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情网 第三章

  「星期五晚上一起吃顿饭好吗?」
  上个星期家教结束正要离开的叶月芽生,巧遇前来学生家拜访的客人─远山幸治,两人是在西雅图参加夏令营时认识的。
  当时是叶月芽生抵达美国就学的第一年,在适应环境上遇到困难的时候,远山幸治以小队辅导员又同是留学生的身分,对他照顾有加,夏令营结束后仍保持联络,直至叶月芽生高中毕业回到日本,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络。
  「在那之后,可不可以到我家坐坐?隔天是星期六,外宿应该没关系吧?」
  「咦?」叶月芽生不自觉地发出疑惑。
  「好久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聊聊。」
  这段期间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多事,对方应该也是吧?叶月芽生没有进一步询问,但一想到有件重要的事情正好可以请托他帮忙,便很快地决定好碰面地点就挂上电话。
  从抵达后开始,森泽大树就一直呼呼大睡,等他醒来已经是次日的黄昏时分。
  他呼吸着沁入鼻腔的清新空气,支起沉重的身体,拉开床铺旁边的窗户,聒噪的蝉鸣随即传来,柔和的凉风轻抚过他的脸颊,森泽大树静静地感受这一切,开始呆呆的想着事情。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森泽大树没有回头,两眼发直地盯着窗外。
  叶月芽生把热粥和苹果放在小茶几上,端到森泽大树床边,把手伸向森泽大树,手心贴上了额头。
  不曾有过的陌生接触让森泽大树反射性想回避,却又对额头传来的温热触感产生眷恋,才刚往后倾斜的身体,又缓慢地贴了过去。
  「总算退烧了。」叶月芽生发出庆幸般的叹息。
  「我发烧了?」森泽大树惊讶的问,声音有些沙哑。
  「大概是淋了雨,加上太累的关系。趁现在有精神,吃点东西恢复体力,会好得更快喔!」
  总觉得难以接受。
  森泽大树不服气地偷看了把热粥分装到小碗里的豆芽男一眼。
  对于在他背后躲避雨水侵袭还发了烧的自己,森泽大树感到生气,竟然会输给被自己视为豆芽菜的虚弱男人。
  「你都没有不舒服吗?」
  叶月芽生摇摇头说:「穷人是不可以生病的。来,快趁热吃。」
  不知道是粥太好吃,还是连昨天没吃饱的份一起补足,才一眨眼功夫,森泽大树已经把热腾腾的稀饭吃得精光,切好的苹果也全都进了肚子里。
  饭后,又喝了碗葛根汤,全身冒汗的森泽大树在叶月芽生的要求下,换了件干净的T恤又继续倒头睡觉。
  雪白色的透明纱帘从屋顶成放射状垂落到地面,将粉红色缎面蕾丝的圆形大床包围住。在这个足以容纳三十人的卧室里,从沙发、地毯到化妆台上的发夹饰品,皆由不同层次的粉红色和白色构成,十足充满浪漫气息的空间。
  甫沐浴完毕,远山爱梨的发髻还未解开,仅套上粉玫瑰色浴袍,趴在银白色长毛地毯上,一边欣赏指甲上的水钻有无掉落,一边对坐在床上的男子发出疑问。
  「是爸特地从纽约把你叫回来当说客的吗?」
  「我只是关心自己的妹妹,回来探望也不行?而且,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律师事务所下个月就要正式营业的消息吗?」
  远山爱梨的尖叫声,惊醒了正在床上睡觉的波斯猫。
  「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要回来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
  远山爱梨兴奋地从地毯上跳起来,像许久不见主人的小狗,将哥哥扑倒在床上亲个不停。
  「够了、够了。」远山幸治推开盛情的妹妹,「这下子气该消了吧?」
  「不行,那是两码子事。」
  想起父亲,远山爱梨嘟起粉嫩的朱唇,对好久不见的兄长数落起父亲的罪状。
  「谁叫他竟然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对外取消我的婚约,甚至连大树的解释都不想听,做得这么绝,未免太不尽人情了!而且还把我软禁起来,连电话都不让我打,还帮我过滤电话,他实在是太专制,居然把我当成犯人对待!」
  远山幸治苦笑,他不是不能理解爱梨的不满,父亲的专制威权他感受更深,只不过在这时候火上加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他也是为你好,毕竟闹出这么大的新闻,对整个公司的形象多少会受到影响。罚你禁足,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就别怪爸了。」
