于少主冷静理事,并将政务处理得一如以往的这份能力感到佩服,因而特来谏言,愿少主公开亲王已故的消息,如此将可名正言顺取代亲王、继承上河亲王之位!」
「什么叫已故?」听见三丰庆岛近似诅咒的话,平见正弘忍不住自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分明是谣言,原本就空穴来风、不可信之,为何不尽快加以消弭、安抚民心,反倒前来探问到底是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
「是夫人。」三丰庆岛没被吓住,反倒搬出亲王夫人来。
「母亲?」平见正弘虽不意外听见这个名字,却也有些错愕。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知何时,早仓恭子已带著两个侍女踏进大厅。
厅前的一群臣子也因为见到早仓恭子而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真是难为你了。」早仓恭子走到平见正弘身边,拉著他一块儿坐下。
「母亲突然前来有何要事。」平见正弘板起面孔,并未因见到母亲而感到轻松,毕竟,母亲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事。」早仓恭子握住平见正弘的手。
「这阵子辛苦你了。」
「一点也不。」平见正弘冷著脸应道。「倒是母亲通知大家,说是父亲亡故,究竟为了什么。」
「别瞒著我了。」早仓恭子摸著平见正弘的额头。「你这样硬撑不是办法,既然你父亲都走了,你就接下亲王这个担子吧,名正言顺的你才好做事啊!」
「谁告诉你们说父亲大人去逝了!」平见正弘听见大伙儿左一句「亲王亡故」、右一句「亲王已逝」的,甚至连母亲都如此算计父亲,让他忍不住怒火中烧。平见正弘站起身,以凌人气势大声喝道:「父亲还好端端地在寝殿里休养,他根本没死。」
虽说是出了口气,但是这话方离唇,平见正弘立刻就后悔了。
该死的!他怎么会这么沈不住气呀!明明就再三告诫自己,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父亲伤重休养的事啊!
「原来亲王尚在人世啊!」三丰庆岛喃喃说道。
「没、没错!父亲大人不过是在休养,根本没死!」反正话已出口,这收呢!是绝对收不回来的,所以平见正弘干脆一口气说个清楚明白。「这样你们应该知道了吧!我不过是代替受伤的父亲大人处理政务,待父亲大人伤愈,自然会回到这个位置上来。」
「敢问少主,亲王大人何时能康复再理政事?」三丰庆岛没因此而打退堂鼓。
「这个……」平见正弘答不出话来。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父亲何时能够恢复健康,因为直到目前为止,父亲都还处于伤重昏迷的状态。
「既然伤势严重到要让正弘代理政务,我想一时半刻是好不了的。」早仓恭子握了握平见正弘的手掌,一副不管什么事都交给她这个做母亲的处理就好的神情。
「恐怕能不能好起来都无法确定哪!」
「既然如此,不如请亲王退位吧。」这才是三丰庆岛绕了一大圈之后真正想说的话。
「这倒是,亲王年纪也大了,是该享享清福了。」早仓恭子拉著平见正弘坐下,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替父亲担起上河亲王之位吧。」
听见这群人的虚伪之词,平见正弘只觉得一股气直往头顶上窜,让他几乎要拔刀相向。
「什么担起上河亲王之位,还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吗?要我继任不过是借口,事实上却是想将我当成掌中的傀儡、任你们操弄吧!」一气之下,平见正弘忍不住将过去所调查到的罪证,全部拿出来数落母亲与三丰庆岛等人。「你们根本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我会任由你们摆布!」
「你怎么这样说话,你认为母亲会害你吗?」早仓恭子尖声叫道。「什么傀儡不傀儡的,你继了位就是上河亲王,能怎么拿你当傀儡,你都这么大了,不是吗?」早仓恭子努力安抚怒气冲冲的平见正弘。「家臣们也是看你有能力,可以处理大事了,才提出这样的谏言啊。」
「谏言个鬼!就算我当了上河亲王,底下的臣子没半个人听我的话,那我这个亲王有什么用处。」在双方已经撕破脸的状况下,平见正弘也懒得再客套下去,他干脆把心里的不满全数倾倒而出、一吐为快。
「正弘!」早仓恭子皱起眉头,没想到她竟管不了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夫人,少主的话倒提醒了老臣……」三丰庆岛瞥了平见正弘一眼,转向早仓恭子说道:「既是我们这些家臣理事,那有没有所谓的傀儡都无所谓吧。」
「你的意思是?」早仓恭子挑了下眉。
「既然少主能隐瞒亲王重伤的消息而代行政务,那我们也能。」三丰庆岛瞪著平见正弘的眼眸露出一抹凶光。
「你们!」平见正弘不会笨到听不出三丰庆岛的话中之意,这分明是想除掉他与父亲,然后堂而皇之的取代平见家,夺取河洛地带的管理实权!