  「公司会有什么影响?是他怕有个同性恋的女婿会脸上无光吧?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发觉说错话的远山爱梨立刻对哥哥道歉。
  唯一也最敬爱的哥哥,是在五年前对她坦承喜欢男人的事实,身为哥哥最大的支持者,远山爱梨对说出不敬用语的自己感到愧疚。
  「不用道歉,你说的都是事实。没办法,谁叫他是不能接受男人相恋的老古板。只是苦了你,好不容易才谈妥的婚事,这下子恐怕前途多难了。」神明年秘谁
  即使哥哥因为求学长期居住在美国,但是西方的教育与生活环境,并没有改变他温柔本性的这一点,远山爱梨感到十分开心。
  有别于其它企业家第二代脑满肠肥的公子哥,集聪明才智与挺拔外型于一身的兄长,是远山爱梨的初恋对象,喜欢的程度,到了连和他一起搭乘电梯的陌生女人都会嫉妒的地步,到现在家人还经常取笑她,为了哥哥拒绝娶她当新娘而绝食抗议的事情。直到五年前,在得知哥哥不打算娶任何女人为妻之后,她才逐渐释怀,开始寻找新的恋情,而森泽大树则是除了哥哥以外,第二个能吸引她迷恋的对象。
  「不会没希望的,只要赶快找到大树,跟他解释清楚,说这完全不是我的意思就好啦!大树会谅解我的。」远山爱梨十分笃定的说。
  「我是说,如果报上写的是事实,你打算怎么办?」远山幸治的忧心写在脸上。
  「就算是真的,我还是要当大树的新娘,我非他不嫁!」
  对于妹妹不知道该说是执着还是骄纵的性格,远山幸治不置可否的苦笑。感情的事,如果可以靠耍任性就可以得到圆满的结果,那自己也就不用远渡重洋,只为了追求一份吉凶未卜的爱情了。
  人往往会被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所吸引,妹妹这种骄纵任性的特质,或许就是能够吸引万人迷森泽大树的魅力所在吧。
  只不过,自信蛮横惯了的妹妹,竟然会被比她更骄生惯养的艺人之子吸引,这倒是远山幸治始料未及的意外。毕竟,森泽大树的花心浪子形象,和总是给人深情专一印象的自己,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
  「有他的消息吗?」
  「怎么可能会有!我的手机被爸拿走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联络他的经纪人呢?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大树的消息。」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叫新井的人,刚刚她才在记者会上对外表示,她和大树已经失去联络,因为担心森泽大树会想不开,希望媒体停止对他穷追不舍,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出面说清楚。拿去,这是前天的报纸,他被拍到在六本木撞车,上面还有他殴打记者的照片。看样子他真的承受不少压力。」
  接过哥哥手中刊载着「森泽大树殴打记者出气」斗大标题的报纸,远山爱梨的视线停在下落不明的未婚夫身上,对他的处境感到担心。
  早晨的阳光如金黄色丝线,射入二楼的卧房。
  摆脱感冒的森泽大树,神清气足地打开窗户,清新干爽的空气乘着凉风舞进房里,连绵高耸的壮丽青山底下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不知名的鸟儿唱着轻快的歌曲,伴随飞翔的身影,清楚地映入眼帘。
  森泽大树从窗口探出大半截身子,像是要打包回家,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恰巧与正在后院用水桶汲水的叶月母亲四目相对,看着森泽大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庭院里的树木迎风摇曳,湛蓝的天空上高挂朵朵白云,清凉的微风吹拂着脸庞,搔痒的舒适感,撩拨阵阵睡意。
  休息片刻后,叶月芽生领着森泽大树到附近散步,四处看看。
  从山顶流下的小河清澈见底,含有丰富矿物的水质,吸引许多都市人利用假日前来汲取,有人用来泡茶、煮咖啡。徐徐和风柔软地吹过,四周传来树叶摇摆的沙沙声响。
  大部分的民宅相隔遥远,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烟。
  四处漫步的两人绕了很多地方,折返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两老在庭院里生起了炉火,上面放了一大块石,准备热呼呼的石皮烧烤招待客人。
  猪肉和丰富的蔬菜都是山里的特产,新鲜肥美的食材沾上叶月家特制的酱料,即便是以豪华料理为家常便饭的森泽大树都赞不绝口,用铁锅柴火煮成的白饭,更是一碗接一碗。大量弥漫的炊烟,将身上的衣服熏得满是烤肉味的炭香,森泽大树也乐在其中。
  「喂!这浴缸怎么用啊?」
  已经两天没有好好洗澡的森泽大树,指着浴室里乌漆抹黑的桶子和里而的浮木,面有难色地大叫。
  从外面推开窗户探头进来的叶月芽生,用手指着带给森泽大树疑惑的东西说:「那个是浴缸,这个是给你踩的木板。」
  「这浴缸是站着洗的?」
  「嗯。」叶月芽生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喂!你话还未讲清楚,为什么得站着洗?」
  当森泽大树把头探出去追问之际,叶月芽生正好站起来,撞个正着。
  森泽大树抱头大叫,叶月芽生则是按着头,表情因疼痛而扭曲地回答:「这里没有天然气、瓦斯,得靠烧柴才有热水。浴缸得用金属材质导热才会快,踩在木板上是避免烫伤,以前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叶月芽生结束说明,又蹲回地上。
  「都什么时代了还烧柴......」
  森泽大树盯着可能在时代剧里才会出现、仿佛道具一样不真实的浴缸叨念,另一方面又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叶月芽生感到怀疑。
  「喂!你在外面干嘛?想偷看我洗澡啊?」把脱下来的衣服抓在胸前,森泽大树对着窗户的方向大吼。
  「谁要偷看你,我在烧柴啦!」窗外传来叶月芽生的回应。
  呿!真是不给面子到了极点。
  这豆芽男既不要签名合照,连洗澡也不想偷看,也不想想我这样的大明星到他家作客,是多大的荣幸,看到我既不疯狂更不热情,还敢说是影迷?他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有多少人想跟我森泽大树这么近距离相处,他知不知道?
  在叶月芽生面前,完全没有受到明星待遇的森泽大树,在心里发起了牢骚。
  想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的渴望,令森泽大树怀念起家里的按摩浴缸。
  要是可以回家就好了。
  贴着豪华壁砖的宽敞浴室,让身体沐浴在具有舒压疗效的精油泡泡浴里,享受浴缸底部不断冲出的按摩水柱,一边欣赏液晶大屏幕播放的电影节目,一边喝着加了草莓的香槟,全身的疲劳都可以一扫而空。
  然而摆在眼前的现实,是一间古老的木造矮房,四处还可以见到用铁皮加强修补的痕迹。清凉的微风从木头交接的缝隙吹入,森泽大树只能庆幸自己不需要在寒冬中使用这个简陋的浴室,否则他宁愿臭死都不洗澡。
  没有象样的浴缸就算了,连基本的淋浴设备也没有,只有一个底下还要靠柴火烧热水的铁制大浴桶,简直就跟把人丢进大铁锅里烹煮没有两样。
  都什么时代了......
  森泽大树口里碎碎念着,把脚跨进被豆芽男称做浴缸的铁锅里。
  运动神经良好的森泽大树第一次尝试,就顺利踏上那块浮板,当身体缓缓沉进浴缸,不同于体温的热度传递至肌肤内部,他全身放松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累积在心头的烦恼闷感,似乎也跟着吐了出去。
  视线的高度正好可以穿越木头的接缝,看见被月光照亮的树梢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水温可以吗?要不要再热一点?」叶月芽生再度探头进来。
  「你想把我当鸡汤煮啊?这样应该可以了。」
  「喔,那我要进去啰!」拍拍手上的木屑,叶月芽生说。
  「等一下!你进来干嘛?」
  「帮你刷背啊!」
  「为什么要刷背」
  「这样才洗得干净啊!你爸妈没教你吗?洗澡的时候,刷背是一定要的,要不然会洗不干净喔!况且你的感冒刚好,刷刷背促进血液循环会更舒服的。」
  「我自己会洗,谁要你多管闲事。」
  「一定是没有人帮你刷过背,对吧?」
  「为什么?」
  「因为只有没有被刷过背的人,才会不知道刷背的好处。」
  「这算什么解释?有说跟没说一样......」
  「总而言之,在我家洗澡就是要互相刷背。」
  话才说完,叶月芽生已经推开浴室的木门走了进去。
  「喂喂喂,都被你看光了,还说我没有损失。你知不知道出版社得花多少钱才能买到我半身裸体的照片啊?」森泽大树缩起身体,双手捂住胸前大叫。
  「你会不会太夸张啊?」叶月芽生对他的过度反应感到好笑。
  「你又不是女生,能值多少钱?要我花钱看你脱衣服,一元都嫌贵,更何况光着身体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真是大惊小怪,你该不会从来没进过澡堂吧?」
  竟然又被说中了,而且还是一副瞧不起人的口气。
  森泽大树不服气地扬起下巴提醒他:「我这个大明星为什么得去洗那种廉价的大众汤?请不要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既然要去泡温泉,当然就要洗独立的汤屋。」
  「你的想法很奇怪,大明星不是人吗?」叶月芽生一边解开皮带扣环,一边侧着头露出困惑的笑容。
  这是对待偶像应该有的态度吗?