「好大的胆子!难不成你们想在亲王府里造反吗?」
早仓恭子看著儿子沉默了一会儿。「正弘,你听我的话……」她伸手拉住平见正弘柔声唤道。
「少在我面前假扮慈母!」平见正弘用力甩开母亲的手,转而向她大声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暗杀父亲大人的刺客就是你派出来的!」天知道要他去承认这样的残酷事实有多令他心酸,自己的母亲竟然想下手杀掉自己的父亲!
可是更让平见正弘无法谅解的是,母亲不但派来刺客,甚至还妄想与臣子们一同谋反,难道权势真有如此重要吗?
「正弘!你……」早仓恭子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模样,不明白平见正弘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早仓恭子用手压著胸口,站起身子退了两步。
「就照你们的意思吧,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我担著。」早仓恭子说完,转头避开平见正弘的视线,匆匆离开大厅。
厅内的臣子们则拔出刀来,围住孤身一人的平见正弘,至于门口的护卫,早让早仓恭子给收买,也成了叛贼的人。
「露出真面目来了是吧!」平见正弘撇撇嘴,露出一脸轻蔑的神色。「一群叛臣贼子,等我拿下你们,再来慢慢审你们的逆上之罪!」
平见正弘站起身子,习惯性地往腰间摸去,正要拔出长刀来应付眼前的逆臣,才发现自己出来时竟忘了带刀!
糟了!平见正弘往后连退两步,思索著该如何脱身。
「这也得你有本事拿下我们。」三丰庆岛狂笑道。
原本该保护平见正弘的侍卫则是吹了声口哨,召来更多倒向早仓恭子的士兵。
「怪不得……」平见正弘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这才知道父亲平时生活得那般谨慎是为了什么。
无人可信——这就是原因。
相较之下,慎岛贞睦的存在简直是一种神迹。
「少主!」慎岛贞睦的呼唤伴随著箭矢划破空气,射穿一名士兵的咽喉。
「贞睦!」平见正弘闻声,连忙转过头去,只见慎岛贞睦带著几名侍卫站在院子里,手上的弓搭著新箭,正瞄准厅里蠢蠢欲动的反贼们。
虽然不是时候,但平见正弘却微微怔住。
飘散的雪花落在慎岛贞睦身上、停驻在弓弦与箭梢,而后落满庭院,铺上一地的银白。
那情景就如同他们初次相见一般。
慎岛贞睦……来救他了。
只不过这回他已不再是当年的幼子,而是慎岛贞睦的少主及情人……
「少主,这里!」慎岛贞睦带著仍对上河亲王忠心的侍卫们杀出一条血路,并丢了一把长刀给平见正弘。
「杀了他们,谁取了平见正弘的首级,就赏他万两黄金!」三丰庆岛看见有人来破坏他的好事,连忙扯开喉咙大吼。
「贞睦!」平见正弘接住长刀,一把将刀鞘甩开,顺势打中一名敌方的侍卫,然后挥刀砍倒挡住他去路的反臣,闪过士兵的刀枪攻击后,他越过倒下的尸首往门口奔去,赶到慎岛贞睦的身边。
「把人手集中到亲王寝殿。」慎岛贞睦对著侍卫大喊,并跟著往平见千正住的后院移动。「少主,去找亲水奉军吧,让他带军队过来。」
「慎岛大人,到处是他们的人,没办法离开宅邸。」侍卫露出为难的神色。
「你们几个跟我来。」慎岛贞睦看了平见正弘一眼。「其它的护送少主到侧门。」
「我们还有多少人」平见正弘如今已不是待人保护的小小少主,他有能力自保的。
「够撑到亲水奉军的人过来。」慎岛贞睦咬了下嘴唇。
只要能到得了马房,就能从侧门出去求援。
「少主,请快到安全的地方去。」慎岛贞睦说完又砍倒几个冲到身边来的士兵,敌人身上的鲜血还溅上慎岛贞睦白皙的脸庞。
「你呢?」平见正弘可不认为慎岛贞睦会跟著他离开。「别告诉我说你想留在这里断后,好撑到亲水奉军来救人。」白痴都晓得这么做可能会断送性命!