  被豆芽男用那种语气指责,森泽大树虽不服气,却又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能够没有顾忌和同学们一起袒裎相见的泡汤经验,森泽大树也曾不只一次羡慕过。
  放弃想要还嘴的冲动,森泽大树安静了下来,让浴缸的水淹过肩膀,注视着正在脱衣服的豆芽男。
  叶月芽生动作迅速地把T恤高举过头脱下,若隐若现的线条在他平坦的腹部勾勒出质量,他的体毛稀疏,肩膀也不是很宽,手臂因此显得修长,和他笔直的腿一样,原来以为很瘦的躯体,没想到意外的匀称有型,虽然距离健壮的体格还很远,但森泽大树认为,细腻优美的曲线也很有看头。神年秘谁
  叶月芽生把脱下来的衣裤扔到洗衣机,用毛巾遮住重要部位,坐在板凳上用木制水瓢舀水,先把身体打湿,接着把洗发精挤在掌心,用双手搓出泡沫后涂在头发上。
  「你再看下去,我要开始收钱啰!」叶月芽生一边洗头,一边对森泽大树提出警告。
  「连一根毛都长不出来的豆芽菜有什么好看的?就算只收一块钱我也不要。」
  森泽大树故意用与内心相反的话,来掩饰偷窥被发现的羞耻。
  「你说谁是豆芽菜?」
  还有,豆芽菜本来就可不长毛的,不是吗?
  拨开眼睛周围的洗发精泡泡,叶月芽生故作生气地瞪着他。就算体型真的太瘦,当着当事人面前说出「豆芽菜」这种比喻,要相信他不是蓄意报先前的一箭之仇实在很难。
  真不愧是习惯众星拱月的大少爷,不只娇生惯养,就连损及他那大明星尊严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谁有反应,我就说谁!」
  趴在浴缸边上的森泽大树得意洋洋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邪笑,捉弄人的意图明显。
  「如果我是豆芽菜,那你就是空心白萝卜。」
  叶月芽生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招,暗讽他经不起风吹雨淋就卧病在床的事。
  「为什么是空心白萝卜?」
  「中看不中用!」
  「你说谁中看不中用?」
  「谁有反应,我就说谁!」叶月芽生故意学他的口气说话。
  「好,如果我中看不中用,那你就是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豆芽菜!」
  「你才是比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豆芽菜,更不中看又不中用的空心萝卜!」
  「豆芽菜!」
  「空心萝卜!」
  就这样,两人一来一往,在孩子气的吵闹中边洗边斗嘴,直到水都凉了才不得离开浴室。
  回到二楼的房间,叶月芽生已经铺好床被,在镜子前面梳理尚未全干透的头发。白天穿的牛仔裤已经换成宽松的成套睡衣,看起来感觉比先前更加清秀。
  不得不承认豆芽男说的没错,刷过背之后,确实感到整个人清爽许多。
  连日来,压在胸口的沉重感似乎被卸了下来,紊乱的思绪也逐渐可以集中精神思考。森泽大树看了看手表,决定明天打电话回公司,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失去记忆这个部份是不是能够得到谅解,那就是明天的事了。
  「我爸妈留了纸条,说要留在朋友家过夜,厨房里还有剩下的烤鸡,如果半夜肚子饿的话就说一声,我去帮你加热。」
  抬头望着森泽大树的叶月芽生,刚洗过热水澡的肌肤透着浅浅的樱红,白色的前扣式睡衣,松开的第一颗钮扣底下,可以窥见线条立体的锁骨。
  森泽大树不经意看得入了神,什么烤鸡的事,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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