「总得有人撑啊……」慎岛贞睦看著平见正弘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诀别。
虽然慎岛贞睦没有明说,但是平见正弘却下意识地如此认为。
因为慎岛贞睦的笑太美,也太过柔情,像春花落尽前的绽放,又似冬雪融透时的回光,那仿佛是他在这世上为平见正弘留下的最后一个笑容。
「贞睦……」平见正弘愣愣地瞧著慎岛贞睦,他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可是在想通这个笑容所代表的涵义之后,他却宁愿一辈子都看不到他这样绝美的神情。
「带少主离开。」
慎岛贞睦抓著平见正弘的肩膀使劲一推,让平见正弘一个重心不稳而往后连退好几步,在平见正弘还来不及站稳前,侍卫们已经一拥而上,拉著平见正弘往侧门奔去。
「贞睦!贞睦——不要!别去送死!贞睦——」
平见正弘瞪大了眼,他使劲地挣扎,却是徒劳无功,侍卫们的忠心在此时竟显得如此可恨,硬生生地将他与慎岛贞睦的纤长背影越拉越远,让他仅能望著慎岛贞睦对他绽开一抹凄楚的艳笑。
呼唤的声音像化在雪里,不复存在,只能随著雪散而飘落,至于那个离他仅仅几步之遥的情人,在投给他一抹倾尽柔情的笑容之后,便毅然地转过身,带著数名侍卫往方才逃离的险境走去。
「贞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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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像涟漪,在刀锋与银光的挥舞下拼散。
猩红染上发丝、沾上脸庞,黏稠的温热感在寒风的吹拂下瞬问消散,冻成一片又一片的赭色花瓣,僵硬的唇瓣透出雾白的烟,却在刀刃削过的刹那间褪去。
敌人一个个倒下,化为脚边踩踏的尸首,嘶吼声与嗄哑的咆哮混合出凄厉的哀号。雪地已经不再是雪,而是冻结的鲜血堆成的红色结晶,站在其上的则是宛如盛开的红山茶一般的美丽剑客——慎岛贞睦。
「贞睦!」三丰庆岛跟著一帮叛军追到后院时,所看见的便是慎岛贞睦以一挡十的景象,他忍不住生气的大声吼叫。
周围的侍卫们看见慎岛贞睦驻足在尸首中心,根本就不敢挨近他,更遑论鼓起勇气拔刀相向了。
「你在做什么还不收刀!」三丰庆岛一边大喝,一边跨步要往慎岛贞睦走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判事大人,请您小心些,他刚才杀了我们不少手下。」身边的侍卫低声警告著。
听见三丰庆岛的声音,慎岛贞睦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甩掉刀上尚未干透的血迹,可他这个举动并非为了收刀,反而是重新举起刀指向三丰庆岛。
在慎岛贞睦的动作之下,忠心耿耿的侍卫们也跟著围拢,在慎岛贞睦四周排出一道人墙,将叛贼的去路给挡住。
「我已经派人通知亲水奉军。」慎岛贞睦的声音淡而冷漠,比起冰天雪地丝毫不逊色。
三丰庆岛错愕地转头往马房看去,却只见到遍地尸首,原本他们暗中派来守马房的侍卫动也不动地被埋在雪中,而马匹早已不见踪影,想来是让平见正弘给骑走了。
慎岛贞睦面无表情的瞪著三丰庆岛,而后振了下手中的刀刃。
雪花被抖落,无声无息地飘散。
「取下三丰庆岛首级者,谋反之罪一概不论!」慎岛贞睦冷漠的声调打破四周的宁静。
原本帮著三丰庆岛的侍卫们一听见有人去通报亲水奉军,立刻明白等一下会演变成什么状况。
忠于亲王的大军会集结到亲王府,将叛徒杀得片甲不留。
侍卫们的内心开始有丝动摇,只是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半个人做出反应。
三丰庆岛为了重振士气,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对著慎岛贞睦问道:「亲水奉军可是我的儿子,你认为他会听谁的」
慎岛贞睦沉默了下,随即又勾起一抹带些暧昧的诡笑。「我是你的孙子,你认为我听谁的。」他模仿著三丰庆岛的语调反问道。
「什么孙子?他是大人的……」
「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是……」
旁边的侍卫们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个消息,大伙儿在惊吓之余也免不了低声议论起来。
「我想你是不可能说动亲水奉军助你谋反的。」慎岛贞睦对于三丰庆岛的儿子,也就是他的父亲这个人,可说是再了解不过。
虽然一样流著三丰家的血,但面对眼前这种状况,他和父亲的想法应该是相同的——宁愿让自己背起不孝的罪名,也要对上河亲王尽忠。
慎岛贞睦扯动沾满鲜红的唇角,抹了抹刚才被血溅到的唇瓣,露出嘲讽的笑容。「否则你现在应该是带著大军包围亲王府,而不是七老八十了,还得劳动自己这把老骨头跟著年轻人出战。」
「贞睦,你以为跟在亲王身边、得到他的信任,就能够出人头地吗?你太天真了,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忠心,平见家的权势你都拿不到一分一毫!」三丰庆岛见要挟不成,索性改以劝说,打算说服慎岛贞睦反叛平见家。
「贞睦,快点把平见千正交出来吧,如此一来,河洛就是三丰家的天下了!」未了,三丰庆岛还不忘补以荣华富贵的诱惑。「别忘了你也是三丰家的一员,等三丰家据有河洛,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总比你老跟在平见千正身边当个侍从好多了!」三丰庆岛努力地将日后的好处一一允给慎岛贞睦,以期能拉拢慎岛贞睦的心。
「多谢大人提拔,不过很遗憾,小人敝姓慎岛,与三丰家无缘。」这是有生以来,慎岛贞睦第一次庆幸自己并未认祖归宗。
「你、你这个混帐东西!」三丰庆岛气得几乎要跳脚。
他算算时间,亲水奉军的人马应该就要到亲王府了,在那之前如果没能捉住平见千正,那他们就等于是玩完了。
「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气急败坏的三丰庆岛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人灭口,侍卫们一听见命令,立刻往慎岛贞睦等人冲了上去,却没想到慎岛贞睦长刀一挥便划破两人的咽喉,速度快得连旁边的小兵都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两具温热的尸体一倒下,让四周侍卫们的动作再度停顿。
大伙儿虽然想立功,却又畏惧慎岛贞睦的俐落刀法,因而个个驻足不前。
「你们去捉平见千正,这小子由我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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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丰庆岛推开挡在前头的侍卫,下达命令后便拔出刀与慎岛贞睦打了起来。
由于慎岛贞睦自幼是跟著三丰庆岛学习剑术,所以三丰庆岛很清楚慎岛贞睦的刀法,在应付慎岛贞睦的时候自然格外的游刀有余,甚至连连挡下慎岛贞睦的攻势。
一旁的侍卫们见慎岛贞睦的快刀已经被三丰庆岛压制住,于是也跟著蠢蠢欲动,纷纷聚拢到慎岛贞睦的身边来,打算找机会撂倒慎岛贞睦。
至于慎岛贞睦,他一边要挡下三丰庆岛的攻击,一边还得注意是否有叛徒进入平见千正的寝殿,因而在争斗中分了心,使他逐渐趋于下风。
「你的刀法进步不少,可惜还是赢不了我!」三丰庆岛见慎岛贞睦渐渐败退,忍不住得意地迸出狂笑声。「难得你是个人才,我本来还想好好培养你,不过应该是没机会了!」
因为之前他曾与慎岛贞睦练过剑,很清楚慎岛贞睦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便依著过去的印象往慎岛贞睦最常露出空隙的左肩狠狠地挥刀,果然成功地在慎岛贞睦的旧伤上再度留下一道血痕。慎岛贞睦只感到一阵麻痹感自左肩传来,疼痛的感觉在瞬间侵袭他的全身,逼得他只能以右手持刀,但是单手到底没有双手来得有力,在三丰庆岛的下一波攻击袭来时,他右手的长刀被震得脱手飞出。
看见慎岛贞睦两手空空,根本只能等死而无力反抗,三丰庆岛扯出冷冷的笑容瞪著慎岛贞睦。
「没实力的人,活不下去也是没办法的事!」三丰庆岛说罢,便毫不留情地举起刀子往慎岛贞睦的腹部刺去!
痛!那已经是这场血战中唯一能感觉得到的字眼。
慎岛贞睦只觉得腹部被一道冰冷的闪光穿透,在三丰庆岛加重力道,将刀用力刺入他腹中的同时,他迅速从怀里掏出匕首,往前使劲一扫、打横划过三丰庆岛的咽喉——瞬间、温热的血液如涌泉般喷洒而出,染红慎岛贞睦的脸庞。
三丰庆岛连半声哀叫都来不及,就掩著喉咙往后倒下。慎岛贞睦丢下匕首,忍痛抽出腹部的长刀,并用长刀顶著地面,免得倒下去。
「慎岛大人!」几个侍卫赶到慎岛贞睦身边扶住他。
「守住后院!」慎岛贞睦只觉著额上似乎有冷汗滴落。
情势在三丰庆岛死后一下子逆转,慎岛贞睦按著腹部的伤口,茫然的眼眸里只识得穿梭的人影,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贞睦——」
好熟悉的声音啊!
慎岛贞睦想转过身,想弄清楚出声唤他的人是谁,但是马蹄声却干扰了那呼唤声,让他已经昏沉的双耳听得更加吃力。
「贞睦!」
这回慎岛贞睦听清楚了。
是平见正弘吧这么有精神的声调,也只有他了。
原来他平安无事了……
在意识到平见正弘已脱离危险的同时,慎岛贞睦只觉得眼前一暗,全世界所有的颜色霎时被抽离,只余一片无尽的黑。
而后,慎岛贞睦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软,整个人与冰冷的雪地相碰撞,再也没听见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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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难为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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